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呕血
当天晚上,余不负回到他原来躺过的那一张床,头枕着双手,看着床盖若有所思。
心想:“那玩意儿也太有意思了吧,既考验技术,又考验运气,最重要的是还能赢钱。”
余不负摸了摸怀里,只是摸出了五文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曾经不起眼的零碎,如今却成了身上为数不多的盘缠。
我也要加入,我也要赚点钱!
但是他又想了想,那些大叔一看就知道是老江湖,我如果没点手段,怕是斗不过他们。
余不负翻了个身,心想:“要是有青龙白虎坐镇,倒也不怕他们那群貔貅,但是我该去哪里找青龙白虎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余不负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第二天,早晨的太阳照常升起,蔚蓝的天空飘动美丽的白云,阳光透过云层,照亮了无数房屋背后的仓山,也照亮了无数房屋前方的耳海。
房子的朝向之所以千篇一律,是因为,这里的伯族祖先曾经说过,只有背靠仓山,面向耳海,伯族后人才能站得住,看得远。
余不负刚刚陪吴娇做完一日的疗程,便兴致勃勃地走了出去,看样子好像很心急,这也让吴娇感觉到奇怪。
她在整理银针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看了书桌一样,突然发现有些东西不见了。
她连忙过去察看,总感觉是少了点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于是她不停地回想,想起来是一个瓷杯和一个木雕,于是她翻箱倒柜地找,可就是找不到。
想来想去,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余不负偷了。
吴娇开始紧张,这里的东西都是父亲留给她的传家宝,少一样都不行!他可能一开始就是奔着传家宝来的,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地相信他?
额头开始冒冷汗,呼吸也变得局促不安,胸口的气血在涌动,心脏在悸动,她下意识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并服下,找一张椅子坐好,屏气凝神,脸色渐渐恢复一些。
另一边
余不负和另外三个中年男人围在一桌,上家不时看他一眼,对家无时不刻都在直勾勾看着他,下家对着自己的小方块冥思苦想,宛如三尊穷凶极恶的牛鬼蛇神。
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一只手放在兜里。
周围一大群男人聚在一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余不负,他们或双手抱于胸前,或双手扣在身后。
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出声,桌上方块被推倒的声音,每个人都听得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通杀!”
余不负突然仰天大笑,笑完还不忘记把自己胸前的一排小方块翻转。
每个小方块显示不同的图案。
余不负的则是,东、南、西、北、中、發、白板、一万、九万、一筒、九筒、一条和九条,正是“十三幺”。
“来来来,给钱给钱,”余不负伸出双手向三人要钱,那三人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他在要钱。
“背时鬼!”上家的男人暗骂一声,拉开桌下的抽屉,拿出几吊钱放在余不负手上。
其他人也跟着给了。
上家抽了一口普洱茶烟,对着余不负道:“不许赢了就走。”
余不负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猜也猜出来了,废话不多说,直接开搓。
小方块再次砌被成四排,这次由余不负坐庄。
骰子刚掷完,另外三人的手就开始插进兜里,摸他们兜里的翡翠貔貅。
虽然说隔着一层布,但是余不负又怎会看不出来呢?他昨天下午看了整整一下午,要是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摸貔貅,他还不一定敢来。
余不负摸摸兜里的砂,拿起左边的青龙瓷杯喝一口水,再看看右边的招财猫木雕。
心里偷笑道:“我左有青龙饮水,右有白虎甩尾,兜里藏砂,财富到家,背后有树,财神光顾,看我杀得你们片甲不留。区区几只貔貅也敢在我青龙白虎财神爷斗?论风水,我可是行家,你们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中午的太阳异常毒辣,晒到连狗都懒得动了,只是趴在地上吐舌头。
余不负兴高采烈地行走在回药园的路上,他已经赢了一个早上了,赚的盆满钵满,一个钱袋都不够用,还好有人连钱袋都输掉了。
就在他快要回到药园时,有一个地摊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那地摊摆放着许多翡翠和银饰,看起来还是比较不错的。
余不负心想:“吴娇替我疗伤,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回报她,要不我就买一个给她吧。”
于是他就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绿的翡翠手镯,想都没想就付钱了,见摆摊的阿姨不停地点头,余不负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若要问他为什么挑一个翡翠手镯,那是因为余不负在路上,看见来来往往的少妇大妈都是左手一个翡翠手镯,右手一个翡翠手镯,看起来格外的光鲜亮丽。
他心想:“这吴娇替人看病不收钱,估计是没钱买第二只翡翠手镯,我现在送她一只,她不得开心死。”
想到这里,余不负的脑海浮现出吴娇微笑的情景,冰山美人笑起来,一定好看的很,估计天边飞过的大雁都要坠落了。
余不负回到屋里,正准备把青龙瓷杯和招财猫放回原位时,他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吴娇,不禁吃了一惊。
如果是平常的模样,倒也还好,关键是此时的吴娇和上午的吴娇判若两人,今早还是气色不错的,可是现在却面无半点血色,脸色惨白,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
另外,吴娇也注意到余不负回来了,缓缓睁开她那双眼睛,眼球遍布血丝。
帽子早已掉落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她,更像是一只恶鬼!
她瞪着余不负,闷声道:“把……东西……还我,你……给我滚……滚啊!”
说完,吴娇的嘴角竟然流出鲜红的血液,随后头一歪,整个人晕了过去。
吴娇好像早就该晕过去的,但是她凭借自己的意志,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老人此时正在山上砍柴,因为他很早就出门了,所以他也不着急回去。
如果吴娇是生病了,余不负可能救不了她,但是这哪里是生病啊,明明是中了邪。
“该不会是鬼上身吧?”余不负心想。
余不负即刻把吴娇抱上床,解开他双手的布,再去找一面镜子挂在她面前,自己盘坐在她背后,双掌合十,十指相扣,变换指诀,忍着掌心的痛,念道:“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魑魅魍魉无所遁形,明镜高悬,见汝真身!”
双掌击出,打在吴娇柔弱的背上,吴娇猛然瞪大眼睛,遍布血丝的红眼看着镜中面目狰狞的女鬼,发出一声尖啸,再次晕了过去。
这和余不负意料的完全不同,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被恶鬼缠住了呀,为什么“驱鬼法咒”不灵验呢?
余不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人命关天,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直接把吴娇推倒在床上,逐个解开她身上的纽扣,把她的上衣脱下来,只留下红色的抹胸,余不负可没空看吴娇诱人的抹胸,仔细地观察她雪藕般的手臂,在看她白皙的腰背。
果不其然,吴娇的左肩处有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图案,余不负认得这种图案,这不是刺青,而是“负鬼咒”。
“负鬼咒”,顾名思义,是一种让鬼长时间寄生在活人身上的诅咒,图案便是鬼的住宿,一旦缠上了就极难摆脱,鬼会吸食活人的阳气,借此续命。此长彼消,人的阳寿就会变少,更恐怖的是,它是可以从父母那里转移到子女的身上,不死不休。
难怪她从来没想过要嫁人,惹上这种诅咒的人一般都活不过三十五岁,几乎没有人能活过五十岁。
生一个就是害一个,没有人喜欢知道自己大概在什么时候死。
余不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当务之急,还是先压制她体内的恶鬼。
于是他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写一个“敕”字,左手一掌打在吴娇的左肩。
吴娇的嘴角又流出血夜,不过这次的是黑色的,眼球的血丝逐渐褪去,浑身缠绕的阴气如海水退朝般退回了黑玫瑰里。
余不负长舒一口气,这下应该放心一点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世事难料。
余不负帮吴娇穿上衣服,正准备下床喝口水。
门外却响起了轰轰隆隆的马蹄声,根据声音来看,屋外估计来了三十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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