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醉酒的书生
白月白番两人走过一个又一个小镇,但是再未遇到让人心惊却又向往的修士。
这条路上很空,行人更是少得可怜,只是远处有着一个酒铺,走了数日,身上的干粮和水也快要用完。
酒铺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生的高大,看上去很是健壮,脸上有着一圈的胡须,额头有一道浅浅的疤。
老板娘看上去很年轻,至少与这老板相比是如此,酒铺有一个小厮,见到有人来了忙得迎上来。
小厮看上去很小,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堆着笑将两人引向一张桌子,小厮拿下肩头有些发黄的布擦了擦桌子,又用衣袖蹭了蹭凳子,招呼着两人坐下。
两人坐下才发现邻桌有一个中年男子,男子书生打扮,虽然已不再年少,但看上仍很英俊。
此时他正左手提起酒壶,朝杯子里倒酒,酒杯很小,刚刚倒上男子便仰头喝进肚子里,不知是不是酒辣,男子喝罢便皱起眉头。
不知为何白月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但他没有在意。点了一碟肉一壶酒和两份素菜。
小斯忙得跑回去,过来时端着两只碗,里面盛满了热水。
白小番从白番肩头跳下,一个碗尝了一下,然后用手挠了挠嘴巴,似乎是感觉有些烫。
素菜和酒上的很快,不过每一次的东西都是白小番先尝,它对此显得格外有兴趣,老板娘似乎对白小番很感兴趣,想过来逗弄它,但是白小番却根本就不理她。
老板娘显得一些泄气,娇哼走开了。
两人安静的吃着东西,白番时不时的夹起一块肉递给白小番。
邻桌的中年书生似乎是喝多了,刚开始只是小声的自言自语,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大了起来。
他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后大喝到,“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说罢便拍起了桌子,小厮想要过去说什么,但是老板制止了他。
酒喝没了书生便开始要酒了,这次是老板亲自给他送过去的,酒很香,邻桌的白番有些馋。
老板将酒坛放在桌子上,书生去拿却没有拿到,老板很温和的说道,“客官要喝酒,我这里管够,但是不知道客官的钱是不是够呢。”
书生抬起头看向一脸凶相的老板,老板觉得有些奇怪,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他左右看了看,长舒了一口气。
书生盯着老板看了三息,手向后抓过自己的包袱,紧接着就是一抖,包袱里面没有想象的一本一本的书,而是泛着光的金子和银子,书生一把拿过酒,“我的银子可还够?”
老板忙吞了一涎水,他没去动桌子上的金银,而是点点头,“够极,够极。”
这次他没有再用杯子而是换成了碗,他将酒封彻底打掉,给自己满了一碗,可是他的手有些抖,倒在碗中的还没有洒出来的多。
他拿起碗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啊,哈哈哈,痛快,老子就是喜欢这样喝酒,我资质差又如何,资质差做什么你都不喜,”说着一把将碗摔在地上。
“我可去你酿的,你不喜,我偏要做,”
白月看向老板娘,发现老板与小厮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端起碗做出一个醉酒姿态,揽着白番的脖子,声音很小的说道,“二弟,待会听见摔碗就朝树林里面跑知道吗,”白番点了点头。
白月又将目光看向他的肩头,上面那只吱吱的叫着,似乎对白月的不信任很是不满。
白月脚步有些晃,他走到老板娘跟前,笑着说,“老板娘与我喝一碗?”
许是老板娘看着少年有些俊,便没有骂他,只是笑着说,“不了不了,我不会喝酒,要喝你去与那个醉鬼喝去吧。”
说着朝那醉酒书生看去,白月打了一个酒嗝,老板娘忙挥袖子,“哈哈,老板娘你说得对。”
他端着酒走到中年书生身旁,故意撞了一下,酒水洒到了他的身上,但是书生却没有恼,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他自顾自的喝着酒,看到不看桌子上的黄白之物。
白月自己喝了一口,装作醉酒模样趴在他身上,他声音很小,“待会听我摔碗,我一摔碗你就跑,这店有问题。”
中年书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很多东西,他只是摇了摇头,“你们走吧,不必管我。”
接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大喝一声,“哼,想杀我,那就来啊。”
此语一出,站在柜台的老板娘眼神猛的锐利起来,弯下身便取出一把刀来。
白月当即将碗摔在地上,中年书生依旧是一副酒醉模样,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无意的就会看向白月。
听到摔碗的声音白番立即从凳子上站起,越过桌子就朝林中跑,跑了两步忽然停下,一个握刀的十三四岁的少年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小番在肩膀上吱吱的叫着,少年表情变得很可怖,但是好在白番看不到。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瞎子反应倒是挺快。”
白番可没有搭理他,拿过腰间的翠竹便冲了过去,少年的出刀很刁钻,白番应对的有些吃力,不过好在翠竹很硬。
对付一个老板娘是件很轻松的事,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可对方有四个人,个个功夫不俗,白月应对起来有些吃力,更何况此时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醉酒书生。
为了保护这丝毫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书生,白月中了第一刀,第一刀划开了白月的长衫,血染红了他的后背。
有了第一刀就有第二刀,数刀之后白月整个上身都染上了红色。
好在这时白番结束了战斗,手拿翠竹的他“一剑”敲断了那少年的脖子。那少年的死亡给了老板与老板娘心理上极大的冲击。
白月把握时机,两剑拍碎了两人的肩头,痛并没有将二人拉回来,反而让他们更加伤心,一边跑一遍嘴中喃着“宝儿,宝儿。”
白番冲进了树林,白月也提着书生冲进了树林。
夜半时分,一棵大树顶端坐着三个人,白月正龇着牙让白番擦试着什么东西。
此时中年书生似乎酒已经醒了,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后怕和惊慌的表现,他有些好奇的看向白番肩膀上的白色松鼠。
但是每次当他投过去目光时那松鼠总会对他乱叫,并且挥动小爪子,显得很是不喜欢他。
他稍显落寞地看向白月,嘴张了数次终于说出了“多谢。”他不知自己多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以至于说出来感觉有些奇怪。
白月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朝中年书生露出一个微笑,“说多谢多俗气啊,还不如给点银子。”
中年书生闻言一笑,“这是应该的,还请告知在下两位的住处,他日定当备齐厚礼登门拜谢。”
白月摆了摆手,接着又是龇牙咧嘴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上再没有动作,“那倒是不必了,我与二弟没有家,只想趁着年轻看一看。”
“那你们想去哪里,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们,”白月摇了摇头,“我们要去的地方你不知道,就连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曾经见识到了真正的力量,所以不愿再继续做凡人。”
中年书生盯着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看了好久,他的思绪乱飞了起来,他想起了一个百年前的少年。
中年书生突然笑了起来,两人诧异的看向他,“真正的力量吗?我也见过。”
白月此时也不顾身上的伤,猛的向前挪了挪,“你见过,在哪里?”
中年书生笑了笑,摇摇头,活脱了一个中年神棍,“不可说,不可说。”此时白月显得很是急迫,“先生,如何你才肯告诉我们。”
书生看向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到些什么,他看了很久。他叹了一口气,“此去西行三百里,哪里有一个宗门名为无极宗。”
“宗门便是你所说的真正的力量所在,而可以使用那种力量的,叫作修士。”
说着他拿出两块玉佩,接着看了看天,“据我所知,距离无极宗下次收徒还有三日半,你们拿着它,三日半内步行赶到你们就能获得拜入宗门的机会。”书生将两块玉佩递给两人就消失了,好像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白月有些愣神,嘴中喃喃,
“我今日“救了”一个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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