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魔子
不到饭点便客稀的面馆,里边一张四方桌子围着五个人,坐着一个黑衣中年男子,站着四个少年,两胖两瘦。
中年男子朱大峰坐姿霸气外露,单脚翘起屈在长条板凳一端,同侧手便靠在膝盖上,低着头不知是在对谁说话,道:“你们,可还认我?”
那瘦瘦的布衣少年以为是在说他,便急忙说道:“认,认,当然认!”可当转过头看见商家兄弟俩,顿时鸦雀无声,这才尴尬的闭上嘴。
商家兄弟俩微低着头,三年前在他手下做事的事,那是历历在目。三年前,刚经营起点小本生意的兄弟俩人遇到了当时风头渐弱,早已过了辉煌时期的朱大峰,但二人却还是在利益的诱惑下跟了他,而能够诱惑当时一心埋头于事业的兄弟俩的,自然也是有关事业的事,听说能让自己的事业在短时间内大成,有谁不心动?后来还拜了把子,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在云城的一单失败生意中朱大峰却丢下二人自个跑了,留下兄弟二人在那受乱棍之苦,后来是靠家里的钱才把这洞补上,全部亏损至少万两银子!
虽说家里头不怪罪,但朱大峰在兄弟二人心里,已经是一个废材小人,自从认识他开始就没见过其有任何绝技,倒是挺会花钱,在生意失败前还讹了兄弟俩百两银子,而生意失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不久后县里就发了大水,过后朱大峰便开始经常外出,再见到他也便是现在这场景了。
商大哈从怀里拿出两个较大的锦绣袋子,涨鼓得整个袋子都是银子的棱角,重滞在朱大峰面前的桌面上,眼神中愤怒带着惋惜,道:“这里头,也就一百多两,你拿去,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朱大峰曾经所有的手下,最佩服的就是这兄弟二人,讲义气,爱财却不吝啬,即使自己再有本领,法力再高强,也绝不会对这兄弟二人动手,面对此时的情况,也只是皱了眉头给另外两个人看,而想对兄弟二人说的话不想让森哥二人听见,便以命令的方式让二人出去。
待森哥和憨胖子出去后,朱大峰便放下脚和手,低头说道:“一百两,是你们欠我的,但我,欠你们兄弟两个字一辈子。今天,我只拿你们一两银子,我便不再是你们的大哥。”
商二哈脸颊两坨肉多了两道泪痕,同商大哈一起拱手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待二人走到门口,朱大峰便将其没拿走的银子用法术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到商大哈腰带间。
朱大峰拿出用法术从袋子里拿出来的银子,看了好久。那次莫不是自己法力忽然出现反噬,生意岂会落空?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废他修为的人报完仇,跟着兄弟二人过着喝酒聊天的悠闲生活。
而如今,就让这一两银子,买下兄弟这两个字吧。
“小二,结账!”朱大峰喊道。
小二急忙跑来,接过银子,上了柜台找钱给他。而朱大峰在接过钱后,便凭空消失不见了,吓得那小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个客人也是看得一脸惊讶。在外头看见商家兄弟二人离去的森哥二人,犹豫了好久才准备进店,可进店却找不到人,听小二说是凭空消失的,森哥更是气得直跺脚,天底下哪有人能凭空消失,莫不是神?
小二定下神来,看二人扮相虽不像乞丐,虽穿着整齐却肮脏无比,一看就是两个没钱的家伙,便连骂带推赶出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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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行囊的蓝衣少年这几天常在县中游走,同时还不忘自个超能力的修行,本来早已打算离开这红云县,却因为狗蛋的身世流了下来,而小白在昨天不知为何便飞走了,至今未回,张安生也就当给放生了,这心情才好些。
为了防贼,才天天行囊不离身,有几次在面摊和李平一主仆俩相遇,总会被其丫鬟说些闲话,而张安生也不甘示弱,随口几句就说的小美人儿无话可说,差点就动了手。好在是其主子上前阻止,还因此聊上了几句,她也知道了张安生的真名。
而在聊天过程中,张安生感受到了几乎已经忘却了的感受,却忘了不想辜负大美人儿的心思,只能是过后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且不说以后有没有可能和校花李依依相遇复合,就会不会哪一天忽然就穿越回去了便很难说了。
而这时,他刚在老头这吃完了一碗面,自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大美人的身影,心里却有些落空,但同时脑子却让其强行有些许高兴。
张安生拿出五文钱,放在桌子上,道:“老头,你今天最后的五文钱,给你放这了!”说完便起身就走,但走前老头还特意嘱咐一句“这几天小心点,别乱使用法术。”
老头眼中,张安生只是个会法术的修者,再厉害也算不到他的能力是这个世界没有的超能力。
张安生挥了下手示意收到,便一步步离去。
走到连接着后庙街与庙街的丈长通道,犹豫了会走了进去,来到破庙前,一眼望去,除了那尊上次消失又出现的佛像外,这号称常人不敢来的不详之街,竟然出现了第二个人!
是一个少年,穿着白色衣服,头发用白色发带系起,看起来像个道士,一手拿着一柄白色长剑,一手拿着个铜盘子托于胸前,背对着张安生左右转来转去,看不出这是在干嘛。
张安生走进破庙,提高着声音说道:“嘿,小子,你就不怕这不详之街的野鬼把你给抓了去?”
白衣少年转过身,面容清秀,但在张安生眼里可要比自个稍逊一些。白衣少年将手中的铜盘收进怀中,冷冷问道:“你是何人?此乃不详之街,你为何会出现于此?”
张安生冷笑一声,刚刚明明是自己先开的口,不回答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提问,心里有些难受,学着白衣少年的腔调说道:“我乃此庙主人,你未经允许擅闯民宅,该当何罪?”
白衣道士眼睛向下一滑,出现在这不详之街中,以为眼前这蓝衣少年是什么不详之物。
张安生歪头一看,见道士身后的佛像的身后,有一个大洞,以为是道士打的,正想问问之时,却见那道士忽然右手握拳,抬至嘴边,竖起食中二指,嘴里不知道念的什么东西,再向张安生一指,一道蓝光闪过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张安生皱着眉头,一脸鄙夷的说道:“你变魔术呢?你把我家弄出了个大洞,可得陪我啊!”
白衣道士刚刚的动作和嘴里念得,其实是道术中的一种,叫显魔咒,只要接了这咒术,无论是化身人形的妖怪,还是修炼妖术的人,都将原形毕露,甚至是妖力反噬。而张安生接了咒术却没事,便不是什么不详之物,既然如此那也就跟自己无关,便无视张安生,径直走向破庙大门。
正当二人擦肩之时,张安生这边的墙头射来一团黑球,砸向二人。黑球离张安生不到一丈之,他还没有意识到有危险,好在是白衣道士抢在了黑球之前几个快步移到另一边,拔剑砍中了黑球,黑球瞬间化成黑影消失在了半空中。
这一幕,上一秒还在想怎么整整这白衣道士的张安生是看得清清楚楚,神精立即紧张了起来,却又不想暴露超能力,便装着孙子躲到白衣道士身后,问道:“刚刚那是什么啊?不会是鬼吧?!”
“你也会怕鬼啊。”白衣道士冷冷的说道。
墙头那边,寂静片刻,忽然蹦出一个黑影,但却不是要攻击二人,反而是往庙外闪去,速度太快,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是个半人高的黑色怪物。
而白衣道士见状,刹那间只有电光一闪,也随着黑影而去,张安生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小跑出庙,看看能不能追上。
张安生追出,见那黑色怪物被道士堵在了死胡同一角落,通体黑色,一双红色眼睛,有跟人一样的四肢,却无脖子,也无嘴无鼻,还没有白衣道士的腿高,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张安生走上前,看见道士正面,才知道他正拿着一把冒着电光的长剑指着黑色怪物,见其不下杀手,也不放走,实在不知道这怪物是个啥,便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黑,该不会是个黑心鬼吧!”
白衣道士冷冷说道:“魔子,魔修者魔力的产物。”
张安生“哦”应了一声,双手插腰看着白衣少年接下来的动作,看了好一会,没有动作,还是提着剑指着黑色怪物,张安生不禁问道:“然后嘞?你还想从这个连嘴都没有的东西口中得知些什么?”
忽然只见白衣道士手一抖,数道电光从剑上连接到黑色怪物身上,黑色怪物挣扎了好一会,却叫不出声,最后也便和那黑球一样化成黑影直至消失不见。
看得目瞪口呆的张安生想起了之前那枯瘦老头说过的话,说是有一个人学了逆神林安的九遁九术中的雷术中的一点皮毛,便被誉为云州第一修者,看眼前这白衣道士所用的术法,估计就是此人了。
虽然也是个高人,但看起来可不像枯瘦老头那样无所不知,肯定是不知道这十九年前所发生的事。但这里不是说没有灵气,便没有修者妖物修行么?这道士为何要来这?魔子又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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