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炼髓
第三章炼髓
归元禅寺在梁国众多寺院中算不上名寺古刹，却也有大小殿房数十间，僧侣百余人，在方圆数百里有着不小的名气。
石逸踏着月光，沿着一条崎岖小道来到禅寺后院，熟门熟路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闪身而入。
禅寺后院是一片菜园，月光下依稀可见种满了各种的菜蔬。菜园旁一座禅房，窗纸上透出一点灯火，在一片蛙声虫鸣中分外幽静。
石逸来到禅房门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袍，方才推门而入。
禅房不大，十分简素，一塌、一桌、一凳。一个形貌朴实的老僧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灯火读着一本佛经。
“师傅。”石逸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老僧看见石逸进来，放下手中佛卷，温和地笑道：“清逸，回来了，斋饭放在你的桌上，尚还温热，快去吃吧。”说着顿了顿，接着道，“监院虽准你不参加大殿晚课，但晚课也不可落下，饭后需熟读金刚经。”
“是，师傅。”石逸面色一苦，带着几分不情愿地应道。
老僧法名古山，是归元禅寺的一名僧人。当年就是古山在山门外拾到被遗弃的石逸，将他抚养成人并收为弟子。石逸对幼年之事记忆清晰，十余年的养育之情，让他和古山之间感情深厚，名为师徒，实若父子。
古山侍佛虔诚，为人忠厚，在归元禅寺中地位一般，只是负责禅寺菜园的管事。不过石逸对此却是乐见其成，因着古山的缘故，他也谋得菜园的差事，却也少了许多寺院的约束。
古山对石逸的作态视若未见，只是挥挥手道：“去吧。”
对于自己这个弟子，古山喜爱中却也有着许多无奈。在他看来这个弟子与佛有缘，有着大慧根，却始终不愿潜心修佛。为此他想了许多办法，却收效甚微，只好平素多加引导，希望能够一朝开悟。
石逸的禅房就在旁边，房内陈设和古山的禅房一样。他回到房中，点燃桌上的油灯，桌上放着一盘馒头、一碗白粥和一碟酱菜。
虽然先前吃了几块鸡肉，但远不管饱，石逸就着酱菜，飞快地将尚微温的白粥馒头一扫而空。然后收拾好碗碟，从床头书箱中取出本金刚经，就着灯火轻声念读起来。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石逸虽并未准备当一辈子的和尚，但既然现在身处佛门，该有的修行却也没有放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都是他做人的一个基本准则。
夜色渐深。
石逸放下手中佛卷，来到窗前见古山房中灯火已熄。他返身吹灭桌上灯火，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来到院中。
听了听古山房中均匀的鼻息声，石逸轻轻一笑，掩好屋门，穿过菜园，从先前院墙上的木门来到了寺外。
离开寺院后，石逸的身形陡然加快，在月光下仿若一道幻影，掠过婆娑的树影，时间不久来到一处山岩前。山岩四周林木繁茂，岩前是一小块空地。
石逸在空地前停下身影，略略环顾一下四周，脱下僧袍随手挂在一旁树梢之上。
呵……
随着一声低吼，石逸展开身形，在空地之上开始练习拳法。穿着僧袍时，石逸看上去只是个身材微胖的普通少年。此刻脱去僧袍，显露出健美匀称的身材。
一套普通的罗汉拳，石逸打的速度不快，一招一式充满着力量感，打到酣处，筋骨皮齐震，竟然隐隐传出阵阵虎啸之音。
此刻若是有外人在场，看见这一幕，定会震惊不已。
神洲千年动荡，武风盛行，和华夏传说中的武侠世界颇有几分相似，至于还有没有更高的层次，石逸暂时还不清楚，只是有着自己的一些猜测。
归元禅寺为佛门一脉，也有着自己的武学传承，虽算不上强大，却也为石逸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上一世石逸便是一个资深的武侠爱好者，对于那个剑与酒的世界向往不已。无论那个武侠世界中，佛门可都是名门大派，卧虎藏龙之所。这一世有机会真正投身其中，这样的大腿自是不容错过。
十余年来石逸佛法可能没什么长进，归元寺中的武学却早已被他学得七七八八。
只是秉着低调做人的原则，石逸极少在人前显露，除了师傅古山，以及几个自小长大的小伙伴，几乎无人知晓。
一趟拳法下来，石逸只是额头微微见汗。他并未停下，反而低啸一声，紧接着展开第二遍拳法。
这一遍拳法比刚才更慢，招式间拳脚仿佛挽着千斤重物，破开空气，发出低沉的啸鸣之声，同时身体震荡发出的虎啸之音也愈发响亮，显得气势骇人。
一套罗汉拳堪堪打完，石逸身上已挂满汗珠，两股声音竟然隐隐合在一起，宛如一阵阵雷鸣从身体中滚过，回荡在山林之间。
石逸眼中露出一丝喜色，猛然低吼出声，身形陡然加快。
轰的一声巨响，一棵碗口粗细的柏树被一拳击得拦腰而断，树干飞出去数丈，重重落在地上。
“哈、哈、哈！”石逸禁不住仰天长笑。
终于突破炼髓之境了，我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只要再把五脏六腑搞定，先天不过寻常，神通也不在话下。
石逸收住身形，随手拭去脸上汗珠，嘴角的笑意难以掩饰。
神洲的武者分为后天和先天。后天需锻体，各家锻体之法各有不同，大体分为炼皮、炼筋、炼骨、炼髓和炼脏五境，每境又可有初窥、小成、大成和圆满之分，五脏圆满便可打通天地之桥，破入先天。
先天之境已可称为一方霸主，归元禅寺的主持也不过初入先天，整座禅寺先天之境不过寥寥数人。
据说先天之上为神通，传说能搬山蹈海，几于仙人无异。
石逸不足十五岁之龄炼髓圆满，虽算不上惊世骇俗，却也称得天资不凡，起码归元禅寺一众年轻僧人无人能及。
低调，要低调。
石逸掏出汗巾拭去身上的汗水，将僧袍重新穿好，平复下有些兴奋的情绪，翻身爬上旁边的山岩，五心向天，盘膝而坐，继续每日的修行。
锻神诀。
石逸在心中吐槽过无数次，却又有着无限期盼的锻神诀。
金手指？还是巨坑？
十余年来石逸始终不得门而入，却又无一日松懈。
因为这是在这陌生世界找到妻女的唯一途径。
只要锻神诀入门便可凭借崔判官所给的定魂罗盘找到妻女转世的下落。
入门……
入你……的门……
石逸心中咒骂不已，可又不得不收拢心神。
门大爷！
您老人家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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