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往事3
他还没明白阵是怎么破的，只能看着魔族大军冲上怀苍山，顾辛亲眼看着师尊如何露出不置信的神色的，师兄的目光忧伤且带有审判的意味，有本宗门的子弟拉着顾辛的衣袍。哀声求饶。
“顾，顾仙师，是你，是你叫我把阵法破坏的，这样，我就有机会，进入怀苍山学习了，我只想修道，只想报仇，可是，你，你居然利用我，利用我破坏阵法”
记忆猛然断断续续，顾辛呆愣的望着那些不断变换的场景，林烨知道，往生镜内的景象不会无缘无故被打断，只有一种情况...顾辛回到真正的浮生小镇之后，精神还有些恍惚，往生镜已然回到林烨识海，看着一身白袍的男人伫立在不远处，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许是往生镜...林烨进到识海内探查镜子，此刻往生镜却如同死寂，他只好退出识海，探查自家师尊情况。
顾辛只觉胸口闷闷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他想不通，那位弟子说的话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意思，摆明的栽赃陷害，可为什么...师尊最后露出那样的眼神。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冷漠的不得了，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顾辛并没有想太久，当他缓缓回神，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由得一愣，林烨似乎又长高了，林烨看着顾辛目光中的诧异就知道师尊想什么了，他嘴角弯弯，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顾辛，认真起来的模样仿佛要把眼前的这个人刻在脑海里，顾辛摆手，下意识问出一句话。
“林烨你？”
顾辛倒不在意称呼，只是林烨微微撇眉，不过他也知道师尊想问什么。
“师尊，还记得自己在合欢宗睡过去了吗？是徒儿背的你...”
顾辛瞪了林烨一眼，林烨有些无辜的眨眨眼，摸了摸自己鼻尖，顾辛只好叹气，摆摆手。
“你都说了，我睡着了，怎么知道是你背的我...不过，烨儿的意思是，在那个时候，烨儿就已经这么高了？”
林烨没说话，点了点头，嘴角勾了勾，显然对顾辛刚刚改的昵称很满意。不过顾辛可不知道面前的小子在想什么。他也不多问，只是抬头看了看四周环境。
和记忆中的浮生小镇相比，现在看见的小镇早就看不出原先繁华的模样，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顾辛只是凭着记忆，来到了一家店铺，已经看不清全貌了，依稀能看出它原本的模样，他走进去，看着天地房分布，上面是天字号单间房，下面是地字号双人间房，他还记得，当时父母就在地字号，他的父母喜欢到处游荡，自然没有固定居所，这家店铺，在浮生小镇只是很普通的店铺，主要是给人住店，堪比现在的旅馆。顾辛走到最里处，盯着那数字许久，最终决定推门而入，房间里已经结了很多蛛丝，杂乱不堪，地上还能看见脚印的痕迹，只是太多太杂，又堆积成灰，脚印浅了很多。往生镜中就是这里，他的父母将他藏在这里。
“师尊可是记起了什么？”
林烨跟着顾辛一言不发，看到顾辛进入房间后沉默良久，剑眉紧皱，神色认真，一定和往生镜内某个片段有关联。
“是我父母将我留在这里...而我，也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间房里认识了顾仁。”
尽管顾辛看似很平静，语言中听不出来，可是林烨看着顾辛双手握成拳，就知道师尊内心并不平静。顾辛并不知道林烨也看了往生镜中的景象，于是重述了一遍，林烨也不揭穿他，静静听他说。直到顾辛有些口干舌燥，看着徒弟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顾辛有一瞬间的梗塞，目光复杂的望过去。
“师尊其实早就在顾仁入魔后怀疑顾仁了对吧？”
“的确，只不过，怀疑是怀疑，并无证据。”
看完往生镜中的提示，顾辛也很纳闷，顾仁藏得太深，完全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这么憎恶自己，嫉妒自己，甚至到达了恨的程度，恨不得自己在世界上消失...林烨知道顾辛的疑问，并没有打扰顾辛，只是自顾自的说起来。
“师尊所说的那段比较断断续续的记忆，也证明了弟子一开始的猜测，弟子在取得往生镜之时就觉得往生镜被人做过手脚，往生镜是神器，需认主，被找到后一般不可能改变往生镜内的规则，除非往生镜之前的主人还在这个世界上。但我们都不知道往生镜之前认主的那个人是谁，只能猜测他与顾仁有关系。”
这是林烨现在能猜测到的，顾辛显然不知道神器也可以被改动，往生镜可以看到过去，可谁没事会回望自己的过去？顾辛有些头疼的伸手揉揉太阳穴，轻叹一口气，他心里知道，对顾仁得留意些了。林烨则是想重新激发一次识海中的往生镜，早在出来合欢宗之前，他还带走了锁灵链...说不定以后有用...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想起师尊被锁住，全身灵力停滞动弹不得，窘迫到脸红却无可奈何的模样，林烨摇了摇头。顾辛自然不知道林烨想的什么，他拧眉思考着最后那一段断断续续的记忆，那名弟子为何要说那段话，师尊和师兄的目光却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到胸口闷着一口气。林烨走过来轻轻扶住顾辛，顾辛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出去。林烨望着那抹白袍背影，说不出是高大还是矮小，自己依然选择跟在顾辛身后。
从怀苍山出来，已经几天了，顾辛回到怀苍山时，看着凌默一脸担忧的踱步，底下那些弟子在顾辛回来时就在窃窃私语，可惜，顾辛的修为听到的一清二楚。
“唉，真是苦了师尊，为什么整座山都知道师尊喜欢顾师叔，可顾师叔偏偏不知道呢？”
“指不定人家本来就知道师尊的意思...可是并没有那种感觉吧。”
“可怜了师尊，都喜欢了多久了...”
林烨只是回到怀苍山后，他并没有跟在顾辛身后，而是先回到了原本的小柴房，想知道顾辛还能不能记得起来，曾经自己住在哪里。其中一些弟子的言论林烨自然也听见了，并不理会，他当然知道自家师尊没有对凌默有那种意思，不过，他也不会让凌默有那个机会的...林烨慢慢躺下来望着有些破洞的杂草房梁顶上，轻笑出声。嘴角上勾，眉眼间隐藏着些许邪魅，一抹血色暗暗浮现，想起之前往生镜发生的一切，他越来越怀疑自己之前是真的陷害了顾辛，不管前世的顾辛去了哪里，亦或是消散了，现在这个师尊，他会牢牢抓住的。
那是林烨活了两辈子都想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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