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铁叔的礼物
这场雨,好似不知疲惫,就这般缠缠绵绵大大小小下了七八个白日。
直到昨夜三更,这雨,才逐渐小了下来。
被雨水惊起一道道波澜的河面,也逐渐平静。
习惯五更天就起的渔夫们,双脚伸缩蹬踏着木桨,使得三三两两的乌篷船缓缓飘荡在这蜿蜒碧绿的河面上,陆陆续续停靠在镇上的小码头上。
他们从低矮的船篷中走出,带着一早捕捞上来的鱼虾,来到码头上。摘下头顶的笠帽,解下腰间竹制的烟杆舒舒服服蹲在地上,从烟袋里捏出一小撮黄褐色的烟丝,放入铜制的烟锅头内,用带着些松香的火折子点起火,迫不及待地含住烟嘴,深深吸上一口。
一群人凑在一起说着嘀咕着这阵子镇上听来的各种趣事,等着鱼贩子或者酒楼里的后厨的人前来采购。
商谈价格时他们也不会起什么争执,春季是春季的价,冬日也是冬日的价,昨日什么价今儿也一样,要是能每斤能贵上几个铜钱他们也能乐呵的不行。
“咚”,一艘在河面上急速行驶的小船一下子撞在了岸边的木桩上。
船上的渔夫不慌不急找出船上的麻绳结,在木头桩子上一套再一拉绳子,便提着鱼篓径直跳下船。
“廖叔,廖叔,今早可有翘头参?”刚下了船的汉子听闻没有应答,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点头示意弯下腰用手在鱼篓里翻找,捉出一三四条条还在蹦跳的白水鱼。
鱼身银光闪烁,狭长得就像一把匕首。
渔夫先是蹲下用河水仔仔细细地把双手连着指甲缝边的泥垢都然后清洗干净,然后才掏出腰间的小刀一下划开鱼肚,清理着鱼的内脏
在旁的小鱼静静等着,他看着汉子从鬓角长到到下巴的胡须,长短不一,一根一根就像从田野间无人照理的铁海棠,整年开花却姿态凌乱的枝条上的尖刺,给人一种邋遢但又精神十足的感觉。
处理完鱼肚的汉子,把白水鱼连着自己的小刀在河边清洗过,随手在一旁的柳树上折下刚出芽的树枝,一板一眼地穿过鱼鳃打了个结递给小鱼。
小鱼伸手接过,还没来得及掏出怀里的钱袋子,便听到汉子问:“今儿什么日子了?”
小鱼一愣,答:“五月底了。”
汉子听闻,神情有些恍惚,又问小鱼:“大半月了,你铁叔和邱猴子还未回来?”
“苏先生说他俩今日午时边上应该就到镇上了,和回来的商队一起。”
半个多月,也是眨眼间的事。
“那行,今日这翘头参就不收你的钱了,就当是我给他俩接风了,你待会去把你偷藏在你家院里那老槐树下的好酒,给我挖两坛子出来,午时去你那吃酒。”
小鱼应声答应,告了个别就往回走,路上的小鱼觉着有些不对劲:这臭廖叔,他咋知道我偷偷在那藏了几坛酒,上次我偷老槐树下的酒去卖时,那人还说我要是再多放几年这一坛酒就值二十两银子呢。白花花的银子换了这三四条鱼,亏了亏了啊。
雨过天晴,南石小镇的街上,便又热闹了起来,叫卖声也开始起起伏伏。
即便是在雨天,酒楼内的客人也没比常日少多少。
而在酒楼面前独属于白老头的小木桌前,雨一停,人就开始聚集了。
有闲着无事的出来逛逛的,有来到酒楼喝茶的,有路过酒楼但却被吸引的。
“白老头,你能不能麻利点,雨停了,云散了,你还坐在那喝和你那破茶,快起来把昨天的故事给续上,没看到大伙都在着等着呢。”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道呼声,催促着一手还端着茶杯的白老头赶紧起身说书。
“莫急,莫急,在等小老儿我半盏茶的工夫,让我缓缓,这人一上了年纪,雨一下风一吹,这阵子感觉身子骨都要散了。”白老头抿了一小口茶,淡淡说着。
“怕不是脚软腰酸?”有人取笑道。
白老头点头说,“是极,是极,怕是得寻个日子去苏医师那看看了。”
“我看你就是老不正经多了,彩香楼的小荣姐分明说你近些日子夜夜敲着彩香楼的后门,和楼里的颜妈妈天天幽会!”
白老头听到这,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为自己辩解道。
“谁在那胡说八道,老夫可从未去过那等烟花之地!”
“我可没有胡说,我昨日在街上遇到小荣姐的时候她亲口和我说的。”从人群中挤到前头的小鱼嬉皮笑脸。
“小鱼儿,你再皮我就和你铁叔告状去了,说你这大半年里在我不知道花了多少铜钱。”
“略略略。”小鱼做起鬼脸说着:“你告状我最多挨我铁叔一顿打,而日后你再去我家酒肆买酒,你看猴叔会不会卖与你。”
白老头一想到邱猴子那张脸,浑身一颤,连忙向小鱼服软,然后求他快些离去。
“哼,一点意思都没有。”见白老头一下就泄了气的小鱼,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一手提着鱼便往家里走去。
……
“砰砰砰”
回到酒肆,正在院子里忙活着给做菜的苏先生打下手的小鱼擦擦额头的汗水,听到敲门声急忙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菜叶,跑去开门。
“是郑姨啊。”
“小...小鱼,最近儿家里的老母鸡下蛋…下多了,我一个人又吃…吃不了,我就寻思给你送点来。”身着黄裙的女子边说着边把左手装着大半袋鸡蛋的网兜让小鱼提着。
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有着一对弯弯的柳叶眉。
她小小的鹅蛋脸上也有着和一般江南水乡女子有这温婉的眼鼻,一头黑发用青色的丝绳拢结,发鬓挽结在头部的右侧,形如马肚堕于一侧,发间通体翠绿的玉簪子让着面容本来就比同龄人年轻的妇女显得更加柔弱。
小鱼伸手接过鸡蛋,眼轱辘一转瞧见女子右手抱着的一件深色绸子制成的衣裳,嘴角翘起,坏笑着说:“哇,郑姨,这衣裳是我给我做的吗,快让我试试合不合身。”说着就要伸出另一只手去拿。
“才不是!”女子急忙忙把衣裳紧紧抱在怀里。
“那就是给我铁叔的咯,您这急急忙忙赶制出一件新衣也是够快的嘛,不就半月多多没见到我家铁叔,郑姨您还怕他没衣服穿不成啊。”小鱼一脸挪揄,装着一副憨厚的样子。
“没......才没......呢。”女子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像是要把自己脚尖前木门坎给看穿出两个洞来。
小鱼无奈叹气,摊开右手掌说:“先给我吧,等铁叔到了家,我定与他好好说教说教,莫会辜负郑姨您一片心意的。”
女子声如蚊蝇答了“嗯”,就提着裙子一溜烟地逃走了。
“小鱼,你拿陶罐去街上林记那打点酱油,记住啊,别再被那伙计哄骗买了。”在里头灶台上切着猪肉的苏先生对着喊着。
“晓得了,晓得了,我这就去。”刚把鸡蛋和衣裳放下的小鱼又急忙忙跑出门去。
今日里的太阳并不算耀眼,也有些懒散。
阳光徐徐地穿过云层,照射到山脉最顶端的绿竹、山腰的马尾松,或者从河流的源头,陪着在河底产着卵的鳜鱼、河面上漂浮的粉色桃花和载满货物和乘客的货船一路飘到这小镇的码头来。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身影并列着随着人流从甲板上走下,“这镇上的空气就是比别处好啊。”刚踏上土地上的瘦弱身影,就迫不及待舒展着双臂,一脸享受地说着。
而边上那个高大的汉子不顾还在陶醉中的同伴,背着行囊只管大步大步地向前走。等他睁开眼,就只能看到同伴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
“今日诸位可得好好张开耳朵了,今儿是这《白衣剑客于不忧》的最后一回了,大伙猜猜这剑客余不忧的结局到底如何。”
“好!”
“别卖关子了,白爷你快些!”
被人群的叫好声和鼓掌声惊醒回过神来的小鱼,急急忙忙抱着怀里的酱油罐就往家里跑,心里骂着:这白老头咋这么多话呢,天天耽误我,怕是铁叔今日一回来又可以揍我一顿了。
“哎呦喂,你还是我花见花开的小鱼儿么,咋就瘦成这个鬼样子了噢,猴叔看的心肝都要碎了。”刚走进院子的小鱼就被邱爷捏住了脸。
“猴......猴叔!”小鱼欣喜道。
“别说话,猴叔难受得都要哭出来了。”邱侯又开始了。
小鱼讪讪的笑笑,拉着邱侯坐到了树下的饭桌前。
微微笑着的苏先生、闷头夹菜喝酒的渔夫廖良大叔、正翻着那件深色衣裳然后依旧一脸严肃的铁叔,还有桌子下趴着的老黄狗。
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的邱爷一手搂着小鱼的肩膀开始吹嘘:说自己这大半月去了不知道多少大地方,还见过异域来的蒙着面纱的妖娆美人,还说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种各地酒楼的好酒,说自己一人能喝倒一整楼的人。
兴致来的时候,随口就能吟出几首诗,而那些所谓的寒窗苦读数十载的秀才老爷们捶胸顿足,涕泪直流,懊悔为何如今才识得这满腹锦绣的“邱诗侯,邱大侯爷”。
静静听完,然后脑海里想象着这样场景的小鱼,忍不住笑了出来,猴叔还是这般爱吹牛。
“傻笑什么呢你。”小鱼脑壳冷不防地被狠狠敲了一下。
邱爷边把手里剥好的鸡蛋整个塞进嘴里边含糊不清说着:“你猴叔我可不骗你,唉,可惜了,这郑寡妇可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厨艺,做什么都有滋有味的,怎么就一眼看上了你铁叔那个铁疙瘩呢?怕不是眼神出了什么问题。”
邱爷一脸惋惜。
小鱼憋着笑陪着在感慨世风日下的邱爷一起唉声叹气:“就是,平日铁叔和我这玉树临风的猴叔一齐站着,她居然一眼都不瞧!唉!真是。”
“过得可真快,感觉一眨眼你这又尿床又爱哭鼻子的小屁孩都要张得和我差不多高了......”说着说着邱爷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小鱼夹了块因为他没能及时买来酱油,而只能炖清汤的白水鱼肉,小心翼翼地放在铁叔的碗里,然后两眼直直的盯着铁叔脸,像是要看出一朵桃花来。
铁叔从怀掏出一把黑色匕首,放在了小鱼面前。
被桌上的匕首吸引着目光的小鱼,一时间有些出神,他愣愣看着眼前的匕首,却发觉它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通体漆黑的匕首没有那种铁器锻造过的光泽,放在那更像是一团黑色的旋涡,要把它四周的一切吞噬。
恍惚之中,他甚至看见桌上的碗盘、桌上的猴叔左手拿着的酒碟、面对着自己的铁叔、正盯着匕首发着呆的自己都这匕首给吸附过去,周遭的景象围着它开始转动,天旋地转,通通要被卷入无尽的黑暗旋涡里。
就像误入了沼泽的野山猪。
它越是挣扎越是恐惧,它拼命嚎叫,一身健硕的肌肉开始颤动,四肢拼命地在泥水中扑动。
脑海里想到那时它与族群里的首领斗争时,被拱翻在地,然后腹部被首领用它那更加粗壮坚硬的獠牙刺破,发出凄惨又绝望的痛苦哀嚎声的情景。
泥水渐渐从它口鼻中灌入,接着是双耳、眼球,也埋没了它那有引以为傲的两颗尖利獠牙。
“咕噜,咕噜”,直至沼泽连它颈部背部的一丛一丛棕黑色的鬃毛都慢慢埋没,它也只能再最后扑腾两下让重新恢复平静的沼泽面破开几个气泡。
小鱼下意识的探出手把匕首握在手里,刚好能一手握住。
而一股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从他手心和五指处传来。
“扑通扑通”,他甚至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汪......汪汪。”
被老黄狗的叫声惊醒的小鱼冷冷打了个哆嗦,急急把匕首丢在桌上,颤动着的匕首叮叮当当的响,反射着这春日午时微醺的阳光,一时间有些刺眼。
旁边醒来的邱侯见到小鱼这吓破胆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做出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那两条本来就比常人短的眉毛和一对笑起来就会成了缝的眼睛,此时都快挤到了一起,显得尤为滑稽。
他拿来一块破布把匕首包裹起来,递给小鱼,故意压低声音说:“这把匕首你一定要贴身藏着,莫要丢了,也莫要让别人见着它,晓得不。”
还有些后怕的小鱼惴惴接过,眼睛一闭一下子把匕首塞进怀里,拍拍自己的胸膛,向猴叔示意他已经藏的很好,不会弄丢的。
“瞧你这小子这熊样。”
小鱼对廖良的玩笑话全不在意,倒是默默地把铁叔面前的酒碗给满上,然后问:“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说于我听听啊,铁叔。”
铁叔端起酒碗,一口饮尽,黝黑的面庞上也开始变得通红,说:“猴子,你把这半年多来的事与小鱼好好说说。”
邱侯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说着:“那日吧,镇上酒楼的掌柜找到我们这来,说是有个外地来的贵人老爷,想去镇子附近的山脉上见识见识,想找个熟悉地势的向导。
然后他寻思这镇上也就我和这铁疙瘩整日往山上跑,然后托就我俩能带那贵人去逛上那么几圈,还应允事成之后能分我们二十两银子,要是贵人玩的高兴,说不准随便打赏点,我们不就发达了嘛。
后面才知道,哪有什么贵人老爷,明明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
我们带他进了山,先是逛了几日,瞧那人也不像是来寻乐的,与他搭话时他也只是笑着回应,吃食什么的也自管自,我只是让我们带他去些什么偏僻点怪异些的地方,就在在我们后头跟着,
山脉深处那个传说是以前堆满枯骨的大葬坑、还有黄石山后头老是起着风沙的陡坡.......都一一带他去了个遍。
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多停留几日,就这样过了一个来月,你猴叔我都闲出鸟来了要。
有日他突然找我。说有件事想要与我们商量商量,随手便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金子给我,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块的金子,啧啧啧.......”
“金子呢,金子在哪,猴叔你快拿出来给我瞧瞧!”小鱼兴奋跳了起来。
“别吵,听我继续讲,当时拿到那金子可真是把我乐坏,我就算卖一辈子的酒怕也拿不出这样子一块。”
他停下,喝了口酒,继续说:“那人说他其实是想找株夜晚会发出如月光般澄澈光芒的奇花,带回家去给长辈庆寿,就想着亲自带人来山中寻一寻,这样显得有诚意些。
说这漫漫大山实在是有些宽广了,觉得人手有些不够,于是想去附近的城里再招点人一齐把这片山脉翻个底朝天,想叫我俩继续当向导,再多熬些日子,说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们几颗小金蛋。
我那时候脑袋一昏,想着不就多在山上多留几月嘛。
就算运气不好摔瘸只腿还是你猴叔我被深山的熊瞎子拖走给当了点心,你铁叔一个人肯定也能带根我的骨头回来,让你供着,这样子你下半辈子上个茅厕都要念着你猴叔我的好来。”
“好了,好了,这不都平安回来了嘛,认识你邱侯都快三十年了,什么时候见你说过几句靠谱的话。”苏先生伸出筷子夹起块七分肥的红烧肉,塞进邱侯的嘴巴里。
邱侯使劲嚼了两下,发现肉有点煮老了,就吐在手里抛到老黄狗的面前,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肥油继续讲着:“然后我们一行人就下了山,去了最近的一个大城,找了那的牙行。
听他说想多招点人,本以为十几二十也就够了,可谁知他一下雇了两百来人,还真是个有钱少爷。
重新出发的一堆人又往着山脉上涌去。
估摸有一个月的光景吧,有日一个汉子激动地去找那年轻人,给了他一株形似灯笼到了夜晚就会发着黄光的怪草,起初那贵人倒也一脸惊喜,但在查看了一番之后却摇摇头,说这花还不是他想寻的。但还是收下了,也赏了那汉子五两银子。
这样一来,所有人劲更足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有些人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人也一一收下。
但这世上,人一多的地方总会出现那么几颗老鼠屎。
两三个月下来,那些在队伍中混日子的城里的泼皮老赖,居然起了坏心思,一次半夜,一伙人鬼鬼祟祟,想要趁着那年轻人睡着的时候害了他的性命再,把他的银子通通夺走。
那时候,我正和你铁叔离营地不远的林子中守夜,突然听见有人的惊呼声和惨叫,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营地里三三两两地点着火把,地上倒着十多具被人砍去了头颅的死尸。
我们刚想去看看那年轻人的安危,却见到那人左手垂握着把剑,右手还提着个满是惊恐神色的头颅从他帐篷里向着我们走来,鲜血一滴滴的落下。
好家伙,那年轻人明明长着张比黄员外前年娶进门的小妾还要水灵的小脸蛋,下手却如此果断!
他的面色依旧温和,只是还在滴着鲜血的剑尖提醒着所有人,正是这个平日身穿白衣总是对人笑脸相迎的贵人老爷,一剑一剑把地上这些前一会还是大活人的无头尸首给斩了头颅去的。
然后那人把手上的头颅随手丢在地上,去到一旁在,打开水囊清洗着自己脸上与衣衫上的血迹,便自管自重新进来帐篷休息去。
而被吓得面色铁青的大伙却怕了,当夜就有一些酬金都未讨要就跑回城里去了。
我与你铁叔看着一地狼藉也不是办法,便趁着火光,把那些尸体给挖坑埋了,嘿嘿,现在想来,怕是有好几个头颅对错了身体就被我给埋了。
第二日天刚亮,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帐篷与一袋子碎银子,大伙就按着原本说好的酬金分完,散了去。
唉,可惜了,再多待点时日,我定也能找到几个宝贝去领个赏钱。”邱侯对着小鱼一脸惋惜。
小鱼赶紧掏出怀里包着的的匕首,左看右看又不敢掀开来。
紧张兮兮问着说:“那这俩哪来的?”
“回来时候在船上一老头那花钱买的,说是此物极为不凡哩”邱侯回答。
一旁的捕鱼汉子突然抬起头了,问:“那你俩的金子呢?”
“对啊,猴叔,我的金子呢,快拿来给我瞅瞅!”小鱼这又想起了那鸡蛋大小的金子。
“啊。小鱼你说什么呢,哎呦,猴叔好像又喝醉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醉倒了。”邱侯说着作势就趴在桌上。
“哈哈。”苏先生在一旁笑着。
“说,是不是你趁着回来路上的几个月里到处吃酒玩乐给花掉了!”
春风吹着吹着,满院的酒香飘着飘着,院中的老槐树也好像醉了,还悄悄地抽出一朵带着点红意的白色槐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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