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松溪担忧道：“可是……咱们有钱吗？先说好啊，我可没钱。”
秦寿打保票道：“不就是银子嘛，我有的是，你尽管吃，今天，由我秦公子付钱。”
那还能说什么？秦公子都说他请客了，要是再推辞就是瞧不起他。
张松溪依照秦公子的吩咐，点了几个名字看起来还不错的菜，比如得汁鸳鸯筒，芝麻凤 凰卷之类的。
也没有点太多，主要是怕秦寿没那么多钱。
等待上菜的时候，张松溪提议道：“要不要整点儿白的？”
秦寿有些犹豫：“要办正事呢，不好吧。”
张松溪直接对店小二喊道：“来两份豆浆。”
秦寿无语道：“呃，我还以为你要喝酒呢。”
张松溪笑了笑，道：“喝酒的事情还是等事情办完了再说吧，到时候就来弄个庆功酒。”
等店小二上完了菜，两人一阵大快朵颐。
吃得差不多后，秦寿一拍桌子，朗声道：“老板，结账！”
一个略显富态的老者拿了个算盘慢悠悠走过来，拨弄了一番后，说道：“一共是五两三钱，这位公子是给现银还是银票？”
“当然是银票了，这年头谁还带银子。”秦寿回道。
在身上摸索一阵，秦寿愣是一张纸也没有摸出。
掌柜看了一眼后，什么也没说，默不作声往后退去，再回来时，他的身后就多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秦寿不乐意道：“看不起谁呢？不就是几两银子吗？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
掌柜鄙夷道：“那你倒是给啊。”
张松溪凑过去小声问道：“师兄，你的钱呢？你不是说你有钱吗？”
秦寿摸摸头，尬尴笑道：“我忘了，我的钱被我爹拿去了。不过你别怕，我还有。”
说着话时，秦寿就脱了鞋，从鞋子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依稀还能看得出来上面的数额，可是还是不够，还差一点点。
秦寿笑问道：“老板，可以给我们打个折扣吗？看在我五年前在你这儿吃过饭的份上。”
秦寿算过了，要是打个八折勉强够。
掌柜冷笑道：“打个折扣？打骨折要不要？来人，给我打！”
秦寿急忙呼道：“哎，慢着，我还有。”
于是秦寿不得不脱了另一只鞋，拿出他最后的干货，与之前那张银票同等面值的银票。
秦寿将银票往桌上一拍，朗声道：“怎么？怕我们付不起吗？赶紧找钱。”
掌柜捏着鼻子从桌子上拿起银票，给秦寿找了银票，两人这才离去。
刚出客栈，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客栈门口，一个中年男子用皮鞭在打一个小孩。
皮鞭每落下一次，小孩都会尖叫一声。
当真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张松溪走上去劝道：“这位朋友你好，你这样教育孩子是不对的。”
中年男子道：“他想吃糖葫芦。”
秦寿道：“那你给他买不就是了。”
中年男子道：“可是他要吃金子做的糖葫芦，我上哪去给他找金子？”
张松溪又说道：“那你这样也是不对的。”
这时中年男子给张松溪讲起了故事：“我的奶奶一生为人善良，待人真诚，那你知道我奶奶活到九十岁的原因吗？”
秦寿好奇道：“为什么？”
中年男子一本正经道：“因为她从不管闲事。”
打不打孩子这也是人家的事，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松溪也不打算管了。
本来张松溪也就是打算和他套个近乎，然后问一问妖怪的事情的。
但聊成这样，那也不必继续客套了，直奔主题道：“你知不知道哪里有……”
中年男子打断道：“原来是问路啊，我有个外号叫路路通，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张松溪道：“你知道哪里有妖或者哪里有人死于非命吗？”
中年男子搓着手，也不回话，意思不言而喻，快点给钱，我回答的速度约等于你给钱的速度。
张松溪当即明了，侧头道：“师兄，给钱。”
秦寿一把拉住张松溪就往旁边走：“师弟，不是你的钱就不是钱了？我虽然有钱，但也不能乱花啊。”
迎面走来一个面善的老头，秦寿问道：“这位朋友，你知道这附近有哪里发生怪事吗？”
老者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在那边。”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秦寿心有感慨，立马感谢道：“多谢！”
没想到老者又说道：“不用谢，问路，五文钱。”
秦寿心不甘情不愿的递过去五文钱，很是郁闷，说好的民风淳朴呢？
本着不能吃亏的道理，秦寿朝渐行渐远的老者走去，他还要再问几个问题，想着把本给赚回来。
张松溪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嘘，禁声，正主过来了，那人身上有妖气。”
迎面走来一瘦弱似竹竿的家伙，要不是看他穿的衣服还算像模像样，张松溪都会怀疑他是个乞丐。
当然，这些都不是张松溪所关心的。
见他气血亏损的样子，身上带着一股妖风，张松溪就知道，他是遇见妖了。
不过不要紧，遇到张松溪，他得救了。
张松溪低声对秦寿说道：“师兄，你配合我，我们装个算命的，打探一下情报。”
鬼知道问他问题还要不要钱，张松溪这是在为秦寿的钱袋子着想，虽然只是五文钱，但能不花则不花。
蚊子再小也是肉，钱再少那也是钱嘛。
秦寿也看到了那个瘦男子，他还没搞懂张松溪的用意，问道：“为什么不直接问？”
张松溪道：“要是我们直接问的话，你出钱哦。”
秦寿小声说道：“原来师弟打的是这个主意，很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秦寿都恨不得自己的钱能自己生儿子了，能够减少一笔开支，那他是相当乐意的，不然他还得从他老爹那儿偷一把。
“祖传算卦秘方，兴国又安邦。”张松溪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张口就喊起了临时起意现编的算命话。
要是手里拿一张帆，上书“乐天知命，故不忧”那就更加形象了。
两人故意走到瘦男子身旁停下，一左一右拦住他的去路，张松溪认真的打量着男子，突然说道：“这位朋友请留步，可要算上一卦？祖传算卦秘方，信誉保证！算不准不要钱。”
瘦男子摸着胡须，略作思索，嗯？算不准不要钱？还有这等好事！
到时候不管他算得准不准，都说不准，那不就又省了一些银子了吗，出门不捡钱都是亏，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然后点头道：“算。”
秦寿从后面冒出来，问道：“请问，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松溪盯着秦寿看了一晌，沉声道：“师兄不可胡言乱语，这位是咱们的贵人，我们的金主。你忘记咱们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秦寿没忍住，不小心打了个饱嗝，点头道：“口误，刚才是口误，这位朋友不要见怪。”
听张松溪称他身后的黄发男子为师兄，且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与众人不同，瘦男子也不在怀疑他们的能力，相信眼前的两人也是有本事的人。
“哎，无妨，这位小兄弟也算个性情中人，我很欣赏。”瘦男子摆了摆手，乐呵呵笑了一声，娓娓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有条命想算一算。”
张松溪说道：“可否细细道来，让我也好仔细算上一算。”
瘦男子眼神有些彷徨，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张松溪没有打搅他。
片刻后，瘦男子才说道：“那是半月前的事了，那时的我，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出了名的俊后生，但自从遇到那个女子后，我便对其陷入痴迷中，后来她在我的一番追求下……”
张松溪忍不住打断道：“说重点！”
故事虽然好听，但办正事要紧，张松溪可没时间陪他在这里吹牛皮。
秦寿也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一下，这天都要黑了，你要是这么讲下去，怕是要讲到第二天早上，你丫的怎么不从洪荒初始，天地开辟之际说起呢？
瘦男子轻咳了一声，歉意道：“好，那我就说一说我遇到的困境吧。后来那女子做了我的十九姨太，之后我便与其恩爱缠绵，再到后来，我便面容憔悴，日渐消瘦，成了这幅模样，你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张松溪淡然一笑，道：“如果你没遇上我，你最多只能活三天，但是你运气好，遇上我了，你自然就能活得更久，至于能活多久，那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这不是我能说的了的，毕竟咱也就是个算命的。”
“理解理解。”瘦男子嘴上说着理解，可脸色很快就变了，就像是谁都欠他个千儿百万的。
秦寿看了，很是不满，教训道：“我师弟可以救你性命，你何故如此作态？难道是怕我俩讹诈你的钱财？”
自肯定面前的两人是不一般后，瘦男子便更不敢起得罪他们的心思，连连摆手道：“两位莫要误会，在下并非此意，而是今晚回去不好向我的姨太交差，不知两位高人有没有什么强劲的丹药？类似于金枪不倒那种。”
说完了，瘦男子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重金购买。”
张松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冷哼一声，也不在套话，板着脸道：“如若我没有算错，你那十九姨太是妖，我们下山就是为了除妖而来，快带我们去。”
“你绝对算错了。”瘦男子惊惧道：“哼，要是我早知道你们不怀好心，我就不与你们说这些了，说什么除妖，你们分明就是听说我家娘子貌美，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张松溪打了个响指，往瘦男子的背后走去，说了句：“师兄，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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