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上仙子画中来
“叶玖娘，你这个月的月俸是不是该交了，上个月拿一坛酒就把兄弟几个打发了，这次可没这种好事，兄弟几个还等着饭钱呢！”
开口的青年乃彭氏，是彭家老头收养的孤儿，未取名，故自称无名。
他自幼被父母遗弃，收养他的彭老头去世后，便吃百家饭长大，因为没有人教养，整日混迹于街市，欺负弱小，终成无赖，如今以收取保护费为生。
“妾身这儿每日卖酒，不盈反亏，哪儿能拿出什么月俸哦，不然今儿请兄弟们每人一坛陈酿，就当是妾身的一点心意如何？”
对叶玖娘而言每月最头疼的莫过于应付这群地痞无赖，对方身强体壮，叶玖娘自然不能得罪，但也不可能每月都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银两白白送给别人，只得用酒消灾了。
可是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彭无名也不会买账。
“砰！”
彭无名提起板凳便砸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你个臭婊子少糊弄我，每天那么多客人怎么可能没钱？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叶玖娘脸色有些发白，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干脆一把坐倒在地上，同时大喊道:“打女人了，这儿有人欺负女人，救命啊！”
“我……”
彭无名没想到平时美丽端庄的叶玖娘居然也会耍小女人手段，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得恐吓道:“你给我闭嘴，再喊我可真出手了。”
“非礼了，非礼了，各个乡亲父老救命啊！”
叶玖娘怎么可能闭嘴，对付无赖最好的手段就是比他更无赖，虽然乱喊也不会有人前来搭救她，但至少可以暂时恐吓住彭无名。
不过让叶玖娘意想不到的是，她这一喊一闹还真唤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夜尘和李白。
夜尘与叶玖娘熟识，奈何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出手的结果必然自己挨一顿毒打。
“哪儿来的小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妇女，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李白可管不了那么多，见有人欺凌弱小，直接就出言呵斥。
“哪儿来的管闲事的，找死！”
彭无名与其他青年见叶玖娘真的把人叫来了，心里头开始慌乱起来，他平时也就收点保护费，不做什么大恶之事，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因此此刻在彭无名脑海中的唯一想法就是让李白先闭嘴，不然引来了官府的人就麻烦了。
“兄弟们，上，让这多管闲事的家伙闭嘴。”
其他青年有点退却了，让人闭嘴？不就是把人弄死吗？他们平时收点保护费就算，真要弄出人命来，那谁都不好过。
“还愣着干嘛？怕了不成？”
彭无名不知道自己兄弟的想法，他的本意只是想把李白打一顿，让他闭嘴，并不知道自己的兄弟误会成了要弄死李白，“一群废物，平时有好处的时候总是跑在最前面，一遇到问题怎么就怂了？你们不上是吧？行，我自己上！”
“小子，你要逞英雄是吧？可以，便让我来好好教导教导你，什么叫别多管闲事！”
李白如今年十六，自幼通读四书五经，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武术这点，他至今未曾练过。
彭无名却练过，小时候跟着一个老头练过拳，虽然不算什么高手，实力还是有一点的，不然也不会有一群小弟愿意跟随。
“啊！”
夜尘与叶玖娘眼睁睁的看着李白被一顿毒打，想必这次之后应该能让这个豪气干云的兄弟收敛一点。
然而夜尘不知道的是，这次之后李白直接找习剑去了，以后李白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荡不羁。
“啊，夜兄，快帮我，我们一起制服这个小贼！”
李白被彭无名各种毒打，还不忘拉夜尘下水，夜尘都想要直接夺门而出了，看来兄弟这东西真的不能乱认，以免以后被人打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他的兄弟？”
被李白这么一喊，彭无名也注意到了门前的夜尘。
“这位兄台，我觉得我们直接可能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误会化解了呢？这样你好我们也好对吧！”
夜尘可不想挨一顿毒打，虽然他模样看上去跟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但人老成精，活了几千年，处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不会再那么鲁莽。
“怎么，你怕了？你兄弟被我打了你还要和解？”
彭无名与李白一般年轻气盛，见夜尘说话委婉，还以为夜尘惧怕他了，“告诉你，我们没什么误会，我今天就是要强抢怎么了？我不仅要强抢，还要把你们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好好收拾一顿！”
“……”
彭无名直接出手了，看到迎面而来的拳头，夜尘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心道:今天是要晚节不保啊！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叶玖娘以为是夜尘发出的，不忍心的转过了头，李白却怔住了，不是他喜欢看夜尘的惨状，而是因为眼前的画面过于震撼！
叶玖娘也很快反应过来，虽然她没听过夜尘惨叫，但这声音确实不怎么像夜尘。
当她回过头，一片桃花瓣落在了她脸颊，叶玖娘同样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住。
“咦，怎么不疼？”
夜尘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的是片片桃花飘动，涌满了整个酒家，一个天仙般的少女穿着红白相间的羽衣，轻踩着花瓣缓缓落下。
少女虽盘发插笄，青丝依旧及腰，衣间绣有梅花纹，仿佛在随桃花一同飞舞。
天仙般的少女让李白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然而少女笑靥如花，眼中唯有夜尘，“夜尘叔叔，你看我美吗？”
“灵华？”
夜尘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食指轻触少女额头，没好气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在外面不准叫我叔叔，你看我老吗？”
老，怎么不老，少女名叫楚灵华，十五年前被夜尘收养时方才满月。
那个时候夜尘就是如今的模样，如今十五年过去了，当初襁褓中的婴儿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夜尘却仍旧是少年模样。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夜尘叔叔，挺好的。”
楚灵华背着手，嘴角轻扬，直勾勾的盯着夜尘，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夜尘无言。
“灵华，你出手是不是有点重啊！”
夜尘还以为今天难逃一劫，谁知道被自己的徒弟救了，不过看了一眼倒飞数米远的彭无名。
好家伙，直接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了，难怪刚刚叫声那么凄惨，估计是被痛晕的。
“不会，既然想要伤害夜尘叔叔，就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夜尘叔叔你不会怪我吧？”
“……”
夜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你们把他抬走吧，记得，以后别再收保护费了，一个个有手有脚的，就不能自食其力吗？”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一定不敢了……”
彭无名带来的兄弟在见识了楚灵华的厉害后，一个个乖巧的跟个小媳妇似的，估计是有了心理阴影，以后应该不会再跟着彭无名欺负弱小。
“帘外宫娥舞袖来，霓旌双引出蓬莱。仙子本应瑶台住，桃花为桥落红尘。在下李氏，字太白，不知仙子芳名？”
李白性格豪放，喜欢就敢于追求，哪怕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能阻挡李白对美的渴望。
“夜尘叔叔，这衣服是我一针一线织的呢，你觉得好不好看？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些特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灵华拉着夜尘的臂膀亲昵的询问着各种奇怪的问题，只是想提醒夜尘今天是她及笄之日。
奈何此时的夜尘满脑子只有十二灵莲，一旦是牵涉到十二灵莲的事情，夜尘的大脑就会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入长安寻找十二灵莲，因此没发现楚灵华表达的不能再明显了的意思。
“嗯，挺特别的。”
夜尘走到木桌前坐下，“玖娘，今日可帮你解决了个大麻烦，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哦，小尘你是打算挟恩图报？”
事情告一段落，叶玖娘也是松了一口气，庆幸没人出事，今后终于可以安心卖酒了，“不然妾身以身相许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叶玖娘撇了一眼楚灵华，多一眼她都不敢看，因为她觉得自卑。
“嘿嘿，若玖娘有意，小子自然不会拒绝。”
“哼，你想得美！”
叶玖娘取出了几坛酒，她自然知道夜尘想要的是什么，之前的话不过是玩笑而已，“你不是自号酒中仙吗？今天管饱！”
“那就多谢玖娘了。”
道完谢，夜尘就拉着李白畅饮了起来，楚灵华就看着夜尘喝。
叶玖娘继续当垆卖酒，作为附近唯一个酒家，叶玖娘晚上也不缺客人。
在卖酒的同时，叶玖娘会时不时的瞥楚灵华一眼，总觉得这个仙子般的人儿眼神中有着一丝失落，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直到夜幕降临，喝醉的夜尘这次没昏睡过去，而是开始发起酒疯来了，一个劲地说热要脱衣服，楚灵华拦都拦不住，无奈只得搀扶着夜尘与叶玖娘告别。
“等一下！”
就在楚灵华向叶玖娘告别时，叶玖娘突然直勾勾的盯着夜尘的胸膛走神了，楚灵华下意识伸出纤手遮住了夜尘胸膛。
“啊，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去了。”
叶玖娘见楚灵华的动作，头一次红了脸，“你等一下，妾身有样东西要给小尘。”
“东西？”
楚灵华狐疑的看着叶玖娘取出一柄生锈了的长剑，叶玖娘将锈剑交给楚灵华，回忆道:“这锈剑是一神秘女子十年前所留，让我交给一个胸前印有一朵莲花的人。”
“没有想到那个人一直近在眼前，若非今日小尘喝醉，恐怕我此生也没法完成那人所托。”
楚灵华收回了纤手，才发现夜尘胸前确实有一个莲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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