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便宜师父捡回家。
玄国都城中有一间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建筑，占地面积不大却是久居盛名，门口牌匾上书四大字，笔迹龙飞凤舞，为正天医馆。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里面，有一位被平民百姓、世家权贵广为称赞的医道圣手，名为寻子归，寻医圣，据传闻其人视财如命，曾收黄金百两医治已经咽气百息老人，并添寿三载引世之震惊，戏称愁阎王。
老者抱着清秋瘦小的身子大步迈进了医馆，打杂小厮眼尖见到来者立即抱笑道：“卫老，您来了。”
老者颔首，不打算在人多眼杂的大厅停留急匆匆上了楼梯，明显驾轻就熟。
临了，招呼一声。
“让寻老头去二楼天字一号房。”
“好咧！”
清秋感觉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唇边一道热流顺着喉咙流入胃里，让她有了力气睁开闭合许久的眼眸，入眼便是昏迷前看到的那位老者，此刻正一手环过她的脖颈让清秋整个身子都有了支撑，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米粥，另一只手拿勺子舀出一勺，稍微晾凉些在缓缓送入她的口中。
微微抬抬胳膊有些紧绷，她浑身不少地方缠满了绷带（不知道用什么好，就这个吧，意思直接，简单易懂。），满别扭的，小动作的稍稍活动一下，并未有太大疼痛感。
这一刻清秋有种想哭的冲动，在这里饱尝人生苦短的她，头一次被人细心照料，原来这个世上也是有好人的。
老者见清秋醒来，用那依旧浑厚的声音道。
“醒了。”
“这里是医馆，医师已经看过了，索性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老者脸色露出一些柔和，将手中米粥递了过去，“久未曾吃食了吧，先吃些薄粥养养胃。”
清秋两眼放光连忙说了声“谢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没有半分控制吃相的自觉，抬起双臂将碗勺直接举到嘴边，大口大口往嘴里送。
老者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姑娘，暗自一笑，起身帮其拉了拉滑落的被角，看着少女清秀的面庞暗自摇头，真是罪过。
清秋早已被药童丫鬟的帮助下简单清洗了一遍，套上了一身白净的衣物，原本杂乱的黑发此时柔顺垂落腰间散发乌黑光泽，皮肤白嫩水润，清洗过后整个人都显得水灵灵的。
“多好的丫头，何故搞得那般狼狈。”
不一会，一碗满满的热粥消灭的干干净净，舔了舔嘴唇，带有期待的目光望向老者，“那个……还……还有吗？”
老者看着目前感官还算不错的豪爽少女，显然愣了一下，轻笑一声，“有，管够。”
良久。
足足三大碗下肚。
“唔。”清秋放下碗勺，表情舒缓的摸了摸填饱的小肚子。此时老者在她心里被贴上来大大的好人标签，整理整理自身形象跪坐在床上，学着电视剧正襟危坐，以极其严肃的正色道：“多谢救命之恩，待来日吾飞黄腾达，定当涌泉相报。”
老者被她逗笑了，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哪学来的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随即摆摆手，“不必了。”
“这怎么能行，大丈夫言出如山，您救了我，此恩铭记在心定会报答。”
她做人可是很有原则的，小姑娘义正言辞的道，小俏脸满是真诚之色。
看不出还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
老者没有选择纠正小姑娘的语病，这次更是没有表示拒接，含笑的点点头，其实他也就是看小姑娘一脸真诚不做作，配合一下罢了。
“丫头，你从哪里来？”
闻言清秋一愣，这剧情不对啊，按照古装剧里的演绎不应该放我走吗？大家好聚好散江湖再会吗？怎么还盘问起来了！
“嗯……”就见清秋白嫩的素手捏着被角，不好意思看向他处，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模样，怎么办？我该怎么答复 ？
您好，我是来自21世纪的优良青年，从小因为谦逊低调导致未曾拿过任何奖项，结果因为熬夜玩手机眼睛一睁一闭再一睁，就穿越了。啊！！！当然不能这么说，会被当白痴的！
提起一口气却最后因为害怕被拆穿声音越说越小，细声细语的说出这么一句，“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老者确实没想过会是这种答案，在加上清秋的体态，清秋自己知道是不自信的表现，可她忽略了现在的模样和年纪，在老者看来分明是一个无家可归楚楚可怜的小家伙，随即用更轻柔的语调问道：“那你家人呢？”
“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这次清秋倒是很快回答出来，毕竟这也是她这些年以来的现实情况，自己说出来倒是感觉无所谓，但老者听着就不一样了。
不清楚家在何方，更是小小年纪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无父母照料……老者眉头紧锁，心中感慨这乱世无情不知害的多少无辜世人妻离子散，天人两隔。
他一生之所向，便是求一个太平盛世。可惜事与愿违，他并未有经世治国之才只有匹夫之勇，于是他便投身自己出生之国玄国，久而久之成了一名王庭首席剑师（君王贴身护卫），这一做就是几十年。参与了不知多少战役，每次皆是刀口舔血，如今年岁已大，王上也不在如往常一般频繁征召他了，想来是让他多一些自己的时间休养生息安度晚年吧。
原本打算就此度过残生，可望着小姑娘他又动了恻隐之心，如此年纪他若放任不管与亲手杀了她又有何等区别？何况这小姑娘的天赋……老者此刻正在天人交战。
自己无妻无子孤寡一生，如今更是步入老年，一身武艺也正在逐渐退化，可惜传承断绝之外，日后更无为自己养老送终之人，是不是可以……想到这，老者不由将目光放在了小丫头身上。
不行，这是个姑娘家，舞刀弄枪也就罢了，入了武道这门槛怕是免不了腥风血雨，老者刚生出念想，又急忙抹去，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什么裹脚、女子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陋习存在，但依旧远远不及现代这般开明程度，再加上就以男女先天条件来讲，女子本就处于弱势。
何况他更不想让一位小姑娘年纪轻轻便背负这些东西。
思前想后，难于取决，他从怀中掏出一袋鼓鼓囊囊的钱袋，并晃了晃。
“丫头，这袋银两想要吗？”
原本以为混过去的清秋刚刚松了一口气，闻言愣神。
“哈？”清秋两眼一萌，眨巴眨巴，您老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老者望着后者的萌态微微一笑，手掌轻拂，掌间爆发一股柔力明明只是轻轻一挥却将床边桌椅板凳直接横推至墙角，完美停在距离墙壁仅仅差之毫厘处！
再挥掌，房门闭合，身形后跃在清秋眼中如梦似幻纵跨大约两尺左右。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清秋反应过来时，老者早已站定一脸平静地望着她。
医馆本就是极静之地，楼下开诊的寻子归正神游天外以中医之基础纲领，望闻问切四法观察病情，忽听到楼上动静，瘦弱的身体猛然一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
倒吸一口凉气，扶着桌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涨红色。
“寻圣医，您没事吧？”，面对询问，寻子归挂起职业微笑：“不打紧不打紧。”
说罢，左手不自然的揉揉屁股，看的医馆中的一些小童捂嘴掩笑，恐怕也只有那位能让自家师父如此忍气吞声。
二楼。
这是什么？是武功吗？这个世界有武功存在？清秋双眸放光，她这是第一次从现实中看到，感觉好神奇。
老者感受到小姑娘惊艳的目光，不自觉翘起嘴角，再次抬了抬手中钱袋，“下床，从我手中抢到它便就归你了。”
“我怎么能跟您动手。”清秋连忙摆手。
“让你抢就抢。”
“好吧。”
活在世上有那个不爱钱？
“既然老伯坚持，我就不推辞了。”清秋虽然没有办法做对比，但她明显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要比从前强上不少，目光锁定，掀开被子没有任何犹豫，双腿如同弹簧般，跃出！
张开双臂。
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就差配句音效……
饿虎扑食！
老者眼光毒辣一眼将其看得通透，微微颔首，“爆发力十足，但其余力后劲仍然欠佳，尚需打磨，且毫无技巧可言，还真是个小白。”老者仅凭一个动作就看透了清秋的底细，刻意等到清秋临近，这才微微侧身躲了过去，同时伸手帮其摆正了即将摔倒的身体，让清秋大松一口气，但也不禁感慨“好快。”
在心中不由将现代老人和眼前这位做了一个对比，撇撇嘴，这哪里像是一个老人家……
“再来。”
“我还不信了！”清秋骨子里那种不服输坚毅的劲儿显现出来，说白了就是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浑然忘记老者浸淫武道何止十载，自己的成功几率其实根本微乎其微，反正一股脑抢就对了。
出手迅速，浑然忘我。
蹬、抱、转、锁、拿、缠、展、抠、托、分、抓、背、压、推；无所不用其极，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清秋一心一意只想夺过老者手中钱袋，手脚几乎是下意识配合没有一丝不适，上下相随，出手虚虚实实变化多端，放眼现代绝对是一方高手！
可在这里，在老者眼中清秋的攻势依旧稚嫩不过，挪动只在虚毫间云淡风轻的全部躲过，但不要忘了小姑娘可从未接触过武道一途，如此反应神经以及手脚灵活度，早已使老者其平静的表面下掀起惊涛骇浪！
这等手段要是一位武道中人向他展示，那他可能会淡淡回上一句还不错，勉强过的去之类的来敷衍过去。
可现在望着眼前这个完全未接触过武道，甚至观察其之前神色都极有可能这是第一次见识武道的小姑娘来讲，那性质可就完完全全不是一回事了。
天纵奇才！
噔噔蹬蹬——
急促的上楼声入耳，房间门被暴力推开，露出一位苍发童颜的瘦弱老头手里还提着一副铁算盘，抬手算盘哗哗作响平添一股威慑，指着老者大吼。
“卫老头，你这是照顾人啊，还是拆店啊！”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一吼果然管用，卫老同志直接愣住了。可清秋同学早已忘我，迅速上步近身，在第一次成功接触到对方时，抱着以快制胜的目的，跃起，一把将钱袋拿下，站稳后还趁势握了握拳，表示胜利！
这一下，两位老人家都蒙了。
寻医圣：“你俩蹦蹦跳跳地这是干哈呢？”
卫老头：“那可是我全部的小金库！！！”
随后，小清秋一脸懵懂的坐在凳子上，双手扶着凳沿，小脚丫够不着地就只能在空中晃呀晃，一旁寻圣医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咳咳。”老者先是咳嗽了两声酝酿下气氛，“先和你介绍一下，老夫，玄国卫疏林，丫头你赢了，所以这袋银两归你了……“
眼瞅着不懂事的小丫头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连忙又道：“但是！”
最后两个字特意加强语气。
“方才比试间老夫心生爱才之心，所以……咳咳。”
先是瞪了一眼险些笑出声的寻医圣，再看向清秋，一脸郑重道：“老夫观你天资不俗，沦落凡尘实在可惜……所以，老夫多加一项选择。”
“你，可愿做我衣钵弟子？”
两种选择摆在面前，清秋作为21世纪有志青年，怎会不明白卫老头的暗示，痛痛快快地从凳子上一跃而下，利落地双膝跪地，“徒儿清秋，拜见师父。”
这使得原本准备一大堆说辞的卫老头猝不及防，一旁寻医圣嬉笑的神情归于平静，甚至带着丝丝审视的意味打量跪在地上的小丫头。
卫疏林并未急于答应，而是掂了掂手中钱袋，不大的房间里回荡着悦耳声音极其诱人，“你可要想清楚，要知道这袋银两若是拿出去，以平民百姓的开销来说，足以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清秋依旧保持跪拜，恭敬回答：“弟子知晓。”
如此干脆，反倒是卫疏林有些诧异，“这么干脆，老夫倒是好奇了。”
闻言，清秋抬头，很简单根本不用想，“因为师父希望我选第二个啊。”
旁观的寻医圣噗嗤一笑，“这丫头心思倒是细腻。”
而卫疏林则不动声色偷偷收起了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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