第三章 惊天秘闻
“天师一直在给皇上呈上一种内制的丹药,名为摄魂丹,人一旦久服,便会神志不清任人摆布,三年来,每月一粒,皇上从无间断过,那日皇上不小心将丹药掉落,而就在侍从回取的几个时辰之内,少许记忆恢复,向老夫道明原委。”
杨薄此刻逐渐镇定起来,整理了脑中混乱的思绪,开始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上命老夫连夜出城来洛城见阁下,就是因为阁下是皇上最信赖的将军,是大周王朝的肱骨大臣,皇上说,将军定会义无反顾起兵勤王,救他于水火。”
“皇上真这么说?”
“但有一字差池,杨薄羞愧于地。”
赵虢没想到,自从四年前从燕州疆场被调任齐州以来,皇上第一次想到了自己提到了自己竟是这样的大事,特别是在听完了杨薄的话之后,他的眼眶已经湿润,四年了,四年来,他早已不是燕州战场上那个号令三军,威风八面的长胜将军。
没人知道赵虢的心里有多憋屈,一个好的将军,离开了前线,还能有什么地方能发挥自己的价值?但是如今,自己又成了天子口中最信赖的武将,最信赖的,有这句话就足以抚慰四年来枯坐案板眺望北方的寂寞了。
“我虽远离征伐,却在齐州统兵十万,这十万人虽然比不上边疆老卒,却跟我贴心贴背,我说一,他们不敢说二,我说往东,他们绝不往西,我赵虢,并齐州十万铁军,全凭杨大人驱使了。”
赵虢说完,便单膝下跪拱手行军礼,这在心高气傲的他眼里,已是最极致的崇敬。
廖淮安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真是人在房梁躲,大瓜天上砸,这么个放出来能够引爆整个九州大陆的大炸药,怎么就正好让自己给碰上了呢?
杨薄明白赵虢的意思,他已决心为皇帝不惜九死一生,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到这,杨薄忽然忆起了匆匆出城时家里人担忧的神色,还未及多看几眼的八岁女儿,曾经陪伴自己久居陋室的糟糠之妻,她们还能活下去吗?答案显而易见。
“杨大人,你的妻儿.....”赵虢话说一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来世再报吧。”
“大人忠君之志,鬼神共鉴。”
正当杨薄与赵虢商讨接下来的对策之时,隔着很远,楼下便传来一阵刀兵相交之声,伴随着的是辨认不清为何人的,多少人的痛苦的哀嚎。
这一阵钢与铁的碰撞,惊着了房间里的所有人,包括廖淮安。
“不好!他们的刺客追来了。”杨薄惊呼
“是天师府的人吗?”
"还会有谁,赵将军,老夫一死没关系,你定要逃走!"
“要走一起走。”赵虢执拗的站在原地,期盼着这个人能活着。
"我的使命已经达成,赵虢,你的使命呢?"
楼梯,声响,越来越近,廖淮安听他们的谈话三心二意,听敌人来临的动静却十分清楚。
门,吱呀一声,一个黑衣人缓缓的走向前来,手中的剑寒光冷冽,被鲜血染红了半个剑身。
杨薄知道事情已经失控,他发疯了似的冲上前,挡在黑衣人的前面,大喊着:“快跑!”
只一刀,人便直愣愣的扑地而倒,头颅滚到了赵虢的脚下,他傻了,忘了自己还带着一把刀,而这把刀,曾在战场上杀败了千军万马,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武夫出身,刀口舔血出来的大将军。
“他死了,你呢。”黑衣人目光如一把匕首挖开了赵虢的胸膛,关键时刻,是杨薄的贴身侍从,那个眉目清朗的少年,小六子,用自己稚嫩的身躯挡住了致命的一刀,这一刀,已足以将他劈成两半。
“不自量力。”
“无命,大人说了,这个人要活的,不能杀。”黑衣人身后另有两名刺客,其中一个冷冷的说道。
“知道了。”唐无命抽回嗜血的血剑,收入鞘中,开始冷静的打量这间阁楼,血迹,尸体,烛光,一切都很符合密谋的景象,除了有一点,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用手压住剑柄,小心翼翼的探索,冷峻的眼神扫过每一片暗黑的角落。
一声呼喊打破了这种凝固的氛围,是赵虢,哪怕一切都为时已晚,他也不可能是这些身怀绝技的顶级刺客的对手,他还是拔出了刀,大叫着交锋,如同每一次在战场上与敌人搏杀,进行一场有这次没下次的你死我活游戏。
直至一条胳膊被砍断,赵虢才绝望的倒地,快,太快了,这个叫唐无命的,只是回过神来一会儿的功夫,便决定了输赢。
廖淮安心里真想骂娘,这么一头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逮谁谁完蛋,下一个完蛋的舍自己其谁。
“还有气息。”
“带回去,交由大人定夺。”
两个刺客带着昏迷的赵虢走了,唐无命却没走,屏风,床下,四周的角落,都没有,但有一个地方他还没看过。
廖淮安屏气凝神,一刻也不敢走神的盯着他,直到唐无名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行为,将头扭曲到背身,再缓缓抬起,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溜!”廖淮安一个飞身落地,从窗户爬出,唐无命连忙追上,廖淮安被迫交手,下意识的抽刀挡住了横来的剑,铁刀断了,但如果没挡住,断的就不是一把铁刀了。
两人在琉璃瓦上你追我赶,廖淮安不停的跑,唐无命不停的追,这一场绕着圈的猫鼠游戏总有结局的那一刻,而输的一定是廖淮安。
廖淮安不想输,更不想死,他还未完成八里庄佃户交付的任务,还未做到十五岁时立志成为的顶级刺客,人一生会做的事情十七万八,而自己虚岁十九,没有做过的事也同样十七万八。
九层楼的高度,跳下去必然摔死,爬到下一层,必然被截胡,唯有跳进那个自己冒了老大险的窗户口,才有可能夺得一线生机,这是廖淮安此刻脑中快速想过的念头,除此之外,恐怕别无他法。
当廖淮安再一次跳进那个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来一次的窗户里,唐无命死死紧跟,从阁楼到楼梯,廖淮安宛如一个莽夫,什么也挡不住他,哪怕滚,他也滚到了八楼,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快速起身,嗖的一下继续跑,唯有不顾一切的跑,才有可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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