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长安来客
张家古宅内,苏筱坐在卧铺旁,看着张奶奶半人半鬼的模样,苏筱握着张奶奶的手,不知不觉的陷入回忆中。
小的时候,我和父母在上山祭祖的时候遇到邪祟前来,那个时候我很害怕,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父亲的身影挡在我和母亲身前。
那天,我恍惚间从阿信的身上看到了我父亲的身影。
母亲自知邪祟缠身无法脱身,母亲把我放下,用手指明一个方向,告诉我“苏筱,你要一直跑,不要停下脚步,无论听到什么,也不要停下脚步,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要哭。”
我清楚的看见,母亲跑回去找父亲,离别时母亲的脸上没有一滴泪水。
我摔倒在泥里,脸上都是泥,我艰难的站起身,只听见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不要停下,继续跑”。
我不敢停,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出山,跑回家,我也没哭。
回到家后,我怔住了。家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我自己了。
同龄人视我为不祥之人,灾祸之星,我也没哭。
那个寒冷的冬天,雪花飘然而落,人们准备过冬的食物,我羡慕那些有家的孩子可以坐在火炉旁烤火,我羡慕那些我曾经拥有过已然消失的东西。
而我如今只能走在街上,挨家挨户的着敲门,只奢求一口饭吃,不必饿着肚子就行,但事实我敲门却是无人回应我。
那时的我,又饿又冷,即使在雪中摔倒过,我也努力的站起身,趴开身上的雪,一直走着。
直到我眼前看见一处宅院,愿意为我敞着门,给我一口饭吃,让我艰难的挺过这个寒冬。
她的声音无比温和,让我感受到寒冬里有一丝温暖。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依旧笑道:“苏筱”
随后的日子里,苏筱便陪在张奶奶身边,两个人相依为伴。
“苏筱,该走了”,门外的阿信走屋子,苏筱迅速收起情绪与阿信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阿信看着苏筱身穿紫衣,头戴发束,恍惚间阿信感觉苏筱好像某人,可是他却想不起来是谁,而苏筱腰间挂的佩剑给人阿信一种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记忆破破碎碎的,干脆就不想了。
从回忆里拉出来的阿信说道:“我向鹤行要根羽毛,以备不测。”
鹤行说,它的羽毛,一念瞬息千里,单论速度用来逃跑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换来这根羽毛,它竟然要老子一坛花酒,真敢狮子大开口。等我从老君山回来的,不把它羽毛扒光。”
鹤行是十万里大山的行狩,鹤行与其他凶兽不一样,它懒,天天不是在恒山的山洞里睡觉,就是化身人形进镇子里到处骗吃骗喝,根本没有行狩的样子,不过鹤行的实力到毋庸置疑,不然其他凶兽早就群殴它了。
曾经阿信也问过鹤行,为什么要保护镇子? 鹤行却漫不经心的说:“被骗子骗了。”
苏筱“噗嗤”一声的笑了,没想到鹤行这么不正经啊,苏筱记得第一次见到鹤行时,一身白衣,手持羽扇,一双金眸,拿手托着苏筱的下巴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翩翩公子啊,看得苏筱都觉得自己脸红,心里扑通乱跳。
阿信神情严肃的说道:“不过,我在和鹤行说到老君山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时候,鹤行总在是避开这个话题,似乎它在刻意隐瞒些什么。它只说老君山有大凶存在,尽量别施展术法,只要不惊扰到它,它也不会主动找你们的。”
苏筱从来没有见过阿信如此严肃过,她陷入思索,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连鹤行这类行狩都惧畏,甚至连它的大道跟脚都不敢过多的透露。我想这老君山要危险的多呀!
随后看了一眼卧铺上的张奶奶,也不想那么多了,便与阿信走出房门。
据鹤行说,老君山是某年间突然出现的一座山峰,山高入云,烟云缭绕,山高路险,极其不好上山,这么多年来,只有南边的一条山上的必经之路,但因为老君山里面的不详东西被传开,人们便不敢在踏进老君山,那条路也渐渐荒废。
镇里还有一种荒谬的说法,那便是老人说的“老君山的传说”
相传,天上的神是不允许与凡人相爱的,因为凡人的七情六欲会消磨掉神的神性,直到神性消失坠入凡尘。而有一位神,他无视神的忌讳,偷偷的喜欢上一个凡尘的女子。
她简单,朴素,善良,直到神性消失,他甘愿坠入凡间,只愿与她在一起。
可是坠入凡间的他却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他,这一切都是在撒谎。
他伤心欲绝,但依旧不死心,死后便化为老君山,在相识的地方守望着她。
阿信与苏筱一同走在马路上,前方便是镇门口,这是出镇的唯一途径。苏筱边走着边对阿信述说着老君山的传说,她小的时候和张奶奶一起坐在老榕树下。
听着老一辈的闲聊,讲故事,各种妖魔鬼怪,奇异的故事别提多有趣。只不过现在老榕树下的人越来越少了,苏筱也很少去了。
阿信看着不远处的镇门口,今日的镇门口比往常有些热闹,马车停靠,有人拦路,死活不让路。
镇门口,有一座石碑,上面写着“古云镇”。
石碑旁总躺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恶臭的疯子,路过之人,如果惊扰到他,他便出来拦路,奈何疯子身手不凡,似乎没疯前是个练家子,路人打不过,只能跟疯子耗时间。
只不过阿信看今日这个架势,前面有几个壮汉似乎也是练家子,一拳递出,拳罡呼啸,如猛兽袭来,向着疯子打去。
阿信瞧不惯,以强欺弱,一个箭步便来到疯子面前,双手抵在胸前,替疯子挡住这猛烈的一击。
阿信看着眼前这一群人,着装简单,风格迥异,腰间挂着弯刀,这些人不是镇上的人,阿信看着几位似乎是来者不善。
这时从马车里,走出一人,此人肥胖憨实,一身金丝缕衣尽显他肥胖的肚腩,他眯着眼来到阿信面前,解释道:“误会啦,误会啦,这些人是我的客人,阿信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此人名为“韩晁”,乃福玉楼的老板,阿信对他的印象很不好,从商黑心,对钱财很贪。
不过他有一个“不健全”的儿子,他的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身亡了,他又患有顽疾,好不容易才熬过儿时,据说现在“脑子也不太好使”。
韩晁也是个可怜的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的儿子拉扯大,对此韩晁倒是从没有放弃过他儿子的念头。
古云镇,几十年没来过外乡客了。这次来的人,不知对方身份,看样子,来者就很不善。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道女声,“这位公子,我们来自长安,所谓目的并没恶意,这些人都是我身边的侍卫,一路能走来到古云镇,还需要他们的护送。”
这时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苏筱突然说道:“既然是长安来客,那就进镇吧”
阿信看着身旁的苏筱,眼睛看着她,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外来客进镇,现在他们是敌是友还很难说呢,苏筱没有说话,只是对他使一个眼神。
“先让他们进镇,目的是好是坏,一看便知,如果真对镇子做出不利的举动,他们是绝对走不出去镇子的,更何况,在镇子暗处还藏着某些目的不明是人。”
疯子不在拦路,长安来客便跟随韩晁一同进镇,马车很慢,帘子被风吹动,阿信看见马车内坐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而那女子也看着阿信。
车上另一道女声响起嬉笑道:“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硬抗九境武夫一拳,他倒有几分本事,看来这小镇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国师说的没错,此镇云里雾里,光凭一个毛头小子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记住国师的话,不要惹事生非就行,说不定,暗中有人,早已盯着我们。”她轻轻的撩开车帘,看着窗外清墨古镇,人来人往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另一边,阿信关心问道:“李爷爷,你没事吧”
李爷爷便是阿信对疯子的称呼,疯子看着阿信道:“小信子,来了也不知道带壶好酒,这几天没有酒的日子,别提有多难受,真有了媳妇忘了娘。”
“你瞧我这不是带了吗”
老疯子接过酒壶,靠在石碑上,痛饮起来。酒可使人消愁,但酒醒之后,只会更愁而已,人生须尽欢,诗酒趁年华!
苏筱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疯子,他竟然不疯,随后阿信很快解释道:“李爷爷,其实头脑很清醒,只不过他讨厌世俗的杂乱,才装疯。”
世俗的杂乱,忧愁,剪不断,理还乱,只会更加忧愁,李爷爷喜欢酒,只要有酒的地方,他觉得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靠在石碑旁的疯子喝着酒与阿信道:“小信子,你们这是要出镇呐”
阿信也没有隐瞒直言道:“去趟老君山,摘无生果”
“老君山,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可能就回不来了”,随后疯子把酒壶扔给阿信,从胸前破衣烂衫的兜里掏出一块玉佩,并告知,“此玉佩,是我曾经上老君山所得,似乎可以驱邪避凶,你带去。”
阿信接过玉佩,把它与酒壶一同挂在腰间,阿信晃晃酒壶。
酒水剩半,回来再喝。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