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
陆鸣无奈地转头向后山走去，脸上写满了委屈。
可他又能怎样呢，玉须真人二十年前在雪地里拾得自己，自陆鸣记事以来玉须真人带着自己一起悟道修行。对陆鸣而言，师傅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他对师傅一直非常敬重。
心里想着先等师傅消气，事后再给师傅解释，而现在也只能够到后山面壁。
通往乾元观后山的必经之路是一段只有两尺宽的山脊，这段路被人为地修成了石阶，但台阶两旁没有栏杆扶手，再往外就是深不见底地悬崖。
山脊的尽头是一片平地，在往这个地方前行的时候就看得出，这个地方是乾元山的山顶。这片平地上有一个雕刻着一个古老的文字的圆柱形碑台，但没有人参透其中奥妙，括玉须真人。
陆鸣盘腿坐在碑台正中间，回忆起今天下午在山腰撞见迷雾的事。他越想越纳闷：我在这乾元山生活了那么久，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地方，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山洞里出现的异兽。
他很好奇山洞内发出暗绿色光芒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一块玉石，但也没有看到过光芒如此纯粹的玉。陆鸣感觉那个光芒十分熟悉，却又记不清什么时候见到过，感觉那时候发生的事像是一个梦境，可他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因为从陆鸣记事起，他就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也只做过这一个梦，他梦到自己站在天地之间，头顶一片混沌，眼前一片狼藉，黄沙漫天，遍地哀鸿遍野，血溅成渠。他手里提着一把金黄色的剑柄的宝剑，使用着自己从没有使用的招式，与一个巨人厮打得愁云荡荡，将一个巨人的头砍掉，鲜血染红了整个天地......
不久，小师弟陆元带了些饭菜准备给陆鸣带过去。途中遇到了准备偷偷去后山看陆鸣的陆灵儿。
“师兄，师傅让我们给你送饭来了，”陆元睁着那双圆圆的眼睛，不论什么时候都透露着可爱模样。“师傅还说，你得面壁两个时辰。”
陆灵儿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陆鸣，心里有些难受，她蹲到陆鸣面前，她眨眨眼睛说：“要不，你去给师傅道个歉，我想师傅会原谅你的。”
陆鸣心存憋屈，但更希望能够让师傅不要再生自己的气，还是答应了灵儿等惩罚时间一到，就去向师傅道歉。而且，他对在山腰发生的事心声好奇，或许玉须真人知道这一切。
在面壁的时候，陆鸣听见了好几声深沉的吟叫，他断定那就是山洞中那头巨兽发出的声音。
两个时辰后，陆鸣便迫不及待地向师傅的禅房跑去。这时的陆鸣只想把这疑惑了很久的事告诉师傅。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起身准备离开刚才坐着的那个布满古老文字的碑台时，从陆鸣体内散发出来的残影。这个残影发着暗绿色的光，这个光芒像是一堆萤火虫堆成的一样。
禅房里，玉须真人也在等着陆鸣，他知道陆鸣一定是会过来道歉，然后向自己重新说道自己今天和郭正发生的矛盾。
陆鸣藏不住事儿，也受不了委屈，心里委屈总要说出来，更不希望被人误会。但没有一定要别人信服，可就是觉得如果自己不把这些话说出口，心里就会觉得不好受。
“师傅，今天是徒儿不对，我不该对郭家公子出手。但徒儿真的只是借力化力，没有伤害任何人啊。”陆鸣拱着手向玉须真人说道。
玉须真人闭着眼睛盘腿坐在禅房正中央，他的正下方是由伏羲大神所创的八卦原型。八卦图是由，日月汇成的圆，在这个圆的四周不满了各种图案：风，雷，水，火，山川，大泽。
玉须真人气定神闲地说道：“如果你只是为了向我解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那你不必再来禅房，退下吧。”
“徒儿不敢，是徒儿愚顿，请师傅恕罪。”陆鸣听到玉须真人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于在意这件事的本身，只顾着抒发自己的委屈，忽略了师傅早就明白一切。
“事情过去了，就不必再提，改日你下山到郭家府上，向郭家老爷道歉。”玉须真人一边调理着自己的气息，一边向陆鸣说道。
“徒儿谨遵师命。”陆鸣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陆鸣随即回忆到今天上山时候发生的事情，十分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个究竟。“师傅，徒儿还有一事，望师傅替徒儿答疑。”陆鸣恭敬地跪在玉须真人的正对面。他认真地把今天在山中遇到的事告诉玉须真人，但没有说异兽的事，因为他觉得虽然没见过那异兽，但异兽品种繁多，自己没有见过的数不胜数，不值一提，也就没有提及。
听到陆鸣说完遭遇之后，玉须真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问道“那山洞是在何处？”
陆鸣惊讶，虽然师父只是缓缓睁开眼睛，在他记忆里师傅从来没有特别激动过，尤其是在禅房调息的时候。他回答道：“在回山途中，是在半山往西。”
玉须真人眼中有一些感慨，却也没说一个字，随即，他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并示意陆鸣和他一起。
玉须真人带着陆鸣朝后山走去。
在路上，玉须真人给陆鸣说起了自己捡到他的故事。
“二十一年前，我为了炼器，在四处采药，就在那年的冬天，差不多也是在半山，遇到了大雾，那雾裹着一股泥土的芬芳，按理说在那样的大雪天里是不会有雾。”
“我好奇向那片雾中走去，进入雾中，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周围白茫茫的，低头连自己得脚都看不到。随后我听到婴儿的哭声，就寻声走去，声音越来越大，雾也越来越稀薄，最后我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你。
“我将你抱起来，身边的所有事物开始摇晃，感觉山洞摇摇欲坠。随后我便把你藏入怀里，避免洞中的落石砸到你。谁料下一瞬间，山洞消失了，迷雾也不见了。”
“之后的几十年里就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了，那时候的我虽然年近八十，但和你现在一样，很好奇这奇遇。把你抱回山后，翻阅古籍，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最后，我在《燧人氏志》里看到了极为相似的记载：有盘之地，则雾起，听啼声，盘照有光，未见其人。雾散，啼声默。”
陆鸣一脸疑惑，一点也不明白玉须真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说罢，师徒二人来到了后山，此时正值三更天，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照在碑台上，上面的碑文清晰可见。
玉须真人指了指碑台：“你站上去，就知道了。”
陆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地站上去了，“并没有什么啊！”站在碑台上的陆鸣左右看着自己脚下的碑台一脸疑惑地说。
随后玉须真人命他在台上自动两步试试。
陆鸣又按着师傅的吩咐照做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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