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杀张虎
李狗蛋一路小跑着沿最近的路来到了祠堂，虽然路上会遇到人，但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孩子，何况也有其他小孩吃饱了饭在外面玩耍。
来到祠堂。
李狗蛋把半片灵牌从后窗丢了进去后，便立马原路快步返回了张虎家，并抓起鱼叉猫腰躲在了驴磨后。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
他相信，张虎见到那半片灵牌，一定会返回家。
因为，那是他的女儿的令牌。
更是他对张虎下的战书！
等待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黑暗中，李狗蛋突然听到连续有几块泥巴飞进院子，落在地上的声响。
但良久，始终不见有人进来，李狗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依旧一动不动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李狗蛋这才看到张虎小心翼翼走进了院门，贴着墙在阴影下往大屋走去，并不时左右张望着。
很快，张虎就来到了大屋门外，月光下，他的脸色隐约有些焦虑。
张虎知道门没锁，于是他迅速推门而入。
但，当他推门，一只脚跨进去后，头顶突然叮当一声响，于是他下意识抬头看去，一大片粉末扑面而来。
糟了！居然有机关。
还好张虎心中警觉性很高，闭眼也快，进去的不多，要不是自己被铃铛声吸引，正面迎上了这些粉末，这种拙劣的手段怎么可能暗算得了他。
生石灰，张虎一点也不慌张，年少那时候，被人撒石灰的次数还少吗，不少！
那些人以为自己看不见，就能杀的了自己，天真！
张虎闭着双眼，一边全神贯注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一边缓缓挪动脚步，往厨房移去，他得尽快洗掉这些生石灰粉，量虽然很少，但若不及时用油擦掉，也会灼伤眼睛，臭小鬼！给老子等着。
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哼！等我擦掉石灰，看我不揪出你来，碎尸万段！张虎此时心中是狂怒的，并不是怨恨李狗蛋用石灰粉暗算自己，而是他居然敢劈了自己女儿的灵牌，而且他后屋还有个秘密，也不知有没有被他发现。
要是那个秘密被他发现，就更留他不得了。
张虎摸索着来到厨房，这个厨房他很熟悉，因为记不清多少年前，他退隐后就在这里一直过着柴米油盐的普通人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因为有她，一切都再次有了意义。
很快张虎摸到了油罐。
等等，这小鬼会不会把里面换成水了？张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掂了掂手里的罐子，重量没变，只是稍微轻了些，也许是许久没回来，记差了重量吧。
但他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用手指伸进去沾了些液体，在鼻尖嗅了嗅，又放舌尖尝了尝，没错，是油。
张虎这才冷哼一声，看来那小鬼并没想到利用这一点，那就可惜了，不过一个小孩想不到也很正常。
于是，张虎，端起罐子，仰起头，往眼睛边浇油边擦洗起来。
不对，怎么感觉眼睛越来越热。啊！张虎痛的低吼起来。
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水。
好疼，张虎此时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聆听周围的动静。
这时候，要是那躲在暗处的臭小子给自己来一记阴的，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会死。
于是张虎强忍着痛感，做出了一个自以为明智的决定，抓了两把铲子在身周胡乱挥舞起来，并打算往外跑去。
只要自己能冲出去，就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到时，他绝不顾及什么，就算光明正大冲到他家弄死他也好，大不了自己再一走了之，换个地方。
张虎记得厨房门没关，那里冲出去最近，路也很直，就算看不见，他也能轻松跑出去，也许厨房门外还会有什么小机关，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只要冲出去，就能生。
于是，张虎费尽全力让眼睛睁开一条缝，确认了下厨房门口的亮光所在方位，就往那里跑去。
而李狗蛋则在驴磨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灶台前地上的绳圈，他并不在乎张虎怎么想，有什么主意，他只要他今晚，死。
一步，两步，张虎跑得很快，步子也很大。
万一张虎跨过了那个绳圈怎么办，李狗蛋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太理想化了。
不行，今晚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李狗蛋握紧手中鱼叉，心中打定主意，要是他没被绳圈套住，自己就直接出去和他拼了，他现在眼睛看不见，自己一定有机会，虽然很渺茫。
三步，四步。
张虎一脚踩入了灶台前绳圈。
谢天谢地，李狗蛋松了口气，快速用鱼叉戳了两下驴的屁股。
不明所以的两头驴突然吃痛，发疯似的绕着磨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张虎脚下的绳圈瞬间收缩了起来，一下子就套住了他的一只脚，
猝不及防的张虎直接绊了个大跟头，摔得头破血流。
张虎还没来得及坐在地上哀嚎，就又被不断缩紧的绳子吊了起来，倒悬于半空中。
张虎不断地在空中狂扭，整个屋梁都被带动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从隐约可见的面部表情看得出来，他很害怕，他真的害怕了。
他想弯腰去解开脚上的绳子，可惜够不到，他想用铲子去砍断绳子，但是铲子不锋利。
不行，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张虎继续用铲子在身周狂舞。
而且他感觉这绳子应该承受不出他的重量很久，只要他再加把劲，用不了多久就会断，只要落地，他就不会这么被动。
此外，他还发现，眼睛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勉强能睁开一半了，能模糊地看到眼前有个矮小的影子端着一杆鱼叉，向自己跑来。
他要杀自己。
不行，绝不能让他刺中自己，张虎更加疯快的舞动铲子，就像风车一样，滴水不漏。
李狗蛋看着状若疯魔，把铲子舞的像一面墙的张虎，知道直接这么戳下去极有可能会被挡住，甚至鱼叉被他一把夺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正面强攻不行。
但厨房空间太狭小，想要绕到他身后必须从院里走。
可是还是不行，因为，李狗蛋看了下张虎的双臂，心中估算了下长度，张虎是可以用铲子撑到地面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从外面绕，张虎会有足够时间转过身，那么等他从大屋走进厨房，看到的张虎一样是直面他的。
等于白白浪费时间。
李狗蛋也有些焦虑了，再拖下去，对自己绝对百害无一利。
而且，这张虎可能是出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可以自由出入祠堂的原因，直到现在都未曾大声呼救。要是他不再顾及这个，喊起来，就更加不妙了。
“想知道你女儿剩下的半片灵牌去哪了吗？”李狗蛋突然说道。
张虎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丝毫未停，现在生死攸关，他怎么可能分心顾忌其他，这臭小子也太瞧不起自己了。
“算了，在我这也没什么用，还你吧。”李狗蛋从怀里摸出一块木片丢向张虎。
张虎看着木片向自己飞来，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去接的，但最终他还是制止住了那想法，这是一个明显的陷阱，他绝不会上当。
但是当他的铲子撞击到木片时，他还是有意无意放缓了一些速度，他怕弄疼他的女儿。
不过，正是由于这短短一瞬的速度变化，让他原本连贯的动作中出现了一丝空当。
接着，三道冷冽白光嗖的一声，透过空档刺了进来，重重扎在了他的胸口上。
张虎直到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才知道自己被刺中了，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张虎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地只出不进。
张虎其实知道自己放缓速度的那一刻会出现空当，但他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小孩为什么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如此迅捷的动作。
真的，太，快了！张虎无力的垂下了双臂，不再动弹，手中铲子也当啷掉落在地上。
当李狗蛋确认张虎已经死透后，这才松开握着鱼叉，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双手，背靠灶台，在地上坐了下来。
“王老头，木雕我已经看到了，为表感谢，张虎的命就当回礼了，还望你们收下。”李狗蛋苦涩的笑了笑，又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漆黑色的夜空，满脸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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