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闯出龙潭
乔有财平日里仗势欺人,把阳谷的老百姓都欺负得够了,他今天做梦也没想到有人敢拿家伙砍他,好在他平日里也练过几手拳脚,但见剑光滚滚而来,他大叫一声,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弄得灰头土脸,才避开金莲的一宝剑。
他爬起来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歹毒的丫头!爷,这可不是我好男跟女人斗气,实在是这小娘皮太也目中无人。今天我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来收拾她,爷你可不能管,你不知道这娘们三天不管教,可就上房揭瓦啦!”他从一个仆人手里接过一口刀,装腔作势道:“臭丫头,今天便叫你知晓爷爷的手段。”
金莲心想:西门庆虽坏,但也不如这狗奴才可恶,上回在我家里他就想欺负我。当即摆开架势,踏步过去,一宝剑劈了过去。西门庆本想拉住她,但转念一想:这些人真要欺负她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只不过她天生聪慧过人,短短光阴她已将剑法记得很好啦!我倒要看看真与人相斗,她使得如何?
乔有财见金莲一剑劈来,暗暗高兴,心想:你手里有宝剑也终究是个女子,焉能有你家乔爷气力大,嘿嘿!今日便叫你知晓如何守妇道,男尊女卑那才是天理昭昭啊!计策已定,抡起单刀朝上磕去。那知道金莲慧智心灵,见刀撩来,不急不躁,玉腕一翻抽撤连环,剑光一兜,漫天剑雨星丝将恶奴裹在其中,正是咏春剑中的第二招天女散花。乔有财大吃一惊,抡刀一阵乱砍,忽觉大腿奇疼!低头一看已被三尺剑锋划开了一条血口,不由得鬼哭狼嚎!甩下单刀败回本队。
金莲一击即中,好不欢喜,心想:没想到西门庆那贼子传的剑法略为好使!本姑娘今后可不怕臭男子欺压啦!
人群中一个彪形大汉一声虎吼,跳了出来,就见此人一脸横肉,身高过丈,手里擎着条镔铁大棍正是街面上的好汉大水牛!就见怪眼一翻,邪笑道:“好你个小贱人,敢在人家西门大官人家里抖威风,耍混蛋,要听你牛大爷良言相劝,趁早扔下家伙,回屋陪人家公子爷高高兴,若能生个一男半女,你日后就有享不尽的富贵。不过你可别得寸进尺,像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小丫头也就给我们公子爷做个侧室,要想当大夫人谋夺人家的家产那是想都甭想。”
金莲气得俏脸通红,大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姑娘就这样叫你欺负么?”抡宝剑直朝大水牛前心贯穿过去,用的正是咏春剑的第一招“白虹贯日”大水牛见她一剑来得甚快,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句粗话,摆大棍与金莲斗在一处,,他身高力猛,棍法精熟,上回金莲胜他乃是偶然,这次他全力施压,金莲不由得被逼得手忙脚乱,气喘吁吁。西门庆见事不好,抽出宝剑抢身进步当在金莲身前冷冷道:“给我退下去!”大水牛此时也犯了浑劲冷笑道:“是你爸爸叫我来收拾这丫头,你管不了!入了这宅院的妇人要是不听话的都要扔到贞洁河里喂鱼,这是规矩。”
西门庆勃然大怒,心道:好啊!你们都不听我的,将来要是我爸爸不在了,那还得了!哎哟是了,我妈妈不在后,爸爸娶了妾室,我便没了地位吗?哼!那小妾不过是个丫鬟出身,也没生养,以后西门家还得你家少爷说了算。说着刚想舞剑杀了大水牛,忽然有人推他道:“不用你管,姑娘我今天偏偏要斗一斗他。”只见金莲一咬银牙,纵跃过去,宝剑连挥,剑尖乱点,一招接一招,连环而进,漫天霜雪紛纷,正是咏春剑法的绝妙杀招日字夺魂。原来金莲从小最恨男子三妻四妾,始乱终弃。前几年邻县有位胡老爷家财万贯,良田千顷,好不富足。贪恋金莲貌美,上门提亲要纳为妾室。恰巧父母不在家中,金莲抄起剪刀道:“若为妾,金莲宁可一死。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男子在女人貌美如花时便花言巧语将之哄骗,待得她们人老珠黄便再寻新欢,还说什么全为再续香烟,若是真心爱慕有没有后人又有什么打紧?“胡老爷叫她一通抢白说的哑口无言,吓得抱头鼠窜,口中大呼:“反了,反了!妇道何在?妇道何在?”
如今那大水牛口口声声要她给西门庆当妾,正好触及了她的禁忌,当下不由得义愤填膺,使出了日字夺魂的绝妙杀招。那大水牛就见银花朵朵,白华丽江如滔滔不绝,剑气寒光滚滚而上,一波一波的剑山霞幕朝自己身上涌动过来,一时之间手忙脚乱,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舞棍如飞,勉强抵挡了几下,只觉眼前一花,臂膀上,大腿上,助骨畔都叫宝剑连刺几下,肥大身子栽倒于地,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金莲刚要上前朴上一剑,忽听一声尖细的怪叫:“无耻贱婢休伤我兄!”就见人群中跳出一个邋遢道人,细长身子,瘦骨嶙峋,三柳墨髯飘扬胸前。就见他一抖手中花枪道:“贱人!你不守妇道,妖言惑众,游说好人家的妇女顶撞夫君在咱们阳谷可是出了名的,你这种没有德性的女人那个正正堂堂的男子敢要你,我们家公子爷宅心仁厚,勉为其难收你入门,那是可怜你,你就该小心服侍,那想到你竟持剑行凶,伤我兄弟,今天没有你的好结果!”说着一颤枪杆,挽出一大团枪花朝金莲扎去,金莲躲开枪尖,横剑守住门户朝他怒目而视道:“你是什么人?有本事报个名号。”
邋遢道人仰天哈哈大笑道:“你家道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采莲道人是也!”金莲大怒道:“又来讨我便宜!”抡剑又与采莲道人斗在一处,不到几个回合便把他劈到于地,采莲道人捂住伤腿怒道:“小贱人有本事给你家道爷来个痛快!”
金莲咬牙道:“好!姑娘这就成全你。”刚要抡剑砍杀,却被西门庆抓住腕子道:“你已连胜三阵,按照规矩可以出去,何苦伤人打官司。“
金莲一想也对,自己其实不敢杀人,方才只是气糊涂了,当即瞪了西门庆一眼,不再说话,一剑劈开门锁,跑出门去。不到半个时辰回到家里,不过她可没敢直接去见父母,而是先回到自己屋里将那口银霜宝剑藏在床底,暗想:爹爹最不喜女儿家舞刀耍枪,若是叫他知道定要着恼!放好了宝剑来到爹娘屋里,王氏见她回来,喜极而泣,拉住她道:“莲儿你叫你妈妈心疼死啦!那卖饼子的武大来说你叫西门庆掠走了!我想拼了老命也要求大官人放你回来。”
金莲笑道:“妈妈,莲儿没事的,西门庆那贼子不敢害我。”
王氏吓了一跳道:“你这孩子疯了不成?在咱们阳谷县有几人敢直呼大官人的名号!你还是快去里屋看看你爹吧!对啦!大官人为什么会放你回来?”
金莲笑道:“那贼子是只纸老虎,莲儿不怕他,我先与爹爹说去。”说着蹦蹦跳跳地跑进父亲屋里,见父亲半卧在床上脸色比纸还白,不住咳嗽,一双老眼里混沌不堪,显是病得不轻。
金莲不由得掉下泪来道:“爹爹,莲儿回来了!”
潘德眯着老眼,勉强抬起头来,一见是她也不由吃了一惊道:“你........西门庆那小子怎生放你回来了?”
金莲取出那二十两银票,递过去笑道:“爹爹不必为莲儿着急,西门庆那个坏人已叫我降服啦!这银票便是从他那里夺来的,正好用这银两给爹爹抓药。=
潘德气得浑身发抖,暗想:她一个女娃子就是有天大的本领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西门庆啊!哎哟!不好,那西门庆也是俊俏的青年人,莫非是这丫头春心思动,做了越礼之事不成?想到此处不由得勃然大怒,抓起身畔的枕头朝金莲甩过去道:“小畜牲给我跪下,说这银票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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