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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青锋》最新免费章节第一章局起

大咖小说 http://www.dakaxiaoshuo.com 2020-07-16 14:01 出处:网络 作者:胡炎编辑:残花泽
《百年歌之青锋》第一章 局起同光三年(公元925年),幽云深锁,长夜悄寒,潞州的一场萧疏冷雨,只下得一地凄凉。一个青衫配剑的人影刚离潞州,正匆匆赶向太行陉。他孤身北上,连赴恒山、五台、晋阳,再折往潞

第一章 局起

同光三年(公元925年),幽云深锁,长夜悄寒,潞州的一场萧疏冷雨,只下得一地凄凉。一个青衫配剑的人影刚离潞州,正匆匆赶向太行陉。他孤身北上,连赴恒山、五台、晋阳,再折往潞州,将事情办妥后连夜南返,一点也不敢耽搁。因此人影脚下走得极快,不一时又奔出数里。

只是雨渐下渐大,且太行陉向来路险,古道诘屈横斜,山石被雨翻乱,颇有些难走。绕出一个谷口,前侧山梁雄峻处立着一个方正的城寨,石墙坚厚,雉堞凋敝,上头并立着几间简陋的木屋寨,屋寨的顶侧及柱梁都已行将坏朽,已经长出草来,在雨中默默立着,看着是残旧多时。

人影略一思忖,心想自己已走了有五百多里,暂且休息过了雨头,再继续赶路。因此身形一振,朝城寨掠去,几次纵跃间抵达了石墙上。第二间屋寨地势稍高,不曾积水,屋门已不知去向,门侧旁南北对开着一扇窗户,屋角两根梁木斜撑着屋墙,摆着两个石墩,还歪倒着两个酒坛。间有雨滴从屋顶垂落,打在酒坛上哒哒的响。人影看了几眼,查知无人在内,小心翼翼的走入屋中。他奔波许久,舒了口气,在石墩上坐下。这时,才看得清人影是一个清朗消瘦的青年,连续奔波,脸上颇有风尘之色。

青年盘腿坐着,运起功力,衣衫蒸出一层薄薄的水雾。这时忽听远山上有风呜呜吹来,并有人高歌道:“颜如蕣华晔有晖,体如飘风行如飞——”声音重重叠叠,如狂潮怒海,翻涌而来,“——娈彼孺子相追随。终朝出游薄暮归——”,一句句离屋寨越来越近,声势惊人,唱的是陆机的百年歌。青年一凛,站起身来。“——六情逸豫心无违。清酒将炙奈乐何?——”忽然嗡的巨响,门口一个庞大的黑影破雨而来,乍看是一个三个人头大小的兽首,方吻黝黑,嘴部獠牙尖刺,牙侧褐黄色纹暴起,连到眼下,颈与头黑褐鳞纹缭乱,眼部淡黄凸出,似乎附着重重厚翳,在黯淡的天光下极是凶狞古怪。

青年的毛孔丝丝立起,人已持剑退至离后墙两步,全身功力提起,准备抵挡一击,借力震穿墙板而退。而那兽首只有一个头部,飞入屋后其势顿消,飞到屋子中央,扑通着地,发出嗡的重响,原来只是一个兽形的大酒坛,雕成猛兽之形,只是夜里忽然冲门而入,着实如同猛兽,实在骇人。同时,门侧窗沿上有人咦了一声,问到,“你是何人?”一个黑衣虬髯的豪客斜坐在窗框上,目光狠厉如电,饶有兴趣的看着青年。

青年分辨出飞入的不是凶兽,只是酒坛,也并无杀人之意,心下稍安。但是人心之险,远胜凶兽,自己身有要事,夜遇异人,更需小心提防变故。心念数转间,青年收剑行了一礼道:“不才行游遇雨,借此处稍歇,若有叨扰,望前辈海涵,不才这便告退。”那豪客嘿笑道:“原来是一位小友,来得正好。有位故人去岁在姑射山赢了我的夔龙纹方壶,约我今年在太行陉比试,比的还是武功、下棋、喝酒。我憋了一年的气,又在太行陉上等了三天,人却不来。方才错把小友当成故人了,多有得罪。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小友既是行游有暇,在此稍歇,不妨与我切磋一二,解我心中块垒。”

青年恭敬道:“前辈功力高深,风采绝尘,不才绝不是对手,不敢献丑。”豪客道:“小友不必太谦,能在我歌中安然不乱的,绝非凡俗。适才武功一道,我们算打个平手。便在下棋喝酒上,选那一样来尽兴,也不伤了和气。等雨散云开,各奔前程,岂不痛快?”

青年道:“前辈教训的是,恭敬不如从命。晚辈不善喝酒,在棋道上曾得兄长熏陶,略懂一二,愿向前辈请教。”说着望向豪客,以目光询问棋子棋盘要怎么变出来。豪客坐着不动,嘿然一笑,忽然右手一挥,一个长鞭飞出,缠在酒坛兽形的兽耳上,猛然拉回,整个兽首咯啦连响,接地的兽吻部的小半截原地不动,另外的部分离地而起,倒飞回豪客手上。原地不动的兽吻朝天摆着小桌状,朝上处成白玉色,极其平整,并交错的刻着棋盘的纹理,边缘饰以翠叶云纹。青年暗叹这酒坛的精巧不凡。

豪客单手提坛,仰天喝了一口道:“此为杏花村的三十年佳酿,上好的浮生梦。得名于李太白所云: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我好不容易得了五坛酒,不久欧阳醉客便上门找事——”青年心想:此人认得欧阳醉客,莫不是天涯五客之一?离得最近的是瀛洲海客,抑或是横行燕云的幽云鬼客?又或是终南山客?但这前辈的形容,与江湖流传的形象五客不符,自己也未亲见五客,不能肯定。又听豪客继续道:“欧阳醉客说了一通道理,还不是馋我这酒,我比不过他,五坛只剩了两坛。这坛是为会友而开,小友闻这酒香,就不动心吗?”

青年心想:此人不及欧阳醉客,应不是五客之一,江湖异人,在所多有,自己小心为上。一面微笑摇头。豪客也不勉强,笑道,“也罢,随心适意便好,这便开始吧。”仍是坐在窗沿不动,左手连挥,嗒的一声,一枚白子稳稳落在棋盘小桌上,另一个圆形盒子则朝青年前三步处缓缓平飞而去,落在石墩上。

青年看清是一个半开了盖子的棋盒,装了大半黑子子,一颗也没有洒出,足见仍以盖子盖着。青年行了一礼,豪客还是坐在窗沿,离棋盘有八步远。而石墩离棋盘四五步,心想:这还是考较功夫来着,不过也已经是让了自己一半的距离,若是自己走到棋盘边乖乖一个一个放子,倒也无不可,只是前辈大概会笑得喝酒呛死,也丢不起这个人。便朝豪客行了一礼,回原来坐着的石墩坐下。略一思考,手上黑子一扬,朝已落白子的对角飞去,取的是对角的星位。

豪客道:“好!”当即飞出一子,抢了另一个空着的星位,黑白子各占两角,白子进逼黑棋右下座子,不十步纠缠渐深。再走了十余步,边角及右下方连片黑白子都陷入战端。棋渐下渐到紧要关头,双方都安静沉思,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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