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祭祀
京都，将军府，书房，张任案几前，军士躬身站立。
折腾了一整夜，军士至今未合眼，黑眼圈布满在他的脸上。他打起精神向张任禀报着昨夜的情形:”那东西未曾找到，黄权和几个夫人都审问了好一阵子，今晨才断的气，黄权应该是不知道那物。“
“据黄权三夫人说，那东西的确是张梁给她的，只是她也不知道是何物。挂于卧房，前些日子忽然不见了，她也曾审问过下人，应该是自己远方的侄子李云贵偷走了。自己想来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也就没追究。”
见张任不说话，军士又补充道：“是王大人用的刑。”
“王大人？那应该就没啥了，就继续查吧。”张任有些失落的摆了摆手示意军士退下。
军士略作犹豫，说道：“将军，今日早朝……。”
“能怎么样？大不了那几个士大夫闹腾几句。”张任打断道。
军士不再多言，行礼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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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寨，祭祀场。祭祀场位于寨子的最高处，此时的场内围满了人，人群的正前方是一块白石板做成的祭台，台上的斑斑血迹昭示着曾经的血腥。祭台的后面是陡峭的山壁，山壁上雕刻着一个巨型的三眼神头像，这是蛮人信奉的天神。
法一和甘倩被分别绑在祭台两边的木桩上。甘倩个子不高，脸型圆润，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面是厚厚的嘴唇，典型的蜀女娇小可爱模样。
一名巫师打扮的人站立台前，他左手执着一面羊皮鼓，右手执鼓槌，鼓侧面挂着许多小铁环。巫师击打打鼓面，铁环抖动作响，随着鼓点，他跳起了舞蹈，时而单腿踮跳，时而双腿蹲跳，时而开胯甩腰踏步，活似一只疯狂的猫。慢慢的，人群也随着巫师的舞步扭动了起来。
凌乱的齐眉碎头发散在甘倩白皙的脸庞上，她瞪大眼好奇的看着眼前诡异的舞蹈，已然忘记了担心和害怕。祭台另一侧的法一则无心观看猫舞，他低着头，忧虑着自己是否就要被用于祭祀了，该如何脱身，可又苦于无法只得干着急，身上开始冒着冷汗，晨风吹过，竟有些哆嗦起来。
群舞跳过一阵，有人到来，是两个青年壮男架着一个胖子。人群散开一条道，几人人直接来到祭台前。两个青年一放手，那胖子便似一滩烂泥摊在地上。胖子光着上身，下身仅穿一条裤衩，也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被折磨所致，表情呆滞，两眼已无神光。
两名壮年男子退入人群，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老者。见到老者，巫师停止了敲鼓和猫舞。
老者来到祭台前，正声说道：“今次多得丁家儿郎多宝出力，我们抓到了石棉城府的乐令许靖，此人残暴至极，对我蛮人所之用刑法多出自此人之手”。
“许靖？”法一闻言大惊，许玲的父亲？抬头一看，地上那胖子根本不是许靖。不过此人法一也是认识得，是许玲家中的管事张德财，平日里卑躬屈膝，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十足的奴像。
老者继续说道：“多宝儿郎费尽心思取得石棉城巡逻图，昨夜潜入其中，正好遇到这厮正在行那床底之欢，没有抵抗之力，将其捉拿了回来，为我们的英雄欢呼吧。“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大声的欢呼着丁多宝的名字。一名男子走出来，高举双臂接受着人们的褒扬。
丁多宝正是前夜将法一掳来之人。原来丁多宝自那婢女那里取得的是石棉城卫军的夜间巡逻图，许玲的父亲许靖官拜乐令，掌管着石棉城的治安与牢狱。许靖对蛮人从不留情，抓住蛮族俘虏，必酷刑伺候，再尸体挂于城楼，震慑蛮人。蛮人怨恨之至，多次派人刺杀未遂，今次钟得功成。
殊不知那许靖醉心与官场，冷落家中夫人，夫人耐不住寂寞便暗中与家中管事苟合。这日，丁多宝潜入府中，正遇许靖公干，管事张德财便与夫人行苟且之事，丁多宝不识许靖，抓了张德财便走。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丁多宝屈臂握拳开始捶打着胸口，随着他捶打的节奏高声喊叫着：“几波尔勒，几波尔勒……“。
几波尔勒是羌人信奉的天神，听到这个名字，人群一脸的崇敬，开始随着丁多宝的节奏高声喊叫起来，一时声震山谷。
呼喊声中，张德财被抬上祭台捆绑了起来，他早已被吓得神智不清，只不停的念到：“不是我主动的，不是我主动得。”
被抓的时候夫人的尖叫已惊动了府中侍卫，两人奸情必然败露。干出这等事情，就算在这能活，回去了也没有好下场。狱中诸多刑罚，张德财可是知道不少，那滋味可是生不如死。横竖都是死，也没啥好挣扎的了，只怪自己当初一时没抵抗住那白花花的身子。
一名手持砍刀的人上到台前，开始割张德财身上的肥肉。刀子割在身上，张德财才似醒悟，开始惨叫：“冤枉啊！我不是许乐令！……”
巫师又开始了舞蹈，人群舞动，呼喊不停，哪里有人再理会张德财的喊叫。
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是蛮人对付仇恨最深之人才使用的手段，极度血腥。那刀手手法娴熟，像极了市集里得卖鱼人，张德财身上的肥肉被一刀刀的片下，鲜血横飞，惨叫不止。
“人非鱼，安之鱼之苦”，两名少年都离祭台很近，看得真切，已然感受到了那鱼之苦。
甘倩哪曾见过这等场面，很快就晕了过去，而法一则脸色苍白，他别过头，不敢再看，可听着张德财的惨叫，那刀似割在了自己身上一般，哆嗦愈烈。
凌迟完成，祭祀停止，慢慢，人群散去。
那黑脸小孩来到台上摇醒了甘倩，带着几分骄傲的说道：“小姐姐，放心吧，不用怕，我已和阿爸说了，要你当我的媳妇，你不会被当作祭品的。”
甘倩惊魂未定，一听不用遭此恶行，哪里还记得自己对黑脸小孩的厌恶，只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做你媳妇，做你媳妇！”
黑脸小孩听甘倩同意了，高兴得跳了起来，笑着喊道：“嘿嘿，我孟获有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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