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叫欢喜，你叫什么？
从饭馆出来的鬼老有些惆怅，并没有躺在推车上，由少年推着。许是在为老友担心，又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眉头紧锁，只不住的灌酒。
少年推着小车，跟在鬼老后面，心里面还在想着五帝城和八家。正想的入神，忽然感觉被人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捂着头蹲在地上，“哎呦，好疼啊...”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我刚才走神了，你没事吧？”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关心的问道。
少年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那女孩竟是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少年的大腿便开始嚎啕大哭。少年几时碰到过这种场面，小姑娘一哭出声，更是手足无措。
“你先起来，地上凉。”
“我不起来！你撞了人，你得赔钱！”小女孩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我...我没钱。”少年无奈的说道。
“我不管，撞了人就得赔钱！”小女孩喊得更大声了，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泪，红扑扑的小脸变成了小花猫。
“我真没钱。”周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少年更显得窘迫。想找鬼老求助，可四下寻了一圈，哪还有鬼老的踪迹。
小女孩也不放手，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少年，少年急得也有些想哭了，“我真没钱，你要点别的行不行？”
没想到小女孩倒还好说话，脏兮兮的小手指着少年背上的“大宝贝”说道：“那我要它！”
“啊？”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女孩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样？给不给？”小女孩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少年，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
“能不能再换一个？我这小车怎么样？”少年问道。
“不行，我就要它！”小女孩很是坚决，说什么也不肯换。
“这么块破石头，你也拿不动啊？”少年循循善诱道。
“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它！”小女孩一副不讲理的模样。
此时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起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给她吧！”
“就是啊，你撞了人还不该赔人家！”
“就是就是，给了吧！”
......
就在少年进退两难的时候，人群外忽然有人喊道：“大哥，那小丫头片子在这呢！”
正坐在地上的小女孩一听这声音，噌的一声爬了起来，挤出了人群，一溜烟的跑远了，一边跑还不忘回头冲着少年喊道：“那石头是我的，你不许弄丢了！”
几个大汉手里举着擀面杖，漏勺挤进了人群，为首的一个戴围裙的胖子冲着少年喊道：“小子，那小丫头呢？”
少年脑袋一阵阵的发懵，下意识的用手一指小女孩离开的方向，“呃...往那边跑了。”
“追！”戴围裙的胖子一声令下，几个壮汉举着漏勺、擀面杖就追了上去。
“这不是街边卖包子的吴老二么？”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胖子。“追那小丫头干什么？”
“你不知道，那小丫头是这城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经常偷包子，不光自己吃还拿去喂狗，那吴老二能干么？”人群中另一个人说道。
小女孩一跑，人群也都散了，少年这才有些明白了，自己这是被碰瓷了。
......
少年顺着马路走，终于是在一座桥边找到了蹲在桥墩上等自己的鬼老。少年跑过去刚要给鬼老讲自己刚才的遭遇，脑袋上便是挨了鬼老一记手刀。
“臭小子，总乱跑！一进城就花了心了？”
“谁乱跑了？我刚才被人碰瓷了，你就知道往前走，都不管我。”少年捂着脑袋抱怨道。
“碰瓷？你碰谁了？讹了多少钱？”
“一个小女孩碰我的瓷，后来被一群人撵跑了。”少年无语的说道。
“啪！”又是一记手刀落在少年头上，“一个小女孩都比你有出息！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讹点钱回来给老头子我买酒，我这酒葫芦都快空了！”
“我...”少年干脆闭嘴，捂着脑袋蹲在桥头。
鬼老又恢复了往日的做派，叉着腰训着涂山安阳，正训得起劲，突然感觉有人撞了自己一下，低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正抱着自己的小腿，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你撞人了，赔钱！”
少年蹲在桥头，憋着笑看着鬼老，却正好对上了鬼老看过来的眼神，“就这小丫头片子？”
涂山安阳点了点头，干脆坐在桥墩上，准备看鬼老怎么应付这个敬业的小丫头。
“赔钱！没钱也行，给我大葫芦！”小女孩坐在地上喊道。
涂山安阳暗暗点头，这小女孩不光是敬业，这看东西的眼光也是一绝，鬼老浑身上下，也就那个葫芦还能值点钱。
正在涂山安阳正对小女孩的眼光暗暗钦佩的时候，鬼老在小女孩惊愕的眼神中，慢慢躺在了地上，抱着右腿便是嚎叫了起来，“哎呦，哎呦...谁家的孩子乱跑，可撞死我老人家了...”
小女孩也不甘示弱，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不一会儿又是聚了一堆人在这围观。看着地上躺着的一老一少，坐在桥上的少年再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少年连忙摆手，示意这事和自己没关系。
“大...哥，咳...咳，那小丫头...好像是跑...这边来了。”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喊道。
带着围裙的胖子费力的挤进了人群，躺在地上的小女孩灵巧的起身，撒腿就跑。胖子双手拄着双腿，有气无力的喊道：“给...给我...追！”于是那一帮举着擀面杖，漏勺的大汉又是朝着小女孩跑的方向追去。
涂山安阳拿腿碰了碰躺在地上的鬼老，“起来吧，人都走了。”
“这小丫头有点意思。”鬼老望着小女孩跑路的方向说道。
“您不是也拿她没辙？”
“放屁，老夫是不想欺负一个小孩。”
“那您还总欺负我？”
“皮又痒了是不是？还敢顶嘴？”
“那咱今晚睡哪？”
“前面有个破庙。”
“咱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
“废什么话，快走！”
......
少年侧躺在破庙的门板上，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乱晃。少年看向案牍上的鬼老，却是看到鬼老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
只见那黑影蹑手蹑脚的摸进破庙，来到少年的面前。涂山安阳眯着眼睛，想看这黑影要做什么。只感到一双小手去解他腰间的绳子。少年一把抓住了那贼人的手，将那黑影拎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少年疑惑，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此时鬼老拿着蜡烛走了过来。
“是你？”少年惊呼出声。原来手中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碰瓷的小女孩。“想不到你除了碰瓷，还会偷东西？”
“谁偷东西了？我没有！”小女孩被少年拎着，动弹不得，却还是很硬气。
“都抓你现行了，你还不认？”少年说道。
“你才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
“那你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要干嘛？”
“我回我自己家，要你管？”
“这是你家？”
“不是我家还是你家啊？”小女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少年无语了。
“这什么这，快放我下来！”
少年看向鬼老，鬼老点头后才是将小女孩放了下来。
小女孩揉着手腕，眼圈一红，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你们闯进人家家里，还欺负我，赔钱！赔钱！”
少年感觉头疼，这小丫头怎么只认钱？
“小妹妹，你看我们这个样子，像是有钱人么？”少年耐着性子说道。
“没钱也行，把石头和葫芦留下，要不然，我就叫我姐姐出来打你们，我告诉你，她可凶了，要是不交的话，你可别后悔！”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跳上了案牍，叉着腰看着鬼老和少年。
鬼老眉头微皱，他确定这破庙就他们三人，但看这小女孩的样子也不像说谎，莫非是有其他老怪物在附近，而自己没有察觉？
就在鬼老疑惑之时，小丫头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原本紧绷着的小脸忍不住一红。
少年不知鬼老的算计，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块饼递给小女孩，“这破石头又大又沉，你也搬不动，还碍事，不如我给你块饼，这事就算了，如何？”
小女孩一把将饼抓了过去，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行！不过你人还不错，交个朋友吧，我叫欢喜，你叫什么？”
听完小女孩的名字，涂山安阳的手愣在了半空。欢喜？他分明记得在那城门口的告示上，第一个魔头的名字就是欢喜，莫非那魔头是个小女孩？那名单上一共就十个魔头，自己已经碰到了三个，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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