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非因果有缘由 五行原来本相争
樊林方才受辱,又听得仲坤之话,再眼见周围正教、旁门人多势众,大有逼迫之势,恨恨道:“刘道友有何恶行,姑且不论,今日他既叩我阴教之门,便是我阴教之客, 既然他人欺我阴教势弱,我二人偏不可输了这口气。”
话音方落,众仙一片哗然。
就有天生桥枯痴上人王贵明怒喝道:“樊道友此言差矣!老魔为练邪法戕害童男童女无数,其恶罄竹难书。前日又害我爱徒,今日众道友合力捣毁老魔巢穴,替天行道,正所谓除恶务尽,二位道友为何行此颠倒黑白、正邪不分之事!”
樊林一时语塞,不由恼羞成怒,喝到:“枯痴老儿,你有何手段,敢在此呼喝!”
王贵明不由动了性子,一声清啸,道:“我把你这臭不可闻的老粪精,今日定与你见个高低!”
话罢,一纵云头,便升到半空,口颂真诀,双手掐个法印,一伸一放,便见千朵金花,结一法台。王贵明跌坐定,口喝一声:“疾!”便听霹雳一声,一道法印便向樊电钻击去。
樊林蔑笑道:“秉烛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话罢,一摆衣袖扶摇而上,直直往那法印迎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光华灿烂,半天里现出一尊恶神来:身高七丈有五,青面獠牙,眼如水缸,口似深潭,黑气白光上下缭绕闪动,不时发出霹雳之声,四只枯黑巨手,分持粪舀子、净桶、乌金剑、粪瓢,足踩二恶鬼。正是樊林法身!
只听樊林道:“枯痴老狗,今日且让本尊便看你手段!”声若惊雷,直令山岳皆颤。
话罢,手中乌金剑一挥,便听九霄一阵罡风之声,再一挥,边听地底一阵炎雷之声,又一指,只听震天价一声霹雳,便见数十股黑气向王贵明击去。其势滚滚,罡风呼啸,地烈火焰翻卷,神雷作响,正是大黑煞气。王贵明也不慌张,手拈一朵金花,掐一指诀,便闻一阵异香。只见金光闪过,王贵明身前一丈处现出一五尺见方图来,此乃王贵明炼魔了道之物:五谷六畜田园图。此图由鼠须、牛毛、狗髭、豕鬃、马尾、羊绒、猫毫、人发、金丝、银线织成,饰以鸡羽、鸭羽、鹅羽、雀羽、雉羽、枭羽、雕羽、鹤羽、隼羽、雁羽,缀以麦、粟、谷、豆、稻、黍、稷、菽、玛瑙、祖母绿、绿松石、黑曜石、夜明珠;上绘田园阡陌、房舍人家。
其图见风而涨,瞬时便十数丈方圆,一时异香扑鼻、霞光万道,将那大黑煞气阻住。
王贵明笑道:“我把你这馕糠的夯货,下粪的老瘟,且看你能奈我何!”
樊林气炸胸膛,大喝一声,便从口中喷出一团白光,向王贵明击去。那白光灿若霜华,不时发出金铁之声,正是樊林本命生元太白庚辛精。电光火石之间,太白庚辛精已透过大黑煞气击到五谷六畜田园图之上。只听一声大响,那图已缩回五尺大小,飘飘荡荡,光华黯淡。樊电钻一张嘴,收回太白庚辛精,手中乌金剑一催,一时,大黑煞气又向王贵明滚滚涌去。王贵明大惊,左手一张衣袖收了五谷六畜田园图,右手一拂,便见千朵金花纷纷绕绕,将王贵明裹住。王贵明修为本已不弱,奈何樊林乃旁门修成天仙第一人,对应正北壬癸水宫宫主,其修为除却正教、阳教几位掌门,无有匹敌,王贵明如何是其敌手?今日樊林又动了嗔怒,竟将本命生元太白庚辛精都使了出来,眼见这大黑煞气便要将王贵明裹住,若一裹住定将神魂皆灭。
李林道:“王道友危矣,这金花结体虽能阻挡大黑煞气一时片刻,若大黑煞气八方一合,王道友便神魂皆灭了。”
刘真人道:“且让贫道再会樊道友一会,道兄须仔细提防,切莫走了妖人刘超。”话罢,一挥袍袖,便向王贵明飞去。
且说那谷仙仲坤,见刘真人往援王贵明,不由一惊,一提身架起一阵黑风,便阻住刘真人云头。
“刘道友好不知羞耻,你正教尽干些以多欺少之事,今日切让本尊来与刘道友会上一会!”仲大炮大喝道。
话罢,一耙便向刘真人筑来,刘真人使拂尘拖住,道:“仲道友所言差矣,你我俱是修道之人,为求正业,亦积修善功。王道友亦是我辈中人,况为正义执言,樊道友嗔迷慧心,将王道友困住,贫道若不出手只怕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仲坤暗想:我阴教本已人丁单薄,枯痴上人不过一散仙,今日也敢与师弟动手,况且今日群仙汇集,若是折了威风,日后我阴教如何立足?刘李二人修为虽高,自己和樊师弟也能抵敌。倘若群仙围攻,大不了发动护山阵法,拼却法身,再历一世。
略一迟疑,大喝道:“休絮叨,今日我阴教定于各位教个高低!枯痴老儿自取灭亡,乃是天意!”话罢,又一耙筑向刘真人。
刘真人使拂尘荡开,瞬间飘至十丈开外,摇头叹道:“道友何苦痴迷,既如此,贫道得罪了!”话音方落,手中拂尘一挥,便听霹雳一声,一道匹练也似金光从九霄之上垂将下来,金光闪烁,光幕上无数三清符印浮动,金花珞璎无数,异香扑鼻。
刘真人喝声:“疾!”便见光幕立时四散。
仲坤正凝神戒备,突见光幕消失,不由一惊,正迟疑见,之间王贵明处金光暴涨,一匹练也似金光已将王贵明裹住,又一闪不见,再一看金光已将王贵明裹回群仙之中。
王贵明面色苍白,朗声道:“谢刘真人!”
刘真人打一稽首,笑道:“道友客气了。”
仲坤原本凝神戒备,却不知此为刘真人大真无量法,一个声东击西之下已然将王贵明救走。仲坤此刻恍然大悟,爆喝道:“好你个刘志珣!看法宝!”话罢,一拍肩上葫芦,口颂法诀,口喝一声:“疾!”只见那葫芦喷出一道黑气,细若银针,见风即散。霎时风云变色,天昏地暗,惊雷滚滚。九天之上卷下一道黑风,直罩向刘真人。正是五煞御罡诀。
刘真人面色凝重,祭起拂尘,拂尘见风而涨,不住飞旋,撑一伞状,光气流动,隐隐可见一太极,正好迎住罡风。只听一阵尖锐大响,拂尘被罡风搅的粉碎,复又罩向刘真人。
仲坤笑道:“刘道友,你拂尘可撑天地,却也抵不住我罡风之威。”
刘真人微微摇首,一挥袍袖,喝一声:“合!”便见罡风之外白光闪动,一声霹雳,白光一闪,那罡风之中现出一千丈ju物来,正是那白玉拂尘,之间那拂尘霍的一张,万道银丝划过,便破了罡风,一时天朗气清,众仙大喜。
刘真人袍袖一挥,那拂尘化小,已回至刘真人手上。刘真人道声:“得罪!”
仲坤大惊失色,复又稳住心神,道:“好手段,贫道佩服,且看贫道这御罡化煞。”话罢,大喝一声,双手一握一放,那肩上葫芦忽的闪过一道亮光,只见天地复又昏暗,阴云四和,两股罡风从九霄之上罩向刘真人。
众仙大惊,李林朗声道:“道兄留意,此乃太极分仪之道,破一生二,破二生四,生生不已,无穷无尽!”
刘真人面色凝重,也不搭话,暗想:“我已修行千世,虽已达天仙位业,也不免天劫,仲坤这罡风虽不比天劫,终可一试修为。”心念一动,便跌坐云头,凝神静思。众仙皆大惊。只见那两道罡风已将刘真人罩住,只听一阵仙乐,似黄钟大吕,又有高山流水。只见金光耀眼,罡风之中现出一十丈金身来:凤眼丹唇,五柳长髯,身着素衣,手持拂尘。光华万道,珞璎金贝、青莲金花似檐前流水般不绝而下。那罡风方近金光便被化去,渐渐势衰。忽见刘真人凤目一张,金光刺眼,两道罡风便被化尽,天地复明。仲坤一见,大惊失色,慌忙一指葫芦,收了那到黑气。这罡风乃穷尽仲坤百年心血所炼,此番被刘真人化去,重新祭炼颇为费神。仲坤一念既生,不由大怒。喝一声“疾!”只听一声惊雷,一蓬黑雾之中现出一六丈法身:头似栲栳,身如山岳。乱蓬蓬一头戟发,乌黢黢一双巨眼,狮鼻夜叉耳,黑面漆墨眉。口似血潭生獠牙,须若虬根绕熊项。五齿钢耙巨手擎,黑煞葫芦腰中挂。脚踩二恶鬼,黑气浑身绕。
且说仲坤现出法身,怒喝道:“偏你正教能修得身外身?”话罢,一耙便向刘真人面门筑去。只闻风雷滚滚,那钢耙一挥直令天地变色。
刘真人拂尘一挥,只听一声霹雳,一黄巾力士手持一铜锤,便和仲坤斗在一处。一时耙来锤往,大响不断,惊雷滚滚,风云变色。再说樊电钻,收了大黑煞气,正待和刘真人相争,不料仲坤已先出手,眼见仲坤和刘真人化身斗在一处,却讨不得便宜。遂大喝道:“师兄,我来也!”话罢,法身一晃便向刘真人真身袭去,刘真人再一挥拂尘,一声霹雳,一黄巾力士手持铜钺便将樊林抵住,复又纵身而上,手持拂尘与樊林斗在一起。
这一场好斗,直令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众仙面面相觑,无不胆寒。樊仲二人乃正北壬癸水宫正副宫主,修行千载,法力通天,亏得刘真人乃中央戊己土宫宫主,讨得一相生相克的便宜。急切间,三人也分不出高下。李林一见,不由暗想:“玄水殿法阵环绕,刘超位于其中想来也逃不走,不若先助刘真人一臂之力。”
当下一声清啸,纵上云头,袍袖一挥,喝声:“二位休呈手段,贫道来也。”话罢,一掐指诀,只见李林化成一团白光,一阵金铁交鸣,白光霍的四散开去,现出一七丈有五法身来:“白袍耀眼广袖长,拣银石明浑身绕。长髯飘飘启丹口,玉齿明眸峻山根。乌发披散如流水,垂耳黄面似满月。”李林一挥袖袍,手拈一钢环便向樊林打去。四人一场好斗,只斗得风云变色,山崩海啸。这李林正对应正西庚辛金宫宫主,修行千年,由散仙修成天仙,修为和刘真人不相上下。奈何金水相生,樊仲二人亦得了个相生相克的便宜。四人斗做一团,却还是分不出胜负。众仙战战兢兢,无不胆寒。
忽听,天边一阵惊雷,一大团火红云霞,风驰电掣一般滚来。轰的一声,云团中现出一矮胖道人来。只见他身高六尺,头挽椎髻,穿一烈火道袍,戟眉虬髯,方面圆眼,阔口高鼻。手持一蒲扇,足生千团烟火,正是那安家湾万烈真人王康。是日,王康正于安家湾赤阳宫打坐,阴阳二教本出一源,磨滩斗法不由引得王康心血涌动,随即使神通赶来。
王康道:“樊仲二道兄,请恕贫道来迟之罪。”
樊林分架住钺、环、拂尘,道:“道兄来的正是时候,他正教欺我旁门无人,今日围我山门,真欺人太甚。望道友念我阴、阳二教同出一源,助一臂之力。”
王康笑道:“道友无需多言,他正教欺我旁门日久,今日定与之教个高低。”
话罢,手中蒲扇一挥,只见一道红光直冲九霄。红光之中现出一七丈有五法身来:“赤发赤须赤面皮,巨口巨眼巨鼻梁。尖耳势冲天,乱眉如草杂。虬髯环胸覆,獠牙参差错。七窍喷烈焰,四肢生烟火。手持赤铜剑,腰插万烈扇。”王康一挥宝剑便向刘真人击去,三人围住刘李二人,只顾乱打。点钢耙挟风雷,乌金剑生黑气;赤铜剑卷烈焰,粪舀子散煞风;净桶粪瓢发秽气,葫芦蒲扇起烟云;铜锤铜钺震惊雷,拂尘钢环射毫光。
要知王康乃正南丙丁火宫宫主,亦是千年修得法身,修为亦是与刘真人不相上下。奈何火克金,水又克火,土又生金,金又生水,火又生土,土又克水。他五人斗做一团,直搅得天昏地暗,却还是分不出个胜负。到把众仙吓走一半,惊的刘超战战兢兢。
斗得正酣,却见一阵大风由天边刮来,又见一道碧光汇成一碧绿光点,又霍的散成一碧绿光团。只见光团上站定一高瘦道人:头挽双髻,面容枯槁,长须飘飘,眉似远山,目若秋水,挺鼻如峰,丹唇微启,身被绿道袍,手持一竹杖。正是那九湾子玄真观无忧真人仲俊霖。
仲俊霖朗声道:“刘李二道兄,且让贫道来助二位一臂之力。”
话罢,掐一指诀,碧光大盛,光云中现出一七丈有五法身来:“长眉俊目,鼻如悬胆。鬓若堆鸦,齿若编贝。五柳长髯,面若满月。身被青袍,手持竹杖。”
只见仲俊霖一挥竹杖便向樊电钻打去,那竹杖青翠欲滴,杖头又生三竹枝,枝上各有五叶,叶中又各生七花,花上放出千道碧光。正是那仲俊霖炼魔了道之宝:生竹。
那仲俊霖乃正东甲乙木宫宫主,也是千年修成的天仙。这一来,五宫汇集,大道必昌。
他六人只管争个输赢,却不知这一场恶斗,早已惊动昊天金阙玉皇玄穹高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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