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同府千里追凶--黑牛岭五虎毙命
重阳时节，大同府外燕家庄：李自成义军刚过，却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闯王来时不纳粮”李自成的农民军虽秋毫无犯，但一些江湖流匪却趁闯王兵过之隙强夺民财，杀人越货。
庄内的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五个凶神恶煞似的汉子，正手执兵器挨家挨户的搜罗财物，村民稍有抵抗便身首异处。折腾了许久，村子被洗劫一空，五个汉子带上财物乘马而去。
待袁遇春赶到，已是三五日后，问及幸存的村民便知道是罪恶昭著的‘岭南五虎’，这五虎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更兼武功高强。袁遇春经湖广过南阳，一路追踪至此。因五虎马快所以来晚。‘五虎不除民无宁日’，望着这遍地的血迹和和满山的坟茔，袁遇春片刻也不愿停留，施展轻功‘百步纵’，大步流星，向五虎离去的方向追去。
疾行约三十余里，天色已暮，弯月如钩。正急行间，忽见身后一个黑影紧随而至，身形敏捷，行走如风。袁遇春一看便知来者也是高手，至少轻功不亚于自己。但此人鬼鬼祟祟跟踪自己是何居心？且先试探一下，脚下未停，一只手就怀里摸出铁莲子，正欲发射，后面的人却突然没有了踪影。袁遇春依旧疾速赶路，又行了十余里，后面黑影又现。袁遇春心中疑惑，骤然转身，左手略抖三支袖箭呼呼生风，劲射而出，同时右手大力金刚掌也隔空击向黑影。这次黑影没有隐藏，与此同时那黑影也向空中一跃躲过金刚掌掌风，掌风过处黑影身后的树枝，咔嚓……断裂开来。黑影微微一愣，暗叫一声，好险！黑影终非弱手，闪转腾挪之间，手法奇快。单手一挥就听得“铮铮”几声脆响，袖箭被对方几枚暗器击落。袁遇春身形前探疾速伸手抓住一支暗器，细看时是一枚梅花镖，状如锯齿，锋利异常，难怪袖箭被击落时尽皆断裂。就着月光细看，梅花上面刻有一个残月形的图案。江湖上善使这种梅花镖的只有滇南‘残月山庄’，的少庄主长孙骏。长孙骏师从乃父长孙鹏，习得一手残月追魂刀，刚柔兼备，变化莫测。家传的‘混元推山掌’，更是罕逢敌手。残月梅花镖也使的是如影随形，快如闪电。
好在残月山庄也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长孙鹏为人豪爽仗义，如果此人真是少庄主长孙骏，人品一定不差。正思忖间，黑影一闪跃直袁遇春身前，袁遇春还未看清来者面目，一柄残月状的短刀闪着寒光劈面砍来。袁遇春急掣剑来挡，当的一声刀剑相碰，震的袁遇春手臂微麻。余势未了，来者刀口上翻，削向袁遇春面门。袁遇春急缩头沉身躲过这“一招两式”的突袭。闪身挪至来者下方，袁遇春运剑斜劈，刷的一声，剑势带着一股劲风扫向来者腿部。眼见得来者双脚欲被玄铁剑削中，却闪电般提身一跃，袁遇春剑锋平脚而过，离来者脚底仅半寸而已。好俊的轻功，袁遇春心中不禁艳羡不已。
一击不中，袁遇春身体横移五尺，脚下轻轻一点飞身弹起，一套精妙绝伦的‘少林达摩剑法’，源源递出。玄铁剑时如猛虎下山力道千钧，时如游龙戏水缠绵无绪。袁遇春从来者的招式和手法中，已觉查出此人是堂堂君子。看上去招式虽狠，却未尽全力，足见其光明磊落。袁遇春尽施绝学只是想一探对手功底。
来者也运用独特的刀法从容应对，一招一式防守得当，并且时有险招出其不意。酣斗约半个时辰，胜负难分。袁遇春不免有点着急，故意露出一个不易查觉的破绽，玄铁剑被对手短刀磕飞，自己也乘机跳出圈外。见袁遇春退出，来者收刀入鞘，抱拳道:这位兄台承让了。袁遇春哈哈一笑，少侠胸怀磊落技高一筹，佩服！敢问少侠可是残月山庄少主长孙骏。来者也报以一阵爽朗的笑声，正是在下！兄台武艺精绝，剑出无影，想必是少林门下的‘无影剑’袁遇春袁大侠吧！袁遇春拱手施礼，微微一笑。什么大侠！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谬赞而已。今天能和少年英豪长孙兄相遇，也算是有缘吧！只是长孙兄因何事至此，且又行色匆匆。长孙骏笑道，我还正想先请教袁兄呢，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原来长孙骏祖籍岭南（广东）其父后又迁至滇南（云南）并在滇南开山立派，创建了闻名江湖的‘残月山庄’。前些日岭南五虎血洗了长孙骏祖籍的一个村庄，导致长孙骏堂伯和姑母被杀。长孙鹏一怒之下全庄高手尽出，捣毁了五虎盘距的龙虎山大寨。五虎之首的玉面虎被长孙鹏卸其一臂，五虎乘乱从密道逃脱。长孙鹏命长孙骏一路追踪，五虎骑乘快马，长孙骏所以落后了几日。袁遇春说，我也是从岭南一路追踪，所以才得以与长孙兄相遇，这五虎不除我们岂不是妄拥了这“侠义”二字！长孙骏正色道: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今有袁兄相助，剪除五虎非为难事。只是这五虎也是成名高手，刁钻毒辣，又善使毒药。上次龙虎山一战被五虎毒死两名高手，所以我和袁兄需谨慎行事，以防不测。
看看夜色渐深，月亮又隐进云层。长孙骏说:袁兄，夜色已晚道路黑暗，不利于夜行。五虎逃逸方向是正北方，临近长城蛮荒之地，五虎必定就近落脚下寨。我们不要太过心急，先找一栖身之处天亮再行赶路，袁遇春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两人在树林里找个山岩突伸的地方，就旮旯里扒拉一些枯草和树叶席地而卧。
次日一早袁遇春捉得几只山兔，烤熟了两人饱餐一顿，依旧向正北方向赶去。行至午后到得一座山下，但见山势陡峭，险峻异常。虽南北有路可通，却人迹罕至。正自诧异，前面急匆匆走来几个赶驴驮着东西，客商模样的汉子，猛然看见袁遇春和长孙骏背着兵器，顿时面露恐慌的神情。长孙骏见状说道：各位休要害怕，我们也是过路的。看你们如此慌张，难道遭遇了劫匪吗？见长孙骏语气温和，几个汉子稍微镇定下来。一个汉子道：二位大侠有所不知，我们是河北人氏，长年行走此道贩卖些棉茶皮货之类。这山叫黑牛岭，上有一山寨。寨主是俩兄弟，很有些武艺，手下有三二十喽啰，但凡过往客商从此路过，多少丢几个买路钱就可通行，实在没有也不勉强，很是仗义。可是前几日，被几个武艺高强的汉子夺了山寨，杀了两首领，收伏了喽啰，并不时下山抢劫过往行人的财物。昨日他们又抢了一家布匹商的货物及车马，还把货主的夫人抢上山去。我们在此处隐藏多日，乘他们寻欢作乐之机才敢过去。袁遇春说:今天我俩在此，各位不必害怕，赶路去吧！众人称谢不已，匆匆离去。
我们也趁今天摸上黑牛岭，一探究竟如何！长孙骏说完从兜里掏出几粒药丸递给袁遇春，袁兄把这几粒药丸带在身上，以备急用。这五虎所用之毒是蛊毒和花毒混合配制而成，毒效持久，中毒后先是浑身奇痒难耐，后来身体酸软失去抵抗力。本庄两名高手就是中毒后无力招架被杀。此丸虽非解药，但它可以延缓毒药发作时间一两个时辰，且能抵消部分药力，功力深厚者可用内力逼出余毒。家父熟识一些毒理，制成此丸，不管效力怎样，先带上为好。谢长孙兄好意，袁遇春接过药丸揣进怀里。
二人在附近摘来一些野果权作午餐。天黑时分慢慢摸向黑牛岭。一路上古木参天，处外悬崖峭壁。好在月色如霜，万物清晰可辩。行约七八里山路，到得半山。远远看见一处寨栅建在悬崖之上，四面绝壁，似乎有一条小路通向崖顶。上面隐隐有灯光透出，时有猜拳行令的吆喝声传来。
袁兄，我们乘他们不备突袭上去吧！复仇心切的长孙骏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月光下明显看得见他眼中喷射而出的怒火。长孙兄莫急，袁遇春拍了拍长孙骏肩头，我俩人地生疏，这里处处峭壁，五虎奸诈且又会使毒。更何况是夜里，待下半夜月光隐去之后，我们便双目如盲，不利于夜战，我们还是找一隐秘处养足精神，等天亮后再做打算吧，长孙骏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找到一棵枝叶茂密的古松，两人飞身掠上树顶，就树枝桠里睡至天明。
天还未大亮，袁遇春就被长孙骏扯醒。袁兄趁天色微明我们摸上去吧，也好，袁遇春应声而起。两人腾身飘落下树，穿过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约摸一里路程，来到了山寨的脚下。仰头上望，但见山崖陡峭笔直，崖角一段斜坡有十几丈远近，垂直的崖壁有二十多丈高。崖壁上长满了灌木，中间一片光秃秃的石壁上吊着一副绳梯，绳梯上还绑着些许铃铛，有风吹过铃铛便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长孙骏性急，抽刀在手就要往斜坡上冲，被袁遇春一把扯住。长孙兄休要急燥，这绳梯上布满铃铛，倘若贸然上去，铃声一响，五虎必然查觉。虽然我俩轻功不俗，但山势过高，也需要几个起落才能跃上崖顶。一般的箭矢和擂石固然不可怕，只是怕在我们攀越之时，五虎乘虚而入下毒，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我看这样吧！袁遇春指着被风吹的晃悠悠的绳梯说:这悬崖下面是空旷地带，容易起风。山风吹过绳梯上的铃声定会响起，我们要乘大风刮起来时攀绳梯而上，他们必不起疑。我们再等一会儿，看有否大风刮过。长孙骏赞许的伸出大拇指，便不再说什么。
等了有半个时辰，依依只是丝丝微风。天已大亮，长孙骏又不禁更加焦燥。要强行攀梯而上，他说只要登上一半悬崖，便可施展轻功跃上崖顶，等他们发现之时已经上了山寨。如果再等下去，会错失奇袭的机会。长孙骏这么一说，袁遇春也按捺不住焦急的情绪，应声道：也好。
两个准备停当，悄然来到崖下，正欲越过斜坡。呼呼……一阵山风刮过，叮叮当当……绳梯上的铃铛又响个不停。袁遇春和长孙骏赶紧隐身一块大岩石下，过了好一会儿，崖上依旧没有动静，风刮个不停，铃铛也一直在响。袁遇春小声说道，刮风时响铃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太在意，也说不准这群虎还在做春秋大梦呢？现在正是突袭的最佳时机。我先上去探个虚实，若无异常，长孙兄再上去，此地险恶，须步步为营方保万一。长孙骏一抱拳：一切遵从袁兄安排。袁兄多加小心，保重！你也是……
袁遇春快速蹿过斜坡，纵身一跃上了绳梯，噌噌噌……很快已攀至崖半，除了叮当作响的铃铛声，一切平静如常。‘兵贵神速’，袁遇春不敢怠慢，双脚轻点向上跃起数丈，反复几个起落已跃上崖顶。崖顶上有棵碗口粗的小树，长满了茂密的树叶，袁遇春悄然跃上小树探视着里面的一切。
前面是一小片场地，放着几排兵器和石锁之类，应该是五虎的练功场。再往里是丈余高的树干做成的栅栏，有几个喽啰靠在门栅上打着瞌睡。清一色的茅草房顺崖顶一周排开，形成一个圆形的小院。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袁遇春抬手往崖下扔去一颗铁莲子，不一会长孙骏也攀跃了上来。
袁遇春跳下小树，指着这些茅草房说:我们先进去看看有无被劫持的客商人等，确定没有就用火攻，且不可枉杀无辜。两人稍作商议便悄然靠近栅门。刚靠近两个喽啰，也许是山风太大，铃铛的声音太过响亮，刚巧此时两个守门的喽啰醒了过来。长孙骏骤出双掌正欲击杀，袁遇春眼快，一抬手几粒铁莲子弹出，两个喽啰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随即迅速推开栅门，两人几个闪纵腾挪，便已靠近山寨草房。掏出火石正欲放火，忽听得一阵男人的哀嚎，和女人的惨叫声。紧接着草屋门被打开，一个少妇头发散乱，赤身露体的跑了出来。‘臭婊子’，竟敢暗算老子，看我不弄死你。一个独臂白脸的精瘦汉子，满脸是血。手握一把虎头钩，骂骂咧咧的在后面追赶着。
女子跌跌撞撞向栅门边跑过来，猛然看见长孙骏他们，不觉一楞，脚下站立不稳，啪嚓一声摔倒在地上。这么一耽搁，白脸汉子已赶至近前，手中虎头钩向女子身上狠狠的刺下去。长孙骏细看这汉子，正是五虎之首的老大玉面虎，江湖人称‘无敌双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长孙骏双脚狠力一点，身形腾空掠起，一道寒光流星般刺向玉面虎。哐啷一声脆响，玉面虎只顾杀人，不提防长孙骏斜刺里杀出，手中钩差点被震飞。待看清长孙骏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伙，不禁又骂开了。哪来的小野种，活腻了么，竟跑到这山上来送死，今天大爷就成全了你，让你早日成佛。
玉面虎虽然嘴里骂个不停，可手里却丝亳没有减缓，抡起铁钩，一顿劈头盖脸的猛攻。长孙骏少年英雄，血气方刚，虽说力气不及玉面虎，但身形灵活敏捷，游刃有余。叮叮当当……斗了一阵，其余四虎俱被惊醒，各执兵器围了上来。以一敌五，合围之下，五虎的功夫超出了长孙骏的预料。个个都是全力以赴，死命砍杀。尽管长孙骏武功精湛，但处在五虎乱刀之下也难免手忙脚乱，屡屡遇险。弥袁遇春趁长孙骏和玉面虎打斗之时，已把少妇送至崖下，藏在安全之处，此时正运功提气跃上崖顶。见长孙骏被围，情势危急，不等双脚落地，单手一推，以千钧之力。就空中掷出玄铁宝剑，一道黑影电闪射出，利剑破空之声呜呜作响。五虎正全力围攻长孙骏，不曾提防后面有突袭。等听到声音正欲躲避，玄铁剑已噗的一声响，从二虎，‘金面虎’，的后背穿胸而过。剑刚没入身体，袁遇春就如风而至，剑到人到，抓住剑柄用力一扭，金面虎就‘滴溜溜’，被调转了个方向背向悬崖。袁遇春左手拔剑，右手出掌，噗嗤一声闷响，金面虎被“大力金刚掌”震飞出去，撞翻了栅门，尸体滚下悬崖。
见金面虎毙命。其中两虎嗷嗷嚎叫着奔向袁遇春。长孙骏压力倍减，抖擞精神和玉面虎（老大）铁面虎（老五）缠斗在一起。这边袁遇春与黑面虎（老三）斑面虎（老四）斗在一起。这两虎身形高大威猛，一个脸黑如炭，一个满脸斑点。各使一条铁棒，力大棒沉，疾如旋风，剑棍相格，磕得袁遇春手臂发麻。袁遇春不敢硬碰，变剑为刀:用形意太极“以柔克刚”配合少林罗汉棍法，“棍棒相克”贴身游斗，寻机制敌。斗有百十余合，两虎依然气定神闲，棒法不乱。枉自这么好的身手却做了强盗，实在可惜，袁遇春在心里暗自感叹。
啊呀……斗得正酣，忽听得一声喊叫。袁遇春扭头一看，长孙骏被玉面虎钩住肩头，残月刀被铁面虎（老五）双叉架住。铁面虎乘隙抽开一支单叉向长孙骏颈部狠力扎去。不好！袁遇春暗叫一声，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奋力一剑将两虎弹开数尺。脚下一用力，地面砂石陷进半寸，还不等二虎站稳，袁遇春身形如电弹射而起，瞬间已至铁面虎身后。右手玄铁剑挑开玉面虎的虎头钩，左手金刚掌‘摧碑裂石’，全力打出。铁面虎一声惨嚎被震飞几丈，肝胆俱裂一命乌呼。
紧接着袁遇春又是几式凌厉的杀招，逼退玉面虎。让袁兄分心了……没等袁遇春开口，长孙骏抢先说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停用手在身上抓挠，看样子十分难受。长孙兄怎么了，袁遇春有些吃惊。我可能中毒了，身上奇痒难耐。难怪，依长孙兄身手怎么会受制于二虎？是玉面虎钩上喂了毒吗？钩上有否喂毒不敢肯定，你的玄铁剑洞穿金面虎之时，我脖子溅了些血污，之后便开始浑身作痒，想必是这几虎已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事先服毒……若不是袁兄倾力相救，恐怕小弟已命丧贼手，袁兄制敌时万不可见明伤，以防溅血着道。客气什么，赶快服药吧！袁遇春掏出药丸塞进长孙骏嘴里。长孙骏受伤不轻，肩头已露出白骨。袁遇春掏出金疮药，撕下一截布条，正要给长孙骏包上，这边三虎已睁着血红的眼晴扑了过来。长孙骏推了袁遇春一把说:袁兄小心应战，这点小伤我还奈何不了我，等我包扎好了再并肩御敌。袁遇春微微一笑，长孙兄不要挂心，‘夜长梦多’，你先包扎好，趁毒性滞阻之时尽快把毒逼出体外，这三虎交由我来处理。
说话间袁遇春单足轻点，双臂劲舒，左手‘大力金刚掌，罗汉撞山’，右手‘幻影达摩剑，白鹤展翅’，身形化作一道白影，迎面扫向三虎。三虎热血充脑，欲狂欲癫，岂能识得这旷世绝学。还没看清人影已被迎面撞上，好在这几虎久经战阵，时存戒备之心。袁遇春身形虽快，三虎身上却几乎无隙可乘。右手玄铁剑碰在玉面虎铁钩上，铛的一声，玉面虎把握不住，铁钩脱手而出。手臂也被剑背击中，一声惨嚎跳出圈外。这边左手金刚掌正击在黑面虎大铁棍上，铁棍刹时内弯如弓，弯处骤然撞击在黑面虎前胸，只听‘嘎巴’一声响，骨头的断裂声和黑面虎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紧接着扑通几声响，黑面虎身体飞出三两丈远，滚落在地、哀嚎不止。
斑面虎距离稍远避开了这次攻击，他见黑面虎被击成重伤愈发疯狂，抡开大棍连环不息砸向袁遇春。玉面虎也忍痛拾起铁钩配合黑面虎左右夹攻。袁遇春孤军作战，再加上空腹上山，五虎又彪悍勇猛，功力和体力已消耗大半。虽不落下风，但短时间内也难以取胜。
正缠斗不休，袁遇春借着眼角的余光，发现十多个喽啰拿着长枪，向着长孙骏运功逼毒的地方围了过去。长孙骏正闭目凝神，全力逼毒疗伤，似乎对眼前的危险亳不知觉。袁遇春身上铁莲子和袖箭均已用完，眼前这二虎却象疯了一样，一招比一招凶狠。他已无法脱身去救长孙骏。可运功逼毒之时又不能受到惊扰，否则气血回流毒势更甚。怎么办！……怎么办！……。袁遇春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绝不能这样看着长孙骏被杀！既便是自己受伤也要保全长孙骏，否则无颜立足于江湖。拿定主意，袁遇春猛吸一口真气，顺手接住斑面虎扫来的一棍，对准斑面虎胸口，用尽全身之力一掌击在铁棍一端，斑面虎闷哼一声被铁棍顶飞，铁棍直插进胸膛，立时便没了气息。此时袁遇春气力耗尽，玉面虎乘袁遇春不备，一钩扯住双脚，袁遇春站立不住，眼前一黑……。
醒来时已是正午，袁遇春躺在茅屋里的草床上。见袁遇春醒过来，长孙骏忙端过来一碗香喷喷的野兔肉和几张烙饼。袁遇春坐起身子感觉好多了，他也不说话，抓起饼子和免肉一阵狼吞虎咽。长孙骏在一旁笑道:袁兄一饿坏了吧，还有，我再去拿。不用了！袁遇春看着长孙骏，一脸的疑惑。长孙骏扑哧一笑，急什么呢袁兄，先填饱肚子我再说给你听如何！得了得了，袁遇春瞅了长孙骏一眼，你喂马呀，我能吃下哪么多吗。看着袁遇春迫不及待的样子，长孙骏也不好再戏谑，便娓娓道来。
当时长孙骏刚刚将毒逼出体外，正暗自调息功力，忽听得斑面虎的惨叫声，睁开眼看时见一群喽啰围过来，就几枚金钱镖打过去，立马放倒了几个，剩下的全吓傻了，被我制服。随后看见你被玉面虎钩翻在地，情急之下我掷出所有的金钱镖，当时玉面虎急欲取你性命，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被十八枚金钱镖击穿双腿成了残废，玉面虎料想难逃活命拿虎头钩自戕了。我见你昏倒就命这些喽啰抬你进来，寻得些食物，让你静养一阵。袁遇春抱拳道:还是多亏长孙兄兄……，话没说完便被长孙骏打断，又来了，谁跟谁呀！
沉默了片刻，长孙骏说道:而今五虎已除武林中也少了几个祸害，也算是一个小功德吧！袁兄日后有什么打算。袁遇春长叹一声苦笑道:当前乱世，多事之秋，能有什么打算！功不成，名不就，权且逍遥江湖除魔卫道，也不枉授艺师尊的一片苦心教诲，更不负自己七尺之躯。长孙骏接过话头，正色道:袁兄肝胆相照，义薄云天，令人钦佩。小弟有个想法，袁兄可否一听。袁遇春哈哈一笑，你我相交多日情同手足，客套什么，只管讲来！长孙骏看着袁遇春诚恳的说道:我想请袁兄随我一道去滇南，我爹爱才如命，以袁兄胆气和武艺必能壮大我们残月山庄的声威，以造福武林，袁兄可否三思？说完，长孙骏一脸期待的神情盯着袁遇春。袁遇春笑了笑，拉着长孙骏动情的说道，长孙兄和令尊的人品江湖传颂，能入贵庄是我的荣幸，只是愚兄生性懒散，受不得约束。等哪一天疲倦了定去滇南找你，希望长孙兄见谅。见袁遇春志不在此，长孙骏也不好相强。
次日一早袁遇春想起被救的妇人还藏在一处山洞，赶忙到得崖下，找遍了半片山也没找着，也许是她自己逃下了山去。袁遇春无暇耽搁，迅速返回山寨。长孙骏正在遣散这一众喽啰，这喽啰本是原山寨的人马，五虎占山后强迫他们服毒控制了他们。见他们也没做什么害人之事，长孙骏从死虎身上搜来解药给他们解了毒，遣散下山。
收拾停当，两人一把火烧了山寨，下得黑牛岭。临别之时长孙骏又再次挽留相邀，袁遇春道:长孙兄堂堂男儿，坦荡君子。怎么也和妇人一般，婆婆妈妈，纠缠不休呢？这么一说长孙骏竟闹了个大红脸。袁遇春一抱拳道:不管我身在何处，但凡长孙兄有请，袁某万死不辞！长孙骏还礼，有些哽咽的说道:袁兄哪年路过滇南之时休要忘了去庄上一叙，愚弟会一直等着你！袁遇春也哽咽着，点点头。
分手之处，袁遇春一直望着长孙骏渐渐远去的背影，只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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