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米粒之光，与日月争辉。
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老狗，在那药水的作用下不多久就恢复过来，显现出独有的生机。
老头子的药理可以说是杨尘见过最好的，虽然他的确也没见过几个这方面的人物。
杨尘看了一眼满了享受的老狗，没好气的说：难不成还要我抱你出来，真是得寸进尺。
杨尘知道老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想着要赶紧回去了，不然家里那个小姑娘还不得气弯了腰。
杨尘走出小屋，就看见老头子正蹲在草棚下抽老旱烟。就忍不住说了句，“过山走水老蛟龙，吞云吐雾人间仙。”老头子你才是逍遥人啊！
老头子没理他，只是继续吞云吐雾。杨尘就凑过去说道：老头子你一天一句话不说，要不是还见你抽老旱烟。我都害怕你那天嘴长了连起来了。你说那得多渗人啊！
老头子转过来就是一烟杆头，你一天叽叽歪歪也不怕那舌头打烂了牙齿。要不我还是帮你把舌头割了。
杨尘立刻龇牙咧嘴，这烟杆头打人还是这样疼！
杨尘一步跳得老远感觉安全了，老头子才以不服气的口吻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头子你这习惯得改改。
老头子又扬起手，杨尘吓得朝大门外面就是一趟。
老头刚继续抽了一口就见一个人伸出头来道：老头子我明天不来了，差上的木头后天一起补上。
老头子挥了挥手，那个人便轻轻关上门走了。那人当然就是杨尘。
见杨尘走了，老头子才走进屋子对那头老狗，莫名其妙的说道：六千年前的一只天字级大妖，却做了六千年的老狗。
就当真是为了一场龙虎之争，遗留的剩余气运？
以狮象之斗，对接一场龙虎之争，当真好大的手笔。当年那场大战如果不是那位佛教最早的那两尊大佛中的一个，以特殊手段隔绝出一座小天地。我还当真不敢让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一场狮象之争，即便对比当年那场龙争虎斗，其实也只稍差一线而已。要是不犯我忌讳，我哪会……
当然那时的两个大妖其实还只是两个小家伙，如果他们再忍上一个时会就算是天尊，佛陀也未必不可以斗上一斗，就算斗不过要逃谁有拦得住？
老狗听到这一棕秘闻竟眼中闪放着光芒，这种表情竟然与一个人能表现出来的惊讶相差无几。
但旋即便又按耐下去。
老人仿佛没看见它的表情，只是继续道：其中过程我也不想多说，但如今龙虎重现。只要等那个老和尚重新回来，你便可以重新恢复真身。
我想知道你那时的选择是什么，那个老光棍的确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了。但他把你留给杨尘，而不是其他那两个中的一个就已经能证明很多事了。
小主挺有意思的，老狗突然口吐人言。
但老人好像并不奇怪，他道：那你还算聪明，不然那位一个时会的布置。我不相信就只是这么简单。
而这个老光棍想为天下万族找一条真正大道，但他就这么死了?
一个时运？三百六十年长吗，对于你们这些长生久视的畜生来说的确不长，但他是谁啊？用短短三百六十年布置出来的让我都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谁知道那场龙争虎斗的落子跟他到底没关系。毕竟那位是出现过的，他走了我信？但我不相信他没有其他后手。
老狗听了这句话立刻战战兢兢，其实老狗一句小主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但它还是听糊涂了。因为这老头子先说那位一个时会的布置，一个时会一万零八百年。
后又说一个时运三百六十年的布置，它不明白老头子所说的那位和老光棍是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它不明白也正常，因为很多背后的大佬都还没真正搞明白，这个老光棍到底是不是那位的化身。
有人说这是那位的弟子，但这个恶念从生的老光棍却是那位消失后才慢慢崛起的。
但偏偏又是他的出现彻底让那位的学说沦为异端，伪学。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当年惊才艳艳的差点一步就踏入圣人之境，被评为有望冠圣，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的读书种子，居然会这样，沦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恶境地。
他的学说何其大逆不道，比那位他可是更狂，真是一脉相承的狂人，这退而求其次，退到魔怔了？
老人像是说给老狗听的，又不像是。只是说道这里他就没打算再说这些。
于是老人换了个话题道：只是如今天机显现，我观杨尘依旧是处处死结，即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神……说道这里他赶紧换个说法，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在体修道路上登堂入室。但这毕竟是条断头路，所以这么大的机缘他当真留得住?
到底是老光棍要以他掩饰真正天机，为自己真正的大道继承者做炮灰先走够一甲子光阴。还是……
不对就杨尘这幅体魄哪里是一甲子成长得起来。
难道这本身只是他油尽灯枯后，用来羞辱背后的那些蝇营狗苟算计的各教的道德圣人、佛陀、天尊？
老狗听到这些一阵恐惧，他知道这是老人的最后试探。
它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稍稍漏出半点对哪位小主的异心。作为与老光棍做过很多买卖的老人就会，一巴掌拍死自己。
难道那老光棍死了还摆了自己一道，而面前这个老人就是其中一个后手。
老人仿佛看透了这条老狗的心思，继续道：那人的确是下棋的一把好手，但他也的确还不至于来算计一条如今连玄境都不到的一条老狗。
他的确跟我说过，小镇枷锁打开后，如果你想去那片古莽天下就由你去。
老狗听完眼中也只是掠过一阵惊讶！
当然他还说你如果能留在杨尘身边，给他护道十年，你会得到一份真正大道气运，以此真正挤身天二境成就妖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句话似乎把老狗吓呆了，倒没有了刚才惟妙惟肖的表情。
半天竟又是口吐人言说了句：其实不是他我早死了几次了。
老人说：其实就算他不出手，你也不会死。
但大道根本没有了，老狗表情极为凄惨。
你现在跟着他可能只会更惨。
老狗竟然惨淡一笑道：做了六千年的狗，没学狗夹过尾巴，但忠诚总算还是得学学。
老人听完爽朗大笑，火星乍现，天地光明，当真好大的魄力。
那位恶念丛生的老光棍，誓要以形销骨立之身，撑出一片光明大世，为天下一扫阴霾？万物一体之仁，这当真可能吗？
不会又是像当年一样，给老头子我画一个大饼吧！
老狗是真是害怕这些秘辛，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再被打碎一次脊梁也不愿意听这些东西。
什么那老光棍的确不屑算计我，那你老人家就别当着我面说这些话啊！这不明摆着要托我下水的意思吗？
这时老狗突然想到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不由又是一阵抽搐，我倒是想抽身啊！那个小姑娘会放过我吗？ 再加上今天这一档子事，以后不拼几次命，那小姑娘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突然老狗觉得自己似乎还真是百死莫赎了。
说是什么真的本心上觉得自己可以为那个双凡之资的杨尘舍身赴死，连老狗自己都不相信。不过那少年的品性吗！是真的不错，只是也仅仅如此了。
老狗从来不认为什么禀性比天资更重要，所以在那几年和那几个人的远游中，即便杨尘表现突出，老狗依然觉得杨尘的成就比不过另外几位。
更何况是以后跟外界那些可怕的妖孽相比。所以老光棍一直对杨尘没有什么好脸色，老狗觉得这是有道理的。
如果真有可能老狗还真想，在以后小镇破碎后，趁机一头扎进那座适合它这种山海大妖生存的古莽，做一头逍遥的天字大妖就足够了，至于什么天二境妖王放在以前脊梁没被踩断之前它还真能冲击一下，现在吗？算了吧！骗狗呢？
可是它真是身不由己，由此它越发对佛教因果一说讳莫如深，所以它觉得在此间了了这场因果，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老头看了它一眼，对老狗这些心湖涟漪一一看在眼中，到现在关于这条老狗他才真正做了一场收官。世间事一饮一啄早已注定，不然这也绝对不是这条老狗能活到现在的理由。
当年那场老头子眼皮子底下的算计就够这条老狗死一万次了，什么上古遗种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至少在老头子这里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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