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修行异变
闯持和林否在山水楼大闹一番后，谁也没理谁，自顾自地喝酒，虽然老板无论如何都不要钱，但最终林否还是把酒钱结了。两人出了山水楼也谁也没理谁，各自走向自己的府邸。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宣秀这么多年寺庙生活养成了很好的作息习惯，天刚蒙蒙亮便起了床，诵读几遍佛经后便开始洗漱，完毕后用早餐。仆人来收餐具时，宣秀询问了一下何时去御守府比较合适。这仆人也不知御守府如何安排，只能说道辰时三刻御守府便开门，巳时便可以对外办公了。
宣秀看了看院子里摆着的巨型日晷，此时刚至辰时，又温习了两遍佛法后，便背好行囊，持着禅杖出门奔御守府而去了。
宣秀到御守府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列士兵巡逻完御守府，在府前列队。领头的不是昨天见过的大胡子守卫长，而是一位颇有些发福的小头领。那小头领见宣秀来此，很热情地打了招呼，但是御守府守卫规矩不可随意更改，小头领要在此分配守卫任务，只好安排一比较机灵的守卫带宣秀进了御守府。
宣秀跟着那小守卫刚进待客厅，凌州道右少卿李冉也精神焕发地进了门。光看李冉的精神状态，完全想不到昨天刚被顶头上司“指点”完。
“宣秀大师来得可是比我们御守府的官吏们还要早，真让我们这些戴乌纱帽的汗颜。”李冉朗笑一声，表情活灵活现，仿佛真的是为御守府上下官吏而感到惭愧。
“阿弥陀佛，少卿大人说笑了。”宣秀客气一句后，便问道传道一事。“不知小僧可否在山城传道？”
“传道一事吴大人已经认命下官来做，今天左少卿伍大人会带着大师在山城内寻找传道之地，今日择完址，府内便可直接进行宣传及相关准备。筹备至多三两日，还请大师谅解。贵寺的通文在吴大人手中，想来应会由伍大人交还给大师。”李冉微笑回应道。
“御守府办事效率真是令小僧佩服。”宣秀听完李冉所述的御守府安排，当真是有些震惊的。一道的中心机关，每天不说是堆案成山，也是不养闲人的状态，传道一事竟可以这般迅速地安排下来，不得不让人佩服。
李冉和宣秀又寒暄几句，伍必慈便来到了待客厅，李冉便告辞离去了，李冉作为凌州道御守府右少卿，工作性质相当于山城御守府府尹，每天工作也是很多的。
伍必慈来此先是将宣秀清凉寺的通文交还给宣秀，而后又说了御守府对左少卿伍必慈的安排，见宣秀无异议后，两人便出发去选择选址的地方了。
宣秀这边已经开始着手在山城传道的事了，而墨寒让此时在弱水中依旧毫无动静。
“一夜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水面上光头的七长老童负此时有些耐不住性子，走来走去显得颇为躁动。
“老七，别走来走去的，看得我心烦。二师伯在这呢，成什么样子。”一边的铁释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喝了一声。童负看了看铁释鸿，又偷瞄了一眼旁边盘腿闭目打坐的二师伯殷四方，强忍着性子也坐了下来，抱着膀子一脸闷闷。
铁释鸿见他这样子，暗叹一口气。其实铁释鸿也有些着急了，这都十几个时辰了，不该一点动静没有啊。无论是好是坏都应该有动静啊，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片死寂。
水面上四位长老和二师伯围成一个圈，他们这个圈中心点就是水底的墨寒让。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人都有些着急了，就连一旁的殷四方都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仿佛已经透过弱水看到了水底的墨寒让。
两个时辰后，此时距离墨寒让沉入弱水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个时辰。刀宗历史悠久，且和“阎罗纹”关系密切，这么多年下来也训练过很多所谓被选中的人，从来没有过一次向墨寒让现在这般如此诡异。就在几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墨寒让在那片绝对荒芜里已经不成人样。
荒芜中有一道惊天的飓风，从天连到地，飓风卷起地上的石子、沙尘，隐约中在那道飓风中心有一道人影。一炷香的时间后，飓风缓缓消散，一道人影无力的从空中坠到地面，完全不似人落地那种重重的感觉，而是仿佛一块破布头“砸”在了地上。那道灰头土脸的人影依稀中，可以分辨出是墨寒让。
此时的墨寒让开膛破肚，肌肉与皮肤都有部分分离，面目全非，浑身骨骼都出现在出人意料的位置，角度也十分扭曲。可是此时地面灰尘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散发淡淡荧光，有的直接附着在了墨寒让身上，有的则是无风自动缓缓旋转护住了墨寒让。半盏茶功夫后那些灰尘渐渐散去，荧光也完全收敛了起来。墨寒让的身影再度显现了出来，却是完好无损，就连衣物都完整了。
突然墨寒让的手指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猛然双手撑住地面把整个人撑了起来，跪坐在地上。起来之后墨寒让就在到处看自己，一脸惊恐，看来看去还用手到处摸自己，一幅见了鬼的恐怖模样。
“刚才不像假的啊，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真睡着了？”墨寒让突然想起来在椒巢省外，自己好像是晕了过去，“阎，罗......”墨寒让此时有些拿不准，这里还是刀宗吗？或者说这里是故意营造出来的地方还是那“阎罗”的地方。墨寒让感觉自己精神都有些恍惚，任哪个活人，被千刀万剐，身体肌肤、肌肉、骨骼、内脏被仔仔细细刮了一遍，而且还时刻很清醒的情况下，细细体验了一遍后，还可以谈笑风生。那怕不是个疯子，也至少绝对不正常。
墨寒让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愣了好半天，颓然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那轮残月。嘴里微张微合，好似在念叨着些什么。
过了半个多时辰，墨寒让才挣扎着站起身，猛然一声大喊：“好歹告诉我怎么走，面对什么，怎么做啊！就这么一块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坚守什么本心啊！”墨寒让突然开始疯狂的攻击空气，一拳一脚仿佛都是在真正与人对攻，轰的一下将地面斩出一道裂缝。墨寒让愣住了，随着烟尘散去，他右手里赫然握着“断点”。
墨寒让看着手里的断点有些失神，猛地将断点横过来捧在手中，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长刀，反复确认多次，这就是断点。
“怎么会，怎么会凭空出现我的刀？”墨寒让心里疑惑越来越重。刚才他完全就是想发泄心中的烦闷，不自觉的用出了刀法，断点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手里。墨寒让右手拎着断点，有些迟疑不确定地用左手演练刀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显现出“秋寒”。虽然没能确定这里是不是可以根据他的执念而出现“工具”，但至少墨寒让发现，现在他感觉身体更轻盈、更有力也更结实。“不知道这里所得到的会不会反馈到真身上......”
显然现在墨寒让的想法得不到验证。他也没有再继续深入地想下去，因为断点没有刀鞘，墨寒让只好就用右手拎着长刀，继续向着残月的方向前行。
走了没一会，墨寒让感觉到地面一阵颤动，墨寒让的反应不可说是不迅速，迅速蹲下身子用手感受地面。他感觉到，这是什么东西移动而带来的颤动。不过他不用再去想是什么东西了，在他前方已经起了一层烟尘，仿佛沙尘暴。墨寒让隐约间看到几道身影，是兽群，有群狼、野牛、野猪、熊......墨寒让没犹豫，转身就跑。
墨寒让最开始想水平横移，以此避过这兽群。不过在估计兽群的速度和阵线宽度后果断放弃，转身斜着跑，目的还是为了避开兽群。墨寒让低估了兽群的速度，也错算了兽群的目标。没多久，就被兽群追上了。
墨寒让一脸绝望，这次要被野兽撕咬分尸了。但是当一只野狼扑到他身上的时候，墨寒让却没有被扑倒。那只野狼在触碰到墨寒让的瞬间，就如同鬼魂一般，直接融入了他的身体。墨寒让感觉上就是一阵极其阴冷的风，透过他的衣衫、皮肤，沁入五脏六腑，随后只钻大脑。就在这阵“风”吹进大脑时，墨寒让被激得一阵恍惚，整个人动作一顿。这一瞬间的停顿后，迎来的便是兽群前仆后继地融入墨寒让的身躯。
小半炷香后，此地便只剩下墨寒让一人，那数量惊人的兽群都已融入了墨寒让的身躯。
“断点”插在一旁的地面上，墨寒让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浑身筋骨肌肉不自然的抽动跳跃着，大口大口急促地喘着粗气。半晌后墨寒让猛然抬头，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宛如野兽的吼叫。随着这声嘶吼，墨寒让的衣衫、发带纷纷破裂、粉碎，一头长发胡乱飞舞，双眼通红的墨寒让，此时宛若魔神，狰狞可怖。
墨寒让这幅恐怖模样，到处破坏。举手投足间都威力巨大，转眼间，地面便沟壑纵横。墨寒让狂躁的气机肆意搅动，天空都有些扭曲，一阵阵狂风不断汇聚、消散。墨寒让所在的这方天地，完全变成了死亡领域。
水面上那五人正在不安之时，一个小的气泡浮起，在五人中心位置炸开，瞬间吸引了五人全部的目光。这炸裂的气泡像是先锋，随着气泡的消散，越来越多的气泡浮起、炸裂......慢慢的这片水面就好像沸腾一般，翻滚不休。突然殷四方大喝一声“退”，几人反应迅速瞬间向后倒退，几人刚离开，水面“轰隆”一声炸开，伴随着瓢泼水珠降下的还有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
“畜生道，这么强？”一边的童负有些愣住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啊。
“畜生道就这么强？二十个时辰不变，是因为威力太强，所以让他适应？”一边的殷四方暗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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