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刺
“大人,属下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找那七境的小游侠…暗阁杀手那边,咱不也是…”一身黑衣的人,侧立在一旁,低头眼睛偷摸着看那坐在首座身着深蓝丝绸的男子,低声说道。
深蓝色衣服的男子闻言,站起身,行至那黑衣下属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黑衣下属忙低头,额上渗出豆大汗珠,不敢言语半句。
“林钺你跟我多久了?”深蓝色衣衫的男子摸着自己食指上的玉戒指淡淡地说。
“回大人,四年了…”林钺低头回答。
深蓝色衣衫的男子突然甩手就是一巴掌,“跟了四年还没有长进!你去找暗阁杀手?你但凡动动脑子也不会蠢成这样,你当锦衣卫,东西两厂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你今天买通杀手杀赵宁承,明天就有上千铁骑围了这里!”
深蓝色衣衫的男子深吸一口气:“锦衣卫监察天下,东西两厂掌控江湖,不随便上街找两个不怕死的游侠,你以为有人敢接这单生意?前脚刚收钱,后脚就被绣春刀钉死在桌上了!”
林钺捂着脸,忙称:“是的大人,是小子疏忽了。属下只是觉得七境的游侠是不是太低了点儿,怕有什么意外啊…”
深蓝色衣服的男子缓缓吐了一口气:“杀皇储本来就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境界高的练气士容易被皇室龙气反伤,境界低的他赵宁承就可以一个打五个。至于武夫?哼,你找个武道高手的游侠出来?”
林钺张口还要说些什么,深蓝衣服的男子抬手打断他:“好了,别顾虑这顾虑那的了,皇室的人有哪个好杀?既然我们决定做了,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
林钺点头称是。
……
“你就带这把破剑?你知不知道你要刺杀的是谁?”一袭黑衣的洪泽寿手里捏着一把剑鞘有银边红玛瑙的软剑,“喂,不是,大哥,你真是来找死的吧?”
“管好自己的嘴就行。”蒋渃单手扣剑说着。
“哟,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不像我,我是兵家右派出身没得选。现在走还来得及,人生做选择的机会不多,真羡慕你有选择的权利…”剑鞘被洪泽寿用手敲出清脆的声响。
“行了行了,还在感慨呢?那边都要动手了,你还在这里挖自己人墙脚?被兵仙知道一定斩了你!”韩世浽睁开眼,周围的气息为之一凝,周身二十步内,空气宛若泥潭,连视线都被扭曲了起来。
“嘿嘿嘿,韩大哥,收了神通吧,我闭嘴好吧。”洪泽寿后退一步,调整气息,平缓着疯狂跳动的心脏,顺手拉了一把蒋渃将其挡在身后。
蒋渃瞳孔放大,直到退至洪泽寿身后才开始大口喘气,额头上的冷汗像秋末晨启时的露水一般不断地外渗。
韩世浽不屑地看了一眼蒋渃,重新闭上了眼睛,周身气机回敛,顿时环境重新恢复如初。
洪泽寿咽了口口水,转过头低声对蒋渃说:“待会儿你躲我身后,找着机会就跑,你还年轻,别那么想不开,赚钱的机会多着呢,犯不着为这么点钱拼命。”
蒋渃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洪泽寿的眼睛。
洪泽寿无奈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嘀咕着:“我也还年轻呢。要不是从小跟着兵仙长大,我才不想来卖命呢?还不如和你这游侠换个身份…”
接下来就是一片宁静,除了洪泽寿在东张西望外,蒋渃安静地看着剑,韩世浽一如之前的闭眼不语。
陡然间,韩世浽睁开眼说:“城东城西的护卫军全员出动了,咱们该动手了!”
另一边,杨湛康凌空而立,仙鹤官服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划痕,他右手持刀,左手一掌逼退突身向前的兵者,喊到:“你们真是昏了眼,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一黑袍老者大笑:“不过杀他赵胤长的一个皇孙而已,赵胤长不顾祖训擅自干涉其他的九流教务,咱杀他一个皇孙不过分吧?还有你也当真是可笑,你原先不是永乐皇帝的走狗吗?为了向永乐皇帝澄清自己当年可是与育你成才的兵家划清了界限,怎么今天又要来杀几个兵家的人,重新向赵胤长证明自己了?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可笑啊,可笑!”
杨湛康心里窝火,横刀劈出,黝黑的刀身上竟有水纹一般的波动,刀刚劈出一半。杨湛康身体却僵硬住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丝线将其重重围住,刀法讲求刚猛一往无前,刀出一半而停实乃大忌。
杨湛康此刻突然停住,体内气机翻涌,经脉犹如万蚁噬咬,一身修为如冰雪遇热油,本十二境的修为疯狂下跌直到十境,看似跌落不多,但十境是仙凡分水岭,这一下相当于是由仙化凡了。
“啧啧,看不出来你心里还有几分愧疚的嘛?心境起伏这么大?居然被’和止’一下削弱到凡境了?”黑袍老者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双手不断列出兵家九阵,同时喊到:“韩君撷,韩君识,别催动’和止’了,这法宝再用下去也没多大作用了,上来先和我一起杀了这条皇家走狗!”
一普通马车内,白幸川看着钦天监出产的钦天镜上的画面,扯着赵宁承的手说:“喂喂喂,你那江南道家奴要扛不住了。你不着急吗?虽然那几个兵家也就一个十一境,两个十境的,但那个叫’和止’的兵家法器可不简单呐。”
“别急,这杨大人可不简单,保命手段还没出,急什么?”赵宁承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据我所知但凡十二境大能都有一两手保命秘法,为天赐仙法,是十二境之所以被凡人称为半仙的原因。杨湛康虽然是凭龙气破的十二境瓶颈,但好歹是皇家十二境的知命强者,这人向来不老实,七大道主里就他的仙法一个都没有泄露。哼,今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保命绝活!”
“但锦衣卫还有城卫军都到了,这戏怕是看不成咯。”白幸川笑着说。
赵宁承打开扇子,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兵家作风,他们连我的面都没有见到就退走,会甘心?估计他们早就忍不住想杀我了,兵家右派近些年来地位十分尴尬,要不了多久说不定都要被九流剔除了,兵家早就不想承认这一派,他们可是急需名利啊……杀我,不就正好名利双收了?”
赵宁承的马车正在街角静谧处,极少见到行人,随行的也只有三个伪装成普通下人的锦衣卫,端的是寻常不过,但不远处有三个人影正悄然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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