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第九节
白皓可是老江湖,怎能放虎归山,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再难收场,一见斛律安要逃,当下喝出一声:“贼人休走!”
斛律安单手托着铁牌在前狂奔,白皓则是在后猛追,眼见白皓就要追上,二人相隔不过几丈,可就是再也近不得半分,斛律安心说:“想不到洛阳城中竟然是高手如云,而且尽是大隐隐于市之才,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正想着,白皓此时一刀撇了出去,打着旋儿的刀,飞疾而来,顷刻之间,就到了跟前。
此时,斛律安要是不闪,背心就非吃这一刀不可,也正是这样,无论向左还是向右,只要一闪,步子一慢,斛律安就被白皓追到了。
顷刻之间,二人已是追逐到了离武馆很远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嘎巴”一声,那柳眉刀竟是被一道空中黑电给一分为二。
白皓全身真气注于双足,起初只为了追上斛律安,可这时突然发现斛律安还有帮手,自是想要收足,往后退开。
可说的就是这白皓几十年内力注于双足,这全力奔袭,突然之间哪能收的住,可若是不收,必然会被暗算,可收了轻了说,这一双腿就断了。
当下来不及多想,真气猛的一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是这么一退,只听“哇”的一声,白皓一口浓血已是喷口而出。
力道往后一收,真气涣散,几个跟头就往后滚了去。
斛律安也是一惊,即使见到白皓躺地也没有放下心来,当下往后跳了几步,道:“阁下何人?”
话音未落,从远处的阁楼上,跳下来了一个全身黑袍的汉子。
这汉子一袭黑袍,手中一把铁胎弓,背后的箭筒里装满了箭,每一支都是黑亮色。
白皓急促的呼吸着,心说:“原来这就是方才的黑电闪光。”
这黑袍人从背后抽出了一根黑箭,架在了弓上,三五几步就到了白皓的跟前,对准了他。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神箭手熊渠。
“可是熊渠将军?”
斛律安对熊渠的出现有些吃惊。
熊渠点了点头,道:“这老头儿什么来历,竟能在洛阳城追你?”
“哼,你这小子......”斛律安许是想要开玩笑话,可话说了一般,只见熊渠竟然瞥了一眼斛律安,这九州第一杀神,居然就怂了。
“哼,休要废话,若不是你我都在相府当差,我岂会来此?”
斛律安被熊渠的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尴尬,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想惹火眼前这个人,只是哈哈陪笑。
只不过令白皓没想到的是,一代杀神居然如此低三下四。
“滋滋~~”这时听得两声,白皓抬头一看,果然是熊渠拉满了铁胎弓。
“你是何人?”熊渠声音不大,却威气十足。
“老夫,姓.....姓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那就去死吧!”话音刚落,只听得“咻”的一声,一根黑亮色的钢骨箭,正正的射穿了白皓的脖子,从喉头射进。
“嘶~~”斛律安吸得一口气,随即便连连拍手叫好。
而熊渠却是瞧也不瞧,只是说道:“我见太子和成都将军密谈,不知谈了些什么,便派我来此,走吧,将军说要让我带回那几个人。”
说罢,手中挽着的铁胎弓往着背上一别,便径直的往着之前白皓和斛律安来的地方走了去。
斛律安一见如此,便也追在后面。
“老熊啊,问你个事儿啊。”斛律安套近乎似的问着,可熊渠就一直都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不做声。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装吗?”斛律安仍是说着。
“装字何解?”熊渠头微微往一旁挪了挪,余光看着斛律安。
“装就是你有点嚣张,你很是目中无人呐!”
“哼,你我心中奉有明主,眼中有无人,有什么干系。”
斛律安点了点头,道:“你是真装。”
“哼!”熊渠当下脚上加快,仅不一会儿就到了武馆的那条街巷里。
一到箱子里,只见除了一地的士兵尸体,早是不见了其他人的身影。
熊渠扭过头来,望了眼斛律安,斛律安大叫道:“你干啥呀,我早就看你有点儿飘哒呵儿滴,你到底想干啥耶?”
“嗯?”熊渠双目如雄鹰一般,盯着斛律安道:“我又没说,你急什么?”
“啧啧啧,你这个人呐,也就是这个样儿咧啊,你刚才准是寻思我来着,准是寻思我给他们放走滴,可我打不过他们,我都跑了,我上哪儿还守着他们去呀?”
熊渠听得“哈哈”大笑道:“你急什么,便跟了你们斛律一族的口音真是好笑,竟而一股玉米碴子味儿。”
“你别跟我嘻嘻哈哈滴不中,我跟你说正经滴呢?”斛律安脸上的表情愈发紧张,咳了咳嗓音,又道:“之前,我答应了太子,太子命我来此拿人,如今贼子以逃,我又....”话未说完,只见熊渠伸手叫停,头微微侧去,斛律安见此紧忙闭住呼吸。
只见这时,熊渠从背后抽出三支钢骨箭,从斜侧方向照着屋内就射了去,斛律安拿眼一打,射去的方向正是屋中大梁的位置。
只听得“当”的一声,这是铁器撞击的声音,斛律安心中一打量:“果然就在里面,这声音是那石剑的声音,想不到,这熊渠的听力依旧这么厉害,相隔这么远都能听见。”
撞击声过后,便是一阵叫骂:“我神龙直捣你父亲,混蛋,你竟敢伤害我的剑。”当下“着”的一声,叫喝,从那门内杀出。
熊渠吓了一跳,只见布鹿万迦赤裸上身,全身的肌肉可见的楞次分明。
“就是你吧,你....你是那个箭手。”
随即出来的还有栔天、关巳月和白衣女。
“正是在下。”熊渠又从身后摘得一支箭,道:“休要叫他们近我身来。”
斛律安点了点头,拿出铁牌往前一横。
“关叔呢?”白衣女叫道。
“关叔?你是说去追我的那个老头儿吗?”斛律安回答道。
只见白衣女定睛瞧着,斛律安哈哈一声笑道:“你若是现在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感受到他尸体的余温。”
此话一说,那是晴天霹雳,当然,这也仅仅对于白衣女来说,白衣女一听这话,皱着眉,拖着腿就逆着而去,只见斛律安也不阻拦,熊渠拉弓要射,也是被斛律安拦了下来:“这丫头泼辣的很,长得又这般俊俏,我要讨她做妾。”
熊渠一听,又把箭挪到了布鹿万迦的身上。
这二人各个都是在疆场上杀过敌,立过功的,但尽管如此,这女儿家的心事儿他们又哪里晓得。
此时的白衣女,面上已经是有些发红,不吵不喊的她,心中的难受无人可知:“白叔叔啊,白叔叔,你....如今到死,想想也就是我能记得你叫白皓了吧!叔叔啊,叔叔,你怎么....普天之下,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定为你报仇。”
想着,想着,此时正和斛律安走个过肩,斛律安本来就没把白衣女当回事儿,哪里知道,白衣女突然一甩袖子,袖子里撇出了三枚暗器银针。
斛律安此时只觉空中三道白光一闪,猛的一打眼这针随着已是到了跟前,当下只得横牌格挡,可这一根针却是射进了小腹里,其余随即来的两根针被挡了下来。
斛律安连连往后退去,脚下已是站不太稳,可尽管如此却也是挺了住,熊渠赶紧转过手来,一箭就照着白衣女射了去,若论别人那必定是该逃的逃,该跑的跑,可这白衣女却是一动不动,像就是在等着一般。
眼瞅着,这一箭就要射中,只觉凭空一道劲风卷起,这时再看,这一支都能将青石板射穿的一箭竟然被关巳月徒手接了住,瞧他往后退去不止几步,可也是将其力道,尽数化开。
栔天瞧得连连点头:“这一招是五气朝元里的斗转星移,竟没想到这一招借力使力的功夫,居然还能改变受力点,想方才这一箭必定被他从手掌转到了后脚掌,这才把百斤的力量给转化,要不怎能毫发无损。”
栔天心中想着,但听“叮当”一声,关巳月已将手中箭给撇在了一旁,只见那根钢骨箭被关巳月抓的干瘪变形,可见方才无论是栔天还是关巳月都用了不亚于平常的力量。
关巳月打了打手,栔天清楚的看到他的手已被足足勒出了一道红印。
“将军,我们本是平头百姓,为何对我们大打出手?”
熊渠哈哈一笑,已是从箭筒里又备好了箭来,望着地上变形的箭,道:“从你的伸手来看,你就已经不是平头百姓了。”
关巳月似乎有些不想回答这句话,但话已至此,他又怎能任自己的妹妹,命丧误会之中。
“二位,你们已经杀了我管家一个了,我们关家总共三人,我们三人相依为命,方才斛律将军,这等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伤人,我们出手反抗,莫非也是有错?”
熊渠哈哈一笑:“反抗就是忤逆,忤逆就是有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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