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叶青悔有话说
叶青悔讪讪一笑,继续说道:“贤弟缪赞了,愚兄虽不曾读过几本书,却也极为的崇拜那些文人,也曾想做个书生,只是事与人违,无可奈何罢了。”
“愚兄虽不能读书,但却时常效仿文雅圣人之语,物尽其用,虽弃一粒米,仍失文人气。愚兄想来亦然,一粒米尚且这般,若是让那些奇珍异宝深埋于地下,流落于荒野之中,若置之不理,岂不是极大的罪过,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刘传羊微微点头,心中暗想,那汉子思绪飘得这么高,应该是不会想起这一碗馄饨钱,咧咧嘴,起身抱拳,道:
“兄长高见,只是天色.......”
“贤弟莫要这般讲究,别总是说几句话就要起身,咱这关系还客套什么!”
却不等刘传羊把话说完,叶青悔伸手便将其按了回去,继续道:
“别看愚兄如今是这般模样,可要是望早了说,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刘传羊虽是无奈,却也不好做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只得接话顺着问道:
“小弟初观兄长英姿便看的出来,兄长远非凡人能比,只是如今您有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叶青悔一拍大腿,一脸痛惜得道:
“这早些年呐!叶家是在边疆扎根,虽说是边境,但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老话说,对口的地方得财路,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想发财,就得到战乱的地方去混!”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嫖偿去青楼!”
“当时的叶家可说的上是一方霸主,小云州的土皇帝!贤弟你又哪里能想到我当时的风光!”
“愚兄生下来便注定是将来的王!”
刘传羊张了张嘴,见叶青悔抿着嘴,眼神灼灼,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却不知如何接话继续吹捧。
耸了耸鼻子,将左手打开,置于胸前不动,继而右臂大开大合,右手化掌,极其富有节奏的拍击!
叶青悔一愣,只觉得这模样好不寻常.....
却还不等他多想,刘传羊开口道:“兄长后来又沦落到如此下场?”
叶青悔抖了抖肩膀,老泪纵横道:“唉!贤弟有所不知,当年叶家虽红极一时,却惨遭贼人暗算!”
“在修士中我爹的天赋,算得上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年仅六十九,便有着化神境的修为,在圈子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化神境?
刘传羊皱了皱眉头,化神境早先他倒是在某本道藏里面看到过,只是修士的境界,不是应该如他这般的,大道至简,一二三,走极数吗?
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暂且压下了性子,等着叶青悔将磕唠完。
“本是安泰之时,但当年兴许是我爹喝了假酒,一不留神抛到了刘家祖坟!”
叶青悔说得跳脚,脸上也是五味杂陈,丝毫不顾及旁边来往的行人,指了指远处的皇都,道:
“刘家你可知道?就是窝在那皇城中的几只跳蚤,一群小人!”
“愚兄刚才也说了,物应尽其用,有德者当造福于世。只是刘家那些跳蚤,不讲道德。”
“可怜我爹本也是出于好心,只欲劳身而用于接济天下,却不想被反咬了一口!”
“但若以我爹的修为,正面硬扛,再不济能全身而退,只是那些跳蚤不讲武德!他们用阴谋,用骗!去偷袭我爹一个六十九岁的天才!”
.......
听完,刘传羊也摆出一脸痛惜的神色,拍了拍叶青悔的肩膀,安慰道:
“常言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丝有不慎,精尽人亡!兄长也莫在悲伤,事在人为,出必有因,终受果报!”
话无头尾,也不像是安慰人。
只是再怎么说他刘传羊也是才刚从皇宫里走出来的,即便不喜俗世约束,但人伦常理,不须细伦,他这副身躯却也还是从刘卫身上化出的血肉得来!!
虽然大可以不与其计较,但于情于理,也没办法与那叶青悔同仇敌忾,说刘家的不是。
不过这叶青悔确实是有些惨,他早先在宗门中修行,后来被他爹牵扯,让人揪了出来。
刘卫没有给他来个一步到位,以绝后患。
也没有关押监禁,反而是丢在这青运城门前,皇都脚下,让其摆了一个小馄饨摊。
日夜不能歇息,炉灶中的炭火,不管风雪阴雨,时刻不能熄灭。
整整三年,叶青悔虽然敢合眼,却不敢睡去。
刘家的眼睛还一直悬在头上盯着老叶家的一众老小。
言语之中,三年的时间似乎也只有他刘传羊这么一个‘客人’!
不过再细想来,叶青悔也的确是个人才。
三年时间愣是熬了下来,若换了常人,怕是早就一头撞死在着城墙之上。
人死灯灭,眼不见心不烦!
见刘传羊皱眉不语,叶青悔感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捎来的朋友,难得的人。哪能他为自己操心。
急忙笑道:“哈哈哈,是愚兄的错,本不该与贤弟说着些伤心话,只是太久没人与我闲谈了,还请贤弟莫怪!”
刘传羊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周遭其他的小摊贩。
打自己坐下,粗算之下,也该有小半个时辰了。
但这一片的摊位中似乎只有自己这么一位客人?
叶青悔愣了愣,看出刘传羊的疑惑,笑道:
“贤弟无需疑惑什么,这些人也与愚兄一般。有比我来的早的,也有比我来的晚的!”
“倒不像愚兄这般,满含冤屈,你看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全是死相的样子!”
“啧!怎么说,胸无大志,命不久矣!但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呐!”
指着周遭的同行,叶青悔显得十分的开心,似乎他自己是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美人坐怀而不乱的大好青年!
刘传羊看向叶青悔,不由得头痛万分。
收回刚才所想,眼前的大汉要么生来便是个傻子,要么就是疯的彻底,疯出了花样!
也兴许是与叶家的组训有关。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到了叶青悔这一辈可能只晓得有块牌坊,晓得这么做也是正经人,心怀天下!
早忘了,摸尸捡宝,挖人祖坟的婊子行为!
唉!
果然,如他这般深晓世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高风亮节,两袖清风,淡泊明志。
事后圣人,事前亦圣人的世外仙种已经不多了。
良久,刘传羊突然开口问道:“小弟还有一事不明,望兄长赐教!”
“咱两谁跟谁,八辈前打下来的交情还分什么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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