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借？那就抢吧！
悉岁身形变幻，眨眼已在林咫涯面前，出手锁住对方喉骨！
悉岁逼视林咫涯冰眸，即便在此等情况下，他依旧没能在这双眼睛中找到半分恐惧与软弱：“打不死你，我可以掐死你！”
“住手！”韩晓音吃力地爬起来，冷决喝道，玉手一握，一根青色羽刃出现在掌中，果断抵在了雪白的项间，高声道，“岁翁难道希望我和韩夕月一起死？”
“你……”悉岁立马急了！还不待他有其他反应，小寻已经扑过去挂到他身上，扯着他耳朵一声高喊！
“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悉岁焦急地将他从身上拎下来，接上刚才的话：“你……你冷静！冷静！把刀放下！若伤了媳妇儿脖子我跟你拼了！”
“放开他！”韩晓音冷声。
悉岁手一挥，青藤瞬间消失，林咫涯摔落在地。
韩晓音连忙跑过去看他，刚问一声“你怎么样？”，他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惨白着脸色站起来，一步踏前，神色决然地将她护在身后。
韩晓音鼻尖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酸意。
林咫涯，我对你那么冷淡，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叫我怎么还？又怎么还得起？
“小雀妖，你给我把刀放下！”悉岁跺着脚张牙舞爪。
“岁翁不想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么？”韩晓音上前一步与林咫涯并肩。
原因？那还不简单。
小寻抱着双臂少年老成道。“你偷了青雀族最重要的宝物，为了躲避追捕藏进了我娘体内。”
“岁翁为何不自己算算韩夕月的命数？”韩晓音不卑不亢，“十年前混沌之气外溢，她命数便已该绝，若非我一直用灵力维持，岁翁今日见得到活着的韩夕月？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损了韩母寿元，此刻我若离开，韩夕月必死无疑！”
悉岁愣了愣，半信半疑地掐着手指，用天地灵课算算，抬头看看她……
小雀妖没说谎！
继而便生无可恋地跺起了脚，那他媳妇儿可怎么办啊？！他可不想让媳妇儿轮回然后再等十几年！
小寻托着下巴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韩晓音没有办法与娘亲分离的话，那他以后是该叫她娘呢还是该叫姐姐？
一场大战总算暂时停了下来，林咫涯伤势不算太重，韩晓音用羽刃低着颈子：“岁翁弄出来的伤，岁翁负责治疗，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照样与韩夕月同归于尽。”
悉岁痛心疾首地扔给林咫涯一颗妖果。林咫涯一边吃一边欣赏着某人牙痒痒的表情，心情相当地愉快！
屋内气氛诡异，谁都没有注意到韩家院落外，本欲出手的黑衣婆婆身形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篱落之外。
韩母的寿元以极快的速度流失着，林咫涯曰：“那是你丈母娘，赶紧想办法！”
小寻深以为然：“你是活了四万多年的老妖，外祖母就靠你了。”
悉岁当场咆哮：“小兔崽子！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韩晓音逆天改命，天地要收走韩母的寿元，他就是活八万年也抵挡不住天地法则啊！
“不过……倒是有办法骗骗老天。”
悉岁歪在椅子上，思忖片刻道，“天地初衍之时，诞生了不少强大的上古灵器，八级之镇便在此之列。当时妖域尚未开辟，神魔、仙妖、人兽同在一界，秩序全无，混乱不堪。我妖族先祖凭借强大的灵力在海天之南一片混沌中开出无限空间，令妖族族众有立足之地，同时以八座八级之镇布下天衍大阵将混沌之气封印于妖域之下，保妖域子民万世平安……说到这儿，小雀妖，你到底为什么要偷八级之镇破坏天衍大阵？难道你不知道混沌之气外溢会给整个妖域带来灭顶之灾吗？”
原来十年前那种让人生病的力量叫混沌之气？林咫涯双眸凝起担忧，小寻和悉岁话中之意，小雀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韩晓音垂眸，纤长的眼睫掩映着眸子中的情绪。
林咫涯看着她握紧的手将长长的指甲刺进肉里，心头说不出的难过，半晌方才听她开口，声音中饱含恨意的愤怒：“谁管过我和父亲的生死？我又凭什么要管他们？！父亲的灵识被封印于八级之镇中，我必须救他！我可以归还圣物，但不是现在。”
原本和谐的空气里因为她的情绪笼罩上几分忧伤不平。
悉岁眼珠一转，灵识被封印在八级之镇中的雀妖……莫非是三百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朝槿？
心底没忍住嘲讽地笑笑，当年上合老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青雀族的名声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韩晓音报复起来别说面子没给他留下一丁半点，就连里子都快给他折腾个精光！如果他能预料到今天的局面，当初会不会将这个孙女一并掐死？
悉岁不由得生起一抹敬佩之情，他最喜欢有仇必报的人，并且绝不承认自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个将脸一板就是几百年的上合老头儿被气得胡子乱翘的样子！
不就是救老爹么？爷爷帮她！
小寻平地一声震天吼！将笑得一脸阴险的悉岁吼回现实，八分气儿道：“老爹你老糊涂啦？这些和救外祖母有什么关系？”
“臭小子！你就不能给你爹点铺垫的时间？如此隐秘之事我直接说他们能听懂么？”悉岁揉着耳朵，继续道：上古灵器与天同寿，其中灵力强悍无比。更有一种特殊的灵器可以收敛拥有者的气息，不受外界任何探知。如果韩母也有这么一件灵器，便相当于在她周围设下了强大的结界，连天地都无法察觉她命数有变，自然也就可以恢复她的寿元。”
韩晓音与林咫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这等宝物定然不会容易寻到。
“白虎族有一颗柯汶灵珠，不过那颗破珠子好像是他们镇族之宝来着。”悉岁食指点着太阳穴，仿佛在回忆特别久远的事。
果然麻烦！
韩晓音眉间弥漫上浓浓的忧虑，青雀族与白虎族世代不睦，尤其六百年前，青雀族在妖域的祀天大典上取代了白虎族八大妖族的位置，从此更是势同水火，争斗不断。
“我知道你们两族那点破事儿，”悉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悠哉悠哉道，“虽说当年上合老头儿趁人族中内乱攻下八级之镇的守护圣地有失地道，但八大妖族作为妖域中流砥柱向来是有能者居之，白虎族日渐衰落，让贤是迟早的事。”
韩晓音目光凝重：“且不说两族之间的恩怨，单是镇族之宝，他们又怎会轻易相借？”
“不借？太好了！”悉岁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开始激动。
小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咫涯不屑地白他一眼。
“岁……岁翁何意？”韩晓音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不借……”悉岁阴险地笑笑，“那就抢吧！”
……
……
这是一场梦。
浓郁的云团如同含怒的海浪般汹涌翻滚，乌黑恐怖，天地间一片昏暗，无数巨大的银色雷龙携带摧山毁岳之威，一声声惊天巨响将天幕狠狠劈裂……
幽蓝色魔火跳跃在庄严神圣的巨殿中，犹如狰狞的鬼脸，紫袍女子决然将暗紫色印法打入怀中婴孩额头之上，黑衣老妇人接过婴孩儿，扑通一声跪下：“主人！天地大战在即，就让老奴留在您身边，即便是死，老奴也心甘情愿陪着主人一起！”
紫袍女子决然转身，额间一朵黑紫色莲花魔印，只是此时，莲花中的黑色越发深沉，令原本妖美的容貌更加邪魅：“花药圣使听令！本尊寂灭之后，立即将这孩子冰封，带去凡域，千年之后再行解封！就让他在凡间平平凡凡地长大吧……”
黑衣老妇人眼角湿润，她看着天地大战的发生，看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看着主人与仙帝同归寂灭……
惊醒时，药婆婆已经湿了一身的黑衫……
……
……
小剧场：
论谁是大佬！
药婆婆：“别看我年纪大样子老，当年也是跟在天魔妩姬身边的大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老婆子跺一跺脚，整个六界都要跟着震一震。不仅身份高贵地位尊崇，实力也是没话说。”
韩晓音：“我爷爷是青雀族族长，父亲是族长接班人，母亲是诛青殿殿主，叔叔是族中长老，朋友雪矶身份神秘，男朋友更神秘，不定时爆发，战力爆表！看似全文最惨，实则团宠无敌。”
上合老爷子（不屑）：“你团宠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我虐。”
林咫涯（郁闷）：“要不是因为作者不允许剧透，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一片！”
悉岁（不可一世地翘着二郎腿）：“论身份，爷爷可是全文活得时间最久的！妖主都是我的晚辈，妖主身边那些胡子花白的长老们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仙域尊玉大帝见了我都要行晚辈之礼！就问还有谁？”
林咫涯（挖鼻）：“活得久又怎样，还不是勉强跟药婆婆打个平手。”
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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