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落衡阳
姬天乐见着进来的半月生，心中不由的嫉妒其俊美，转眼邪魅一笑，说道：“原来月生便是二弟所说客人啊！哦，瞧我这记性，你来这也是意料之中，到时你的光我可是得沾上一沾，书雁姑娘如此惊艳，到时让她在这单独舞上一曲，也不枉我特地赶来这江南一趟，哈哈。”
姬天策听了姬天乐的话，看其邪笑，怒从中来，便欲上前出手。
见状，半月生来了招“移形换位”，挡在姬天策身前，制止了对方，转而对着姬天乐笑呵呵道：“前阵子听闻大公子在青楼中为了一红尘女子与人大打出手，也不知是哪般无眼之人，敢冒犯于你，此时怕是早就命丧阎王。不过大公子也因此犯了规矩，被禁于府中思过，今日怎倒有闲情来这江南之地，若被人知道，怕是得有些罪受吧？”
姬天乐听完，从容之色荡然无存，如此秘事竟被半月生所知，自己这次确实是偷摸而来，如若被对方传回去，准是讨不了半点好处。
姬天乐看着半月生笑容，气急败坏道：“你敢传信回去？”
半月生依旧笑呵呵道：“在下自然没那个胆量，可其他人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有很多人在意大公子的一举一动。”
那梁浦见自家公子被人威胁，怒喝一声，跨上几步，右手一拳，直取月半生胸口，半月生只是轻蔑一笑，任由此拳打来。
拳头与胸口相碰，梁浦只觉对方身体如铁板一般，震得生疼，大惊之下，急忙抽回拳头，可对方身上似有一股极强的吸力，让自己进退不得。
百般挣扎之下，忽感又一劲力自拳头传来，将自个震飞，摔滚到了墙角。
好在半月生有所把寸，这力道不大不小，梁浦摔得不轻不重，要是大了声音，怕是阁楼一番骚动。
半月生挥了挥胸口的衣衫，笑着说道：“大公子身份尊贵，随从可不能这般随意，看来该换上一换了。”
梁浦听了此话是羞愧难当，奈何自己远不是对手，只得起身来到姬天乐身前，低头不语。
姬天乐十指紧握，咔咔直响，这梁浦跟了他多年，甚得他心，况且半月生本就武功高强，倒不会为此责备于他。
姬天乐大“哼”了一声，便拂手而去，梁浦见此紧跟脚后，也不知两人还有心情留在这万仙云阁否。
见两人出去，姬天策立马欲向半月生来个熊抱，喊道：“月生大哥，让表弟好是想念。”话语之意，姬天策与半月生竟是表兄弟。
半月生连忙闪躲到若云兮面前，对着姬天策笑骂道：“你这小子一年不来见几回，信你个鬼呢，十几岁人了还是这般，小心我教训与你。”
姬天策坏笑一声，说道：“嘿嘿，你教训与我，那我就去找书雁姐告状，说你以大欺小，看你到时怎办！”
半月生见姬天策用书雁当挡箭牌，只得作罢，要是真告了状，反倒自己受了些亏，无奈道：“算了，不与你嘴贫了。”
半月生转而看向若云兮问道：“刚才一番折腾，还未请教这位小兄弟是？”
姬天策搂着若云兮，挺胸傲口道：“这我最近结识的兄弟，若云兮，前几天要是没他，我这吃饭的手可就没了。”
若云兮对着半月生拱手解释道：“天策兄言重了，没有我出手也能安然无恙。”
姬天策得意道：“这不是外人，云兮兄不必如此谦虚，想那西陵三十六寨总寨主冉西虎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声吧，愣是在我这兄弟手上走不了半点好处，要是再斗上个几十招，我兄弟怕是能把他活捉下来。”
半月生颔首赞许道：“那冉西虎的银环虎头双手刀使得确实有些本事，不然也成不了那西陵三十六寨总寨主，看来还是我小瞧了云兮小兄弟了。衡阳府半月生，痴长你几岁，你以后和天策一样叫我月生大哥便好。”
若云兮恭敬道：“嗯，月生大哥，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三人坐下，姬天策便将那西陵之事讲了一番，埋怨道：“其实我的武功也是不错，要不是遇到这皮糙肉厚、力大威猛的大汉，也没那般难堪。”
半月生瞪了姬天策一眼，说道：“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难不成与人争斗还得给你挑些趁心的对手？叫你好生练功，偏偏不听，这下吃了大亏吧，要不是云兮小兄弟，看你怎办才好。哎！你这处境我是知晓的，将来若是待之不下，便离了那勾心斗角之地，在江湖中做闲散之人也好，量他们也不会再难为与你。”
姬天策埋头不语，也不知想甚。
半月生见此，酌了三杯酒道：“说实话，刚才听了天策的话，我对云兮小兄弟的功夫好奇得紧呢，乘此机会，比划一二可好？”
若云兮还在思索间，姬天策一扫愁苦，倒是先开了口，急忙道：“好呢，这主意不错。”
见此情形，若云兮有些无奈道：“能与月生大哥交手，在下求之不得。”
半月生问道：“这地方武斗起来怕是惹些麻烦，不如我们来个文斗如何？”
若云兮回道：“好，文斗好。”这文斗倒也随了若云兮的性子，自然赞成。
姬天策突然问道：“这何为文斗，莫不是写字画画不成？那你可就欺负云兮兄了。”显然半月生对这字字画画也很是擅长。
半月生回道：“我等江湖中人，岂是比这些，这文斗嘛，自然是比内力。”
姬天策心底一轻，说道：“这样最好，云兮兄他内力非凡，先前还担心他吃亏呢。”
若云兮谦虚道：“天策兄谬赞了，我这点功力和月生大哥比起来还差得远呢，先前那仆从一拳，我便没有这般轻松自如。”
半月生听出若云兮内力非凡，意外之色浮于脸上，高兴道：“如此甚好。”
半月生说完，右手掌心向着屋角的花盆一吸，两叶花瓣随着内劲飘了过来，落在两酒杯中，这三个酒杯竖着一列，盛有花瓣的各自在半月生与若云兮面前，没有花瓣的在中央。
半月生接着向若云兮说道：“等下我二人以内力通过各自面前有花瓣的酒杯来控制中间的酒杯，然后将杯中的酒以内力驱使，喝入口中者胜，这比划过程酒杯与花瓣不可碎，酒与花瓣亦不可溢出，如何？”
若云兮回道：“好。”
话闭，只见半月生一拍桌案，三个酒杯腾空而起，见此，半月生与若云兮双双以右手手掌向前，三杯酒便在两人的内力控制下浮于半空。
姬天策看着两人，眼前好似两条气龙互相缠绕，互相争夺。
这般比划，最是考验人的内力控制，内力过于凶猛，酒杯与花瓣难以承受，必然破碎，要是内力太弱，必然争不过对方。
气吞如龙，气身如蛇。
外人不知所以，而比划的两人却深有所知，虽说内力可控，但所学功法便早已注定其本质。
在若云兮看来，半月生的内力如虎啸龙吟，有拔山裂土之威，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撕个粉碎。而在半月生看来，对方的内力虽说比不上自己的浑厚，却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必然是学了上乘内功心法。
两人这般僵持，看得姬天策是大气不喘。
忽地，半月生内力风向一变，分了一股暗劲，一股已然拉扯着中间的酒杯，而另一股直下江河，是径直切断了若云兮的气龙，继而将杯中的酒伸出杯子，向着自己飘来。
若云兮见状，哪能如对方所愿，又生一股加大几分的内劲，冲散了那股暗劲，然后顺着对方的内力，将那飘出去的酒缓缓拉了回来，反向朝着自己飘来。
见对方加大力道，半月生一运气，内力也加大半分，那酒被两人一争，又回到了杯中。渐渐，两人的内力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大，桌子受着压迫，发出吱吱的声音，感觉随时会散架，对此，屋内的三人注意力全在酒中，浑然不知。
“咻咻”
两道气刀破空而入，斩断了二人的气龙，争夺中的三杯酒水没了内力的控制，端端落在桌上。
见此，姬天策正欲呵斥一番，谁人如此大胆，却听见一熟悉的声音。
“两位再这般比划下去，我这桌子可就糟了重了！”此时屋外传来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
定眼一看，声音的主人已到屋里，原来此人便是刚才十二位跳舞女子中的一位。
秦书雁，秦家独女，玉秀宫弟子，声似玉泉，脸如月明，眉清目秀，举止轻柔。
姬天策故作不满道：“书雁姐，你这桌子值个多少，要多少我给多少，刚才精彩之事可是被你给扫个个一干二净。”
秦书雁说道：“我这桌子有价无市，千金难买，十个你也是赔不了。”
姬天策不服气道：“你说个价看我给得起不？”
秦书雁轻拭了下桌面，笑道：“我这桌子采自九天神木，经天水灌养而成，你可赔得起？”
姬天策脸色憋了个朱青，显然对方在玩耍自己，不由得故弄玄虚道：“这九天神木我可赔不起，不过我有一宝，可以抵之。”
秦书雁听得对方竟有如此宝物，好奇道：“何物？”
姬天策打趣道：“我说的这宝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书雁面露沉思，甚为疑惑，只见姬天策缓缓道来：“此宝便是月生大哥是也，你说能抵不？”
一听此话，秦书雁脸色微红，娇喝一声，竟露出些小女娇姿。
半月生见此娇羞，心中一阵恍惚，解围道：“天策，我刚与云兮比划了一番，要不我俩也来一场？”
姬天策想起以前受了半月生不少“欺负”，立马有些求饶道：“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若云兮有些意外道：“看来天策兄有点怕月生大哥啊。”
姬天策面露委屈，说道：“那可不，谁叫他是我表哥呢，小时候没少挨他敲打。”
半月生听了笑道：“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谁叫你不好生练武，尽想着偷懒。”
姬天策感慨道：“那也不能那么狠啊。”
秦书雁轻拂发绺，面带笑靥，说道：“再说下去，云兮小兄弟可就笑话你俩了。”
若云兮急忙解释道：“哪里哪里，月生大哥与天策兄皆性情中人，不妨不妨。”
半月生问道：“前听闻云兮小兄弟与天策乃中道相遇，不知这番可有用得上我二人的？我和书雁在这江南之地还有些名声。”
若云兮听了诚惶诚恐，说道：“怎敢麻烦二位！实不相瞒，我此行受长辈嘱托是去那鬼谷门拜师，也是顺道来这江南瞧瞧，不想遇到诸位，甚幸。”
半月生一听鬼谷门，饮了口酒水，赞道：“原来如此，云兮小兄弟可是去了个好地方，这鬼谷门自重建以来，历经几百年，愈发强盛，甚至压了神武门一筹，成了江湖第一派，其“鬼谷神功”和“纵横七绝剑”两门功法高深莫测，特别是“纵横七绝剑”，江湖中人闻之色变。”
若云兮因孔昀之故，可以说已是半个鬼谷门弟子，此时听半月生一番尊崇，心底儿实属高兴。
半月生长叹一声，似有疑虑，似有顾忌道：“鬼谷门自当今叶掌门上任以来，处事高调了许多，也不知是好是坏。”
半月生说到这，不觉瞧了若云兮一眼，笑道：“云兮小兄弟可别多想啊，我胡言乱语而已，想叶掌门武功冠绝武林、一身正气浩然，有些立威宵小之徒也是在情理之中，倒是小兄弟天资聪慧，内力非凡，加以时日必成大器，到时那武林盟主之位也未尝不可争上一争。”
若云兮笑道：“月生大哥如此抬举小弟，我现在双脚可都着不了地了。”
看着众人谈笑风生，姬天策突然看向若云兮，低声问道：“如何，月生大哥和书雁姐很配吧！”
若云兮来回看了看两人，思量后缓缓道：“万仙云阁琴书雁，花落衡阳半月生。”
姬天策听完连叫几声“好！好！好！”。
半月生秦书雁二人两眼相对，情意暗连。
翌日，扬州码头前，一艘商船停泊于江上，若云兮与姬天策屹立于船头，对望码头上的半月生和秦书雁。
半月生道：“你俩再留下几日如何？”
秦书雁也打趣道：“对啊，这扬州正值六月，其间多才子佳人，说不定你二人也能留下一段佳话呢。”
若云兮婉言谢绝道：“小弟心系鬼谷之事，就不滞留此地了。”
姬天策也说道：“此番我出来也有半年之久，也是该回去一趟了，月生大哥，书雁姐，记得有空来翌阳找我哈！”
半月生见对方去意已决，便不做挽留，朗口道：“嗯，既然如此，你俩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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