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不瞑目江老太
“醒了！醒了！”
一个激动的声音传进了江一帆的耳朵，他费力地张开了沉重的眼皮。
这才发现，醒过来的人并不是说自己，而是躺在床上祖母。
江一帆一激动，猛地朝床边走去，但下一刻他就躺在了地上，疼得嘴角一阵阵的抖动，伤势又被牵动了。
床前有三个背对着江一帆的身影，他们听到响动后，都把头转了过来。
左边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中间是宋小虹。
剩下的是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男人，此时的他已经走到了江一帆身旁，把后者从地上扶了起来：“你醒来得正是时候，过去跟你奶奶说说话吧，她就要不行了……”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忽然眼眶一湿，声音哽咽，但他马上就背过头去，将眼泪强行忍了下去。
来到了床边的江一帆可没有故作坚强。
他一把就抓住了祖母粗糙的老手。
哽咽道：“奶奶！呜呜！都怪孙儿没用，孙儿救不了你！呜呜呜！”
听到有人喊她，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慢慢的转过了头，见是江一帆。
然后慈爱地说：“我的帆帆啊，呦，帆儿！你先别哭，你一哭奶奶倒舍不得走了！”
听闻此话，江一帆的父亲江志强，也就是屋里的那个中年男人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就默默的流了下来。
江一帆的哥哥江一尘也是红着眼睛看着身前的祖孙二人。
倒是宋小虹，一副麻木不仁的模样，神色淡然。
“你们几个就先出去吧，我有一些话要单独给帆儿讲。”老太太有些虚弱的吩咐道。
“是！”三人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我的娃儿，你不要哭了，你这样哭奶奶的心里也很难受啊！”
老太太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了下来。
“奶奶！我不哭了！” 江一帆强行克制住了悲意。
“帆帆啊，你不要自责，奶奶让你买麒麟角，虽然是为了多活两年，但初衷却是想用我的这条老命再多照拂你几年呀！”
听闻此话，眼泪又不争气地从江一帆的眼角流了出来。
老太太顿了一下又道：
“宋氏刻薄偏心，你父亲又不是扛事的主。本想着用麒麟角强行续上几年的寿命，等你再长大些，到那时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但是……你才十四岁啊，等我走了以后，再没有人护着你，你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这老太太说着说着竟然也出声哭了起来。
于是这婆孙两人就手拉着手，抱头痛了哭起来，仿佛有人要谋他们的财，害他们的命似的。
老太太忽然就把哭声一收，接着道：“唉！天意难违啊！罢了！罢了！”
老太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储物袋。
“这是我大半生的积蓄，之前买麒麟角时，已经给过你一些了，袋子里的这些是我留给你的！你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你可明白？”
“孙儿记下了！”
见江一帆收起了元石，老太太又对着孙子和蔼地笑了一笑，怜爱地盯着这个小孙子，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去把他们三个都叫进来吧！”
不一会儿，包括江一帆在内的江志强等人都恭敬的侍候在老太太的床边。
敬等老太太咽气……
看到这副阵仗,老太太眉头一皱：“我说儿子，你难道就没有要对为娘说的话吗？”
此时的老太太中气十足，是回光返照无疑了。
“啊？”江志强先是一愣，然后才憨不拉几地答道：“哦，娘！你就放心地去吧！家里我会照顾好的！”
听到此话，老太太被气得差点就咽了气。
老太太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没提上来的气缓了过来。
谁知江志却又补充了一句：“娘！您别生气，到时候我会给您多烧些纸钱，不会让您去了那边还受冻挨饿的！”
听到这话的老太太被气得眼珠子都差点翻了出来，昏聩的老花眼中填满了鲜红的血丝，死死地盯着宋小虹。
然后又咬牙切齿地道：“宋氏贱人，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苛待帆儿，否则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嘶！”宋小虹忽然汗毛倒竖，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气从脚底升起，直达她的天灵盖儿。
而再看老太太，盯着宋小虹的眼睛依旧瞪得圆圆的，那红中透白的眼仁说不出的瘆人。
“叫你平时不要惹老娘，你就是不听，看吧，被一个临死之人如此诅咒，我看你往后还怎么睡得着觉！”
“闭嘴！”宋小虹狠狠地斥了江志强一声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间屋子，八成是被老太太瞅得心里发毛，待不住了。
看着祖母咽气之后，江一帆默默地走到了床边，轻轻地合上了祖母的眼睛，任由眼泪成股成股的流下。
而屋内的另外两人也都很不好受，眼眶红红的，心里酸酸的。
宋小虹舒缓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重新回到了房间。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床前，在老太太的怀中一阵儿胡乱的摸索，竟又拿出来了一个储物袋。
她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老不死的，果然还有存货！”
“宋小虹！你的心难道真的是石头做的吗？人才刚死，尸体都还没凉呢？”
说这话的并不是江志强，而是江一帆。
见平时唯唯诺诺的小儿子忽然暴起，宋小虹也是吃了一惊，但马上就神色如常了。
“呦！这是兔子急了要咬人了吗？”
“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儿上，自己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宋小虹的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
“妈！你别这样！”江一尘拦在了江一帆的身前。
“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儿去！”
只是知命前期的江一尘自然没有挡住知命后期的宋小虹，一下就被推开了。
“你非得这样吗？”说这话的却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志强。
“你说呢？”宋小虹冷笑一声。
“帆儿！拿给她吧，我扶你回房间休息！”江志强劝起儿子来。
可江一帆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见此江志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宋小虹可没有客气，飞扑到江一帆的身前，捏着后者的脖子就扔到了小院儿中。
本就身负重伤的江一帆更是雪上加霜，嘴角立即就溢出了鲜血。
他任由宋小虹在自己的身上搜寻，用非常纯净的声音问道：“妈！您还当我是你儿子吗？”
听到此话的宋小虹，身体明显一颤。
呆了几秒之后，认真地回道：“在你知道了我秘密的那一刻，帆儿就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江一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只眼睛分别溢出了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到了小院儿的砖缝中。
“咦？怎会有这么多的元石，算了我也不问了，看在元石的份儿上，今天就放你一马！”宋小虹说完这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一尘却走到了江一帆身前，要把小弟扶起来。
可他的腰还没弯下去，宋小虹就厉声喝阻：“别管他！你给我进来！”
但是江一尘却没有理会，与江志强一起把弟弟扶回了的房间，并喂食了化瘀丹。
在房间里一个人站着的宋小虹，身影略显落寞。
“尘儿呀，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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