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大雪缤纷漫天下,寒江孤影!
纵使天寒地冻 波涛汹涌的长江依旧奔腾流淌,好似在与凛冬宣战!
岸边坐着一位孤独的人,披着一身狐裘,一张英俊固执的脸上布满的伤疤纵横交错。任由谁看了也要胆寒三分。
那一双尖锐的眼睛,就如老鹰张开翅膀盘旋于长空,被他盯上的猎物从没能跑掉。
大雪覆盖了他的全身,冻裂了伤口,他已丝毫不在意。
此刻他横剑在膝,左手拎着一坛烈酒,孤独的喝着穿肠的烈酒,苍白的身体止不住的咳嗽。
人在孤独的时候总会想喝酒,喝了酒之后又总会思绪万千,不该想的总会在脑海中频频浮现,挥之不去。
他望着滚滚的长江,阵阵的出了神。
他想到了一个女子,一个让所有男人都魂牵梦绕的女子,她就像清晨的一碗粥,深夜的一杯酒,没能得到时的一把利剑,没有人想被刺伤,所以也没有人不想得到她。见过她的人无不拜倒在石榴裙下,英雄也愿做风流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骤然惊醒,竭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看了眼所剩不多的酒水,缓缓倒入长江,敬以这天地。
抖了抖肩上的雪,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随手将酒壶抛于空中,整个人瞬间惊跃而起 右手抵住的剑柄骤然拔出,电花火石之间拔剑收剑一气呵成,若有人亲眼目睹了也要为之震撼。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快的剑,见过的人也早已命丧黄泉。
他缓缓落地的瞬间,酒壶突然碎成无数块,洒落在他的身旁,绷紧的左腿骤然弹射出去身形轻灵似燕,竟没在雪地上留下任何一块足迹,消失于冰天雪地里。
清晨的小镇空荡荡的,完全没了以往的生机沉寂的让人心慌。
柳七郎已不知走了多久,寒雪顺着他的身体融化流进衣服里,裤腿鞋子里原本光鲜亮洁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苍白的脸庞,瘦弱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是那个孤独的身影在寒冷的风中冷清的街道上寂寞的走着,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他自己却非常清楚。
他很饿!就像一只游离于风雪中的雪豹,急需美餐一顿,但是他现在更需要一壶酒。一壶烈酒!
能让他忘了冻裂的伤口,和冰雪的寒冷刺骨,当然更多的可能是欲望在作祟。
东门包子铺一少年未退去稚嫩的脸庞早已冻的通红,短薄的衣衫虽然抵挡不了寒冷他却很珍惜保养的很新,僵硬的双手仍努力的搓着打火石,呆滞的目光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下早已麻木。
他从不抱怨,因为他知道当下的生活对于本就一无所有的他来说来之不易。
过了一会儿少年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怪的人,他从未看见过如此怪的人衣衫不整,面容苍白,就好似冰天雪地里的行尸走肉。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更可怕的是那个人已朝他走来。
犹豫了一会儿,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快步走去笑问道:“客官吃点什么?”
柳七郎缓缓坐下深沉道:“可有酒。”
少年搓着僵硬的双手尴尬道:“本店只有包子和粥,实在不好意思。”
柳七郎叹息道:“差已美酒着实可惜,但上无妨。”
柳七郎已很久没有喝过粥,习惯了孤独的酒,偶尔喝一碗清晨的粥对他来说别有一番滋味。
东门外烈马疾驰。不一会儿四匹烈马,缓缓在东门停住。
一身穿白色羽衣,身披狐裘面带朱砂的高贵少女缓缓停住了马,他已看到了柳七郎,在在荒凉的街上,他显得格外的亮眼。
旁边的青衫俊俏公子,腰间悬挂一柄大刀,后面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身着羊皮兽衣露出粗壮的四肢。四肢粗糙,一看就是练过外门功夫铁布衫之类,四肢经过岁月的打磨坚硬无比,怎会畏惧这点寒风,两人各肩扛一枚虎字旗。
青衣公子哥一挥手,身后两大汉一左臂一右臂发力,两枚虎字旗瞬间深深扎入土中迎风飘扬。
一个取出腰间的浆糊,一个取出腰间的通缉令,两人合力贴在东门墙上。
柳七郎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是因为这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才能活到现在。哪怕相隔数百米,那张通缉令就好似摆在他眼前。
江湖的恩怨每天都在结,也每天都在了,他本就不关心,近在咫尺又何必去看。
青衣公子林玉虎微笑道:“ 嫣然姑娘这寒风刺骨,难免伤身前面有家包子铺,不如一同去喝一碗粥,休息一二?”
嫣然轻低头 微笑道:“嗯”
柳七郎抬头想喝尽碗里所剩无几的粥时,发现身披狐裘的高贵少女正盯着他,他从未见过如此眉清目秀的眼睛,好似看一眼这满天飞雪皆以沉默,他已独醉其中,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待他缓过神来时,那袭白衣已致眼前。
柳七郎很清楚,一个不仅美丽,还高冷的女人往往是最麻烦,最心狠手辣的,往往会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不择手段!
没有一个人喜欢麻烦找上门,柳七郎也是,所以他已管好了眼睛。
林玉虎很绅士的下马搀扶她。
她就像冬天里的腊梅,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高冷。
两大汉立于门前,就如猛虎把关 ,林玉虎牵着嫣然姑娘缓缓入内。
店小二早已迎了出来,把原本干净的凳子又在擦了一遍,等他们全部落座后,才弯腰陪笑道:“两位尊敬的客官吃点啥?”
林玉虎心思淡然的吃着包子,任何人在求之不得时都会愤怒,他只是掩盖的比较好而已。手中的包子碗里的粥,已不是他当下最想要的,他想要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不能梦寐以求。
林玉虎淡淡道:“夜有所梦而不得往往是最令人遗憾的,嫣然姑娘你说是吗?”
嫣然仍然面无表情冷的像块冰附和道:“嗯”
林玉虎沉默了很久,忽然道:“如果有一天我我这柄虎口刀快过了他雁南天的北归燕,梦寐以求的会得偿所愿吗?”
柳七郎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他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任何人听到这个笑话都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雁南天自幼习武天赋异禀。21岁时便名满天下,手中银剑北归雁更是名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送外号江南剑仙。35岁时更是和李傲一同称为绝代双骄,一个打遍南方,一个打遍北方,如笔走龙蛇之势锐不可挡。好事要教这世间何为剑!
可惜这江湖五武无第二,谁苦练一生,不是为了追寻第一,于是两人相约对战于长江。雁南天手持北归雁,李傲手持浩方剑,龙凤对撞,打的整个长江波涛,惊起万丈,打得世俗武夫心惊胆寒,从天明打到黄昏。漆黑的深夜终于停手,没人知道谁赢谁负,此事成为了整个江湖的佐酒菜,各说其词,各有其法,最终不了了之。
后李家事出变故,世上再无李大侠,浩方剑更是如泥牛入海,消失于江湖。至此没人再关心长江龙凤战,谁赢谁负。
雁南天纵横天下,归隐江南!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柳七郎,有人觉得他是疯子,有人觉得很疑惑,有人觉得他想死。
林玉虎,眉头紧皱,刀已在鞘,但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绝不会做未知的事情。
他一挥手,两个扛虎旗的虬髯大汉一左一右向柳七郎围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挑衅。
虬髯大汉沉声道:“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完他一拳砸下,粗壮的拳头就像一把巨大的铁锤,朝着柳七郎的头砸下来。
柳七郎左腿骤然发力,整个人瞬间掠出铺子,立于风雪中。
没有人想硬扛外门功夫的一拳,那就像石头撞豆腐不自量力。
两个虬髯大汉反应过来时,他早已不在原位。
只要有头脑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柳七郎身手了得,绝非一般人。
两个扎须大汉倒也不笨,两人一左一右围着柳七郎。哈哈大笑起来厉声道:“这下叫你插翅难逃还不快快给本大爷束手就擒。”
说完两人同时出拳,此拳更重更狠,好似要叫柳七郎万劫不复。
说时迟那时快 ,两节柳叶已从他的手中掠出,没人看清是怎么发出的,但两个虬髯大汉都已倒下,他们紧紧的捂住喉咙,眼中带着不甘,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却又不可不信。
林玉虎不禁皱眉,两人皆是龙虎帮的头等打手,全身上下更是经过长年累月砂石的打磨外门功夫铁布衫更是功力大成,可以说是钢筋铁骨,这世上能刺穿他们的暗器更是屈指可数。
两个大汉已缓缓放下双手,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他们的喉咙上插着一把刀,刀是精铁制造而成,刀身行似柳叶,却薄如蝉翼。
林玉虎已知道他是谁,这世上没有人不知道这把柳叶刀,就像没有人不知道南归雁。
林玉虎刀已出叫半截沉声道:“阁下可是柳叶七郎。”
柳七郎缓缓走回铺子坐回原位,吃着所剩不多的包子。
他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从不喜欢说废话。
林玉虎再道:“阁下可知他二人是谁?”
柳七郎缓缓道:“竟然已死,知道又有何用?徒添烦恼罢了。”
林玉虎沉声道道:“阁下可知我是谁?”
柳七郎应声道:“莫非你也想死?”
整个店铺瞬间剑拔弩张,导火线有,只差一点火星。
林玉虎刀已出鞘,神情严肃,好似已准备要分出生死。
忽然柔情似水的声音柔声道:“柳先生竟然不想知道他是谁,可认识门外两枚虎字棋,这江湖不应该有人不知吧?”
嫣然姑娘的声音珠圆玉润,哪怕带着些许怒意,也叫人神情舒畅。
柳七郎附和道:“这座江湖不应该有人不知,嫣然姑娘倾国倾城吧?”
嫣然并没有生气,她已知他的言下之意微笑道:“既然已知,为何又要痛下杀手?”
柳七郎缓缓吃完最后一个包子,伸了一个伸懒腰:“这江湖不应该会有人想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清楚,如若刚才那两虬髯大汉没有死那么死的一定是他柳七郎。
嫣然恍然醒悟,已知自己是在仗势欺人。
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了就很难改,很显然嫣然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知难而退。
正如柳七郎所说,这个江湖不应该会有人想死,只是难免会有一些找死的人!
林玉虎的手在颤抖,已不能自控。
连他都未能看见那柳叶刀是何时发的,又怎能接住?
他甚至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动,他现在进退两难,退了丢脸,进了就是拿命在打赌。
他不想死,他是龙虎帮二少爷,打小就天赋异禀,本就还年轻还有大把光阴去追逐。
他也不能退他是龙虎帮的二少主,他这一退龙湖帮将名声扫地,江湖哗然。
这时一双柔软纤细的手已拉住了他,柔声道:“既然是我们有错在先,小女子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在这里给柳先生陪个不是。”
说完两手抱拳于胸右下侧施了一个万福,便拉着林玉虎往外走。
这个地方就像一座牢笼,柳七郎就是笼中的虎,对他们来说凶险莫测。
因为江湖就是这样, 胜者为王!
随手将尸体抬上了马,四匹马疾驰在冰天雪地中。
消失于东门。
这里显然已是是非之地不易久留,柳七郎随手抛出一粒银子落在桌子上。
少年畏畏缩缩的从桌底爬起,对江湖一直懵懂的他,刚刚好似就身在江湖中,从开始的惶恐到后来的向往,如激流勇进,覆水难收。
幼年时便孤苦伶仃的他风餐露宿,铺子老板看他可怜便收留了他,他不爱说话,更不会索取,只能用十几年夜以继日的苦干来回报铺主。
他第1次想要索取,向一个陌生人索取,他已不知从何开口。
少年突然跪在地上,一边使劲的磕头,一边喊到大侠收我为徒吧…………
几十年日复一日的做着同一件事情他早已厌倦,无数次在僵硬的床板上憧憬江湖,轻骑快马纵横天下。
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他不是放弃,他想抓住那缕光。
柳七郎有些意外措手不及,少年拼命的嗑着头,也有些许鲜血溢出。
柳七郎缓缓走回铺子坐回原位淡淡道:“我已许久没有喝酒”
少年立马起身跑回铺子后的小仓库,从僵硬的床板底下拿出了珍藏许久的劣酒。
每个人都有忧愁,少年也有,但他从不和别人说起他的忧愁,或许他是没有人能说吧,所以他学会了喝酒,让疲劳的自己得到适当的缓解。
少年又继续跪下,低头不语。
柳七郎啄了一口小酒惋惜道:“喝酒怎么能没有着酒菜呢?”
少年飞快的起身鲜血顺者额头脸庞滴落在衣服上但他丝毫不介意,健步如飞正准备再抬一笼包子和一碗粥,他生怕错了这位武功高强的大侠,碌碌无为平庸一辈子。
当他回头时,桌子上的酒已不在,柳七郎人也已不在,还有那粒碎银子。
却有一本书,书上有一柄柳叶刀。
少年忍不住的颤抖,他从未如此兴奋过。
原来坚强倔强的他也会流泪。
少年有梦,名满江湖!
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在这冰天雪地中那么的令人不寒而栗。
少年拼尽全力的冲出了店铺大喊道:“师傅!我叫李清欢!”
柳七郎又孤独的行走在铺满大雪的道路上,不过却多了一坛酒,世间最纯的劣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他曾踏足平起云霄山巅,狂风吹在他的脸上,就像一把把刀子扎入骨髓。也看过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风萧萧牵人魂魄。还走过喧嚣的闹市,看边世间的百态人心……
他已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等待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莫要停!
或许只是这世间没有一个地方能安放他那孤独的灵魂,放荡不羁的心!
龙虎帮宽阔的大厅。气氛非常的压抑。无数名满江湖的豪杰,此刻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哼,可笑吧
柳林玉虎跪叩在一节节平坦整洁的阶梯前,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胆寒。颤抖。
阶梯的末端有一个平整的高台,耸立着七把威严霸气的虎皮座椅。
若说雁南天。就是南方江湖的杰出代表。那么毫无疑问,龙虎帮掌管着整个北域江湖。称霸一方。
这个由龙虎七煞。共同缔造的龙虎帮早已忙非昔日的龙虎帮。而龙虎七煞也,已非昔日。
4把虎皮座椅空缺了10多年,而就在昨日又空缺一道。
林啸天高坐于中,浓眉似火。刀悬于后。手持金樽
肃然起身。 木讷的望向厅中央的棺木,钻心的刺痛。和无尽的怒火。已侵占了他的身体!
试问又有谁见到自己的兄弟死在了自己面前而不愤怒?世界上的仇是报不完的事,事是了不完的 每一件事都因果相连,息息相扣。况且是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江湖。
林啸天缓缓倒下杯中酒。强忍着湿润了眼眶的泪水,未曾让它流落,江湖每天都在上演着生死追逐。而活着的人能做的就是为死去的人报仇。
林啸天怒色道:“我和我的兄弟们雄心壮志!怀着远大的抱负我们兄弟七人缔造了龙虎帮,如果我是虎首,那么我七弟就是这獠牙,就在前几日有人折了我龙虎帮的獠牙!(扫了面子打了脸)在我心上扎了一刀!(失去兄弟无比悲痛)此仇不报我林啸天如何立足这江湖,又怎么配做他仇虎的大哥!”
他不在说话扫视这台下聚集的北方翘楚。
有无那个实力的人都想解释一句“ 与我无关”,可谁又敢来做这出头鸟?
林玉虎仰头深思道:父亲大人我倒是知道有一人,关外柳叶七郎已入关,还杀了金刚兄弟俩人,只怕整个北方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和魄力。
林啸天抿了一口酒疑惑道:“你惹上了柳七郎?”
..........
大雪缤纷的道路上,两匹上好的胭脂马正拉着一辆价值连城的车厢纵马急驰。一少女高马尾老鹰眼手持缰绳大喊“驾”豪放洒脱真乃女中豪杰!
散发着女性一种独特韵味的美感......
车厢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兰儿还没找到吗?这人莫不是耗子见了人就跑。”
小兰笑着回应道:“小姐放心,莫说是只耗子,他就是一只猛兽都休想逃过我的眼睛,看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清晰,想必应该快追上了。”
一个人影慢慢映入眼帘,大雪纷飞的道路上,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可怜,丝毫无法将他与名满江湖的大侠相提并论。
马车缓缓停下,小兰疑惑的问道:“阁下可是柳叶七郎?”
柳七郎拍了拍身上的雪微笑道:“姑娘可曾还见过像我这样特立独行英俊潇洒的人?lo”
小兰大笑道:“我家老爷龙虎帮林帮主得知柳大侠己至东北当尽地主之宜,特叫我和大小姐来请柳大侠喝两杯。”
柳七郎惊讶道:“早已听闻林帮主有枭雄之心性,刀法更是大有所成,有万马奔腾之势万敌莫开之勇,若是以往柳某必当上门唠叨几日,可当下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小兰抱拳道:“ 放心是金刚兄弟动手在前,自食恶果在后,敢问柳大侠何罪之有呢?”
柳七郎眉头紧皱,毕竟林啸天的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兰见他没有回答,赶忙道:“如若是寻仇而来,可不就只我和大小姐两人来了”
柳七郎忽然一头倒在道路边的雪地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我龙虎帮藏酒,东北一绝更有百年佳酿,开封及闻香早已听闻柳大侠嗜酒如命,家父也是喝遍江湖难寻敌手,想与柳大侠拼到拼到。”
柳七郎动了,动若游龙,眨眼间便已窜上了马车,惆怅道:“莫辜负了林帮主好意,也莫糟蹋了美酒,更不要唐突了佳人,柳某看来非去不可,生死当置之事外!”
柳七郎已坐进了温暖的车厢,车厢不算很大,却非常豪华。肉眼所及全是上等红木,更有诸多佳品绫罗绸缎。
这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坐这龙虎帮大小姐,她身着一袭红衣,乌黑的秀发用一根透薄却泛着帝王绿的青丝带绑起,穿着朴素却任谁看了都难免觉得春风迎面.......盘腿坐在车内红木长凳上,如“井中月”困在人间的仙子!。长凳上披着上等兽皮,膝上放着一柄褐身铜柄长剑,早已听闻龙虎帮大小姐林一丹美若天仙,当实至名归,看着也叫人赏心悦目。
林一丹眉头紧皱道:“看够了没?”
柳七郎尴尬的伸手挠了一下头,意味深长的道:“是林某唐突了,当自罚三杯,不知车内可有酒?”
林一丹微笑着摇摇头便不再说话,柳七郎好似当头一棒惆怅不已叹息道:“着实可惜。”
雪还在下两匹胭脂马也还在奋力的奔跑 ,已不知过了多久,大雪缤纷的道路上一个戴着面具一身黑衣的人挡在了马车前,他的手中有着一柄剑,裹满了黑布,他立于寒风中一动不动,好似已在这里等了许久。
小兰立马拉停了马车,皱眉问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她,朝后面的车厢喊道:“莫非关外柳叶七郎也想插手龙虎帮的事?,我劝阁下最好打消了这个想法,不然龙虎帮就是你的断头台叫你有来无回。”
说完他连头也没有回的扎入冰天雪地的丛林中,身形极快,动若脱兔,眨眼间便已消失。
温暖的车厢内林一丹忽然身心憔悴,那黑衣人说的话,好似在她心上扎了一刀。
柳七郎有着很多疑问但他并没有开口,她在等着他开口,但她也并没有等到,温暖的车厢内显得非常的安静,针落可闻。
过了一会儿柳七郎忽然开口道:“怎么不走了,莫非舍不得那百年陈酿?”
林一丹惆怅的脸色得到一丝好转强颜欢笑道:“柳大侠放心酒管够,小兰驾车吧。”
林一单眉清目秀的脸庞多了一些赞赏,她越来越好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柳七郎很讨厌威胁,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柳叶刀虚有其表,为什么这世间会有很多自大狂妄自命不凡的人?这柄柳叶刀杀过的人虽不多,但却不乏高手。他越来越好奇龙虎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果真群雄聚集?他已决定就算是断头台也要走上一遭。
英雄无惧!
没有任何一辆马车会选择在铺满冰雪的黑夜中行驶,上等的胭脂马也不行。温暖的客栈中早已人满为患,大多数都是镖局运送停住在此,也不乏一些旅客。
客房也早已住满,但有什么是有权人和有钱人解决不了的?柳七郎在杂乱的客堂中找了一个偏静的角落和林一丹一起落坐,本该嘈杂的客堂难得安静了下来,无论谁身边带着这样一个绝世美女,都难免也会引来不友好的目光。所以说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往往是最麻烦的,烦人烦己,徒添烦恼。
(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穿的这么寒酸,莫非那姑娘眼瞎了?……啧太可惜了……)
客堂都已嘘唏不已,还好柳七郎的脸皮一向不薄。
柳七郎意味深长的看像林一丹不怀好意的微笑道:“小二上酒上好酒,切莫要掺水!不差那二两钱。”
林一丹微笑道:“早已听闻七郎柳叶举世无双!柳夜七郎,酒绝关外!看来当真掺不得半分水。”
刘七郎附和着点头很赞同道:“小二上菜上招牌菜!莫糟蹋了好酒。”
“好的爷,这就来咯!”
林一丹情不自禁的笑道:“看来柳先生酒品好人品更好,小女子实在 挑不出半点毛病。”
有上好酒有佳肴美食有倾城美人相伴,岂不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毕生的追求。可总有一些呆子,只着于当下的菜可不可口美酒上不上头 。
布帘被拨开,但寒风依旧未能吹进这间旅馆,一个臃肿硕大的身体已挡住了整个门,他的肚子鼓的像一个皮球,脸上的肉一层一层的拥挤在一起再配上一个小小的眼睛任谁看了都想笑。已有一些旅客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人长得就好像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缓缓挤进门,刚刚眉开眼笑的客人们立马闭上了嘴,低着头吃着菜,装作若无其事。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刚才他硕大的身体挡在前面,没人会注意到这个人。这个人瘦的就像一颗竹竿,全身就像只剩下一根根骨头连接起来的,一双厚重刀字眉,让他看起来就像夜里行走的恶鬼,他的嘴上叼着一把小刀,一把全身通红的小刀,好似习以为常。可谁看了都要胆寒三分!
臃肿的胖子眯起双眼扫视了一圈笑道:“大哥那里还有余座,咱们就坐那吧”
皮包骨的瘦子大步走过去,抱拳道:“这位兄台,还有这位漂亮的姑娘我兄弟二人已在寒风中行走许久难得遇见一家客栈可否一起拼个桌?”
臃肿的胖子赶忙附和道:“这是我大哥,“不缺钱”我叫“不差钱”,但是我们真的很有钱,所以你们这一桌消费,我二人买单”
说完他从背后的行囊拿出一锭金子啪的一声,放了一锭金子在桌上。金光璀璨的金子吸引着无数人的注意。待他们还未看够时柳七郎已将其收入怀中。
柳七郎微笑道:“我和这位姑娘都是好客之人,二位又如此客气,我俩怎有拒绝之理?请坐!”
林一丹满脸无奈,他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她实在想不清楚,一个名满江湖的人真的会缺这点钱?在她眼里柳七郎就和传闻中的柳叶刀一样,令所有人充满着好奇。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刀究竟有多快?
不差钱眯起眼睛微笑道: “少侠喝的这坛酒莫是上等桃花酿?此酒芳香扑鼻入喉醇香,入胃更是回味无穷,烈而不燥饮得此酒大梦解忧,看来仁兄也是好酒之人,不喝二两岂不是对不起今日的缘分?”
柳七郎惊讶道:“哦!二位竟然如此懂酒,知己难寻,我柳某必将舍命陪君子!大醉一场。”
不差钱那臃肿的巨手,一把提起酒壶,摇了摇笑道:“来来来,满上!满上!”
不缺钱一口闷下,回味了一会儿放下酒杯朗声道:“确实是好酒,今日有幸相遇,不知二位贵姓?”
柳七郎微笑回应道:“我叫缺点钱,这位是我妹妹差点钱,我俩真的没钱!”
不缺钱疑惑道:“这位兄台莫非是在和我兄弟二人开玩笑?世上怎会有如此怪的名字?难道是看不起我兄弟二人?”
柳七郎大笑道:“是二位开玩笑在先,柳某在后何来看不起之说?这不无事生非吗?”
不差钱大笑附和道:“柳兄弟说的是,是我兄弟二人冒失了,当自罚一碗!”
说完他俩又各自闷下了一口酒,柳七郎习惯性的用袖子擦了一下嘴笑道:“喝酒不吃菜忧愁多一半,美食伴美酒忧愁去不回!”
不缺钱感叹道:“酒确实是美酒,这菜确实是美食,当真可以解忧去愁!”
不差钱笑道:“确实确实。”
不差钱好似想起了一些烦心的事,整个臃肿的脸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来,仍然强装微笑道:“这位兄弟你可知最近江湖出了一对采花大盗,此二人的作案手法极其隐匿,神不知鬼不觉早已作案10余次从未失手,你带着这么美若天仙的妹妹切莫千万要小心,莫遭了此二人毒手,到时候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啊!”
柳七郎眉开眼笑道:“二位尽管放心,她腰间的那把剑可不是绣花针,可惜了我不认识那两采花盗我若是认识一定会叫他们莫来招惹这把剑!”
不差钱赶忙问道:“哦,她的剑有多快?”
皮包骨的瘦子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一向酒量很好的柳七郎却已醉了过去,任何人都知道一个酒鬼若两杯酒就醉,那一定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确认这酒里毒,而下毒之人也只能有这奇怪的二人。电光火石之间,林一丹已拔出了腰间的白凤剑,不差钱和不缺钱都未能反应过来时,那柄剑已架在了不差钱的臃肿脖颈上,刀锋磨开了皮,一滴滴鲜血顺着脖颈滴落在桌子。
客堂的人都以惊恐不安,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谁也不想被波及一二赶忙逃窜。
林一丹怒道:“二位是何人?为何要在这酒中下毒?”
不差钱已不敢动,因为他知道,他若一动,那柄剑一定会削下他的脑子,不缺钱赶忙道:“我二人就是那名震江湖的采花大盗,解药在我身上,你若杀了他就一定得不到解药,哈哈哈!你虽然只饮了一小口,但我这迷魂散,一克足以叫人醉生梦死,睡上几天几夜,哈哈哈你是逃不掉的美人。”
林一丹已感觉全身在发软她已知道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一手将那胖子的头按在桌子上提剑的手剑锋更入几分,大怒道:“若5秒钟内不交出解药,我叫他身首异处,1……”
臃肿的胖子赶忙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大哥给她吧!……”
不缺钱连忙从怀中掏出两粒碧绿的药丸,忧心道:“我数321,一手交人,一手交货,3…2…1。”
他已丢出了两颗碧绿的药丸,可那柄剑仍然在那臃肿的脖颈上,不曾离开分毫。
不差钱已面如死灰,紧闭的双眼,全身已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林一丹冷笑道:“莫和一个女人讲诚信,尤其是一个很漂亮的人,鲜艳漂亮的玫瑰也会带刺!”
不缺钱怒由心起,他已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不要脸,何况还是一个女流之辈,任何一个男人被一个女生耍了,都难免会愤怒。
林一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已正准备含下一颗碧绿的药丸,在杀的那死胖子。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若是不缺钱,我一定会再给你一颗药量更大的迷魂散,然后装作失败者的样子,让你放弃防备,等你服下那颗迷魂散时全身瞬间发软,再给予你致命一击!”
柳七郎并没有昏倒,他伸了一个懒腰,好似早已了如指掌。不缺钱两兄弟都以震惊,他们不敢相信,明明亲眼所见其喝下毒酒,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林一丹已丢掉药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这两呆子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不差钱疑惑的问道:“你明明已喝下了毒酒,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柳七郎微笑道:“没有人跟你们说过吗,莫在一个酒鬼的杯中下毒!只能是自讨苦吃,我早已在用袖子擦嘴时,吐在了袖子上。”
一节精铁制的柳叶已在他的指缝中,敲击着桌面,不缺钱、不差钱神情一震江湖只有一个人用这么奇怪的武器,而这把武器早已在几年前就已名满江湖,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他们好似看见了恶魔,而那柄柳叶刀就是魔爪随时可以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因为那柄刀从来都万无一失,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柄柳叶刀有多快,知道的人早已不存在!
在他们荒了神的同时,一柄剑已划过,不差钱的脖子刺入不缺钱的心脏,一个训练有素的剑客向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何况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林一丹拍了拍手微笑道:“看来柳七郎并不只靠这柄刀威震江湖。”
柳七郎疑惑道:“哦!那靠什么?”
林一丹给予了他一个微笑便不在说话抄起不差钱身上的包裹,里面放满了金银财宝,全是上等佳品,金光璀璨,仿佛整个大厅都已被照耀,她不禁摇头道:“啧啧啧,这两厮真有钱!”
柳七郎也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见到这么多财宝时内心一定再窃喜,幻想着如何把它弄到手。很显然柳七郎就是这样的人!钱这东西“多多益善!”
柳七郎笑道:“林姑娘是不是找不到解药?”
林一丹已回头不怀好意的笑道:“哦,莫非这解药在柳先生身上?”
柳七郎道:“虽然不在我身上但我却知道它在何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那双尖锐雪亮眼睛已盯着金光璀璨的财宝许久,林一丹莫是个傻子也已懂得她的意思,无利不起早的只有傻子。
林一丹道:“他两人是我杀的柳先生若是能找到解药这些财宝都归你。”
她嘴角上扬,那一双水灵灵剔透的双眼早已迎上了那一对尖锐的眼睛。纤细修长羊脂玉般的双手轻轻的将将身前的财宝推像柳七郎。
柳七郎道:“只有傻子才会给无毒的迷药配价格高昂解药,他两人显然并不是。”
林一丹疑惑的问道:“哦,为何呢?”
柳七郎道:“迷魂散是至阴之物只不过能叫人暂时睡去造价低廉,解药却要已至阳之物,比如人参鹿茸等才能立马见功效,但我却知道一个不用吃药就能立马见效的办法。”
林一丹疑惑道:“哦,是何种办法?”
柳七郎微笑道:“泡个热水澡即可。”
林一丹咬牙切齿却任然强装微笑道:“柳先生可真是生财有道小女子佩服!”
忽然柜台底下串起一个矮胖的人影他眼睛发着光,他的脸庞有着纵横交错的皱纹,笑起来奸诈无比,就像一条上了年纪的老狗,桌子上的金银财宝就好像一根硕大的骨头,没有那只狗会对一个硕大的骨头无动于衷,也没有哪个财迷会对金银珠宝视而不见。
他动了,臃肿的身体尽在空中轻盈的丢出两枚发黑的银针,他笑了胜券在握自然笑容满面。
忽然他的笑声嘎然而止,双眼突出如斗鸡,紧紧的盯着柳七郎和他手中那柄刀,突然间那柄刀已消失,没人看清那柄刀是何时出手,却已有人知道那柄刀身在何处,可惜他再也说不出话,那柄刀赫然插在他的咽喉上!那一双臃肿的双手紧紧握着滚烫的咽喉,如一尊石雕缓缓倒下。
柳七郎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发着亮光,嘴角永远保持着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他的指缝已夹住两眉银针末端,他永远都是那么自信,一种融入骨子里的自信!
林一丹那绝世面容已经凝固,她得道了她所好奇的答案,任何人得到这个答案时面容都会凝固!
她那眉清目秀的脸庞在惊讶中缓和,深情的对视,淡笑道:“谢过柳先生救命之恩”
她的举止永远那么优雅,随和不加以修饰,却直击人心。
说罢她解下捆绑秀发的青丝发带,黝黑的长发顺着鲜红的羽衣缓缓滑落,如瀑布顺着高峰飞流直下,掩盖了几分山林的唯美,却增添了些许未知和灵性。
林一丹悠然道:“我从不喜欢欠别人的,这跟丝带由西域寒山天蚕丝制作而成全世界独此一根,千金难求”
她说的每一字一句就像世间最有韵味的美酒,深深地流入柳七郎的肉体、大脑、灵魂。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却无比眷恋这种感觉。
柳七郎紧急握着那根丝带好似有无穷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他,他已是一位喝酒的酒鬼,又有哪正常人会盯丝带入了迷。
漆黑的夜晚,寂静的客堂安静宁祥,好似无事发生。可那一堆金银珠宝仍洒乱的堆积在酒桌上,柳七郎为什么没有带走他?这显然也是林一丹想知道的,他的人就和他的刀一样奇怪,她明明已知道那柄刀有多快却始终不知道那柄刀是何时发的。唾手可得的珠宝却又随手弃之。
人这一生追逐了不就是权倾天下和富甲天下吗?
一个怎样的傻子,明明刀已在手,却一人浪迹天涯。
宽敞的客房,微弱的烛光,孤独的人影,寂寞的躺在木床上。他也很久没有睡觉,却怎样都睡不着,苍白的身体止不住的咳嗽,手中紧紧握着那根青色发带。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你不知其名、未听其言、莫曾相见。忽然有一天,你刚好遇见她,你发现这世上所有的酒都不如她,独醉其中,终不得解。这大概就是怦然心动吧,或许这也是柳七郎固执的寻求。
黑夜的可怕是它包容万物和死亡,老一辈说夜晚鬼魅出没,莫做亏心事莫怕鬼敲门。安静的窗台骤然狂风大作吹灭了微弱烛光一切都那么死寂,柳七郎的眼睛却发着光,一种独特的光,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光所有他活到了现在。
窗户骤然打开一道黑影一闪而逝。他速度出奇的快。轻功出奇的灵巧。竟没留下一丝声音,就像这黑夜中的鬼!
柳七郎早已惊起,他清楚的知道有这种身法的人世间不过一手数。这是一只非比寻常的鬼“夺命鬼”!
薄如蝉叶的柳叶刀滑落指尖,他的双手出奇的稳重,那双锐利眼睛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怠慢,没有人想死,更没有人想死在这无边无沿的黑夜中,若是有那么他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江湖就是这样胜者为王!败者连选择坟地的余地也没有!
这也是柳七郎和无数像他那样想掌握自己命运,掌控他人生命的人努力的根本!
显然这“夺命鬼”也是这样的人!
也有一些人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沉迷其中,早已把低人一等于自身融合的理所应当......
宽敞舒适的房间仍然不能抵挡寒冷的萧雪和凛冽寒风。
漆黑中的大雪能覆盖一切痕迹包括死亡!
柳七郎穿上破烂的衣靴认真整理好,他从来不会畏惧每一次挑战,因为他的人在刀也在,因为他是江湖七郎怎么能畏惧呢?
他不能!舍身保誉,人不倒刀不亡!
越出窗口右脚借力于窗台左手抓住屋沿顺势而上。
“夺命鬼”早已经等在了这里他的全身都与黑暗融为一体唯独那两颗血亮的双眼泛着萧红,他右手搭在腰间一柄世间最朴实无华的“利剑”上狂风吹起他墨黑的狐裘很是潇洒。
当然柳七郎并不这么觉得,世间大洒之人还得是他,也只能是他!
黑衣人没说话他还在思考,一个聪明人若是不了解他的敌人,不攻其破绽岂不是一件蠢事?
可柳七郎不曾给他一丝机会,手中握着柳叶刀纹丝不动甚至没说话,看似身前处处是生门又是死门,实则实着生死互补以不变应万变。唯一动的可能就是那双眼眸,借着幽暗的月光快速地捕捉着黑人的全身上下,最终停留于那柄朴实无华的剑上。
黑衣人悠然自得的道:“你的人品就像大海上的孤岛,无论走到哪里都显得那么的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可江湖却往往不需要这种人的存在!”
说罢他丢下了一个包裹“活着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活得无忧无虑不正是活着的意义吗?”
柳七郎望着眼前熟悉的包裹,“不错,正是不差钱兄弟二人的遗物,柳七郎现在也已明白他们二人正是被别人掌控的人,生死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生而为人却不自由,岂不可悲?”
柳七郎叹息道:“你若自己都未想通这点,又怎劝别人想通呢?”
黑衣人冷笑道:“秩序笼罩着整个江湖整个国家,而权力则掌握着秩序,我所做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成为秩序的掌握者”
柳七郎叹息道:可秩序不是为了维护公正而存在那将毫无意义,难道不是嘛?
黑衣人深邃的眼神带着无限的怜悯雪也越来越大冷酷无情从他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开而来!
他缓缓褪去狐裘,朴实无桥横搭在臂膀的剑已如飓风卷残叶般霸道无比的刺出!
刹那间屋顶右侧粗壮的树干上覆满了积雪,雪中“ 咻”的一声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柳七郎!
柳七郎不曾犹豫丝毫,身体朝屋顶一侧倾倒,两枚柳叶刀已掷出,一枚撞开银针后势力不减丝毫,一枚则成功地阻挡了黑衣人的攻势。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巨石撞开屋顶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他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他从未踏足的领域,这里不仅温暖还芳香四溢。
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此刻她正躺在浴桶中一双雪白的双手搭在浴桶边缘,花瓣点缀的水面若隐若现,可也难以掩盖水中的“波涛”绝世的身材,倾城的姿容!
清水冲洗的羊脂玉谁会不喜欢呢?
她很愤怒,但凡有一点力量她也一定会刺出她生平最快的一剑快到让人失去痛觉视觉和一切!
可惜迷药势未退她又怎能刺出这一剑?
柳七郎已感觉全身都在膨胀、热、煎熬,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本能已使他回头,又两枚柳叶刀滑落指间,他凝视着屋顶这突如其来特别的安静使他怎样都不能镇定,他越来越“渴”屋顶却迟迟没有动静。
就在柳七郎以为已脱险时,林一丹也有了那一丝力气,她越出水面愤怒使她忘记了穿衣,甚至忘记了剑招提起白凤剑是一顿乱刺。
柳七郎赶忙闪躲,慌乱中仍是被刺伤了一剑。
他解释,可她却更疯狂!原本精致的房间已被她戳得千疮百孔,柳七郎也已避无可避,仅剩的一件衣服也已形同虚设,腰间别着的五把柳叶刀在这虚有其表的攻势下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柳七郎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震甩飞了她手里的剑。
林一丹不顾一切的撞向刘七郎,手中软弱无力的拳头快速的挥动着。她终于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柳七郎的怀中,这刹那间体无遮挡的肌肤之亲。再一次凝固了空气、时间!
……
柳七郎却不敢在有任何想法,他抱起泪流满面的她,在杂乱中扶起一把椅子给她换上那件鲜艳的大红裙。
辩解和掩饰显得那么的如出一辙,柳七郎抱着她去到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略带余温的被子。
他想走,可惜他并不能走!因为他是柳七郎大海上的那座孤岛!他也不知道她醒之后是否会再提起那把剑。
又回到了这杂乱无章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柳七郎越来越想不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虽然前路披满荆棘,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要去!
他是个固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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