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觉得他可以了
白开水是红尘不见仙，游离在人间边缘，哪怕他主动收敛自身气息，常人也无法注意到他。
即使是这样，白开水还是在努力的生活着，他会同常人一样吃饭喝水，喜欢喝可乐，还会上网，甚至会在群里水群，偶尔也会打几把游戏坑队友。
他一路行走，遇到过很多时代天骄，他们都或多或少怀有奇异之处，比如李如是的识人之明。
但他从不会干涉这些人，因为白开水本身极其特殊，他救助普通人不会引发什么，但接触一些像陈蕊跟李如是这种“异类”，就会引发天机规则混乱，从而改变他们一生的命运。
这次为了弥补陈蕊，他是封印了自身大部分的不凡之处，让凡人可以正常观测到自己。只留下一双压制了数倍的法眼用于观测，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事情。
对于李如是的请求，白开水当然是果断拒绝。
“白大师，这个世界有幽冥吗？”
“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天地封绝之后，他就被困在了人间，游离至今，已不知岁月。
到了他这种境界，对时间会变得不敏感。
“白大师，那灵气复苏会有吗？”
白开水如实答道：“如果你能再活五千年的话，应该可以等到灵气复苏。”
李如是呵呵一笑，又问：“白大师，那您能活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吧，偶尔也会死一死。”
白开水行走累了，就会以常人的一生，体验生老病死，然后睡个几百年再从土里爬出来。
一般情况下他是从土里亲自爬起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上一次，他是被炮弹给轰出来的，他原本的坟地被炮火夷为了平地。
当他在次站在这片土地的时候，发现原本威震八方的雄狮已经伤痕累累，孕育着炎黄子孙的东方大陆满目疮痍，他甚至能听到，这片土地的哭泣声。
万物看尽的白开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变，天空中呼啸而过的铁甲巨鸟，陆地上轰鸣的钢铁巨兽，漆黑长棍喷射出的烈焰，都在告知他四个大字：时代变了。
人类，走向了一个新时代。再也不需要古时仙人，人类是骄傲的，他们的脚步从不停歇，永远都在前进。
用神念扫视了一圈变幻无穷的新时代之后，白开水并没有选择动用仙术驱逐入侵者，而是以凡人之躯从军，以人类的身份，以华夏儿女的身份，为这片土地抗击着新时代的洗礼。
最终，华夏以血与泪，筑成新的长城，迎来和平。
这也让他更加确信，人类，不需要仙人。
看着白开水的神色好像陷入了回忆，竟然让李如是有点相信，白开水真的会偶尔死一死。
不过认真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世上如果真有这种存在，当年华夏就不会发生这种险些被列强吞并的悲剧吧。
之后的几天里，陈蕊每天都会来看望白开水，因为白开水的缘故，李如是收敛的一些自身的轻浮，并真的给陈蕊补习起功课。
陈蕊一时间也很惊讶，她发现这个渣男，成绩好像很好。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实不相瞒，我是保送南大的，清北我也不是没机会去。”李如是揉了揉鼻子，略显得意。
陈蕊不屑的撇了嘴，虽然心里承认他很厉害，但绝不会在他面前认同这一点。
白开水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有些心绪不宁。
到了他这个境界，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旦出现，就说明会有大事发生。
他的灵台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并通过扰乱自身心绪来提醒自己。
白开水有点困惑，他略懂推算，但医者不自医，他无法推算自身的命运。
‘难道是因为这个医院有异常？’
这个医院确实有异样，在他的法眼视线下，整个医院有无数残灵游荡，它们都是不完整的灵魂，不配转世轮回。它们会被困在这里，一般七日后就会自行消散。
不过这并不是这个医院的异常之处，因为几乎每个医院都会有残灵游荡，大街上也有。
白开水之所以认为这个医院有异常，是因为这些残灵，多了一丝“渴望”。
它们聚集在白开水病房附近，不敢靠近，敬畏的同时，又在窥视着白开水庞大而又厚重的生命力。
一般来说，残灵连灵魂都不如，是没有意识，并且无害的，如同空气一般。
就算是鬼魂，也不敢窥视白开水的生命力。
而这些残灵，竟然有胆量窥视一个仙人的生命力。
白开水放出神念，试着追寻了几道残灵的源头，发现它们都属于凡人临死前或者死后的意识残留，并无异常之处。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白开水睁开了双眼，天色不早了，陈蕊该回去了。
“回去吧。”
白开水忽然出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陈蕊耳朵动了动，应了一声，便开始收拾起书籍本子。
“我帮你吧。”
一旁的李如是想了想，打算献一下殷勤，陈蕊明显还不太习惯李如是，直言拒绝后，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加快了，让李如是有些尴尬。
陈蕊走后，李如是挠头道：“白大师，你表妹有点抗拒啊。”
白开水淡然道：“换你，你也抗拒。”
“也是。”
李如是呵呵一笑，又想说些什么，看到白开水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白大师在想啥？”
白开水住在这里好些天了，一直都是十分淡然的神态，这是李如是第一次看到白开水露出思考的神情。
“发现一些东西，打算今晚是看看。”
李如是脸色一僵，考虑到这里是医院，而医院的死人是最多的。有些忐忑的询问道：“白大师……是不是有鬼？”
“没有。”
白开水随口回答了一句，李如是刚松了口气，白开水又道：“比有鬼更严重。”
“啊？”
李如是第一反应是想逃，一想到神秘的白开水就在自己身边，又稍稍安定了一些，问道：“白大师能解决吗？”
白开水说道：“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随缘吧。”
看到白开水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李如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夜幕很快便降临，白李如是本来想跟白开水聊聊天的，结果发现白开水又在水群了，虽然这几天见过很多次，但总觉得这位经常水群的大师不太符合他想象中的深山高人。
时间来到了午夜正十二点，白开水放下了手机，闭上了双眼。
旁边还在看视频的李如是以为白开水要睡觉了，连忙把声音调小，说道：“白大师要睡觉了？”
“不是，打算元神出窍去探查一下，你随意。”
李如是眼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他真的觉得白开水不凡，但不代表他相信白开水真的能灵魂出窍。
“白大师？白大师？”
李如是见白开水说完之后就没动静了，忍不住呼唤了几句，发现没得到回应。白开水平时虽然看起来挺冷淡的，但也是有问必答，不会说不搭理人的。
“真元神出窍了？”
李如是忍不住坐了起来，看着躺床上闭目的白开水，甚至有点想伸手过去搓一搓白开水的脸。
“嘶，我还真的遇到高人了？”
李如是将自己绑着石膏的腿挪到床边，然后撑起拐杖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白开水。
“没有呼吸了，体温……还挺暖和，心跳也没有了。”
李如是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触碰了白开水。
这时候，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几道若有若无的影子，聚集在门口的位置，想进来，又似乎在害怕什么。
“我……”
李如是的第六感很敏锐，他刚才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他，忍不住看向了门口，刚好就看到了门口那影影绰绰的存在。
他的心脏似乎都停了一拍，大气也不敢喘一句，内心不断呼唤着：白大师您快回来啊，有鬼啊！！
门外的影子还在试探，终于，有一个胆大的试探性的往病房里伸了一腿，又迅速缩了回去。
发现没什么事情之后，这些鬼影的明显有些雀跃，它们开始，飘进来了。
“别过来！”
李如是吓得大叫一声，紧接着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病房的白炽灯，企图用亮光吓跑它们。
但白炽灯似乎并不能对它们造成影响，这些影子已经飘了过来，围在了白开水的病床边上，根本不理会一旁的李如是。
李如是感觉周遭的温度都降了不少，他一手扶着病床，一手拿着拐杖挥舞：“滚开！滚开！”
他的拐杖并没有对这些鬼影造成伤害，围在白开水身边的鬼影有一些已经伸出鬼手触碰白开水的身躯，似乎在摄取什么。
随着它们的摄取，鬼影也愈发凝实。
‘妈呀妈呀妈呀妈呀！！！’
李如是的脑子已经完全混乱了，他迫切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冷静！我得想办法救下白大师…’
他脑子里闪过了一些小说的剧情，当机立断之下，李如是咬破了食指，强忍着疼痛，朝着一个鬼影一指：“去死！”
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忽然回荡在病房中，被他指中的鬼影受伤了，迅速逃离了病房。
但这病房里，还有其他鬼影，并且开始注视李如是。
‘太好了，有效！’
不过，他食指的伤口，已经凝固了，并且李如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些颓废。
‘一根手指只能用一次？还好，只剩四个鬼影了’
李如是的胆子很大，一口气又咬破了另外四根手指，狰狞一笑：“都给爷死！”
一声声凄厉的鬼叫回荡，病房里的鬼影都逃了，李如是瘫坐在地，背靠着病床呼呼喘气：“好累，比夜御七女还累，白大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再来的话我手指就不够用……”
还没嘀咕完，李如是又感觉气温降低了，抬头一看，整个病房都是鬼影，密密麻麻的，全在看着李如是。
包括之前被他赶跑的五个鬼影也来了，看来是它们喊的援兵。
李如是脸色惨白，看了看自己另一手，又看看面前的鬼影，凄凄一笑道：“吾命休矣。”
“嗯，这里怎么那么多灵？”
白开水回来了，并定住了试图逃跑的鬼影们，李如是怔怔的扭头，看到白开水淡然的神情，眼泪，拉了一坨。
“白大师！！您总算回来了！！”
李如是想挣扎起来抱向白开水，又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开水眯了眯眼，推算了一下前因后果，眉头稍皱，嘀咕道：“仙人之躯都敢窥视了，麻烦了。”
说罢，白开水一挥手，他的衣袖好似内有乾坤，直接将病房里所有鬼影都摄走。
紧接着白开水又朝着地上瘫坐的李如是虚点一指，李如是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甚至想站起来蹦跶一下。
嘭的一声，李如是摔了，看来他并不能蹦跶。
白开水默默的按下了李如是病床的呼叫按钮，护士匆匆赶来询问。
“他觉得自己好了，就试着蹦跶一下。”
白开水面无表情的指着地上抽搐的李如是，护士叹了口气，默默的掏出手机：“喂，张医生，麻烦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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