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懂个锤子
“哦，你这么认为？”天二笑笑，问向秦店长。
“难道不是吗？”秦店长理所当然的道。
“马个鸡，何人这么评价我做的刀啊？”这时候，从三楼上下来一个身高有180，体重也180的中年男子，挺着个大肚腩，慢慢走下来，眯眯眼配合着一张国字圆脸，满载着自信和不可一世。
“老子在整个修仙界，要不是那次比试为了怜香惜玉，故意给那个女人放放水，落得个炼器技术第四交椅，被行业戏称‘孙殿军’，现在早特么在真武岛上当天锤大师的亲传弟子，学上古炼器法了。
要不是天工阁定期有任务指标，哪儿轮得到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用我做的刀，就这还不知足，哪个狗比诋毁我的作品？”
来人竟然就是孙一峰大师，这次是从总部出来散心，途经此处进来看看，耐不住秦店长的热情招待，同意拿出点炼制的刀来给这家店镇店用，对于孙大师来说，也就图一乐呵。天二四人来的时候，孙大师正在三楼雅间中小酌，修仙之士，境界越高，耳朵越好，二楼发生的事情听得明明白白，听到天二说的话，自觉气不过，特意下来一会。
刚到了二楼的孙大师，突然感到背脊一凉，一股大恐怖在精神上滚滚袭来，不自觉打个冷颤，酒劲也彻底醒了，环顾四周，却怎么搜索也找不到那份恐惧的来源，想细细查探时候，那份恐惧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孙大师？”天二走回休息处坐下，端起一杯热茶，淡淡的说道。
“来了个高手啊，看你的样子，能当飞仙境大圆满的师父，怎么着也有真仙境吧，难怪看不上我的这把‘鲨齿’。但你说我这刀是残次品，孙某人却是不服，你个狗…”刚想习惯性的随口来个出口成脏，结果突然那份恐惧又降临身上，话不由的停顿了一下，细小的眼睛就瞟到天二似笑非笑看向自己的眼神，硬生生把话又咽了下去，改口道：
“够胆说出这样的评价，想必在炼器一途上肯定有所自傲的造诣，不如你来说说，我这‘鲨齿’到底怎么个残次到‘误主’的地步。说的对，今天我孙一峰把这把刀掰碎吃了，说的不对，还请你到店门口给我正正名，免得传出去，恶了我的名声。”
“哦，你想表演吞刀啊，有趣，有趣。”小胡在一旁放下糕点，好像听到什么非常好玩的事情一样，开心的直拉过二妹和月玲珑坐下喝茶看戏。
“放肆，怎么跟大师说话啦！月老板，你这带来的后辈…”秦店长在一旁刚想呵斥一番，突然也感受一份大恐怖降临在身上，压得他把到嘴的话都不能说出一个字。
只见小胡怒瞪着眼睛，看向秦店长，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再口出狂言，让我不舒服，你信不信我把你炼制成法器搁你店里挂着售卖？”
秦店长想嘴硬回一句不信，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满脑子都在想着：为什么一个一米二左右的孩童，会带给他这个飞仙境修士这么恐怖的感觉，难道这是一个返老还童的真仙境老怪不成？
“小胡，别闹。”天二喝过茶水，对着小胡说道。
放下茶杯，也不起身，对着孙大师方向说道：“你真想听？”
“若真如你所说，你但说无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孙大师也只能硬着脖子继续了，到了他这一步，而且还是以炼器为名头的人，名声有时候比命更重要。
“好，那你就听个明白吧，就当给你上上课。”天二随手一招，就将秦店长手中紧握的“鲨齿”招到了身前空中悬浮着。
“你这刀，用料不错，以天外坚固的金属锻造，这点很好，用自身元力激发，配合镌刻的阵法与刀刃的锯齿产生切割之力，这点构思不错，想法都很好，阵法虽然太弱，但是考虑到在这个时代，你又是一个炼器师而不是阵法师，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讲到这里，对面的孙大师已经满脸的自豪，也是，毕竟是整个世界的行业领军人物，有这点傲气很正常。
“没看错的话，你在刀柄处采用了具有聚拢天地间游离元气作用的木制材料当做刀柄，并且还在其上外表看不见的地方布置了小型聚灵阵，降低使用者在刀上运转元力激发刀刃切割时候的负荷，我说的可对？”天二话又接着响起。
“哦，你看出来了，果然是同行啊，不错，这刀柄处我用的是百年的纳元枫树芯，不仅坚硬，还能吸纳外界元力汇聚其中，在内侧我缩刻上了五曜藏天阵，配合使用者元力的激发，可将其中汇聚而来的元气引导向刀锷处的阵法，降低使用者三成的元力消耗！”孙大师一脸得意，深为自己的作品而满意。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错就错在这一步，但凡修士，因为自身对五曜的每一种亲和度不同，基本都是习惯性使用单一属性元力。你这刀虽然可以容纳五曜任何一种元力，但是，使用者只能激发自身的一种五曜之力，比如一个擅使木元力的修士操控，他在激发这把刀的时候，肯定是运转自己的木曜之力进入阵法，而你这多此一举的‘五曜藏天阵’…呸，什么破名字。
你这刻在刀柄的阵法引导向刀锷的是五种五曜之力，斑驳混杂，有些可以与使用者相容或者相生，比如木元力、水元力，有的受到克制只能起到一半的效果，比如土曜，有的让使用者本身的元力被凭白消耗，比如火元力，甚至还有金元力来反克制使用者的元力，这不稳定的效果，小负荷使用，因为刀本身材质足够坚固，可以承受，一旦负荷过大，或者大负荷时间过长又受到外界的其他力量刺激，最终必然刀身崩溃成碎片，使用者一个不留神，轻则元力激荡受到反噬，重则被敌人抓住破绽身死道消。除非你找一个五曜俱全的修仙奇才来当这把刀的使用者，否则，这个就是极大的败笔！”天二直接批评道，皱了皱眉，对这个孙大师称呼的阵法名字感到无语。
“有那么夸张吗？你这说的只是可能，哪有修士需要那么长时间持续高负荷激烈战斗，或者一瞬间拿出七成以上元力来拼命的？再说，就算你说的对，等谁买下此刀来找我，我学会筛选元气的阵法后，再根据他的属性续上一个过滤性的阵法作为过渡区域，不就好了，这都不算问题。”孙大师毫不在意的一摆手。
“修仙之士，真遇到需要拼命的时候，这一点点的可能也许就是让其一世努力毁于一旦的伏笔。
还有，你刚才好像说等你学会阵法？你一个炼器师，有多少精力去兼修阵法一途？你那学会的阵法，相比专业研究阵法的大师，差距就像对方和你的炼器技术一样大，自己不是专业阵法师，难道你就不能去咨询、去合作吗？什么都依靠自己，明明有更好的方式，你却执拗于面子问题，故步自封，想登峰造极，难哦。”
天二啧啧嘴，轻呷一口茶水，直摇头。
孙大师听了天二的一通点评，脸时而红、时而白，嘴犟的道：“这一切都是你随口一说，全是理论上的东西，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你怎么证明？”
“你想要证明？”天二瞥了一眼孙大师，头都没抬。
“当然！”孙大师梗着脖子，大声道。
一旁的秦店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悄悄走过去，拉了拉孙大师的衣袖，传音道：“孙大师，要不算了，不管真假，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不好吧……”
回以秦店长的，是孙大师的眯眯眼怒眼一瞪，吓得秦店长乖乖站一边去，不敢言语。
“那好，月老板，还有你二妹，你们俩过来一下。”天二招招手，让二女到身边来。
月玲珑和二妹对视一眼，站起来，走到其椅子旁站定。
“孙大师，你看这两人修为如何？”天二指着二女，对孙大师问道。
孙大师仔细打量一眼，道：“皆是飞仙境大圆满。”
“用来测试你这刀，可行？”天二接着问道。
“请便。不过我插一句，飞仙境恐怕就是全力以赴，也不可能让我的‘鲨齿’出现满负荷吧，你想让她俩来测试，不如阁下亲自下场一试。”孙大师开口道。
“用不着，只要孙大师你同意她俩来测试就行。月老板，你和你二妹，各自使用五成元力，一次性激发，对练一下吧。” 说完，随手给两位身上聚拢了一层元力保护，而月玲珑二女的脑海中也响起了天二传音的安排。
“你这是作弊！”秦店长指着天二用自身元力在二女身上凝聚的元力护罩，喊道。
“别胡说，这位阁下的做法，只是给两女施加一层护体能量，起到保护作用，影响不到‘鲨齿’的测试。”孙大师挥挥手，打断了秦店长的话。
秦店长怯怯的闭口不言。
“开始吧。”天二看见孙大师没有反对，月玲珑二女也站到了空处，相隔一米迎面站定，便开口道。
“喝~”月玲珑运转自身五成的元力激活“鲨齿”上的阵法，然后双手操起刀，朝着二妹身前从上而下地砍去，二妹犹豫了一下，然后在月玲珑点头示意下，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凝聚五成元力，从侧面拍上了“鲨齿”的刀面。
只听“轰”一声，“鲨齿”炸开，四散的碎片和元力气劲将整个二楼冲击的乱七八糟，顿时整个二楼一片灰尘弥漫，除了天二和小胡的身周一米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等了片刻，在小胡不耐烦的元力操控下，二楼的空气为之一新，尘埃全被聚拢朝着窗外而去。
众人视野恢复，只见以二女比试处为中心，两女都紧闭着眼睛，月玲珑保持着双手握刀前劈的动作，只是手上只剩一个残缺的破烂刀柄，“鲨齿”从刀锷到刀尖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二妹闭眼锁眉，右手直直的还保持着扇巴掌的动作，左手抬起，护着脸部。
除了造型怪异，全身没有一处受到波及，连个衣角都没损伤，笼罩在身上的来自天二的元力护罩还保持着完整，只是稀薄了一点。周边一片狼藉，全是或大或小的黄色金属碎片。
相比二女，稍远处的秦店长浑身就破破烂烂的，十足一个古代的叫花子，有几处还插着“鲨齿”的细小碎片，幸好不是关键地方，但从秦店长不时的龇牙咧嘴来看，想必一定不是那么好受，腰间挂着的玉牌已经裂纹密布，这应该是一个护体法宝，在刚刚因为情况不妙，激发后替秦店长挡下了部分的冲击，只可惜已经毁坏到貌似不能修复的地步了。
看了一眼碎裂的玉牌，秦店长心头都在滴血，心想着这算什么事啊，早同意稍微降点价卖了月老板，或者同意其分期付款，就没这么多事了，早知现在，何苦来哉，“鲨齿”不但没了，还平白搭上自己的护体玉牌。
想到这里，秦店长唉声叹气不已。
“孙大师，我说的如何？”天二依然自顾自坐椅子上喝着茶，放下茶杯后说道。
“这…怎么会这样？”孙大师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絮絮叨叨的不断念叨着，身上倒是没有一点受到波及的影响，只是精神上受到的打击更加沉重。
“呵，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你懂个锤子的炼器。”小胡不屑的在一旁开口道。
“行了小胡，别乱来。忘了我说的，要学会守规矩，我们走吧。”天二站了起来，叫醒还吓得闭着眼的月玲珑二女，招呼了一声，朝着楼下走去。
“前辈，请留步，此事是我孙某人错了，还请告知尊姓大名，来日有机会，向您请教和赔不是！”回过神的孙大师，赶紧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掸去身上的灰尘，快步朝着天二走去，靠近四人的时候，开口问道。
对啊，这么久了，还没请教过前辈姓氏名谁。月玲珑姐妹两人也反应过来，一直称呼前辈长前辈短的，也没想过请教真名。
“天二。”天二头也不回，淡淡的声音传来。
“天二？啥意思？天天犯二？”孙大师疑惑的念叨，随口嘴瓢一句。
“砰！”一声巨响，只见孙大师被天二回过身一巴掌抽飞出去，嵌在二楼边缘处的墙壁上，跟墙面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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