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夜阑有子世无双
待一众将士将几人押下去后，那绿衣丫鬟领着晋王来到殷有成跟前，殷有成没好气道：“下次再有变故门口放条狗让我知道，今儿个几个孙子差点没废了小爷。”
丫鬟道：“事出突然，我能把晋王带走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了这许多。再说，世子殿下天大的本事，要没您在这拖住他们，也等不到车将军赶来将其一网打尽啊。”
殷有成扭了扭腰，叹了口气道：“嘴贫。”
说罢殷有成似是突然想起某事，一拍脑门，指着丫鬟道：“天启图！”
“天启图不是世子殿下拿去了吗。怎么，这天底下还有谁敢在您手上抢东西？”
“不是……”殷有成一跺脚就要往外走，却被丫鬟一把逮住说道：“文先生吩咐，叫你把衣服换了。”
殷有成一愣，随即点头道：“对对，我先换衣裳。”
这边殷有成还在更衣，这时天边火光冲天而起，一探子来报：“长风酒楼着火了！”
殷有成与丫鬟对视一眼，也顾不得整顿衣冠，连忙向着长风酒楼奔去。
此时的长风酒楼着实有些不堪入目，昨夜里烧毁的半边房梁还没新装又陷入一片火海。酒楼外站着的中年男子似乎是这酒楼的老板，正望着这冲天大火跳脚骂娘。
殷有成觉着这火不能是平白无故起的，一时心急道：“不能叫车将军领些人来救火？”
丫鬟道：“车将军领命接晋王回江安，文先生特意吩咐不可节外生枝。况且这火尚且不知是因何而起，车将军搞出这般阵仗都是为了替世子殿下掩人耳目，不方便接手这些。”
殷有成手里干摇着扇，正在原地着急，这时一小童走近二人道：“这位哥哥是从江安来的吗？”
殷有成一怔，盯着小童上下打量一番，警惕道：“是的。”
那小童从怀里取出一沓折了几道的纸张，递给殷有成道：“有一位哥哥叫我将这拿给你。”
殷有成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天启图。
“那位哥哥什么模样？是不是一身白衣，披头散发，长的很秀气跟个娘们一样？”
小童听罢想了想，点了点头。
殷有成一拍额头：“是了，就这小子。”
丫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殷有成继续问道：“他去了哪？”
小童扭过头指着那片火海。
殷有成惊道：“进去了？”
小童又点了点头。
殷有成双手一摊：“得，这火肯定是这小子放的引我们过来。”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冲破酒楼二层的木窗，摔到街上，大半个身子被烧去，已没了气息。殷有成上前一看，略一思索，想起这人不正是昨晚埋伏在酒楼之中的其中一名杀手么。
“这娘们遇上麻烦了。”
丫鬟道：“天启图既然已经到手，我们何必再惹是生非？”
“话虽如此……”
这时那长风酒楼已被烧毁大半，二楼的木架轰然落下。
殷有成一把将天启图塞到丫鬟手里，说道：“你把这东西交给车将军带回江安。”
说罢殷有成将头巾取下蒙到脸上，径直闯入长风酒楼。丫鬟尚且来不及劝，殷有成的人影已没入火海之中。倒不是说这向来自觉高人一等的世子殿下发了善心，实在是这白衣男子出现的过于突兀，若是不借此机会一探究竟，来日死无对证，他又怎知这人身份。
然而当殷有成走进酒楼之中，却发现这里面的温度比起外头要低不少，甚至当他越往深处走时，竟逐渐感到一丝诡异的寒意。
殷有成见那酒楼二楼上蓝白色火光若隐若现，连忙上楼，看到一路上手持兵器的尸首无数，尽是被火烧去了大半个身子，尸骨裸露。到了楼上时，只见一散发男子周身被白焰围绕，额心一点紫金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那些离他近些的尸首已被燃成灰烬，只能看到被烧焦的四肢断骸。
殷有成倒吸一口凉气，那男子直愣愣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殷有成，随即脱力般的倒在地上，面无血色，再无声气。
……
三日之后，蜀州北。
三人两马正坐在一条溪边歇息，一男一女对坐，一旁躺着一白衣男子，昏迷不醒。
殷有成喝了口水，望着远山一脸无奈道：“三天了，这小子还不醒。这一路上我就跟孝敬亲爹一样伺候这小子，小爷长这么大啥时候受过这委屈？”
那丫鬟说道：“当初是你执意要带上这人，怪谁？”
“牢骚两句，过个嘴瘾。”殷有成又瞟了一眼这白衣男子，说道，“三天了，也该醒了。”
丫鬟道：“这人怎会伤成这副模样。”
殷有成拍了拍白衣男子的俏脸道：“这小子请了个灵上身，奈何自个本事不到家，撑不住了呗。”
丫鬟道：“通灵？这人是个巫？”
殷有成点点头。
“这地方还能见着巫？”
“江安不就有一世家。”
“世子说的是夜阑？”
“嗯哼。”
“这人是夜阑的？”
“嗯哼。”
“这人是夜白衣？！”
“嗯哼。”
丫鬟咽了口水道：“唱戏的长的是好看哈。”
殷有成叹道：“天下女子一个模样，见了后生走不动道。”
这时林中飞出一只白鸟，丫鬟起身接住，从那腿上取下一纸，看了一眼后交给了殷有成。
丫鬟道：“车将军押送接不归等人回江安的时候跑了两人。”
殷有成读罢惊道：“接不归和那老瞎子？”
殷有成扶着头说道：“接不归倒还好说，凭他的本事走不掉才有鬼。只是这老瞎子什么来头，我杀他都不用动刀，怎么还给放跑了？”
“这人名叫山鬼，在七恶奴里辈分最高。”
殷有成跳起来道：“你大爷，什么时候醒的。”
只见那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静静望着天。
“听你们聊了很久了，世子殿下。”白衣男子扭过头来，看着殷有成浅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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