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抵达火山岛
原来此处设立题诗大赛,引东土各地文人骚客前来至此。能题诗而挂在高墙之上者,都稍有名气。
“听闻,这次题诗,以景入情,以情闻意境。三者通达,最为高者,于年底贤院大家,礼部侍郎贺老排出序列。”人群中以手拿折扇公子说道。
“不错,此事已传遍东土,贺老所定结果,必是真才实学,浑水摸鱼的早逃之夭夭 ,怀才不遇的也生了希望。”又一人接话道。
“兄台所言极是,不说别人,单看那突然杀出的王维,上次一首《山居秋暝》横空出世,已然名声大噪,此次这首《使至塞上》更是惊艳,凭本人多年对诗词之喜爱,这王维多半会夺得榜首!”
“虽说此诗惊艳,但我更看好另一人。”
“兄台所说,莫非是青莲李白?此人我也知晓。上次《早发白帝城》顺势压过王维,就是不知此次那李白会不会来到此地。他若不来,这边塞荒漠定为我心中第一。”
李白闻言兴致一起,随之望去,于那高墙右上看见一首五言律诗,提名王维。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好个‘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这王维先前必是去过荒野沙漠,逆境中突破心中碍口,如获重生。若非此人对我敌意慎重,真想与其成为知己。”
李白思绪万千,岑勋似看出端倪。微微一笑,走上李白跟前。
“太白莫非与那王维有所瓜葛?”
“此人原本王家修士,与我曾争夺筑基果而败,对我心生嫉恨。他曾自称诗词之才不下于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哦?还有这等事?那太白你觉得,今日若题诗于此,可有胜算?”元丹丘忽然提起兴趣,笑着问道。
“今日便算了吧,诗词胜败,争夺于我也并无益处。”李白摇头。
“此言差矣,别人不知,难道太白你会不懂这其中利害?我等修士,既有仇怨,心境便不可被压制,一旦有了怯意,你的道定会出现一丝裂痕,影响日后修行。”
“丹丘所言不假。”岑勋听闻点头劝道。李白踌躇之际,互见一人走上亭台,衣着华丽,长相俊秀,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在下长安吴才,吴不凡,家舅乃当朝户部侍郎。今日吴某定会名震天下!”
“哦?吴兄豪情,小弟佩服,但这第一的名头,恐怕今日菜某不能相让。”又见人群中一白衣男子,声音轻柔,相比那吴不凡,除了俊美,更有一丝妩媚之色。这一露面,不知多少花容女子,为之汗颜。
“原来是荆州菜邈,菜余乾,据说此人于荆州抚琴搔首小有名气,今日竟会来此?”人群中有人认出这突然出现的公子。
“或许此人真有大才,只是未曾展现。我等先静观其变。”
先来先行,那吴不凡领上纸笔,眉目间透着傲气,深吸一口气,顺势写下。
“无阳天自黑,空中何鸟飞。静坐长安楼,大雨随风吹。”
“好!”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身后两名随从拍手叫好,欲将吴不凡所写贴至高墙上。
“好个屁!滚!”人群中突然一个声音打破平静。
“此等文采,莫不如我那养猪的表弟!还有脸往上贴?”众人一阵哄闹。
“大胆,我舅舅是户部侍郎!”吴不凡羞愧不已,欲借家势压人。
“管你什么身世,再不滚,老子把你扔下去!”人群中一手拿狼牙棒的大汉吼道。
“诸位莫急,待我菜邈作完,再哄闹不迟。”菜余乾颔首一笑,看呆了众人。走上前来,提起笔墨。
“一二三四五六七,吴家门前有小溪。但看溪水倒流处,七六五四三二一。”
绝句题罢,菜余乾静等众人夸赞。
“我怎么突然觉得那吴才所作还算不错呢......”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小声道。
“滚滚滚!一个不如一个!”
众人无法忍受徒有虚表的二人,不禁破口大骂。
“众人听我一言,其实我吴才虽不擅长诗词,但我乐谱歌声绝对一流,且让我为大家献上一首乡间小唱‘乡面’!何故将我抬起?随从,随从!”
吴才被扔出之际,随从早已不见人影。再看菜余乾,不知何时掏出一圆状布球,其内为空。
“诸位,其实蔡某更加注重体质竞技,我敢说,东土境内,在踢蹴鞠之事上,无人能及菜某!”
菜邈刚说完,不知何时身前出现一瘦弱老者,抢下蹴鞠,一脚踢出,不见踪影。
吴不凡与菜余乾二人闹剧转眼消散。李白叹息一声,终究还是走上亭台。
“此人是谁?”
“身白衣,腰悬剑,年纪似有十五六岁。”
“不会又是滥竽充数之人吧?”
李白并未理会众人言语,轻轻拿起纸笔,闭目三息。睁眼后,众人望见尽皆后退。
“好锐利的双眼,教人难以直视。”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题名《望庐山瀑布》,落笔,李白。
“这.......此人便是李白?”
“好个香炉生紫烟!我曾去过庐山,那有一峰形似香炉,山中雾气更胜烟火。”
“不错,那银河之比,更是绝妙,好似此人真的临近银河,将其绘制而出。”众人赞不绝口,无不惊叹。此刻见到李白本人,得了证实,更是钦佩不已。又有一人走上前来,向着李白行礼作揖,而后亲手将李白所著挂上高墙顶端。
在众人目送下,李白三人离去。毕竟还有更为重要之事。
“太白,你何时去过庐山?”马车内,岑勋忽而问道。
“幼时,曾与家父去过。”李白笑道。
“这等才华,我这多少匹五花马也追至不上。尤其那银河之意境,更是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岑勋摇头赞叹,元丹丘闻言点头。
“其实,单论山水,那王维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必胜于我。但我若胜出,也定会因意境之高。那王维再怎样,也毕竟不能如我那般曾踏出故居,身赴星河。”李白颇为无奈道。
“如此,太白莫非真的身临银河?”元丹丘诧异问道。
“转世瞬间,神识曾临银河。若非如此,怎能有如此意境。此次,倒也取巧了。”
“话也并非如此,诗词作赋,本就承载人之际遇。无论情景,意境,感悟,都来自于积累。你能有此成就,亦是凭自身经历,哪能算得取巧。”
岑勋一言,李白稍有释怀。前世所修,修为虽高,可未经人情世故,心如净水。否则也不会遭人暗算,落得转世。
“哎,太白。你虽修过一世,然而千百世间全然花在修为,未经世事。说到底,如同凡间那力大无穷的孩童一般。此次转世也并非坏事,趁此机会好好体会人间百般。日后修为恢复,道心更稳。”岑勋叹息劝道。
“夫子所言极是。待此次事了,便回乡陪伴父母,养老送终。修为恢复,不差几十年。若达到瓶颈,可先压制。”
岑勋与元丹丘闻言露出笑容,三人举杯,一笑而饮。夕阳残半,晚霞映迹天边,雁过处,不留遗憾。
“到了!”
马车止住。三人下车已是满天星辰,前方汪洋大海,并无惊涛骇浪,只有暗潮涌动。
“二十里外有一火山岛,无人敢往。”岑勋伸手一指道。
“且问问船家。”元丹丘走到一旁,见了船家。不多时走了回来。
“那火山岛太过危险,且又是深夜,没有船家接这个买卖。”元丹丘皱着眉道。
“重金买下小船,我三人凭灵力便渡的过去。”李白出主意道。
“这些船家出船并未只是出于生计,更是家族传承。凭你给他们千金,人家也不会卖了饭碗去过别的生活。”元丹丘无奈道。
“哎,是时候验证岑某近日成果了!”
岑勋叹息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张无色灵符。
“我说夫子,我可不想飞半路掉在海里,我元丹丘虽然修为不弱,可我不会游泳。”元丹丘摇头笑道。
“此符完善了,莫要废话。你要不用,自己想办法。”岑勋佯装不悦,将灵符递给李白一道。元丹丘飞速上前,抢下一道。
“且信你一次。”
三人运转灵力,纵身腾起,向着前方快速飞去。
“哈哈,夫子。你说我三人若跌落水中,筋疲力竭,最后被淹死在这南海中,若传出去,其不被其他修士笑死!”飞了一会,元丹丘打趣道。
“无妨,左右离目的地不远了,我与太白都能游过去。以我等交情,你若淹死,我二人不会说出去。”
“好你个岑夫子!”
三人笑谈中,终到了火山岛。途中并未出现任何差池。
“这元丹丘表面喋喋不休,好似讽刺夫子。但其实最为信任岑夫子的,便是他本人吧。”李白内心感慨。三人上岛,顿时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看,前方有一洞口,应该通往地下。烈阳精魄,应该就在地下岩浆池内,只是不知是否有妖兽守着。”岑勋伸手指着说道。
顺着洞口,三人走了下去。果然,那岩浆池旁趴着一只巨虎,熟睡间似感受到有人进来,便睁开眼,发出低吼。
“二百年灵虎,方有灵性。我去宰了它!”元丹丘祭出一颗红色灵丹,起了杀意。不料被李白拦下。
“且慢!万物生灵,得道不易。驱了便是,何必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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