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寻
来的正是广寒仙宫，邻云阁阁主，何云。
“师父，您来的刚好，他是灵儿新收的师弟，您看看怎么样！”小丫头仿佛没听见师父的打趣。
“灵儿长大了，都能替师父收徒弟了！”说着何云看向喝的烂醉的小杨子，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又叹了口气。
“师…”灵儿想着解释什么却被打断。
“为师都知晓，既然他与你我师徒有缘，为师便给他次机会。”
说着，也不嫌弃的握住小杨子满是油腻的手。只见那如羊脂白玉般的手生出仙气，旋转着朝小杨子飘去。
何云的美眸微微睁大，那仙气仿佛更浓了一丝，钻进小杨子。
地上的小杨子眉头有些扭曲，随后又缓缓舒展。
一边的灵儿紧张的等着结果。灵儿明白这个结果意义。
片刻。
“唉！灵儿忘了此子。立即随为师回仙宫。”话音刚落，街上的大雾还有这师徒二人皆消失不见。随之而去的还有一道仙符。
只剩下烂醉的小杨子，呼呼大睡，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梦里的小杨子好像在和灵儿的师傅对话，她的师傅也是个漂亮的仙女，但语气却冷的很。
“命无仙缘，百年后不过一捧黄土，莫要牵连灵儿一丝一毫。”
“不，我还要娶灵儿做老婆，我不要变成黄土。”
半晌，小杨子酒醒，四周寻觅着，却不见灵儿。“难道都是做梦不成”
“小哥，你酒醒了，这是找你家小主子的银子。”包子摊的老板不敢昧下剩下的钱，怕招惹到麻烦。
接过银子。“小主子？”小杨子彻底清醒过来，在原地坐了良久，咧嘴自嘲一笑。不清不楚的嘟囔着“没有仙缘么，会变成黄土，再见不到灵儿了，还是一场梦啊！”
沮丧落寞的小杨子，边回想着灵儿的样子，边没有方向的走着。
马府的院落里，一大一小两个仙子。一个哭着鼻子，一个耐心的安慰着。
“灵儿已经答应小杨子要一起回仙宫了，就算，就算小杨子没有灵根也可以让他住在我家啊。”
“灵儿，你可知道小杨子的想法，十年，你二人尚且一般，那二十年，三十年，一甲子呢，你还是清秀伊人，而小杨子早就白发苍苍迟暮之年了。”
“有的人对于你我只不过过眼云烟，只会匆匆散去，什么也留不下，那枚仙丹足够他无病无灾的度过一生了。”
“太不公平了”
“本就没有公平”
…
黄昏，天边的云彩上坐跪着三人。一人白衣如雪，望着前方，一人跪趴在云中间，颤颤巍巍，只有一个小丫头，努力的盯着遥远的小城。
半个月后，淮安城，东大街，醉仙楼。“小杨子，酒壶都空了，快去地窖拿两大摊。”一浓妆艳抹的妇人大声吆喝着。
“好嘞！老板娘。”半月前的小乞丐拿着灵儿剩下的银子，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行头，虽是粗布棉袄，但可一个布丁都没有。
干干净净的小杨子，赢得了这酒楼老板娘的好感。当上了店小二，时常能吃到剩菜剩饭，日子过得到也惬意，但每天晚上打烊，小杨子都会爬到屋顶看着南方，想着那个世上最美的仙女，想着自己许下的承诺，每次都会臊的脸红。
“都说多少次了，叫老板，那老不死的再敢进这门儿，就给我轰出去！”
“得咧！老板”只见小杨子不算费劲儿的提着两大摊酒，步子不大，走的却不慢。自从那天后，小杨子也不知是为什么，力气赛得过成人，但他猜的到，一定是因为她。
今天的小杨子，腿脚比以往还要更快些，原因是这淮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马家，包下了醉仙居一层，说是要大庆三天。城中百姓但凡来道声喜，三两银子一桌的流水席随便吃！
要说这喜从何来，便是他儿子马子晋顺利投入仙门。而小杨子最想听的就是这马盛现在正在酒桌上大声炫耀的有关仙家的事迹。毕竟这仙人哪是随便见得到的。
“马兄，这您是怎么让仙人来你家的，还收了侄儿为徒，给咱们大家伙讲讲呗！”
这马盛酒过三巡，听着大家比以往更尊敬自己了，心中舒畅，装腔作势的拿捏一番。
“说是我太祖爷爷年轻那会儿。在贩茶的路上救下了一十二三岁的小孩，小孩姓尹，太祖爷爷给了那孩子些盘缠和干粮。随后那小孩死活要问太祖爷爷的住处，说是日后必定报答。”
“谁知二十年后，那孩子长大了，更是成了神仙，一路驾着云来到了太祖爷爷家，说是要给金山银山，帮他加官进爵，哪知太祖爷爷拒绝了，无奈尹仙师取出一根香，说是日后无论多少年，只要将其点燃，对着升起的烟说出任何祈求，他都有求必应。”
“马老祖当真好德行啊！厚德载物，厚德载物啊！让人羡慕不来，像我等普通百姓，再有钱有势，百年之后也不过一捧黄土啊！”
“是啊，唉”
一桌上的人聊到这儿，也都不免有些失落！同样也囊括在一旁这听着起劲，手中捧着半盘花生米的小杨子。
“其实，其实也不然，就是会冒些凶险”此时桌上一老者开口。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也都投向此人。其中最灼热的当属小杨子了。
事情过了半月有余，对于如今的生活也打心里满意。神仙说自己没有仙缘，小杨子也就死了心。
但这突如其来的话又再次让小杨子的心，活泛了起来。再次想起自己许下的承诺，想起那个每晚都会想起的人。
“不知诸位是否听过在咱们南疆有一城，叫金池城，是咱们大秦南疆边界，这城的城外并非国家，听传闻走出这金池城就算是真的踏足那神仙地界了。”
老者的话深深的印在小杨子的心里。
“那出了这城就有机缘修成神仙了啊！”
“也对也不对，据说这城外百里无人烟，有的尽是些山精妖怪，吃人不吐骨头的，想要拜入仙门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人到了那时也许就会后悔去寻什么仙缘了，平凡的过活也是个好事。”
“老柳头，你这话是真是假啊”
“真假我也不知道，但还听说，年年的元宵节后就是那城外仙门招收弟子的时候，其中的一座仙门我记得叫，云…云…”
“青云宗！小二给我间上房。”一温和中带着些许高傲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不禁朝着门口望去。门口站着有五人，一身着白衣红袍的少女，看着有十五六岁，模样清秀却是一副男儿装扮，英气十足。
身后四人皆是黑衣黑衫，腰间还别着长剑，看样子不是淮安人。也不知是如何进的城门。
“小二！”女子带着少许不耐烦，自始至终都没看众人一眼。
“哎，来了来了，几位里边请，上房是吧，您要几间？”正因老者口中的山精妖怪说的心惊的小杨子才缓过神来。
少女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向楼上走去，身后四位黑衣男子也跟了上去。
“大人物，大人物”小杨子小声嘟囔着，取了钥匙赶紧跟着上楼。
跑到头里的小杨子急忙打开一个房间。“几位大人，这儿是小店最好的客房，阳光足，这窗户打开，东大街的景儿啊尽数看在眼里。”
只见那少女左右打量了几眼，点着头。“就这间吧，一壶好茶，两荤两素，干果蜜饯，挨着的房，再开一间，四人份的好菜”
“好咧，您稍等，小子先去给您把火盆支上。”小杨子清楚，能说出青云宗这名字的人定是不简单。定要好好伺候着。兴许以后…
此时小杨子那个安安稳稳做个店小二的心，乱了。
晚上，小杨子压上门，还是爬上了屋顶惬意的躺下，看着天上的繁星明月，心里反复的琢磨着…嘴角不时的露出微笑。
第二天一早，满眼血丝的小杨子，洗了把脸，正等着老板娘睡醒。
他想了一整夜，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承诺，选择了不要变成一捧黄土。
之所以这么急，自然是源自那柳姓老者说的，他要在元宵节前赶到金池城。
“小杨子，傻子一样杵在那干啥呢，嗯！这大堂天天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好干，年后给你涨工钱。”打扮好了的老板娘四处打量着。
“老板，我，我不想做了，谢谢您看的起小子，给小子口饭吃…”
当天晌午，老板娘给了一整月的工钱。
淮安南门口一十二三岁的少年，背着行囊三步一回头的瞧着这个亲切而又陌生的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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