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百花宫主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塞北祁连山,层岩叠嶂,云雾缭绕,若立于山峰之顶,可有摘星驾云之势,偷天换日之能。山腰处浮现出几处楼阁,银装素裹,白雪铠铠,像是一座座冰冷的宫殿。见大院栽着百颗梅花树,不畏严寒,傲霜斗雪,开的艳如桃李。
大门左右门柱上,写着【千枝万叶香殆尽,一朵梅花秀百年】百花宫三字匾额,宽大放彩。这时,四名女子缓缓走来,她们就是百花宫【风雨雪月】四大使者,一位喜上眉稍,一位平静温和,一位满头白发,一位灵动可人,全是二十出头的姑娘。
四使者走进百花殿,朝堂上拱手拜道:“拜见宫主。”
看去堂上,有位女子背对,正欣赏着一副【百花争艳图】手指滑动在这幅图案上品鉴,颇为认真,喃喃道:“这么冷的地方,还能开的这样娇美,梅花才应该是百花之首。”
随着转身,看她一身白色纱裙,天生丽质,二十左右岁的模样,不苟言笑,眼神凌厉,看上去清冷如冰,让人不敢接近。却说道:“此行,辛苦各位姐妹了。”
雪使者名唤昭雪,个头稍矮,最为淘气,忙忙回道:“不辛苦,不辛苦,不就是灭了天山派嘛,小事小事。”身旁的凌风英姿飒爽,擅长轻功,打趣道:“对,我们的雪使者武功盖世,早知道让她一个人去就足够了,我们三个呀,都是看戏的。” 昭雪不服气哼了一声,道:“我去就我去,就算我一个打不过,还有我家宫主呢,我家宫主可是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忽起一阵疾风,门外飘雪纷纷,梅花飞舞,一朵梅花飘进百花殿。且看花百香暗中运气,凝聚指尖。刹那间,只见一道指力飞出,正中梅花中心,花瓣向殿内散去,却没有粉碎,柔软的指力竟是如此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强,少一分则弱。指力穿透花瓣后,并未消退,后余指力落在梅花树桩上,听得“嘭”地大响一声,整颗梅花树竟然被摧毁,枝残花碎,一片狼藉。
花百香说道:“本派震派武学【百花神指】以刚克刚,以暴制暴,我百花宫立梅花为圣花,这套【百花神指】一经施展出来,自有百花叩首之势,诛尽神魔,无敌天下。”接着又说:“我刚专研的刚柔并济,看来没多大用处,解决为非作歹的恶徒,还须果断了当。”接着说:“要不是宫规,非历代宫主不得习【天女葬花】我便同样传授你们。”
众人只知【天女葬花】是一门暗器,从未见花百香施展过,外界更是无人知晓。昭雪笑道:“宫主天资聪慧,我等姐妹岂有专研【天女葬花】的智慧哦,就连【百花神指】都博大精深,至今才学的三四成,我们还是继续练【百花神掌】吧,比较简单易学。”
【百花神掌】是花百香从【百花神指】中演化而来,相对比较简单易学,同样有着愈强则强,以暴制暴的威力,目的就是让四使者武功能够快速精进。
见昭雪神色灿若云霞,嘻嘻笑道:“谁说我家宫主高高在上,冰冷不近人情了?那只是针对旁人的,对我们还是十分宠溺的,你说对不对。”说时转头问向凌风。凌云朝她翻一白眼,说:“对对对,是把你宠坏了。”二人嬉笑打闹,弄的满堂欢声,那位平静温和的夜雨使者,颇为严肃,劝向两人:“好了,别闹了。”
这时,一名百花宫女弟子来报:“启禀宫主,龙凤山庄有人求见。”花百香瞬间收紧眉头,一如既往的冰冷,稍抬头示意。进来一名身穿龙凤呈祥衣的少年,朝堂上一礼,道:“参见宫主。”
昭雪将来人上下打量,看他生的俊俏,不禁暗想调戏一番,凑过身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呦,模样还挺招人喜欢的,不妨来加入我们百花宫,你可就是身在万花丛,艳福伴一生啊!”那少年微微一笑,回道:“小生稗耳贩目,才疏学浅,怎敢和列位姐姐争芳斗艳。”接着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道:“蒙庄主厚爱,将我选进龙凤山庄,如今武林体系初建,大业尚未成熟稳定,我如何能弃庄主而去。”昭雪原本想调戏人家,那少年却不领情,且说的头头是道,气道:“你来做什么?”
少年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拜上:“庄主亲笔书信,托我给贵派花宫主送来。”昭雪伸去两根手指,慢悠悠夹走,不忘翘起鼻子,哼地一声。
花百香接过书信一看,上写着:
承禀百花宫宫主花百香敬上,贵派立足不久,却名远扬四海,威震武林。本着除贼惩恶之风,纵横武林数载。鄙庄上下深感敬重,小女在此特邀百花宫宫主率门下弟子,入我武林名籍,共创武林大业。另于下月初九举办首届武林盟主大会,选一武功卓绝,品德兼优之人,出任武林盟主,统帅天下武林门派,征讨无天神教。由衷望其参加,龙凤山庄沈碧凤敬上。
言辞之间不难看出,身为武林圣主的沈碧凤极为谦恭。在此之前,武林公文早已通告天下,百花宫上下早就知晓,怎料沈碧凤不惜屈尊降贵,又亲笔书信,在次邀约。
花百香瞧罢书信,冷冷一笑,道:“区区无天神教,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回去告诉沈碧凤,本宫主会亲自出马,把无天神教斩草除根。”说完侧身而坐,缓闭双目,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似乎让整个武林动荡不安的无天神教,在她眼里真的就不值一提。
夜色降临,月光下的百花宫,积雪若隐若现,别有一番景象。原来是她!今日在百花殿一言未发的冷月。正靠在一颗梅花树旁,郁郁寡欢,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个迟迟没有解开的心结。
百花六仙子,曾是无为居士的门徒,自小教化她们为人,指点武学。最小的一位,后来半途弃武归家,就剩下如今的百花宫五仙子。无为居士告诉众人,谁先练成【百花神指】,谁就开山立派,余下四人不许有二心,全力相助。花百香自幼聪明,【百花神指】最早融会贯通,冷月为了争夺宫主之位,不惜另走捷径,导致走火入魔,落得满头白发的结局。
冷月也是位好强的女子,她自认技不如人。可自己为搏名利,徒劳无功,还撞的头破血流,更为犹记的就是白发,这是挥之不去的印记,更是一辈子的阴影。
这时夜雨走了过来,轻轻安抚在她的肩上,夜雨最为清楚不过。冷月的心结就是,单独去找花百香,自己放不下颜面,不然,又恐花百香暗在嘲笑,毕竟冷月的白发,一经照面,就会让人想到因何而起。
其实她们并不知道,花百香潜心专研武学,只想做天下第一,哪有心思去嘲笑别人?而且,她们更不知道,花百香已经给沈碧凤回信,同意加入武林名籍。其目地就是借助龙凤山庄庞大的机构,查询一位二十年前,与师傅无为居士齐名的六大绝世高手之一,来此了却她心中埋藏多年,且又不愿说出的心愿。
一家简陋的酒肆,正开在路边,供来往之客歇脚。约有三四桌人,唯有桌客人孤身而坐。是那位不知去往何处的单刀少年,一路走来,若是饥渴,遇见什么吃的吃什么,遇见什么喝的喝什么。
此时,饭菜上桌,他倒了一碗酒饮下。面色无痕,随即埋头用饭,并未理会周围的杂声。原来另外几桌的客人相继起身,聚拢在一起,正在看一张龙凤山庄颁布的武林公文,相互议论武林盟主的事。
“选举武林盟主,统帅天下门派,征讨无天神教,看来沈碧凤这次是势在必得。”
“你我就别操心了,我们只是江湖中人,武林门派与我们毫无瓜葛。”
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对少年没有一丝影响,见他只顾用饭,就连他们说了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脑海中没有存下丁点痕迹。用罢饭菜,放下银两离开。
几个正瞧武林公文的人,目光投向少年,看他放着大路不走,驶进一条小道。几人相视一对,跟随了过去。这几人是一伙山贼,专门打劫过往的客人,见少年孤身行走,更是胸有成竹,待走进山谷,几个箭步窜了上去。
少年知道有人拦路,却不给予理会,山贼们本洋洋得意,看少年脚步虽缓,却并未有停下之意,险些迎面撞了上来,急忙忙吼了一声:“喂……”少年这才驻足,目光垂下,不见抬头,且听来人有何指教。
一山贼道:“你是瞎子吗?看不到我们拦你?”看少年没有说话,接着道:“好吧,江湖规矩,喝酒有酒钱,过路有路钱。我兄弟四人,每人一百两,不为难……你。”
最后一个 “你”字还没开口,只见一道刀光扑去,如急风骤雨一般,势不可挡,当场结果了四人。在看去少年,刀早已归鞘。出刀之快,令人大惊失色。
少年的神色从不摞动,目光双垂,容颜无神,依旧行驶向前,不知何时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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