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冤家路窄
灞上，为境，一境中包含九郡，每郡又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州。石头所在此郡，名为紫荆郡，其中，东为霞州，西为慕州，南为临州，北为横州。四州中每一州都有一大宗门坐镇，四州中间的交界处是小宗门的聚集地，紫霄门便是小宗门其中之一。
原本，石头所在的车队从紫荆郡南面的临州招完弟子，准备北去横州再招一人，然后再折回中央交界处的紫霄门。现在张护法将石头编入名额，这样便省去了还要北往横州的路途，这样石头也因祸得福，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此刻，马车正由临州北往紫霄门。
虽说离周小成告诉自己此去有机会进入宗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石头的心神还未平定，此刻他满心都是进入宗门后的种种美好境遇，紧握铜钱的手都不自觉有些颤抖。此时，旁边的几个少年看到石头这副模样，纷纷调侃。石头对于这些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只在盘算一件事：无论如何也要进入宗门！
“我们这些人据说已经是第五十多批了，选拔很严格的，据说一批选拔进入的不过三五个。”
一路摇摇晃晃，车上的人都彼此聊着些什么。有周小成这个话唠在石头耳边不停叨叨，石头也不感觉无趣。只是周小成说的话，除了关于这个世界地理位置的介绍，以及一点点对于紫霄门的描述外，石头什么也没记住。眼看天色渐晚，多数人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就连喋喋不休的周小成嗓门都弱了下来，石头却内心翻涌着睡不着。
凌晨，空气中还有些许尖锐凉意的时候，车子陡然停止。
车上的人没一个醒来的，仅有石头睁着眼睛，把玩铜钱陷入沉思。这一夜，他发现自己刻的马不知什么时候碎了一口袋，本来还想修一修，最后还是一脸可惜的扔掉了。
不多时，忽然有一人直起身来。昏暗的环境下，石头堪堪看清，这人是周小成。
“你干嘛？”
“下去撒尿，你没睡？”
见石头并未答话，周小成小心翼翼越过众人，下车不见了踪迹。
石头还在想，是否此刻已经代表考核开始了，自己现在保持清醒是否可以加分。
他心中的思绪一直持续到天空中昏暗的颜色渐渐褪去。只听车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赶快下车！都给我起来！”
众人如同猪獾一般被赶下马车，整齐排好之后静静听着面前那个之前领路的一人说着：“选拔马上开始，此次选拔只有一个要求，去这片林子找到这样的旗帜，带回来给我！”
只见那人手持一柄黄面小旗，看起来很是醒目。
“过程中，可以不择手段，我只认那个把旗子交到我手上的，不管谁找到的，听清楚了？”
“是！”众人不约而同。
“出发！”
随着人流，石头拼命赶在最前面上山，之前周小成说每次成功的不过三五人，看起来这旗是少的可怜，再不抓紧很可能会失去机会。
好不容易赶上山，石头忽然想到了周小成，他去撒尿此刻却还不见踪迹。石头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等等，告知他选拔规则也好。
可是，看到争先恐后上山进林的众人，他又觉得自己得赶快去找，不然自己可能旗角都摸不到。
一时间，他犹豫在当下，回头看看身后又转而看着山林，不知所措。正当此时，忽然感到有人在拉自己，回身一瞧，却正是满脸堆笑的周小成。
石头喜出望外，焦急的说：“你去哪了？来不及了，你跟我来，边走边说！”
然而，听到此话的周小成却一脸神秘的笑着，拉着石头不松手：“我说，你还是先跟着我来！”
“大哥你看，是他们俩！”
两人跑的飞快，一人疑惑，一人满脸兴奋闭口不言。看到此番情景的大高个少年似乎猜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跟了上去。
“你去哪！我...我知道规则了，你停下，赶紧跟我上山...哎！”石头体质赢弱，不一会儿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放心，跟着我准有好事！”
两人飞快的在林间穿梭着，他们此时已经远离人群，周围除了鸟叫便是寂静。
“你到底来这儿干嘛。”瘫倒在地上的石头有气无力的问。此处是山腰，却见一处悬崖横在中间阻断了整座大山。
周小成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一阵，便指着悬崖边的一棵树自豪的说道：“你看树梢！”
此时阳光已从东升起，光芒刚好透过枝头射入石头的眼睛，他的视线一片模糊，不过，在眯着眼睛仔细的观瞧之下，他还是看到了一抹黄色。
“这是...黄面旗子！”
一时间，石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未料到自己可以如此轻松的得到这个东西。揉揉眼睛仔细的再看一遍，却见那迎风飘扬的旗子越发清晰。
“喂！愣着干嘛，赶紧拿啊！一会儿有人来了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石头终于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立马手脚并用开始爬树。
这树不算太光滑，不过旗子挂的很高，足有两丈。况且，它还生长在悬崖边，风吹之下，整个人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石头并不擅长爬树，可为了旗子，他硬是凭借着自己营养不良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爬上枝头。
过程中，石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周小成明明早就下去撒尿，那领路的大人通知规则时他也没在，怎么现在倒领先了所有人？莫不是说他有门路，提早知道了规则？！
胡思乱想间，旗子离手仅有一寸的距离了，石头向下招招手，随后去拿旗子。正当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旗子只有一面！
石头觉得这份功劳不好分，周小成找到的旗子，但它自己摘下来，名额只有一个，给谁？
不知道为什么，石头忽然想到周小成之前叫自己堂哥，诬陷自己的情景。再看看旁边的悬崖，莫不是自己摘了旗子下去，这周小成直接抢了旗子将自己推下悬崖...
“你在上面干什么呢！赶紧把旗子拿下来，然后我们进宗门啊！”
石头看看旗子，又看看远在地下的周小成，随后决定试探性的问问。
“这旗子只有一面，我用了，你怎么办！”
“我？你看！”
说话间，周小成竟然从腰间又拔出一面旗子！
原来他早就给自己找好了！他怎么找到这么多旗子？
石头边想边伸手取旗。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地面传来周小成的惊叫声！石头差点摔下去，立马稳住身形向下观瞧，却发现周小成此刻正吊在悬崖边上，旁边站着那之前揍过他们的高大少年秦凉！
远远的，石头隐隐听到秦凉的话。
“该死，你这瘪三掉下去也就掉下去了，怎得把旗子也扔下去了！”
看来正是那秦凉在刚才忽然出现，想趁周小成不注意去抢他的旗，不料周小成在慌乱之下把旗子扔下悬崖了，自己还差点掉下去。
突生异变，一时间石头没了方向。
只听树下传来的吼声：“上面的，把旗扔下来，不然我把这瘪三踢下去！”
一时间，两个念头在石头的脑子里打转。
将旗子扔下去，好不容易得到的进入宗门的机会便泡汤了。若是不扔...万一秦凉心狠手辣，周小成肯定活不成！
这周小成虽说坑我一次，但路途上已经帮我解决了不少疑惑，现在，手中的旗子也是他助我才得以找到，我石头不是好人，但也决计不会恩将仇报！
思来想去，石头还是一咬牙，反手从树上抽下旗子，将它扔了下去。
还好，秦凉接了旗子立即离开了，看来他也不想闹出人命。
石头刚松了口气，下方的周小成却咆哮起来，
“大哥！我要撑不住了！”
一时间石头慌乱起来，他急忙下树，却未料一时失手，一个抓空，他整个人直冒冷汗，随后感觉小腹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失神间，头闷的感觉涌现，随后是皮开肉绽的痛感。
“石头...石头！还活着吗？”
这次，他强撑着没晕了过去，脱力的感觉再次浮现，不过这次他极力克服着，一爬一爬的来到悬崖边。吃力的向周小成伸去一只胳膊。
“抓着它...爬...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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