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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之所向》最新免费章节第十七章新血难洗旧时陈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20-08-08 14:00 出处:网络 作者:晚渡编辑:樱花祭
《锋之所向》第十七章 新血难洗旧时陈双方围观的将士一拥而上,将林老将军和黄贵围了起来,场间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仿佛下一刻就将变成双方不死不休的情形。  “住手!”老将军面露痛苦之色,极力按

第十七章 新血难洗旧时陈

双方围观的将士一拥而上,将林老将军和黄贵围了起来,场间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仿佛下一刻就将变成双方不死不休的情形。

  “住手!”老将军面露痛苦之色,极力按压着胸口,想要阻止血液的溢出,虚弱的说了句:“正事要紧,快去……青园……援助……”言罢,就那么晕死过去。几名春武营将士急忙掏出怀中的止血药粉与布袋为老将军止血。

  黄贵在吐出一口鲜血后,立刻神色慌张跑至双方对峙之间,看着一位位目露凶光的春武营将士说道:“老将军如何了,都怪我刚才失了重心,一不小心就打在了老将军的伤处!”

  言邱将手中的长矛握的吱吱作响,心中杀机大胜,双眼仿佛能喷出火焰般,死死的盯着黄贵高声骂道:“你这直娘贼,又是暗箭又是攻击伤口,分明是想要林老的命,还在此惺惺作态!”

  在场众人均有此感,适才那支暗箭之快,在擦破老将军鬓角过,仍然射中了其身后的一位士卒,足可见其毒辣。尤有甚者,在暗箭未能建功之时,黄贵竟然毫不在意对方锤向自己的那一记重拳,就那么拼着以伤换伤,一拳击向老将军胸前中箭处。

  若非是老将军出拳更快更狠,让黄贵这一击没能打实就倒飞出去,只怕老将军胸前的半截箭簇会被尽数逼出,届时以现场的救治条件,老将军必然血崩不止直至身亡。

  可即便在场之人无一不认为他有杀人之心,黄贵仍是一口咬定,袖箭是老将军之前那拳打坏了机簧才射出来的,并非其有意为之。

  “本将认赌服输,但老将军既然伤重至此,不若将其留下,立即在营内抢救如何?”

  “哼”李超轻蔑的看了一眼黄贵,然后冷冷的说道:“留在营内等着你这奸人暗下毒手么,我们走!”

  话音刚落,有两位春武营的将士不知在哪弄来的一副担架,将老将军抬了起来,迅速没入了人群之中,其他将士快速的向这边聚拢过来,开始井然有序的休整起来。

  黄贵神色如常,内心却是几番汹涌,看着原春武营将士人人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思虑再三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继续阻挡的念头。

  事已至此,他再不能找到一个合理借口拖延下去,而如果仍要强行出手,那就彻底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自己就算撞破大运能赢此一役,事后朝廷追查此事,自己必定要被问责的。

  想着想着不仅有些暗叫可惜,方才那拳若是能够再快上一线,定然可以彻底断了林老将军的生机。只要这唯一的原秦州留守高阶将领死去,之前叶奎做的种种篡权的决策与行为将得以掩盖,那么即便事后罗家之人有所怀疑,所余的这些低阶军士的所见所闻均不足为证。

  想到此处,黄贵向身旁一人挥了挥手问道:“叶帅那边还没有消息?”

  那人急忙跑了过来,对着黄贵双手抱拳为礼躬身应道:“仍无消息传回!”

  “你现在带领五百人速速赶去青园……”黄贵突然探手抚在那人肩上,然后压低身子凑到其耳旁轻声嘀咕了些什么,那人先是一怔,随即一声领命转身离去。

  黄贵又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人说道:“你带一千兄弟去叶帅府上,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禀报给叶帅!”那人一声领命,刚要转身离去却又被黄贵叫停了下来,那人心领神会,连忙凑至的近前,主动压低身子等待具体指示。只听闻黄贵小声叮嘱道:“告诉叶帅,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万勿一时冲动铤而走险!姓林的老家伙多不过半条命了,我会想办法把事情处理干净。”言罢,黄贵这才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看着经过简单的休整向着营外退去的原春武营众,黄贵对着身后的将士高声说道:“其余兄弟,随我出营!”

  此刻的叶奎已经离开之前的府邸,来到了秦州城的望疆门,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数千甲士。火光攒动,映得门楼与周围的瓦舍通亮,叶奎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忽闻马蹄之声由远及近,连忙从对刚刚那场小规模战斗的回忆之中醒悟了过来,抬头瞧去时,刚好见一人乘马向着自己疾驰而来,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近处。那将士倏的甩蹬离鞍,快步走至叶奎面前,单膝跪地朗声说道:“禀叶帅,末将带人赶去时,屋内一片狼藉,已不见半个人影!”

  叶奎表面神情漠然,却是一掌重重的拍在了身旁的矮墙上,惹得青砖之上隐隐出现裂纹,缝隙间亦有些许尘土溢出。周遭之人见状均知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均是噤若寒蝉不敢有半点动作。片刻后,叶奎终于再度开口说道:“你现在就带人开始全城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将士抱拳应是,然后起身上马,急匆匆地带着数百人就那么去了。叶奎看着从墙缝内渗出的碎屑喃喃自语:“这群阴沟里的老鼠,还真是小觑了他们!”

  那名姓纪的中年谋士忧心忡忡地凑上前来,低声对着叶奎说:“之前定疆门那边传回消息,敌人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那处,所以情况颇为……惨烈,不过在罗家人赶到后,场面形势就得到了控制,想来该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彻底稳住城防,然后……”纪姓谋士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叶奎苦笑一声然后说了句:“我们的监军大人那边可有何动静?”

  “仍是躲在府里不肯见人,至远先生说他伤势不轻又惊吓过度,现在不宜见人,一切事宜由叶帅自行决断即可。”

  “哼”叶奎一声冷哼后神色讥讽的说道:“这等时候还想着撇清干系,真不知道这个死太监当初是不是连同脑子也一齐被阉了,还是说我们的至远先生确是手眼通天之辈,直至此刻仍有妙计能让他置身事外!”

  叶奎倏地转过身来,略有不甘的对着纪姓谋士追问道:“那两营仍没有消息么?”

  纪姓谋士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

  叶奎惘然若失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随之悻悻地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我最重要的两支亲军摆平,真是想不认输都不成啊!”

  纪姓谋士见叶奎如此颓然之态,知其已经失了斗志,连忙低声说道:“叶帅,我们不能自暴自弃任由事态发展,方才你能忍住不出手,再加上之前我们行事一直很是小意,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事情当尤有余地,当务之急是要把姓林的找出来解决掉,届时我们仍有退路!”

  “怕只怕,这路已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了……”

  与望疆门相比,定疆门处的情况却要惨烈太多。门防处刚刚经过一场恶战,门楼内外均是伏尸处处,亦有伤重未死之人呻吟不止。几队原春武营士卒正在默默的清理着残局,有人负责寻找并抢救那些重伤或是昏迷的将士;有人负责整理敌我双方的尸体;有人负责检查尚有生机的敌人并予以补刀,场面杂而不乱井然有序,整个事后清理工作娴熟至极。

  本应该在青园下榻休息的罗浮航与那名叫做种仲平的尉官此刻竟然都来到了这里,二人一前一后,于此间血腥之地穿行。忽地,罗浮航剑眉一挑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手中长矛重重的向下一顿,一位倒在血泊里本无动静的敌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无力的挣扎了几下,然后就彻底没了动静。那人被砸得凹陷下去的胸骨处与七窍之中同时溢出大量的鲜血,慢慢的流向了罗浮航的鞋尖。罗浮航没有躲闪,反倒伸脚踩进了血泊之中仔细的擦拭着,仿佛是在用这一小泼血水来擦洗自己鞋底经年间沾染的陈垢。

  回想着当年自己正值青年随父远征,经过十数日的长途奔袭才成功追击上已经攻入国境腹地的契丹主力军。在以全军近半数袍泽的生命为代价之下,罗方翼终于带领着东拼西凑出来的部队,无比艰难将由当时不可一世的萧太后亲自统领的斡鲁朵打的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逃回了燕云之外。之后,自己随着父帅一路马不停蹄的回援秦州,却仍是来晚一步。

  当时所见情景罗浮航终身难忘,这个他自幼生长,比之现在天目山上的那座冷清庄园更像家的地方,已是满目苍夷。城内留给自己的尽是残垣断壁与腐臭的尸体,坍塌的矮墙、燃烧了大半的梁柱、被掩埋的井沿,这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堪自己轻轻一触,那道道斑驳之下不知掩埋了多少亡魂,似乎时不时的就会从中溢出些许血水来,然后一同汇入那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海洋之中,流淌在每一条小路上,然后浸染了城内的每一寸土地。

  也正是那日,罗浮航见到了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个总爱逗弄自己的林老头,陌生的像个丢了魂魄的空壳一般。

  想到此处罗浮航停止了对昔日惨景的回忆,恨恨的自言自语道:“自上次契丹重兵围城后,林老头苦守此门十多年,再没让半个敌人闯进来过!可这姓叶的狗东西一来就把这里搞成了这副鬼样子,甚至险些让人打进了城里去,这笔账我得好好替你们与他算算!”然后倏地转身对着身旁的种仲平下发号着命令:“由此刻起,定疆门全权交予你来掌控,我给你留两千人手,除非是林老头回来或是见到我的传令官,任何人都无权接替城防,你亦可不接受任何调令!”

  种仲平一声领命,却没有急于退去,而是站在原地忧心忡忡的问着:“打了这么久,为何此刻仍不见林老他们前来?难道……”

  罗浮航扫视了一下身边的情形沉声说道:“此事你不用理,既然营内仍有一千兄弟,那林老头就有办法撑住,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代他守好此门!”

  看着罗浮航这冰冷的神情,种仲平知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很怕其就带着手里这点人是要直接去找叶奎的麻烦,于是急忙开口劝道:“将军切勿冲动,如今城内多数兵权仍掌握在他姓叶的手里,您只带着数百人手去找他,若是……”

  罗浮航突然朗声大笑,看着种仲平说道:“老爷子说你小子是春武营里脑子最活范的一个,为何却要把别人想的如此蠢?”罗浮航用手指了指地面说道:“这里,是秦州,老爷子的秦州!我实不知有谁能在这儿叫我‘不利’。我这就先去几个营地走上一遭,看看城里可有一砖半瓦姓了叶!”

  大战之后,一支五万有余的队伍停驻在秦州城外三里处。其中约有一万人是清一色的轻骑军,战马匹匹健硕有神,均是塞外的良品。而另外四万多的步足看上去却是难称精良,其中身披甲胄者甚少,多数穿着样式各异的域外胡服。

  队伍的最前方有四个好似首领的人并排而立,几人神色各异,但都齐齐的望向秦州城。四人中最左侧的那名汉子体型精壮,肤色黝黑,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很是清晰,让人看着就觉得力量感十足,此人乃是这支队伍的先锋营主将。许是因为伤口作痛,又或是回想起之前那名对手临死前反攻向自己的那惊险一击,汉子就那么歪着头,一手抚在肩颈处一手牵着缰绳,表情凝重的说道:“前锋营只有小半数冲到了城边,能进城的者更是不多!”

  他身旁那位汉子的长相与之颇为相似,该是有些血脉关系,只是后者看上去年纪更轻些。这人比那位先锋官更为狼狈,浑身上下伤痕足有七八处之多,好在都只是伤在了皮肉,并未累及筋骨。这人一脸惋惜的应道:“三里的距离已是极限,这般应对速度,真不愧是罗家军啊!”

  “哼”最右侧的那名身形魁梧的汉子冷哼一声,随即说道:“若是我们事先再多安插一些人手,或是大王把所有精锐都调来,方才再一拥而上,一鼓作气拿下城门,未必就不能一战成功!”说话之人一脸横肉,眼神狠厉,正是这队兵马的主帅。

  他身旁那人体型有些单薄,所着的服饰与他人不同,而是一副中原文人打扮,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文士见这位主帅仍是心有不甘,急忙开口劝说:“掩藏那些人已是不易,再多反倒可能提前暴露。只看守军的增援速度,城内的行动看来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么想要趁乱拿下此城的机会就不大,大王之前早有所交代,若是如此,我们此次行动就要以制造破坏并骚扰牵制为主,一定要控制住我们的损失。”

  那位先锋官也是连忙应说:“对,大王有令,嘱我等切莫冒进,一定要观察好形势再行动,这般结果本就在大王的意料之中,我们只要牵制住城里的这群主力,待那边事成,攻克秦州指日可待!”

  那位魁梧的汉子听对方提到“大王有令”,心中虽然仍很恼火,却也没了再坚持的想法,然后转身对后面的传令官喝道:“传令!全军退回沙伏丘,明日起开始攻城!”

  ……

  “姓黄的就这么缀在我们后面,到底是何用意?”

  “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此子实是可恶,真想现在就回头跟他们干上一架!”说话的两人正是春武营的尉官李超与言邱。

  自春武营众离开兵营后,罗项誉一直跟随着这两人行事,虽然是他手持罗武令前来调兵,但其对领军打仗之事真的一窍不通,而林老将军又是一直昏迷不醒,索性便将整支队伍交由性情较为沉稳的李超来主持。

  李超回应道:“切勿意气用事,还是正事要紧,我们必须尽赶去青园支援罗将军。”

  言邱恨恨的说道:“可就让他们这般跟着,我们的队伍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这也没法子,只有保持好队形乱,才能防范他们的突然发难,凡是等到了青园,见了罗浮航将军再说吧!”语罢,李超略显苦涩的一笑,随后看向了身旁的罗项誉开口说道:“誉哥儿你也不必担心,再给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公然对将军下手。”

  罗项誉一个恍惚,方才他正在沉思,并没有细听身边二人的交谈,直至听到李超唤了自己一声才回过神来。罗项誉轻“嗯”的应了一声,也没有想着去解释,自己之前的出神是在为林老将军的状态担忧。

  李超见其依旧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叹,虽说自己也是未及弱冠便投身军伍,但比之罗项誉,后者在这个年纪所承受的远远超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心中这般想着,李超不由得生出怜惜之心来。就在此时,队伍前方有一名斥候乘马快速奔来,李超心中一沉,暗叫不好,心道是难不成前面有敌人埋伏,要和后面的黄贵来个前后夹击?

  “报!”这名斥候纵马来到李超与罗项誉身旁,并没有下马,就那么跟随着部队的步伐,一边向着前方行进一边开口说道:“前方发现一位我营传令员被人追杀,现已被我队成功救下,其在晕厥之前传罗浮航将军之令,嘱我等速去定疆门支援!”

  “罗浮航将军之令”、“定疆门”、“支援”虽说短短的几个信息却在罗、李、言三人脑海中产生了不同疑问。

  性子最为直接的言邱率先开口询问:“定疆门那边是何情形?”

  斥候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形属下不知,那位兄弟伤势太重,勉力交代完口信便彻底晕死过去了。”

  罗项誉先是对自家三叔怎么跑去了定疆门感到费解,又对所谓的“支援”感到不安。心里想着,难道真被林老将军说中,那姓叶的贼子真有狼子野心,并见机不妙决定鱼死网破了。心中虽有疑惑,却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身边这位斥候能够解答的,遂没有开口询问。反倒是李超一脸阴沉的看向夜色笼罩的前方,开口问道:“前方有多少南方军?”

  “前方并无埋伏!”斥候知李超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追杀他的人并非军卒,而是一伙黑衣武者,身手很是了得,却十分谨慎,他们击伤了我队的两个人,在我们射出第一波羽箭后就立即撤走了。”

  包括罗项誉在内,对这伙莫名其妙杀出的黑衣人均是一头雾水。只是形势紧迫,也容不得众人多想,李超命这位斥候立即归队,并将侦察范围扩大,然后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喝一声:“加速,定疆门!”

  整支队伍骤然转向加速,这一突变惹得一直缀在春武营将士后面的南军人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个方向不是要去青园的路,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想要把我们引走吧,暗中派少量轻骑去找叶帅的麻烦?”

  “他们的骑手不足百人,这个距离一眼就能望个大概,人数哪曾有什么变化?”

  在身旁几人各抒己见之时,黄贵也在沉默的作此猜想,可是想着即便前面那帮家伙真的分兵前去对叶帅不利,只凭叶帅身边数量众多的亲卫也足以应付。在相通此点后,黄贵索性告诉自己不必再去思考此事,眼下他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如何趁乱把姓林的老家伙彻底解决掉以绝后患!于是对着身旁的属下说道:“不管他们是何目的,跟紧这支主力部队便是!”

  两队人马保持之前的距离,就这样快速向着定疆门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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