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思，露
木中上仙和令禾上仙游学从山下回来，大家来疏影台热闹了很久。身体略好的比梅上仙，也让夏初临扶着她来参加。
没一会儿，江南忆来了。在比梅上仙的招呼下，坐到了比梅上仙身边。
突然间比梅上仙口吐鲜血，夏初临像是想到什么，一时惊着了，手足无措。
江南忆大喊道：“爹，姑姑吐血了。”
木中急忙赶来，见比梅上仙的样子，当即说道：“在疏影台的五门上仙长老随我进净室，其余人等，各回门派。”
一阵慌乱后，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疏影台大堂，就剩下江南忆和夏初临了。
两人坐在大厅，夏初临以为江南忆一会就离开了，没想到他俩开始大眼瞪小眼。
夏初临时不时的盯着外面看，胡思乱想的，自己心慌的厉害。为了转移这种不安的心情，夏初临开始和江南忆说话：“哎，你给我讲故事吧！”
江南忆看了她一眼，眼里包含的意义是，你是疯了吗？
夏初临说：“哎呀，你不讲我讲好了，何必瞪人呢？”
江南忆无奈了，也明白她是害怕了，说：“讲吧！我勉为其难听一听。”
夏初临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我来自蓬莱，蓬莱呢，是个很美的地方，山美水美。”
说到这看了一眼江南忆，他根本没有看她，整个人魂游天外。夏初临不开心了，说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在认真的讲故事，你要看着我，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江南忆无奈的看着她说：“你讲吧，我尊重你，我看着你。”
夏初临满意了，又继续讲：“蓬莱有个镇山法宝，叫六道春回珠。有一天，被盗了。”
听得江南忆眉毛一挑，若六道春回珠被盗，九州一定闹的风声鹤唳，怎么会不露一丝消息？
不知道江南忆想法的夏初临那还在说：“盗法宝的人是个女子，为了救她的女儿，为她的女儿续命。救回女儿后，她便去世了。而她的女儿被蓬莱掌门收在门下，甚是疼爱。多年后，掌门发现这个女孩有性命之危，就带着这个女孩来到山外山，拜掌门为师，找寻续命之术。”
江南忆看着她，声音由兴奋变成哽咽，故事不动听却感动了自己。
江南忆问她：“后来呢？”
夏初临缓过神，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个女孩最后凭借自身的努力，名扬九州。”说着还站了起来，扬起那双纤细的手，豪情万丈。
江南忆笑着说：“真的是个好故事。”
满是讽刺的语气，夏初临没有理，看着他说：“比梅上仙，会没事的吧？”
江南忆看着那双大眼睛，有点不忍心，说：“嗯。”
夏初临扯出一抹笑，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自觉的玩着手指头。
两人之间，突然就只剩下了沉默。江南忆觉得有些窒息，走上前，拉着夏初临出了门。
夏初临本能的甩开他的手，江南忆感受着指尖还存在着冰凉，夏初临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我不是太习惯。”
江南忆无所谓的甩甩手，指着疏影台的盏盏烛火，说：“那是希望，是归途，是期待。”
夏初临似是被他的蛊惑了，一步步走到最近的一盏，蓦地流了泪，轻声言：“江南忆，我身后没有灯火，身前也白雾茫茫。”
江南忆身形一晃，转身离开。只是步伐间，拖泥带水。
比梅上仙被救回，九死一生。身子愈加孱弱，夏初临侍候的愈加小心。
救回后的比梅上仙，话却多了起来。夏初临出去给比梅上仙打水洗脸，再回来，却看见比梅上仙在拭泪。
夏初临忙上前问：“您怎么了？”
比梅拉着她说：“春夏，我没事，你坐下来，听我说说话。”
夏初临依言坐了下来，比梅上仙的目光渐渐深邃，像是怀念，像是懊悔。
“我是执掌刑门的第一个女子，于山外山我无愧，于我心却有愧。那日收徒大典我去了，第一关是刑门出题，题目是我出的。我并不赞成你的做法，我便想让你出局，是掌门说过关的，我才作罢。我觉得刑门就是公正无私的地方，容不得人情。而你的定判，人情太甚。你罚了师父，却让徒弟心怀愧疚。你让师父不许再收徒，却也因此师徒不会有隔阂。你并没有说徒弟不能收徒，使法脉仍能传承。而在场众人，也感同身受，会更加严谨。想了这些，我才觉得你做的有道理。收徒大典结束后，你师父就告诉我，让你来照顾我。我其实并不愿，你师父说，我走火入魔，是因为于法的执念太重。我主修木性功法，木性功法首讲就是慈，而我重刑法而忽略慈，所以才遭反噬。经昨天的死生一瞬，我倒是有点想明白了。做事余地留三分，给天给地给自己。春夏，你根性好，日后必有大成。”
夏初临很惊讶，比梅上仙对她虽说比旁人要宽厚些，却也是第一次和她说这些话。而且，竟有这些波折因由。比梅说完话，就困意阑珊，夏初临为她盖好了被子，就退了出去。
像往常一样，站在树下，开始寻思比梅上仙的话。
折桂令给古记上仙做点心，看着夏初临独立在树下，就过来和夏初临说话：“春夏，在疏影台还适应吗？”
夏初临看着温婉的折桂令，对比初次见面的疏离，笑着点点头。
折桂令看到江南忆往这边走，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第一次在疏影台待这么长时间，是转了性？还是看上了啥？”然后跟夏初临打了招呼，就走了。
折桂令走后，江南忆也站在她身边，递给她一封信，目光看着远方说：“我要下山了。”
夏初临接过信，也无语。也许是拥有了各自的秘密，江南忆在疏影台的这段时间，俩人日渐友好。起码夏初临不在心里骂他。
夏初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平安回来。”
江南忆看她的目光暖了三分，最终也没说话就走了。夏初临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也回了房。
回到房间拆开信，以为是白白的，竟是江南忆写给她的。夏初临瞬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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