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少年情愫
裴惧看到她的样子,悻悻然收了剑,小声说道:“我当还没从军呢,敌人就从背后杀来了,不曾想原是这河南府第一母夜叉杀来了,算少爷倒霉,平白挨了一鞭子。”
那俊俏少女听裴惧说自己是母夜叉,也不回话,又是一鞭子,直抽裴惧面门,裴惧一把抓住鞭子,微有些怒气的说道“雀儿,少爷脸长得好看,你也不用这么嫉妒啊,下手这么狠。”
被称为雀儿的少女怒道“让你嘴上不积德,说姑娘是什么夜叉,活该挨鞭子。”
裴惧笑道“哎呦,雀儿姑娘饶命,您老什么指示,小的有幸挨了您鞭子,高兴的要死呢。”
雀儿看裴惧贱笑的模样,气也是消了。这两人少时玩伴,自有一番别人不理解的行为。裴惧身边几个新兵,看着裴惧被少女抽的样子,都笑吟吟的看着两人。也不是嘲笑,各有心思。雀儿看着周围人围观自己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便下了马,拉着裴惧的手往远处走了走。
离人群稍远些,雀儿看了看裴惧,轻轻问道“你俩要当兵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俩走了,我怎么办?”
原来裴惧是想告诉雀儿的,可是这三日父母看的紧,自己也忐忑竟忘了雀儿。裴惧想到这里,忙正色的作了一揖说道“司马仙女,切莫生气,裴某少礼了,原是诸事耽搁,想书信告之,却是迟了,姑娘竟先知道了。”
雀儿听裴惧装的一本正经的说话,啐了一口说道“把本姑娘忘了,你就直接说,就嘴好,专门哄骗姑娘,在这河南府哄骗的还不够,这又要出去祸害外地姑娘去了,你这一走,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姑娘家要倒了大霉,被你这唬人的脸蛋,抹了蜜的歪嘴糊弄了。”
裴惧忙解释道“这军营里哪来的姑娘。”
雀儿笑道“废话,本姑娘难道不知道么?用你告诉我。姑娘早嘱咐白平了,看要看好你,别让姑娘接近了,不然别人以为,我偌大河南府竟出你这样的登徒子。”
裴惧说道,“你见过白平了,他刚刚在那里呢,用不用我叫他过来,听你说教一番。”
雀儿一挥手说道“不必了,姑娘嘱咐完他了,再说本姑娘是放心他的,白平聪慧的很,哪像你,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一肚子稻草。本姑娘自然是不放心你的。多嘱咐你几句,你可记牢了。将来犯了事,小心本姑娘鞭子抽你。”
裴惧又作揖道“是是是,小子谨听司马仙女教诲,若忘了一个字,便叫小子,嗯,嗯。”
雀儿听到裴惧发誓又用嗯字代替,便说,“少给姑娘耍滑头,姑娘跟你说三件事,你给姑娘背牢了。”
裴惧忙称是,生怕得罪了这河南府第一母夜叉。雀儿说道“第一,少招惹那些不清楚门第的江湖女子,还有青楼女子,更不可招惹。没的辱没我河南府的名声。”
裴惧盲道“不敢,不敢。若有意中人,必让仙女过目。”
雀儿瞪了一眼裴惧说道,“你闭嘴,听本姑娘说,这第二,便是记得给姑娘写信报平安,虽是让姑娘知晓你的去处,也便有个照应。”
裴惧正要插嘴,雀儿又等是一瞪眼。裴惧忙闭了嘴。雀儿接着说道“这第三,这第三,人常说江湖险恶,这战场更是白骨累累。你要加倍小心,莫要,莫要。”雀儿说道这里竟忽的哭了起来,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裴惧认识雀儿十六年,裴惧今年十五岁,便是还在娘肚子里就认识了雀儿。第一次见雀儿哭的这般伤心,比儿时被自己抢了糖葫芦还要难过,正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哄她破涕为笑。只好不停的重复着一句,“好雀儿,好姑娘,好仙女,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跟着你哭了。”说了几遍竟也带了哭腔。
雀儿听裴惧隐有哭腔。这才收住了泪水,翻身上了红马,莫的一股英气袭来,裴惧只见雀儿手持鞭子指着自己,用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说道“裴惧你定要保重。”
雀儿说完便扬鞭而去,没有再看裴惧一眼。不知是怕自己的泪水再也收不住,还是怕那五月骇人的阳光,照裂了那不再朦胧的少女情愫。
裴惧见雀儿一溜烟的便不见了踪影,念叨一句,“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一般,凭得没意思,小女孩就是没见识,少爷将来说不定封侯拜相呢。”裴惧想给自己一个笑脸,安慰下自己那莫名其妙有些的紧的心,可想到雀儿刚刚的眼神,却怎么笑也都笑不出来。
“当,当,当。”一阵锣声敲松了裴惧紧着的心。新兵集结的锣声敲响了,裴惧忙回到刚刚的队伍里。到了午时,新征军集结完毕了。几个将军都讲了讲话。裴惧站在大后面也没听清说的什么,隐隐约约的好像意思是,跟着刘将军前途无量之类的,当然说的最多的是,饭管够…
当日晚间大军就开拔往郊区校场点将列兵。新兵报道原本是要分营的,这时裴惧才知道,老爹用什么安慰了娘,让娘放心让自己去当兵的。裴惧和白平都被分到了辅兵营。整个辅兵营就他们两个新兵。白平只是略带悲伤的看了裴惧一眼,想来他早知道自己二人的落脚处了。
不过裴惧不知道辅兵营是做什么的。到了晚上领完新兵的装备,白平和裴惧回到住处后,白平又大大的叹了口气,裴惧不解,问他怎么了?白平说“将军当不上了,玩完了,梦醒了,混得二年,回家种田!”裴惧问他怎么回事,白平说“你知道辅兵营是干什么的么?”刚问完就自问自答的说“就是平时看看武器装备,点点粮草,干点辅助的活,别说战场上不去,就算押送粮草都没咱们事,来这个兵营的要么是老弱残兵,要么是混日子的,唉。老子的将军梦啊,还没开始呢,就这么结束了,呜呜呜。”
裴惧恍然大悟,啊,原来自己和白平的老爹把事都整好了。让自己和白平到这么一个最安全的军营。根本打不上仗,只是希望哥俩出来历练历练。长个资历。将来也好谋份差事。想到这里裴惧也学着白平的样子叹了口气。本想说一句既来之则安之之类的无用话语,可忽然想起雀儿的那个眼神,又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安慰白平了,转头想问一下白平,雀儿跟他说了些什么没有,是不是也哭了,可不知为什么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只好又叹了口,不再言语。两个少年各有心事,就在唉声叹气里度过了自己的军营第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老兵走进了二人的营帐,叫醒了睡的死死的二人。骂骂咧咧的说着小兔崽子当兵还敢睡懒觉的言语。宛如恨铁不成钢的婆娘。裴惧睡眼稀松呆望着老兵,白平则忙拱拱手恭谦的问怎么称呼这个陌生老兵。
老兵自称姓何。少了半截胳膊。有一只眼睛还不怎么好使,往上翻翻着,额角有青色刺字,也模糊的看不清楚刺得什么字了。裴惧看到老兵与白平交谈模样,心中憋屈更胜。感慨这兵当的真憋屈啊。
残兵老何带着两个少年成了一个小队,宋兵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五个中队就是一个大队。老何加上裴惧白平正好凑成一个小队。裴惧他们所在的刘光世指挥使的军中。一共就两千多兵马。至于辅兵营就比较惨了,跟老何的胳膊一样。却了半截。连个大队建制都没有,就一个加强中队。为啥说是加强中队呢。因为一共十一个人。一个中队长,三个小队。两个三人小队,一个四人小队。也算加强团了。
老何既是他二人的小队长,也是他俩的师傅,虽然他俩挺不乐意的这事,但是人在军营下,也是没办法,不过老何这人倒是非常好相处,从不曾摆过队长的架子,想来一共三个人,也没什么架子好摆。裴惧和白平又是相识的,架空了老何也是相当有可能。不过估计老何也想不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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