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辱者必屠之
送剑大会第三日，已经基本无人敢上台一战，不说那散家出身的李不悔和剑道异禀的太白木林，就看着刚刚校武台上观剑楼的季汗被武当霍云帆一剑轰出场外的那道剑气，就已经让多数人颤而止步，武评人无助的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逍遥子，不知所措，今年的拿剑人，个个都不简单啊，逍遥子暗自感叹，神剑居于百派之巅，武镇江湖，这送剑大会说出去是为天下剑士造福造利，可真实意图，他逍遥子岂会不明白，每年每度的送剑大会，无非就是想测测百门百派的实力罢了，如若有让神剑都无法驾驭的门派，那神剑自然会其灭之，众门派心中也清楚，让整个江湖都对神剑惟命是从的从来就不是神剑至高无上的剑道，而是，其背后的整个北秦皇朝。
逍遥子点点头，示意着武评人继续，场中，武评人声音再次响起“今日武当霍云帆霸位，休息片刻，下一场，李不悔对战太白木林”
看台上的宋念瑾三人居于太白一派中，宋念瑾看向身旁的木林，对此，她很担忧，哪怕场上的不是李不悔，是别人，她同样也会担忧，生怕面前的这个男子受伤半分，不远处，藏于人群中的离阳，看着远处的宋念瑾三人，一旁的温情似乎不太高兴，闪身到离阳面前，气冲冲的质问道“听说你教她们剑了”
面对这个他从来只把她当做妹妹的温情，她的无理取闹他多半是无奈，离阳点点头。
“你怎么不教我”
这个出身于北秦长安的女子，对于他来说，一直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
离阳微微一笑，温和回道“有我，你还需要练剑吗”
此话，肺腑之言——
校武台上，木林持剑胸前，李不悔淡然将左手的剑插在地上，右手持刀，蓄势待发，以刀对剑，江湖三道，剑道，枪道，刀道，自古以来，备受争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是一剑拦大江的萧长歌？还是枪出似龙的巅峰贾修？或是刀刀碎山的白庚？世人皆而不知答案。
场上，木林率先起剑，一股剑气朝李不悔迎头劈下，剑气如太白山中虎，凶悍无比，再看李不悔，缓缓抬刀，不急不躁，随即，一道罡气去，两股气劲如两股铁甲洪流迎头碰撞，罡气强压剑气一线，不到片刻，木林已经微退一步，谁强谁弱，已经明显。
李不悔沉声道，眼中略有不屑“金丹剑宗，就这点能耐，可真是让人失望啊”
李不悔插剑在地，并未拔剑而起，一股罡气裹刀再现，合于刀意，猛然向木林斩去，接下来，是剑气对刀气，剑意对刀意，一声声兵器碰撞扣动着场上所有人的目光，而一道道散来的气劲又让场上观战之人，不得不时而闭眼，场中，剑快刀更快，眨眼之间，二人已过三十招，问鼎高手向来一剑珉恩仇，一剑决胜负，一剑定生死，没有转机，皆在一剑之间，剑道极致的剑尊萧长歌曾千里追杀三名剑神，皆而只用三剑，一剑起，一剑出，一剑落。
场上，木林已换三气，每换一气，就硬被李不悔强压一刀，若整个继续这样下去，不出十招，剑法已经缭乱的木林必败，这时，场上的李不悔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料不及的举动，猛然收刀撤出，飘置一侧，将那把刀背负于身后淡定道“再过十招，你就会输，不过，我觉得甚是无趣，听说你们太白山中有一剑观山，精通者威力足以破碎山河，不知，你可会这一剑？”
木林没有回话，李不悔撤出后，半跪单剑杵地，握剑的手也在瑟瑟发抖，他料想不到，李不悔的境界如此之高，每一刀的力量都大过于他，看着面前如此轻松的李不悔，木林强压怒气，深呼吸几口气后，决然起身，看台之上的宋念瑾神色紧张，与此同时，有着同样紧张的神情还有端坐在椅子上的师傅常夔。
他回答的很干脆“会”
木林颤抖再手举剑，无痕剑气从四周缓缓归剑而来，观山一剑，用气至多，这个状态的木林虽可以观山，但李不悔如没倒下，那山过后，便是再无还手之力。举剑，落剑，大气寥寥，蓦然发出，太白剑气依山傍水，太白剑意正义昂然。
剑气如泰山压顶而来，整个校武场上，尘土飞扬，石台破裂，大树倾斜，观山来时，李不悔没有丝毫的躲避之意，任由观山来，灰尘尽散去后，再看校武台上，李不悔一刀一剑插于地上，双手背负身后，身边环起一道道金色的光罩，这正是他从少林一派中偷来习之的《四目金刚》。
李不悔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这一剑，笑道“真是精彩的一剑，只可惜，差了点气劲，曾经，我偶得一本奇书，这书很有意思，运时能学时，所以，接下来，这一剑。。。。观山..拜你所赐”
难以置信，看台上的所有人诧异，就连逍遥子也不列外，不可思议叹道“《无中生有》，李不悔既然习到如此奇书”
《无中生有》出于何人，无人可知，只知，江湖上对于此等天书的存在一直都半信半疑。
李不悔拔出插在地上一直不曾用的剑，用着跟木林同样的招式发出，剑气换罡气，不在无痕，这一计观山，足以置木林于死地，常夔一手捏碎了桌上的茶杯，想救之却又不能救之，想走下校武场上，要么自己认输，要么被人打出，要么把别人打出，他心中知道这规矩坏不得，可是，一旁的宋念瑾哪会像他顾及这些，她只知道，台下，是她喜欢的男子，她不允许他死，宋念瑾毅然决然飞出看台，拦在木林前，想硬抗这一记观山，江湖的儿女情长莫过于此，不为其何，不为其意，不为所得。
这人世间的生生死死，有太多的时候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人海中，长啸声，剑出如鸿，一道剑意红影从看台划出，一剑扫过，硬破观山压顶，只见剑气，未见何剑，逍遥子怒而拍桌而起，朗声道“坏我送剑大会规矩，你胆子不小”
一片寂静，太多人都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观山已破，这一剑，太快，场下，没有人回话，逍遥子直勾勾的盯着看台中的某个角落，没有看向场下的宋念瑾，只是一抹指尖剑气顺势射出，场中的宋念瑾发固蓦然破碎，长发飘飘，女儿身显见无比，逍遥子收回凝视的视线，望向宋念瑾冷言道“男扮女装也掩盖不了你的柔气，坏我送剑大会的规矩，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逍遥子一言既出，没出去的沈雯婷，林柳倒吸一口凉气，立马也飞出看台，林柳拉下沈雯婷与宋念瑾半跪求道“请逍遥宗师赎罪，我师妹鲁莽，坏了规矩，还请宽宏大量，我等三人师承峨眉”
逍遥子冷笑一声“峨眉，向来不是不屑参与我这惨无人道的大会么，这次，怎么来了”
三人没有回话，身旁的木林求情道“逍遥宗师，她们三人是来找我的”
逍遥子看了看一旁的常夔问道“你这做师傅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常夔起身道“她等三人确实是来找我弟子木林共研剑道的，此次，赶上送剑大会，我也想让这三个女娃娃也来见见世面，宗师，我们这些做长辈跟晚辈一般见识可就让人耻笑了”
常夔此话是话里有话，几大门派谁人不知神剑与峨眉向来老死不相往来，肖夕媚拒绝了大会的邀请不说，还大嘲这大会惨无人道，更是骂的神剑掌门周溪子不发一言，脸青耳赤，逍遥子意会常夔老头的意思无非也就是，他们掌门的恩怨，就不要怪罪于这些弟子了，可惜，规矩就是规矩。
逍遥子嘴角一抹冷意，再次看向人群中，他知道是谁出了那一剑“还不肯站出来吗。不出来，我就杀了她们三个”
人群中，温情无奈摇摇头，撇了一眼离阳“你干的好事”
离阳倒是没有任何形色，淡定握剑缓缓登台，一席黑衣，一把长剑，登台而止，不跪不言，注视着面前的逍遥子。
逍遥子怒道“你敢不跪”
离阳冷语“为何要跪”
逍遥子顿时起手指尖剑气，可他忽然看清了离阳手中的那把剑，转手，抬手御剑，离阳手中剑顿时飞落在逍遥子手中。
逍遥子打量几眼，拔出长剑疑问道
“惊鸿剑，你是何人”
离阳眼神一抹寒意扫过冷道
“把剑还我，我是谁，与你何干”
逍遥子怒而收剑道“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哪怕你是剑南山来的，我也不给情面”
逍遥子把剑背负身后，拒绝还剑，一抹指尖剑气再次环手而起。
“逍遥宗师，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你杀了面前这位公子的后果”
一旁的林柳话中有话提醒道，逍遥子眼神一撇，不予答应，管他是谁，人群中，温情缓缓走出，装腔作势提高着声线道“以你逍遥子的能耐，杀了剑南的人确实不怎么样，可你要是杀了姓南门的人，后果可能就是千军万马踏平你这神剑了”
逍遥子顿时眉头紧皱，指尖剑气未曾发出，诧异问道“你姓南门?”
离阳缓缓抱拳，尽管这个时候他大可不必做揖礼敬，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不失南门大雅。
“在下复南门，字离阳”
话音落下，震慑四方，北秦南门，何人敢动，逍遥子收回指尖剑气，他深知南门有两子，长子南门冲羽自南门师城故去后，接过衣钵，守卫北秦边疆，次子虽少有耳闻，但也曾听说过，次子南门离阳去了那剑南山修炼剑道，普北秦之下，王朝贵王，百官百将，谁人不给那南门家几分薄面，就连那权倾朝野的相国秋禄也不例外，世人只知大秦铁骑甲天下，却不知北秦之所以能建朝，是因为曾经一个持霜白长枪的男子在沙场上带着五十万大军一鼓作气，在那个还是商胡帝国的境地上连破十座城池，大破百万雄师，兵临商胡皇朝下，可惜，那个昔年的飞沙锋芒如今却被大秦铁骑掩盖而去。
逍遥子将剑飞递而出，看向离阳，没有之前的那般的不屑一顾，朗声道“我逍遥子敬佩你们南门家为北秦开国护疆，可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你们这么多人上台，想下去，那就是打倒他，或者被他打倒”
逍遥子指着李不悔，面对李不悔，宋念瑾几人包括温情都根本不是对手，几人心知肚明，离阳静静拔出长剑。
“离我远点”
李不悔神情紧张，面前的这个姓南门的人，如若真在自己手中出了什么意外，他可吃不了兜着走，逍遥子也更清楚，虽然神剑一直深得北秦皇朝庇护，可是，这南门家的人要是在这神剑出了事，南门冲羽兴师问罪下来，只怕是皇朝中那个人也护不了神剑，逍遥子话中提醒道“还请点到即止”
这话说给谁听，众人心中都明白。
校武场上，一触即发，惊鸿剑身血红，剑意似寒，起手剑，离阳先手，一抹凉意剑气温顺袭来，越平静的水面下越是波涛汹涌，李不悔懂这道理，一刀一剑，不在大意，一脚踏出，罡气毁地，齐齐挥刀十手，挥剑十招，刀气剑气混杂其中，直撞温顺剑气，果不其然，极寒剑气破，残余之力，向离阳扑面而去，顿时，离阳竖剑在身，左手抹剑，大浪淘沙气呼去，一剑递出，如果说木林先前的一剑是白蛇化白龙，那这一剑，就是白龙化怒龙，皆是凶猛，两股不同的气劲皆而交互，李不悔再次燃起四目金刚，龙来，直撞金刚身。
一旁退居到边缘到木林众人看着这一剑极为悍猛的剑气，目瞪口呆，宋念瑾三人也根本不知离阳的境界到底到达了何层高度，温情虽有一定了解，可出发之前，离阳还不破破丹剑宗境，其实，她不知，舟车来时，他已经在车中进入剑皇境了，看台的常夔感叹道“这一剑，可是剑皇境了”
逍遥子微微点头“后生可畏啊”
怒龙过，李不悔仓促退后十步，一口鲜血喷出，诧异惊道“剑皇境？”
离阳收剑，胜负已定，隔境如隔山，李不悔虽为散人，可以他的实力，也只能击败所有剑宗境界的侠士，面对剑皇，毫无胜算。
离阳转身抬头问道“现在，可以下去了么”
这个青年意气风发，让在场所有人都望而生畏，如此年轻的剑皇，世间再无仅有，按照规矩，这场离阳胜，下一场，离阳对霍云帆，可是，台下的武当霍云帆只是默默摇头，这剑啊，还是算了，朗声道“逍遥宗师，我弃权。”
一旁迟迟未曾出战的少林瞧这架势也紧跟其后喃道“少林只为观摩”
每年让江湖人士都羡慕至此的新剑，在逍遥子凭空御剑下，从神剑山巅飞下，砸落场上，剑身清绿，晶莹剔透。
“此剑名曰清泉，如这北秦江水一样，绿意盎然，取材自八荒古铁，柔中带韧，锻造百天所出，离阳公子，这清泉虽不能与你手中的惊鸿相提并论，可这清泉入这天下名剑五十谱还是易如反掌的。”
离阳看了看那把插在地上清泉，单手御剑，清泉在破碎石台中缓缓升出，再一手向后甩去，清泉悬停在宋念瑾面前。
“这剑送你了”
淡淡一言，不曾转身，移步下台，离阳为何送剑与她，除了他，文灵，宁王之外，无人可知，在她们三人下山后，影网对其三人身份就展开了秘密调查，林柳与沈雯婷并无特殊，只是，宋念瑾来自于北秦古月镇的身份，让几人却大惊失色。
北秦延边蜕阳镇，是一座与西辽交界的小镇，依山磅水，人杰地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镇中四百六十户，户户无儿郎，镇上的青山上，横竖不齐的立着大大小小的石碑，碑上所刻，大秦铁骑赵隋……大秦铁骑苏纂……飞沙大军棠择裘……轻羽骑军满黔……垡子明…张福系…共计六百三十七座碑，碑碑是兵卒。
镇上的一群小孩拿着各自母亲制作的鼓乐在街上打打闹闹，其中个头最大的那个小孩将身边的那几个小弟带到田野中，形色偷偷摸摸的从一旁的垛草堆里掏出一把木剑，几根稻草粘在他的头发上，他有模有样的挥舞了几下，一招收剑颇有大侠风范，小孩昂着脑袋对着面前几个小跟班自豪道“怎么样，我哥教我的”
那把光滑的木剑，是前天晚上一个叫宋旗的少年背着她的母亲在柴房熬了半宿做出来的，那把本来是想给自己用的，可想起还有一个年幼却一样喜欢耍剑的弟弟，他又熬了半宿，做出了另一把，个头最大的小孩阔绰的将木剑递给那几个小跟班，让他们一触风采，这个小镇，家家男儿是兵卒，兵卒者自当刀枪握手，所以，这里无论谁家谁户，都绝不允许任何人持剑，可是，那个叫宋旗的少年，却痴剑如命，为了练剑，他每晚深夜都会去那漆黑的树林，每晚他都会在那古树之下挖起那本本就残缺不全的剑法书籍，直至鸡鸣。
宋旗推开房门，母亲早已等候多时，看着宋旗懒懒散散靠在门口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想着自己每次都厉道劝导，他更不耐烦的样子，只好长叹一口气，温和道“行李都给你收拾好了，跟你康姨去城里，听说这次是飞沙大军的征兵”
宋旗不想理，他丝毫不想去，尽管据说他老子没死之前还是飞沙大军的一名校尉，跟随南门师城打过几场硬仗，在军中还有一定的威名，也动摇不了他，他一心只想像那萧长歌一样登上那剑道极致的巅峰，以一人之姿撼千军万马，他摇摇头，嘴中叼着一根树枝不耐烦的道“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了拿点俸禄，跑去丢命”
“这镇子上的儿郎谁不去，世世代代都是从军”
“我就想不明白，别人家都是怕儿子上战场，这破镇子是中了什么邪，逼着男子去找死”
宋旗很恼怒，将嘴中的树枝丢在地上，不想在争论下去，还未进家门，又走了出去，向那不远处的某个女子家走去，他爬到后墙上，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放心的翻过城头，尽管他不是第一次翻这墩墙头了，但还是不小心踩空，摔在了地上，自嘲道，“别人都可以御剑飞行，我这练剑的既然翻个墙还遭罪，真是可悲”
屋内，女子织纺着布衣，宋旗小心翼翼靠在门后，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他也知道她心系的是那个已经上了战场的死党傅翰，但，对于他来说，无论她喜欢谁，只要她平平安安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了，宋旗轻唤了一声，
女子回头，秀发半掩，淡抹红唇，她的颜如那山间清泉一番，冰雪动人，
这是他最爱的女子啊，倪儿嫣然一笑回道“旗哥哥”
是啊，她只是把这个面前大他一岁的人当做哥哥，宋旗并不想听见她叫他哥哥，可是，那是她啊，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可以，宋旗笑了笑，看见桌上的布衣，笑问道“你这是干嘛”
她将刚好做好的两件衣裳拿了起来，一件递给他“听你娘说，你要去参军了，我寻思给你做一件衣裳带去。”
宋旗笑了笑接过衣裳，摊开打量了几眼，调侃道“你还有这心呢”
倪儿又将手中另外一件递了过来道“这一件，就劳烦你带给翰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你能见到他，就告诉他，我在等他回来”
宋旗愣住片刻，随即故作轻松接过道“那臭小子，命大。”
她笑着点点头，笑的格外开心，宋旗走到门口，没有回头，本来想多待会儿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背对倪儿，温柔问道“你想我去参军么？”
许久后，她回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和翰哥一定都能回来”
那一日，傍晚时分，有个少年，坐在古树下，沉思了许久后，撕毁了那本残缺不全的书籍，折断了那把刚做好没两天的木剑，在夜幕降临前，一言不发，背着行囊，悄然出镇，谁也想不到，这一别，仅是永生，在这个少年出镇的两天后，有一列百人规模的西辽军卒，趁着夜色，翻山越岭，到了这片英魂的故乡。
那一夜，惨绝人寰，蜕阳老幼，被屠杀殆尽，少女妇女，被先奸后杀，青山上的忠烈石碑，被悉数砸烂，那个让少年决然参军的姑娘，也一丝不挂的倒在了血海之中，人杰地灵的蜕阳，也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大火唤醒了青山上的英魂，唤醒了一直忍让的北秦。
事发第二日，丹东境内，锦刀十二骑一列排在城门口，抽刀而立，西辽什尔的头颅高挂城墙，徐梁魏一改往常那一身朴素的衣裳，铁甲裹身走出帐篷，秦字军旗在风中缓缓被拔起，千里之外的漠北城，南门冲羽也拔下那面随风飘荡的沙字军旗，掠下城头，江南道上的轻羽骑军主帅叶集一席银甲，勒停白马后，望向从山边缓缓影射而来的光亮,神色坚定，背后，是整军以待，铁蹄浩荡的五万人，三军出征，大风渐起。
——辱我北秦尊严者，必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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