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怜姨的心事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每天的修行都必不可少,孤高峰瀑布下的修行是左云脩和秦言每天的必修课,即便是两人偷跑出去的那一次,这种修行依旧不曾间断过。
按照怜姨教他们的,进入瀑布下面锻炼灵力,为的是让两人能够更好的掌控自身灵力。
随着境界的提升,对于灵力的控制应当更加娴熟。
灵力一旦离开人体气海,会被天地间的散布灵气快速同化,原本修士自身的灵力会重新化作天地灵气,简单点说,修士修行,无非就是在与天地“借力”,修士一旦身死,其体内的灵力依旧会重新归还天地间。
修士之间的对决,所谓的功法无非就是把一定量的灵力以某种特殊规则聚拢在一起,然后丢出去,在这团灵力炸开之后便会瞬间回归天地,变回它们原本的存在形态,灵气。
左云脩与秦言的修行方式说来也简单,需以自身灵力包裹全身,让灵力凝而不散,而光这一点左云脩就花了整整五年时间,也是一段让人泪如雨下的辛酸史。
丹湖境时以自身八成灵力覆盖全身,不断聚拢,蕴神境灵力改为四成,万象境改为两成,随着境界的提升,逐次减半,但事实上,灵力的量是越来越多的,而修炼的目的是将这些灵力在自身体表的厚度不断压缩,直至能够将这些灵力完全掩入皮肤之下。
单论境界而言,秦言要比左云脩高上一个境界,但是单论两人灵力的浑厚程度,两人相差是不大的。
所以两人修行,左云脩要更加艰辛。
秦言可以让灵力凝聚在身体两尺以内的地方,而左云脩却连控制在三尺之内都做不到。
两人修行当下都已经到了一个瓶颈,瀑布的作用已然不大,瀑布的锤炼只是起到了一个辅助的作用,接下来两人的修行能否有所突破已经不是外力所能决定的了。
经过一个上午的修炼,两人身体都有些脱力,躺在潭边的大石上大口喘气。
已到晌午,好在阳光并不毒辣,左荷和两人头对着头躺在巨石上,一起享受着当下难得的闲散时光。
左云脩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僵硬的大腿:“姐,幸好你不是跟我们一样修行,要是像我们这样天天练,都不知道你会练成什么样子。”
说完左云脩又用右手轻轻捏了下左荷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脸庞,继续说道:“要是到时候也练得跟我们一样身体硬邦邦的,我都愁你以后会没人要。”
秦言连忙坐起身,说道:“我要!我要!”
“我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吗?”姐弟两人同时说道。
“我的未来姐夫肯定要先过我这一关,过了我这关还得看我姐喜不喜欢,我这关都过不了,想都别想。”左云脩道。
左荷笑的不行,对着天空扬了扬拳头说:“云脩说得对,以后就这么办。”
秦言俯看着那张漂亮脸庞,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他问道:“左荷,你看我怎么样?”
“给我躺下。”左荷挑眉。
秦言乖乖地躺回原来的位置。
左荷皱了皱鼻子,嘴角挑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笑道:“按照规矩来,这事儿你得先问云脩。”
秦言扯了扯左云脩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
左云脩装作没看见,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开玩笑,当我姐夫有那么容易?
秦言转回脑袋,脸上满是笑意。他从未掩饰过对左荷的爱意,左荷对此都表现的很自然,让人分不清她的态度,秦言是个心大的,他其实很满足几人当下的状态。
左荷用头碰了碰两人脑袋,笑容恬静。
人在童年,对于时间往往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年幼时总想着快快长大,只是等到真正地长大了,你会发现时间其实很扯,刚刚闭眼之前明明是中午的,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俗语有光阴似箭的说法,这话说的实在,就是挺扎心。
两人坐起身,发现左荷已经离开。
回到屋内,餐桌上,五个人大眼瞪小眼,秦言好像一直都是这里地位最低的那个,说话一直都不怎么管用,所以现在他就是苦着脸闷坐在那。
老木匠魏叔是最没事人的那个,自顾自抽着旱烟,老神在在。
“本来想叫你们的,怜姨说不用,我就没来喊你们。”左荷双手拖着下巴,努了努嘴说道。
怜姨依旧是半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翘着二郎腿与左云脩对视,痞气十足。
左云脩最先败下阵来,趴在桌上幽怨道:“肥姨,咱偷偷出谷这事儿您罚也罚了,晚上不喊咱俩吃饭也认了,可您好歹给咱留点儿吧,厨房里是一颗花生米都没有。”
怜姨懒洋洋地说道:“这不看你们睡得正香嘛,如果打扰到了你们的好梦,姨不忍心呐。”
诚心气人不是!
指了指厨房方向,怜姨说道:“厨房里菜多的是,要吃自己去做。”
左云脩立刻堆出一个笑脸,讨好道:“怜姨,哪能有您做的菜好吃啊,咱俩这厨艺,真下不得嘴,您能不能帮忙炒俩小菜,饭咱自己来。”
“姨要睡了,没空。安了。”怜姨摆了摆手,上楼去了。
左云脩一脸希冀地看着左荷。
“行了,我去做饭,你们等一下。”左荷起身走进厨房。
左云脩笑嘻嘻地跟在身后,帮忙生火去了。
秦言坐在那一动不动,看着厨房在那傻乐呵,一直抽着旱烟的魏叔本来伸出去的一只脚又给退了回来,在鞋底磕掉那只烟杆上的烟灰,背着手起身走了,看着难受,眼不见心不烦。
一顿简单的饭菜,都是些野菜鱼肉,两人很快就吃完了。
三人一起收拾好碗筷。
时间尚早,三人一起爬上屋顶,并肩坐在房顶上,左荷居中,左云脩坐在右边,秦言居左,从小到大,三人一直如此。
天空星星点点,月牙弯弯,今夜夜色还是不错的。
左荷一手勾着弟弟的脖子,一手不断捏着他那张颇为英俊的脸庞,左云脩不断闪躲,不让左荷得逞。
嬉闹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安静下来,秦言往左荷身边靠了靠。
左荷没有反应。
秦言看着左荷的肩膀,然后,一头靠了上去。
左荷没有让他得逞,一掌把他的脑袋给拍了出去,三人你来我往,嬉闹不停。
晚风吹过,夜色已深,秋日的夜晚已经有了几丝凉意,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只是夜色渐浓,怜姨今天却没有什么睡意,半夜起身,独自走出屋子,一路走到孤高峰山脚的水潭边,脱掉鞋袜,光脚走在清潭水面上,如履平地。
每当思虑太多的时候,怜姨都会来这里,冰凉的潭水能够让她稍稍静心几分。
潭水河面上走走停停,每一次停步,怜姨都会说出一个宗门名字,其中兜煌殿便在此列。
随着兜煌殿如今声势的水涨船高,十多年前便分出九楼,分别以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命名,这与曾经刺皇陵的八门有些异曲同工,而那八门分别是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有八位守陵人分别镇守其中。
提到兜煌殿,自然离不开两个月之后的殿前观礼。
另外还有一个名字,正鉴阁。
正鉴阁却非宗门,其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阁内仅有百位修行治学高人,他们境界或许不高,但修行学识却是很高的。
正鉴阁地位特殊,专为修士修行解惑,算是一座修行学府。
正鉴阁一直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阁内从不收学生。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收学生,不代表不可以收徒,但事实上,只要心有疑惑,这些元老前辈依旧会有问必答。
怜姨其实与正鉴阁内几人早年还算有些交际,人都还不错,境界尚可,就是打架差点。
听说正鉴阁前些年来了一个境界不明打架却是顶厉害的人,至今为止,仅收了两名弟子,与其他元老相比动辄几十上百个门徒,这个新进元老似乎要显得孤僻许多。
左云脩三人,秦言是怜姨独子,虽然总带着左云脩四处闯祸,但做事还算比较稳重,修行也足够勤勉。
左荷从小跟随她修行,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倾囊相授。
三人之中,让她思虑最多的还是左云脩,因为某些原因她必须要考虑的更多。
走了一会儿,怜姨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轻声道:“还是年轻好啊,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自个儿的事情让他们自个儿操心去。”
除了一两个需要她来亲自留意的地方,其他的他们几个会自己解决。
“是该让云脩那小子出去走走了。”怜姨轻声笑道。
原路返回,在看到谷口方向那栋小木屋的时候,怜姨稍作停步。
其实在谷内,魏叔每天晚上都是熄灯最早,而睡觉最晚的那个,魏叔晚上习惯熄灯之后靠在床上喝酒,一壶酒,子时见底。
此刻虽然早已经过了子时,但是怜姨知道,这个老木匠肯定没睡,老木匠睡意极浅,百年来一直如此。
怜姨朝着木屋方向摆了摆手,正欲起身的老木匠便重新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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