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修(一)
老实说宋辞自从搬迁到欲阳城来,竟改变了许多,自从野爷带他练武时,不见当年的幼稚劲,反而增添了几分毅力,从那个被人从小叫“小白脸”的少年到现在颇有八分英气的面孔,一般人都难以相信短短的两周之内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从到了这“绿意山庄” 后,接过了野爷的锈剑,练着那江湖绝剑,茶不思,饭不吃的睁着眼练,果真从那当年的七脚猫功夫,到现在有些武技。
江湖绝剑他已经练了一半,野爷说等他什么时候练完就可以行走江湖了,他还是不信:江湖上的高人那么多,就凭着这功夫根本打不出什么名堂,他要的是报仇。
当楚萧这个名字又一次回响在他耳边时,就是他们俩决死之日,一想到这里,他也就有了干劲。
宋辞看着手中的江湖绝剑,越看越入迷,甚至津津有味,因为他忽然从这本书里悟到了剑修!
什么是剑修?所谓一剑双修,达到这个程度在江湖上足以稳住脚,外修是剑法而内修是剑心,达到此境界与剑合二为一,便能我行我素,随欲而行,成为江湖一大高手。
一阵鸡鸣声在乌黑的淡天中叫响,打破了欲阳城的寂静。
天际边出现了一晕红霞,泛着鱼肚白色的天逐渐亮起……
宋辞早早就起床,拼命的在院子里练着锈剑,手上的汗水早已侵湿了剑,感觉不到神经,直到手臂麻木,才停了下来。
突然,这把剑在朦胧的淡光下越显得锋芒,身上的汗水冲走了剑锈,尽管恢复不清往日的模样,但还是可以依稀的看出这把剑极为珍贵,剑刃纯洁的就像一清白泉,宋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身材并不算完美,而是瘦的有些厉害,可以清楚的看到两边的肋骨,但相比以前好的太多。
“白泉剑……” 这三个字立刻浮现在宋辞的脑海中,宋辞握着手中的剑,两眼突然放出光来,激动的说道:“好名字!”
这剑似乎也很是认同,反射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忽然,院子里的大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老者,此人正是野爷。
手上还提着用油纸包着的酒罐子,脸上满是喜悦:“哟,练剑呢?不错,等你把这本学完的时候,我可以再教你一些。” 随后又笑嘻嘻的提着酒回进屋里去,准备大喝一场。
宋辞伸出手想叫住他,喉咙又硬咽了一下,便放下手来,继续练着剑。
三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明亮起来,渐渐地露出云雾,遮盖着天。
而宋辞却还永不停歇的挥动着手中的剑,用那剑刃刺着木桩上的靶子,嘴里反复念叨着:“三百六十六……三百六十七……” 木桩上的靶子早被戳成了蜂窝般,宋辞不断的擦着脸上的汗水,肌肉酸痛的更是举不起剑来了,扔下手中的剑,猛然坐在地上,嘴中呼呼的喘着粗气。
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传在耳边响起,“你都练了三四个钟头了,歇歇吧。”
一个裹着层青丝白袍的少女从屋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红晕,眼神很是关切着宋辞,迅即又转过身去,羞涩的说道:“快穿上你的衣服。”
宋辞这才意识到,迅速拿起衣服披在身上,笑了笑道:“太热了,我就脱掉了。”
少女微微一笑简直就是倾城四方,若是撞到了江湖门上。名门权贵的执跨公子定会不依不挠的请为作妻。
宋辞似乎眼中只有江湖绝剑,对着少女嘻嘻一笑便又转过头去练剑,少女瞥了一眼少年,随后亲切的问道:“我去给你煮饭。” 便拉扯着裙子走向厨房。
宋辞不知所措的点点头,心中不解道今天真是奇怪,与往常大有所不同似的。
过了一会,野爷突然从屋子走出,像是随处都要倾倒一样,扭扭捏捏的四处乱步,身上又是散发出一股酒气,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喝了酒,宋辞停下手中的活,前去搀扶着野爷,却被野爷一把推开,酒气汹天。
“你……小子给我去办……办个事,欲阳城……这几天你也熟悉的差不多了,帮……帮我去找一个药引子,在拐角的店铺,名叫……“明医大夫”就说是我让他取的……的。” 虽然嘴里有些含糊不清,但也勉强能听得见,宋辞到现在也没一份吃饭的活,全靠野爷养活着,只能尽最大的力去帮忙,宋辞使劲的点了点头,野爷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这是钱。” 野爷靠到在木桩上死睡起来。
而宋辞却是吓得不轻,五两银子!够他吃一年的饭了,竟然买个药引子要五两银子,他哪来那么多钱?难不成是抢的,还是偷的,宋辞看着手中的钱怀疑起来,然而野爷头也没抬的闭着眼说道:“一不偷,二不抢,三你不用管,安心办事就好。
宋辞也只能收一下银子,大步走出门外……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出门了,虽然说并不很是熟悉,但也知道了这附近的常来地方,可野爷所说的这个“明医大夫”还真是找不见踪影,宋辞站在街市四处环望着,都是密密麻麻的店铺,找到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宋辞提了提精神, 在店铺旁边走着。
不得不说,欲阳城比伢城要好得多,很少可以见到世家公子调戏良女,四处杀人的事情,只有人在往往返返的忙碌自己的事。
宋辞拿着手上的银子,半分也不敢出差错,小心翼翼的装入自己的口袋里。
突然,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猛扑了过来,宋辞迅速反应在瞬间躲开,练的武技可以看出是见效,那个陌生少年却一把扑倒在地,手中的药材散落了一地,陌生男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完了,全都完了,我爹要打死我了!”
宋辞在少年背后试问的拍了拍,等到陌生少年转过头来,宋辞才清楚的见到面容,是一个莫约和自己一般大的书生模样,身高九尺比宋辞高出了不少,宋辞犹豫不定,随后见状走到跟前,伸出手示意着需不需要拉一把。
那个书生用那细腻的白手擦了擦眼泪,憨憨的看着宋辞,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噗哗的眨着眼睛,而这眼眸竟是极为清澈,只看得见带着天真,让宋辞也起了怜悯。
便伸出白暂的手接过宋辞,像是扶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般,若不是男的,恐怕让人垂涎欲滴三尺也在所不辞,那书生娇羞的应了声谢便又蹲下捡着药材,宋辞觉得一个男子竟会这样阴柔,很是少见在伢城。
宋辞也并没有多想,而是一边侧眼斜视着少年,一边心中打量,但是手中的药材更是又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淡蓝色的花草非常少见,连宋辞从小在山下长大的孩子也不懂半点。
宋辞便起了兴趣,拿起了一朵药材,左右翻看,略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药材吗?”
书生有些迟钝的点点头,又认真的解释道:“没错,而且是非常名贵的药材,这其中一朵就要价值十几两呢。”
宋词便瞪大了眼睛,“一朵十几点银子,你竟然还散落一地,并且看起来毫不在意。”
“这只是我家不要的,父亲让我给穷人分发了去,这才没拿好,刚被野狗追撵,撞到你身上来,摔了个跤。”
宋辞先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立刻反应过来,“你家不要?!一朵就要十几两,你家是医馆吗。”
书生天真的点了点头,宋辞也不好追问下去,便换了个话题:“这药材究竟是何物?如此贵重。”
“姬蓝花,可以防止小些瘟疫,也可以包治百毒。” 书生学着父亲平日里给他讲的,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出来,见宋辞如此渴望,便随手拿了一朵递给宋辞,“送你一朵吧。”
宋辞赶紧接过,低头谢答。
便对书生说道:“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我们来日再见。”
书生望着宋辞笑了笑,捧着怀中的姬蓝花又走向刚刚的人海中……
此时一家庭院内,石桌上坐着一位老者,头上的白发已经略有所添增,脸上却还是浮现着忧桑和一丝红晕,手中惦着石英酒杯,享受着清风袭来,一股桂花香味飘入鼻中。
一股芳香瞬间传遍了院子里,正是从一位轻柔的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燕余柔刚用过桂花泡洗过了身体,难免会发出阵阵香味,此时已有八分玉色。
“喂,你可不可以让他少练些剑法,你不怕他被你摧残了吗。” 燕余柔终于忍不住那股劲,不想忍心成天看到宋辞起早贪黑的练习剑法,对于他来说是有用的,而对于燕余柔更关心的是宋辞。
“那是他自己要做的,关我什么事?” 野爷抿了口酒,接着舒服的长叹一声,继续享受着清风袭来。
“你……不近人情。” 燕余柔只好无力地骂道。
恰在此时,野爷停下了送往口中的酒杯,睁开了眼睛,看了眼门口的一阵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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