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钱的
暖阳煦风，北荒四月的天正好，连空气也是醉人的。
崎岖蜿蜒的山道上，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驶来。马是通体油黑的马，不算高大，却拉着比寻常马车还要大上一倍的车。看着就让人揪心，担心那匹马不知什么时候倒下。
赶车的是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年，明媚皓齿，一双眸子格外明亮，一只脚悬挂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嘴里吃着不知名的野果，时不时的吐一下果核。
“流木，到哪了？”马车里传来清澈干净的声音。赶马的人正是流木，而马车内的人自然就是萧然了。此时离他们离开花月崖已经是第八天了。
听到萧然的声音，流木探头到马车内，“你醒了？快到了快到了。”流木说完又退出马车，将帘子关好。
此时的萧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子也似乎瘦了一圈，似乎重病将死一般，懒洋洋的倚靠在铺着兽皮的座椅上。流木对此见怪不怪，毕竟萧然每年都会有几天这副模样，只是今年的严重了点，休养一段时间又能活蹦乱跳了。
萧然掀了掀眼皮，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半个时辰前就这么说了。”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到：“那药最佳的采药时间便是正午，若是错过了，我们只怕是要守到明天。”
流木看了看即将升到最高点的太阳，顿时苦了脸，他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没人影的地方了。他们已经连续赶几天车，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闷出霉了。急忙朝那黑马喊道：“小黑快点，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天，不，一个时辰也不想！”
小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嘶鸣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马车驶过后，从小道里跑出来几个大汉，为首的是一胖一瘦。
“你们几个绕到前面埋伏起来，你们几个随我跟上。”瘦子盯着远去的马车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北荒少有人来，路上都是杂草，寻着马车的痕迹很快就能找到他们。这不，瘦子等人跟着车印走，没多久就发现了马车，只是马车停了下来，瘦子给几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慢慢靠近。
萧然此时也下了车，望着正在悬壁上爬的流木，出声提醒道：“那株草脆弱得很，记得小心点摘，一定要连根也完好的挖下来。”
“知道了，啰嗦。”流木头也不回的敷衍的，眼睛盯着一侧的一株奇特的小草。小草叶面细长，头上顶着三颗泛着诱人的光泽红色的小果。
流木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伸出手，抓住了，流木刚想笑着喊出来，不过很快他就僵住了。
萧然看着流木僵住的样子，似是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流木微微侧过身子，让萧然能看到它手上的情况。上百米的距离，萧然却轻易的看到了流木手中缠着小指粗细的小白蛇，萧然了然道：“天材地宝一般都是有守护者的。”动物对天材地宝的感知更强，一般遇到天材地宝后就会守在一旁等待它们成熟。
流木欲哭无泪，“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萧然一只手支着下巴，沉思道：“我想想办法。”
“你快点！”冰凉的触感让流木有些崩溃。
流木看着吐着舌头，望着自己的小白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动作，这条小白蛇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下来。
“我想起来了。”萧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哨子，放在嘴边轻轻地吹起来。奇怪的是哨子却只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你吹大声点！”流木听着那要仔细听才能听到点声音的哨声更加崩溃了。不过那条小白蛇似乎真的被吸引过去了，高昂的头颅低了下去。
“不好。”流木一惊，只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那条小白蛇已经从他的手上滑了下来，如闪电般朝萧然奔去。萧然此时可是毫无战斗力的，可是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小白蛇如离弦的箭矢般转瞬间就到了萧然眼前。
“老萧！”流木急出声道。
萧然却伸手接住了小白蛇，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白蛇的头。“白溪这么可爱，有什么可怕的。”萧然轻笑出声，白溪似乎很享受萧然的抚摸，伸着脖子蹭了蹭萧然的手。
流木这才发现自己被整了，真是流木这才发现自己被整了，真是爱记仇的家伙，不过倒是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株草药连根挖了出来。
萧然还在逗弄着小白蛇，突然一把大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几个大汉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看也没看他一眼，朝着流木喊道：“小子，给本大爷下来。”
流木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一惊，急忙从崖壁上几个起落跳了下来，看着架在萧然脖子上的刀，喝道：“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大爷几个没钱了，借你点钱花花。”一个大汉嗤笑道。
流木松了口气，“原来是借钱的，可是我们没钱啊。”
“我看你是不想要他的命了吧。”那大汉怒道，说着把刀往萧然的脖子压了压，根本不相信流木的说辞。看着两人的着装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而且马车在北离边境也不是谁都有的，更何况萧然这身材也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
这里离北离边境不远，他们大胆猜测二人是北离边境附近的大户，不过两人出门都不带护卫，肯定是普通的有钱人家。
“小兄弟还是把钱拿出来吧，免得受了皮肉之苦。”为首的胖子好脾气道。说着朝旁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大汉会意，顿时举起手中的大刀，就要朝着那匹黑马劈下去，打算来个杀鸡儆猴，吓吓流木他们。他刚举起大刀，对上那匹黑马的眼睛一愣，他似乎从中看出了不悦。一匹马居然有人的情绪，然而还在他发愣的时候，黑马抬起双腿，瞬间将他踢得横飞。
萧然摇了摇头，往旁边挪了挪，虽然四月的天已经不算冷了，但那冰冷的刀触碰到他的脖子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我说你们为什么问他要钱不问我要钱？”萧然想了想，说出了心底的疑惑。明明自己离他们最近，比流木年长，怎么想也是自己比较有钱啊，这些人却一出现就忽视自己，直奔流木。萧然皱了皱眉，有些郁闷，难道我看起来比较弱？
那几个大汉一愣，其中一个大汉顿时得意道：“我知道你们有钱人一般喜欢把钱放在小厮身上，直接问小厮拿，小厮肯定不敢藏着掖着。”
萧然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流木却怒了，原来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小厮，有这么英俊潇洒的小厮吗？他刚要反驳，瘦子却先他一步迈出，朝着萧然说到：“公子不妨将身上的钱财交出来，免得招来血光之灾。”
“我们没钱。”萧然直白道。在几个大汉发怒前又补了一句“若是我们有钱也不用一路采草药了，我们这是打算采草药到边城换钱呢。”
瘦子冷笑道：“看来这位公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兄弟们，给这两位兄弟松松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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