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翩音仙尊
幽黑空荡的楼梯间，寂寥无人。
周楚踩着楼梯木板，想着哒哒得声响，在黑夜中异常响亮。
当目光触及二层楼阁的微弱光芒时，周楚心中敞亮起来，每个宫灯里，盛着半寸残烛，烛火摇曳着身姿，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藏书楼的第二层，书架林立，架上的每本卷籍，散发着光晕，像是摘藏的一个个星辰。
单单从外观看，二层的藏书远远要比一楼丰富，装饰也精美。
貌似放弃浮生诀是一种正确的决定。
周楚眼眸深处，火热的光芒燃烧起来。
摸着书阁的卷籍，周楚能够感觉到其中涌藏的能量，似乎有种喷薄的状态。
“大胆小贼，竟然私闯藏书楼。”
书架深处，响起一道呵斥声响起，周楚骇然，没想到被发现了。
周楚朝着响起声音的方向，急匆匆暼了一眼，见黑暗中看不见人，急忙转身就跑。
就在周楚刚跑到二楼的楼梯间，背后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周楚皱了皱眉，停住身影，转头望去，只见瑶光笑逐颜开，大大的美眸像是月牙儿。
呼，周楚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怒火压制下来。
这个小魔鬼，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周楚，你真是个胆小鬼。”瑶光笑声停止后，露出鄙夷的目光，“你说说一个大男人，胆子怎么这么小。”
周楚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嘀咕道，“姑奶奶，咱这是做贼，心虚啊。”
不过周楚表面不动声色，他不想跟瑶光争辩，旋即没有说话。
瑶光望着周楚，见周楚没有说话，以为将周楚惹恼，吐了吐香舌，轻哼道，“胆子这么小，还这么小气，亏你还是男子。”
瞬间，周楚瞪大眼睛，伸出手指，指着瑶光身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瑶光身后凭空冒出的一位极其漂亮的女子。
“喂，说你几句，你怎生这么大气。”瑶光望着周楚的模样，没想到周楚这么脆弱，简单几句话就让他恼羞成怒。
“周楚，你不会真生气了吧，看看你这模样，气得连话都不能说了。”瑶光走过去将周楚伸出的手指放下，拍着周楚的肩膀以示宽慰。
俨然瑶光将这里的所有宝物当做自己的东西，财大气粗地说道，“要不这样，我陪你挑二楼的卷籍，你若看上那本卷籍，我就将它送给你。”
“不若你也送我一本，如何？”声音响起。
“好啊。”瑶光爽快地答应。
周楚望着瑶光身后的雪白身影，双眸涌现出惊骇的模样。
谪仙降世，如白莲盛放，世间万物，仿若明珠蒙尘，瞬间黯然失色。
青丝如瀑布，身姿婀娜窈窕，气质清冷透彻，美眸如两弯明月，夺天地之光辉。
听见女子的话后，瑶光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打算继续数落周楚一番。
“咦，周楚，你刚刚说话的声音好奇怪，像极了一个人。”瑶光撅着嘴苦思道。
周楚如同呆子一样，一动不动，双眸没有片刻挪移，一直盯着前面的白衣女子。
觉察到周楚异样，瑶光闪烁着眼眸，顺着周楚的目光望去。
额，瑶光瞬间失神，天不怕地不怕的瑶光，骤然偃旗息鼓，手里和袖间的宝物卷籍，叮叮咚咚地掉落在地上。
“翩音师叔。”瑶光呢喃道。
周楚的双眸中，露出罕见的异色，原来眼前的白衣身影，就是响彻整个大陆的翩音仙子。
关于翩音的传说，周楚听闻过很多，现在见到真人，周楚相信这些传闻都是真的。
翩音，谪仙临世，大陆最年轻的仙尊，地位超然。
大陆的男子，没有不仰慕翩音的人，翩音在他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
就连大陆的美人榜单中，都不敢排上翩音的名字，这是一种亵渎。
不可一世的小魔鬼，此刻见到翩音，也得乖巧。
“你就是令整个重宫头疼的瑶光吧。”飘然地声音，温柔清缓，沁人心脾。
瑶光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翩音，满眼崇拜。
翩音一直呆在山峰，鲜少外出走动，重宫若无大事发生，翩音基本不会放在心上。
初次和瑶光相遇，就猜出瑶光的身份，可知瑶光在重宫的魔鬼称号有多响。
翩音问完，便将目光放在一直看着自己的少年身上。
“重宫历来重视天赋，只是没有想到你刚刚入微，便能够进入重宫，想来定有过人之处。”翩音淡淡说道。
脸上升起一丝羞愧，自己哪有过人之处，能够进入重宫，只能说是机缘巧合。
只是面对传说中的美人，周楚罕见地不想承认自己天赋低。
周楚脸上升起一丝倔强，说道，“难道连大名鼎鼎的重宫，也要学着世俗的眼光看待这种问题么，一个人的天赋就能够决定他的一生么？”
瑶光露出诧异的目光，没想到周楚会出言顶撞翩音，急忙偷偷扯了扯周楚的衣袖。
“是的，一个人的一生，天赋并不能够决定一切。”翩音螓首微点，随后朱唇轻启，“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规矩，在我心中，没有这个概念。”周楚反驳道。
瑶光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认识的周楚，一直性格温和的他，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
完全是一副离经叛道，玩世不恭的模样。
“年少轻狂。”翩音深深看了一眼周楚，吐出这四个字。
翩音衣袖一挥，一道劲风便刮起，将周楚和瑶光包裹其中，没给两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便将两人送出了藏书楼。
“若在发现你两私闯藏书楼，定严惩不贷。”
翩音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温和中隐藏着不容拒绝的魅力。
待两人落地后，瑶光盯着周楚，眼珠乱转，实在没有想到周楚竟然还有这么一面，实在匪夷所思。
啪，瑶光在周楚头上敲了一下，杏眼瞪圆，“混蛋周楚，你怎么能够得罪翩音仙尊呢，完了完了，第一次见到翩音仙尊，我就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影响。”
青衣舞动，瑶光急得团团转，看着周楚这小子，平时温和平静，没想到关键时刻就坏事，瑶光恨不得咬他两口，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翩音仙尊在樛木山，又不是你灵峰的人，你这么讨好干甚？”周楚揉着脑袋说道。
“周楚，你混蛋，我听闻翩音仙尊今年要传道，要是能够进入樛木山，那樛木山上的宝贝都是我的。”瑶光眼眸中闪着精光。
“额，你要拜翩音为师？”周楚愕然，弱弱地问道，“那周夫仙尊咋办？”
“把他让给你，省得看见心烦。”瑶光撇了撇嘴说道。
“不，不，不，你师父还是给你留着。”
周楚使劲地摇着手，脚步连连后退，以表示自己拒绝的决心。
“其实周夫也不差的，他好歹也是仙尊，你若成为他弟子，他肯定会好好教你，虽然他这人有些唠叨，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瑶光很认真地劝着周楚。
周楚越听越心惊，这恶魔真是铁了心打算脱离灵峰，想要拜入翩音门下。
自从周夫打算将自己收为徒弟的时候，周楚一直犹豫不定，就在刚刚在藏书楼中，周楚见到翩音，对翩音徒弟这个身份有些心动了。
“要不这样，我两打一个赌。”瑶光见周楚死活不同意，插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周楚看着瑶光，说道，“我才不和你打赌呢。”
周楚有种感觉，若是和瑶光打赌，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才不做这么凶险的事情。
“呐，樛木山的《大清经》，有没兴趣？”
瑶光自袖子里取出一卷典籍，在周楚的眼前晃了晃，一脸得意。
原本打算拒绝到底的周楚，自见到大清经这一刻起，双目放光。
“大清经是樛木山传世卷籍，就连掌教的嫡传弟子都要眼眶发热，我现在打算把它送给你。”瑶光装作很慷慨的模样。
“会有这样的好事？”周楚盯着瑶光手里的大清经质疑道。
“当然没有，你要答应我的条件。”瑶光见周楚已经心动，收起手中的卷籍，得意地说道。
“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周楚无奈地耸了耸肩。
翩音的突然出现，让周楚挑选功法的目的彻底粉碎，现在见到瑶光偷出来的大清经，周楚眼热的要死。
“这真是好事，你先听我说嘛。”瑶光露出魔鬼般的笑容说道，“我两同时修炼大清经，看看最先练会，若是你先练会，那你不想拜周夫为师就不拜了。”
“若是我输了，就拜周夫为师？”周楚立刻恍然大悟，这丫头古灵精怪，奇怪想法简直层出不穷。
瑶光对着周楚浅浅一笑，螓首微点，双手负背，一脸期待地看着周楚。
瑶光的赌约没有任何不公平，相反，若是周楚答应这件事情，他也是一个获益者。
周夫作为仙尊，成为其徒弟，是一件极其光耀的事情，而且还能够免费修炼大清经，着实有赚无赔。
可是周楚内心深处也有着某种力量的召唤，想要靠近翩音，想要做翩音的弟子。
明知道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依旧异想天开地冒了出来。
周楚发现自己很难压抑这种想法。
“好，我答应你。”周楚坚定地说道。
听见周楚答应，瑶光整个人欢呼雀跃，扯着周楚的衣袖，完全忘记了周楚顶撞翩音的事情。
这时候瑶光脸上的笑容纯正无邪，像是雨后的清波，自然得令人心醉。
周楚握了握拳头，即使知道瑶光在修炼天赋上面，远远高于自己，胜自己是毫无悬念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要赌这一局。
如果平庸是罪，周楚一生也不愿犯这种罪，他宁愿放手一搏，也不远堕入平庸的深渊。
只要不放弃，周楚一直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玄师这条路，周楚凭借坚毅的心性坚持了下来，那么仙途这条路，周楚依旧相信自己能够坚持下来。
“我想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时光到底有多远，在这漫漫星河里，我要百折不挠地探索出来。”
平凡的人混在人群中，完全泯灭，就像是书本上的符号，永远有着影响甚微的意义，远没有多大的作用影响整篇华丽文章。
任何人都会轻易将它们忽略，不起眼的它们实在太渺小了，渺小到没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甚至有人将它轻易抹去，也影响不了大局。
它们孤寂得毫无价值可言。
内心深处，周楚不愿让自己成为深奥世界的星点，闪烁片刻便归于黑暗，他想要成为整个宇宙的中心。
望着紫阳殿的壮丽画卷，周楚宽大的墨竹道袍哗哗作响，明亮的双眸深处，露出深邃的目光。
“瑶光，你们在此作甚？”一道声音传出。
将两人彻底惊醒，周楚放眼望去，见自己和瑶光的周围，聚集了许多人，皆是目光怪异得望着周楚和瑶光。
原本两人刚从藏书楼被赶出来，现在见到四周这么多人，互相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难道私闯藏书楼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了？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混账，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周楚见两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还眉来眼去，气急败坏地骂道。
低头一看，瑶光见自己还紧紧攥着周楚的衣袖，看了看四周古怪地目光，俏脸骤然变红，双眸乱转后，连连摇手。
“你们不要误会，周楚身为凡人，没有修为，我若是不扯着他，生怕他被重宫上面的风刮走。”
瑶光清奇的脑回路瞬间惹笑了所有人，瑶光作为重宫天才少女，又加上年纪尚小，所有人自然不相信两人会有想象中的情况。
哼
听见众人的笑声，瑶光冷哼一声，目光恶狠狠地看向重宫学子。
额
所有学子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闭上嘴巴，生怕被瑶光注意到，更有胆小的人早已经低下了头。
宽广的青石板殿前，孤零零地飘荡着几道稀薄的笑声。
这几道笑声皆是重宫九山的几位仙尊，当听到笑声奚落，他们猛然意识到什么，骤然收起了笑容，传来一阵尴尬地咳嗽声。
瑶光满意地拍了拍手，露出得意的笑容。
片刻后，所有人反应过来，皆望向瑶光口中的凡人，几位仙尊更是眉头紧锁，重宫向来不收无修为的人。
这少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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