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戏弄离山
为了自己能安稳睡觉,流风走在森林途中,摘了好多其貌不扬的草,连根拔起,丝毫没有伤害到药草的枝干。
找到合适的大树之后,观察到附近只有一些小动物的鸣叫,流风放下心来,将草药汁液挤在附近,他生活的九黎一族男子善战,女子善调毒,作为九黎首领,他也耳濡目染一些。
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流风攀爬到大树上,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躺下。
夜里的风有些许凉意,流风近乎触树即睡,丝毫没有身在陌生地方的不安和对艰苦环境的不适应。
森林深处,似乎有野兽在嚎叫,带起了阵阵威压。
林中万兽蛰伏。
流风鼾声如雷。
——
第二天,森林中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安静。
流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昨日的小溪,一个猛扎子带起了漫天水雨,伴随着晨光熹微开始泡起来。
他依旧盘坐,在小溪中尝试着运转周身气息,无奈未果。
流风没有泄气,天无绝人之路,他终究会再次站在大道之巅。
就这样重复在下游泡了几天的溪水,在上游喝了几天的溪水之后,流风渐渐感觉到,溪水的灵力像是可以洗经伐髓,自己经脉里堵塞的黄泥在以微妙的速度减少着。
下游的溪水对他来说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他目光落在溪水上游,那里有一条水路。
可是最近夜里百怪之声,都是在上方传入,以流风现在的实力,怕是百怪的数量也能压死他。
要命还是要闯?
换句话来说,是要止步不前还是拼命一搏?
流风看向森林附近被自己削出来的一节节树干和他最近找到的锋利石块,身上已经披满了野兽身上的皮甲,足够坚硬。
还有毒,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一切准备就绪,今天,他就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说做就做,流风抽出一根藤条抱住了那一捆木条,逆着水流而上,现在正是凌晨,依稀能听到零碎的兽吼,流风掐准时间,凫水流而上。
小溪上游是高高的崖壁,青黑漂亮的巨石被溪流冲出流畅的弧度,对于流风的手格外不友好。
溪水中流过鲜红的血色被冲淡,流风手上伤痕因它而起,因它而灭。
他抓紧通滑的石壁,用着巧劲攀登上去,身后木条灌了水分异常的沉重,流风一时不慎,直接踩碎了脚下青石。
身体顺着石壁擦过,因为皮甲的缓冲没有被划伤,流风紧紧抓住一侧黑石,手上摩擦着露出了血肉白骨,下方的几百米海拔,分外惊心动魄。
男人用力,手上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直接卡在了一个地方,接着攀爬。
越往上溪流越是沉重,流风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到后来整个人直接浸泡在水中,木条等沉重物直接被溪流冲了下去。
流风的肌肉线条分外流畅,被水冲的。
可他却意外地惊喜,越是往上,溪流对经脉中黄泥的洗涤效果越来越好,哪怕流风看过千万种宝物,也不禁感叹,这溪水的价值巨大。
假想一个人,生来便是天才,被溪水一泡,洗涤了经脉中的污垢,他便是顶级天才,前期根本不会有门槛。
而像流风这种废物身体,被泡过无数次之后,也能进入修炼阶段。
让他奇怪地是,这水居然没有一个野兽来喝。
他最近几天遇到不少如同野猪那般的野兽,都没有正面硬杠,但也能观察到,这里的野兽,不论再怎么渴,也不会来这里喝水,反而会嚼一些树叶草汁补充水分。
流风也好奇试过,结果树叶一口下去苦涩麻痛,差点没让他把隔夜胃里的苦水吐出来。
那味道,不是毒素,更甚毒素。
流风眼耳口鼻喉不知道灌进去了多少溪水,没有想象中的憋闷之感,反而有种身在母胎的感觉,温暖而安然。
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他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攀爬,手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然结疤,再过不久便会脱落,露出崭新雪白的皮肤。
他已经惊讶开心地麻木了。
日落,溪水带着阳光的温暖,流风终于爬到了崖壁顶,别看这上游看上去浅浅的一段,其实它高得一塌糊涂。
流风甩了甩身上头发上的水滴,站在了崖顶,看向下方森林,还有四周无数的黄沙,一览无余。
他现在浑身像是被打通了一般,分外舒畅,流风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经络中的黄泥被洗涤干净,经络也因为清水冲刷不再薄脆,有了一丝柔韧。
流风长长呼出一口气,已然没了浊气,他现在的身体内外,被溪水洗的分外干净。
斜阳若影,收敛了之后一丝光芒。
流风还没来得及看身后,就被一声野兽的怒吼带着抖了抖。
九黎首领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怕,就是冷的。
他僵硬这脖子看向身后,远处一个庞大的生物正在向他靠近,眼中闪着绿光,差点没让流风从不知十几里高的悬崖上跳下去。
那是一头疑似狼的生物,全身苍蓝,唯独头上有一撮银白色的毛,这等壮硕身形和无匹相貌,流风一秒做出分析判断:他打不过。
他脚步蓄力,直接猛地冲向了巨兽,像是要同归于尽一般,巨兽一愣,显然没看到过这样的人类,就是在它愣神的绿眼睛扑朔迷离那一刻,流风擦过了它的皮毛,逆着它奔跑的方向冲了出去。
“本王是想提醒你,那边有人族猎杀者。”苍蓝银毛狼突然口出人言,看向飞奔而去的流风,想来他也听不到了。
“明明身上有圣兽护佑气息,怎的如此胆小怕事?”他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不可思议的表情在那张俊美的狼脸上无比生动。
据说身上有圣兽护佑的流风汗流浃背,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这狼怎么也变异了,以前明明是小狼崽子,这下这么大一头,能直接给我吞下去。”流风慨然,显然对已然变化的世界接受不能。
他缓过气来,才看向四周光景,突然想到自从来了悬崖上之后再也没有走过上坡路,所以他一直在下坡?
夜里黑暗无比,流风被溪水浸泡过的眼睛格外闪亮,他观察着四周,突然一道破风的声音传来。
“咻——”带着直接的杀意,是人类的兵器。
流风眸中一动,直接伸手接住,两指夹着,是他从没见过的冷兵器。
看样子像是缩小版的剑,不及一尺二寸,抓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有几分分量。
突然他手中一动,那兵器竟是想要飞走。
流风眼中划过一道流光,身为兵主,怎么可能让人带走自己手中的武器?
他估计着大致距离,直接反掌蓄力,刺了回去。
手中兵刃似有千钧之力,流风感应到,这四周应该有两人。
一人身上带着杀意,另一个人气息不稳,想来是身受重伤。
“嘶——”想来那人以为自己把兵器招了回去,所以并没有几分防备,被流风下了几分力道的兵器直接刺伤了。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气味,流风顺着气息来到了森林之间,传闻中的人身上。
他有多久没见过人了?应该很久。
眼前一男一女,身上穿着他从来没见过的细腻布料,戴着他从来没见过的首饰法宝,眼里带着他熟悉的憎恶警惕。
男的英俊,女的身材窈窕,面容平凡,胸前呼之欲出。
看样子应该是地上疑似躺尸的男子受了伤无法动弹。
“你想怎样?”女子手里带着他刚刚抛出的武器,神色警惕之间,不忘护住身后男人。
流风眼中疑惑,这哪里的方言?怎么如此难听?
他依稀能听懂,心里疑窦已然生起,身为九黎首领,熟悉各大族群外交,流风自认,没有他听不懂的方言。
“你们来自哪里?”流风强行拐着女子的腔调,这样问道。
女子一脸不屑,紧紧握着手上兵器,显然不欲回答,身上杀意凛然,眸子里全是至死方休的决绝。
“你告诉我,我可以救他。”流风说道。
女子手中刀剑松了松,怀疑地看向流风:“就凭你?”
他看向地上的死尸男,示意女子看他手上的伤口,伤疤老化,他直接揭了下去,露出里面新鲜白嫩的皮肉,眼里带着亲切憨厚:“我家秘制的药,很管用。”
女子目光犹豫,看向流风伤口,以她多年经验,自然能看出这伤口是在一天之内愈合的。
她不由得惊讶,这等药力,怕是需要上品丹药才能达到。
眼前这个一副野人做派的人,居然有这种药?难怪人说:蛮荒之内多出奇人,果然不假。
“可以允许我接近了吗?”流风一副老好人模样,面容憨厚可爱。
女子缓缓移动,给他让出了位置。
流风终于接近了躺地的男子,看到男子右胸前的大坑,一时间木了。
面色丝毫不变的流风直接拆开了男人衣服,一边嘴上随意问着:“你们来自哪里?”
不知道是女子的错觉还是什么原因,她总是感觉这突如其来的野蛮人的话,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命令的语气。
“莽荒外界的璇玑派。”女子目光带了几分自傲,想来这是一个强大的门派。
不过看到流风脸上并没有她所期待的惊羡,女子也没觉得有多么开心了。
流风示意女子把手中的小剑给他,不经意说道:“来做什么?”
“蛮荒之内千年难得一遇的灵兽潮来了,我们璇玑派自然要参加。”这下子轮到了女子惊讶了,这种轰动整个大陆的事情,这个人竟然不知道?
“有没有多余的衣物?”流风拆掉男子全身的衣物,就差一条裤子了。
“嗯,有的。”面目平凡的女子随手在身旁的包裹里翻出一件衣裳,看到流风如此尽心尽力,她一时间放松了警惕。
“我要拆了,你确定要看?”流风示意女子。
女子一看,脸唰地一下通红,然后走到了几米之外的树后。
“放心,你想看我也不会拦着你。”流风调侃道,看着已然躲起来的年轻女子。
女子刹那间躲得更远。
他一笑,看着一旁昏死的男子,直接拿起干净的衣物和从男子身上摘下来的各类宝物离开。
还顺带踹了一脚。
就这小伤,还值得晕一下?
还有,胸前的伤口根本不需要脱裤子,这女人真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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