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
“月心，搭个手，砍了这小老头！”
和组成阵法的四人战得疲惫的刀七一击闪过之后，对着不远处同样和李长信战得正酣的红衣女子招呼道。
“刀哥哥这话说得轻巧，要是胜了欺负奴家咋办？”
月心虽有魅术，走得却是隐遁刺杀之道，一手弯刀功法使得如同绣花般精妙难挡。
“那人归你，宝贝对半！”
刀七当空一锤，击退面前一人，大声应到。
“那就委屈哥哥了！”
月心桃面含笑，手臂张开，当中一股磅礴真气顿显，手中弯刀亦是没入其中，疯狂吸收着无尽涌来的真气。
“长信哥哥，奴家要来了哟，咯咯——”
“妖女，休得张狂！”
嘴上不饶人，脚却很老实，李长信过了嘴瘾，当即飞身，竟跑了！
“长老不可！”
还在和刀七鏖战的四人见状，皆是高声呼喊。
似是真的心有不忍，当即隔空回道：“尔等替吾挡住贼人，待我寻来宗主，搭救尔等。”
四人闻声皆是脸色乌黑，这种哄小孩的话也真说的出口。
但李长信可不管这些，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儿。
这颇为戏剧的一幕，不仅正在积蓄大招的月心感到惊愕，饶是云空也佩服之至。
打不过就跑，没毛病。
但就这货的品行，还真不知是怎么当上那劳什子宗门大长老的。
失了主心骨，赤霞宗剩下的四人心中战意顿弱，刀七抓住空档，肩上重锤一击砸下，直把正对自己的那人砸了个稀烂。
剩下三人见状，皆是双股发颤，再无丁点战意，纷纷撤了阵法，后退逃离。
“哎——”
云空见状，一声短叹，颇为几人的选择咋舌。
果不其然，转瞬时间，三人皆是魂归锤下。
将手中拎着的乾坤袋甩了甩，刀七吹着口哨缓步踏着虚空靠近月心，全程忽略了挂在墙上的云空。
“按照说好的来？”
月心一听，半步上前，神情妩媚，右手自然轻盈的搭在了刀七肩头，左手亦是伸出抱住了刀七的腰，身形似柔弱无骨，阵阵幽香亦是自己身躯散发，进入刀七鼻息。
“七哥哥，奴家全都想要，怎么办？”
此时刀七，满面红光，目光迷离，大有新婚郎官之形。
胳膊亦是颇为自觉的伸出，揽住了挂在自己身上的月心细腰，轻声低语道。
“妹妹既要，那便都给妹妹。”
见刀七神色已变，云空暗道不妙，这莽夫着了这女人的道了。
果然，月心见魅术得逞，环抱刀七的双手乍现两把玄黑弯刀，如砍瓜切菜般瞬间刺入刀七肩头腹部，刚一划拉准备将其击杀，却猛地发现自己腹部竟传来一阵剧痛。
两人皆受重伤，齐齐收手退去。
云空见状，心中亦是惊奇，刀七这定力也当真不一般，刚被刺激就惊醒过来并且给了对手致命一击，说来也的确是个猛人。
“小看你了！”
月心喷出一口鲜血，手捂着腹部吃力的看向和自己惨状无二的刀七。
“你错了！”
刀七摇摇头，目光中倒映着的却是已经将长枪拔出站立在月心身后的云空。
月心心神皆在防备刀七的进攻之上，并未发觉身后异动，等刀七说话，这才猛得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早已恢复实力的云空身躯微动，手中长枪对着刀七掷出，身形霎时出现在月心身后，随意施展了一道禁锢秘术，直接将月心身形和经脉封禁，而后扛在了肩头，飞身离去。
而对面正躲避长枪的刀七，云空看都没看。
这一番诡异行事，让一直如临大敌的刀七呆愣原地。
啥情况，丢把枪糊弄？
是看不起你七爷？
“喂！”
云空急速遁走，根本不理会后面刀七的狂叫，饶是背上被封禁了修为的月心都看得有些发懵。
这人该不是准备劫色?
云空不知月心的心思，一路狂奔到一处看起来较为隐蔽的山洞方才停下。
很是随意的将肩上的月心丢下，砸得月心一阵痛叫，竟还肆无忌惮方放声哭嚎起来。
“再嚎扒了你！”
恶狠狠的瞪了眼正刻意哀嚎的月心，云空警惕的伸出头看向洞外。
见并未有人追来，这才缓步走到浑身发抖的月心身前，蹲了下来，语气颇冷的问道：“谁教你的魅术?”
月心行为虽轻浮妖媚，但这一切皆是为了配合自身功法而刻意表现出来。
说到底，依旧是个未经世事的闺中女子，云空先前行为和那凶狠的话语，着实惊吓到了这个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女人。
见月心身形发颤，满目噙泪的盯着自己，云空心头不由一软，当即放缓了语气，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只要你说，我就放你走。”
见眼前男子做了承诺，月心这才啜泣了一下，颇为委屈的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云空眉毛一挑。
嘿，还来劲儿了。
心中念头一闪，决定吓她一吓。
当即露出一副郑重的神情，双手亦是很自觉的向月心探去。
“好呀，老...咳咳,小爷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人衣服扒光，然后掉在别人家城内口，然后再摆个摊位......”
云空很是随意的给月心讲述着自己将要对她做的一切，双手亦是搭在了月心的衣带之上，直接让本就惊惧的月心接近崩溃，而后连忙呼喊道：
“别说了，我说！”
云空收回搭在月心衣带上的手，很是随意的在自身左右拍了一拍，而后颇为惬意的笑道：“这不就对了吗，跟小爷闹什么闹嘛！”
意识到自己被耍，月心恶狠狠的瞪了云空一眼，而后才颇为不甘的说道：“这魅惑术是我从一处秘境中得来，具体什么来源我也不清楚。”
云空一听，伸手握住月心胳膊，颇为急切的问道：“那秘境可有其它物什？”
月心吃痛，面露苦色的瞪了眼云空，随后便觉察到胳膊处的吃痛不在。
“那地方太久远了，很多物什都已经化为尘土，我只找到了两件东西，一是这魅惑之术的法决，但可惜只有上部，二嘛......”
月心说着看了看云空，欲言又止。
“说，不说扒了你！”
见这女人又要耍花样，云空厉声喝到。
“凶什么凶嘛，不知道对女孩子温柔些吗？”
说着，月心借助周遭灵气将自身魅惑之术再度释放，但迎接她的却是厚实的一巴掌。
“啪！”
月心懵了，这男人怎么敢，但随即便发现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决定。
“看样子你很喜欢被人扒光，然后吊在城楼上让人瞻仰。”
云空伸手抓住月心衣带，就要解开，却听见月心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
“是一块玉佩，雕着个像猫又像熊一样异兽的玉佩......”
月心往后的话云空已经自动隔离，只因那女人描述玉佩模样时提及了像猫又像熊的生物。
那是天貊，是自己亲身雕琢的玉佩。
是自己走前送给那人的信物，怎滴，也终究没熬过岁月吗？
月心早已止住了哭腔，反观云空，此刻竟跪坐在地，热泪盈眶，脸色满是悲痛之色。
见自己的一席话说话，这男人竟然哭得比自己还凶，月心不由愣在当场，该不会那秘境中的那位是他的故人吧？
许久，见云空呆在原地四目出神，月心不由出声提醒道：“喂！你要悲伤好歹放了我呀，我是无辜的！”
云空收了心神，转头看向月心，目光再不似先前那边凶恶，反多了丝慈祥。
对，就是慈祥，就像爷爷看孙儿那般。
月心见此，更是后背惊出冷汗。
搞什么，这家伙是疯了吗？
“既然继承了她的衣钵，就该好好研习魅惑之术，以后学艺不精不要出门找事。”
云空挥手解掉了月心的禁锢，似是长辈般悠悠然的叮嘱到。
“哼！那是自然，用不着你管。”
身体禁锢被解，月心神色微动，顿生杀意。
刚要出手，却猛的发现心脏处多了一丝诡异的紫色真气，若是再进半厘，自己就得葬命当场。
紫气正是云空让小黑布下，一念之下，破心脉，亡其人。
两世记忆，虽说二世的基本无用，但这点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伤好了就走吧，以后我们会再见的。”
眼见着这个男人缓步走向洞口，虽样貌平平，但步履间却带着种难以言说的气概，仿若历经沧桑一般。
月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即开口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该叫她师傅。”
云空纠正到。
“好吧，你和我师傅什么关系？”
月心改口再度问到。
未听云空马上答话，反从他清秀的脸上看出一抹纠结悔恨之色。
许久，云空的话音才自传向已走到身侧的月心。
“叫我一声师公吧！”
“额......”
月心呆立当场，竟不知如何作答。
“走吧，日后我会来寻你，你未曾得到的下部功法往后我会给你。”
闻言，月心再度一怔，心中欢喜的对云空躬身行了一礼。
日光正盛，知了缠鸣。
望着已经月心离去的身影，云空轻吟。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昔年情难控，今唯忆存念。”
二十字落，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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