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誓杀帖
没有等顾西安上阵,甄诸就把余克打发去了。
他拍胸脯保证的时候,胸口上的两瓣肉甩的上下颤。
顾西安系着围裙从厨房里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到厅堂。安瑾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菜一汤。
“这鬼天气,都立秋了,还这么热。这澡特么算是白洗了。”拿着手帕把脸颊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后瞥了一眼正在拿手抓红烧肉的甄诸。
一脚踹了过去。
脚底板踹在甄诸屁股上。
弹起一圈圈的肉波纹。
“滚去洗手。”
咬着一口味醇汁浓,香糯不腻口的红烧焖肉,喜欢吃食的甄诸忍不住发出几声轻吟。
顾厨子不是有多爱做饭,只是九州世界的调料实在是少的一言难尽。
酱醋油盐
然后没了
就连白糖都没有。
好好一盘野味,没有调料,那是真难受。就靠撒点盐巴火上烤烤就是美味了?
所以顾大厨子,把鸡精味精折腾出来了。
凭借中华五千年吃货们总结出来的精华,他就算前世是个小餐馆厨子,也能烧的一手令九州世界的大佬拍手称奇的好菜。
吃的满嘴油的甄诸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顾西安,漫不经心的问道。
“殿下,今年的秋武还不参加吗?”
顾西安放下筷子,安瑾拿出毛巾替他擦拭着嘴。
“去个鬼,我特么连武夫一品境界都不到,去了不也是被虐成狗。”
“那学院那边估计不好交待。”
“你管他呢,他们敢把我开除了。敢让我回北漠去?上面那位不得扒了他们皮。”
甄诸点点头,不再言语。
世子听起来是个大名头,真说起来。其实和被囚禁在晋京没有啥区别,说的直白点,其实就是个人质。远在北疆的顾观澜若是有丝毫的异动,人头先落地的就是顾西安。
顾西安瘫坐在圈椅上,架着二郎腿,砸吧嘴。
安瑾递过来一根去头去尾的杂草。
顾西安摆摆手,“不要了,不是真的,即使心里再骗自己也没有得用。”
说完站起身子,捏了一下安瑾的小脸蛋。“你们吃,我先睡觉去了。”
作为现代人的顾西安,十年,整整十年他还是不习惯那种饭后没有烟,睡前没有手机的生活。
安瑾连忙跟上。
“你好好吃饭去。”
“殿下体寒,奴婢给殿下把被窝暖热乎起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什么奴婢奴婢的,你是我的家人。”
“奴婢记住了。”
“草。”
声音越传越远,甄诸低头大口扒拉着饭,恨不得把碗都吞下去。
扒着扒着。
噗通
他突然跪倒再地。
“王妃,臣愧对于你。”
远在北漠荒原。
立秋之际。
已经天寒地冻了。
鹅毛飞雪将整个燕王府都铺盖上了厚厚一层。
在北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时在双手交叉插在袖口里。
蹲在火炉边上,听着边防守将汇报着边防动态。
“天冷了。”他打断守将的话。
守将一脸惊愕,但是他不敢多问。
顾观澜站起来身子,走出书房的门。
门外寒风凛冽,他抬头望向南方。
守将知道,王爷是想世子殿下了。
“也不知道安儿现在冷不冷。”
“王爷放心,京都的天气现在暖和着呢。和咱们这个荒芜的地方可不一样咧。”
守将跟在后面,凑在顾观澜身边说了一句。
顾观澜扭头看了守将一眼。
这位四品将军低头,退了一步,不敢再言语。
“义父,好消息。”一个年轻的白袍银甲小将冲进了书房。
喘息声略微有些粗重的小将,手上捏着一封书信,咧嘴的对顾观澜说道,“安弟来信了。孩儿一个时辰在天池驿站那儿刚接手这封信。”
低头的守将,眼睛猛然一怔。
天池驿站已经不属于北漠,距离王府足足有八百里。一个时辰行在雪天行八百里,这最起码要乾坤境界才能做得到吧。
不简单呀。王爷这位义子,人中龙凤呀。
顾观澜双眼弯成月牙状,也不招呼两人。自顾自的坐在了主座上,慢腾腾的拆开信件。
入目的第一行字。
“老不死的。”
才刚刚步入知命年岁的顾观澜哈哈一笑,还是那个味。
“这小子,有长进呀。你看这字写的明显有长进了,这书没有白读。”
顾观澜招呼过来自己的义子,自己拿着书信,让他瞧了一眼。
名唤长鲸的义子嘴角抽动。
那个字,一言难尽。
不过他对顾西安熟稔,知道上半年书信都是安瑾代笔的。
越是继续往下看,顾观澜笑声越大。
整个书信页数三四页,但是真说起来,却是没有多少字。主要说起来,是顾西安的毛笔字忽大忽小,那一竖排的小隔杠根本不够顾西安发挥的。
书信也没有说啥,都是一些晋京的八卦新闻。却把戎马一生,视命如草芥的顾观澜逗得捧腹大笑。
其实你让顾观澜把人命重视起来太难了。
手握三十万将士的生死,每次大战,动辄都是上万生死,甚至说上十万的生死。
就同,
屠宰场的屠夫,
你让他们觉得刀下的动物,卡哇伊然后不动刀了吗?
看完书信的顾观澜小心翼翼的将纸信装进信封。头也不抬的问了程长鲸一句,“甲丁两个小队,寻找的九阳草如何了。”
“还没有消息。”程长鲸回了一句。
顾观澜笑颜凝固,闷声不说话。整个书房,一股肃杀之气蔓延。
“王爷,下官有事,先行告退。”守将见气氛不对,准备抹油开溜。
顾观澜挥挥手,守将大气一嘘,弯着腰速度后退出了书房。
“你亲自去天机楼,给天机老人传句话。若是在年底还没有九阳草的消息,让他提头来见。”
待程长鲸退出书房之后,顾观澜在熟宣之上,写了一个硕大的杀字。
算不上和蔼的脸上,更是怒气横纵。
“老不死的,安敢伤我妻儿,老子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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