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各怀其心
随着比武招亲议程的确定，众人的心思再度活络了起来。
点头之交暂且不提，即便是情如莫逆的朋友，彼此之间都换上了一副假笑。他们各自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场中的气氛莫名变得诡异了起来。
可心情复杂的，何止是这些世家公子，楚国的几位皇子，亦不能免俗。
一阵短暂的寂静后，楚云海笑了，无奈之中又带了些自嘲：“天弟好手段！”
“哈？”楚天有些发懵，他不解道：“大皇兄何出此言？”
楚云海也不解释，默然站在了原地，谁也搞不清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未得其意，楚天拧了拧眉心，又问向了楚玄空：“大皇兄不说，二皇兄可否解释一下，一直打哑谜，搞得弟弟有些云里雾里的。”
可楚玄空只是嗤笑，同样闭口不言，如此，楚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前一刻，这两人还是一副势同水火的态势，可这才过了多久，似乎又站到了同一阵线。
看两人同仇敌忾，楚天迷糊不已，究竟为何，自己又成了两人的公敌？
想着当局者迷，不由得，楚天将希望寄托于了怀中的秦依依。
“依依，你可能看懂？”
“大概好像明白了吧，但解释的话，似乎有些说不清楚。”秦依依微咬薄唇，面露思索之意，目之所向，却是礼台上的秦可卿。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楚天郁闷不已。在场的人都看懂了，就自已一人不懂，难道，自己真有这么笨？
楚天愁眉不展，极力思考。楚云海见状，故而叹息道：“天弟何故演戏，莫非将话挑明了才好？”
思虑之后终不明其意，楚天巴不得对方将话挑开了说。都没给楚云海拒绝的机会，楚天接上话道：“还望大皇兄赐教。”
“……”
这下，轮到楚云海发愣了。见楚天顺着杆子往上爬，楚云海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默然片刻，楚云海才道：“既然天弟想听，那为兄便说上一说。”
给了楚云海一个“请”的眼神，楚天洗耳恭听。又是一阵错愕，楚云海才道起了内因。
“此次比武招亲，看似面向全国，事实上，最终的人选已经确定了。不是我，也不是二弟，当然，更不会是其他的世家子弟。说白了，此次比武招亲，就是专门为天弟造势的。只要天弟被长公主殿下选中，不仅太子的位置稳了，又有秦国做后盾，下一任的楚王，必定是你。”
“虾米？”一个失语，竟是蹦出了前世的词汇。大惊失色后，楚天赶紧收敛心神道：“皇兄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玩笑，呵呵…”一阵复杂难明的笑意之后，楚云海才接着道：“天弟不必怀疑，为兄敢说此话，又怎会没有根据。
长公主殿下为何将文试做为第一场考核，还不是知晓天弟琴艺无双，可轻松通过测试？如此，既能将一些空有实力，不通六艺之人拒之门外，又能让接下来的武斗轻松一些。
至于武斗，只要不是运气太差，依天弟的能力，连闯三关并不稀奇。别人不知道，为兄还不清楚天弟越级挑战的能力吗？”
一个神秘的笑容过后，楚云海又道：“只要进了八强，随便一个借口，长公主殿下就能点你作为夫婿。再多者，还需为兄言明吗？”
“……”
楚天沉默了，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有着一个月的缓冲期，不说夺魁，闯个八强应该是没问题。
但这真是秦可卿的心意吗？可女人何故如此？难不成，是因为“合作”的缘故，随手赠送的情意？但问题是，楚天对那个皇位，当真是没有半点兴趣。
不事先打声招呼就搞出这样一个手笔，楚天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在楚天思虑这会，楚玄空亦陷入了沉思当中。若非楚云海的提点，他还真不知道楚天有着这样的能力。
不觉间，楚玄空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又深深看了楚天一眼，他悄然离席了。
待楚天回过了神，才注意到楚玄空的离去。但他也没有多想，就将重心放到了楚云海身上。
“大皇兄所言不无道理，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对通过文试这点，我没有异议。但武斗中的不确定性太多了，如何认定我就能必然闯入前八。先不说进入第二关的修者平均水平如何，万一最开始，我就遇上了大皇兄这样的塑灵境存在。依我如今的能力，又如何能抗住？
且不说这样的概率多大，秦可卿心思何其缜密，你以为她会犯下这样的失误吗？”
听了楚天的反驳，楚云海也噤声了。方才的一番大论，确实是向着对楚天有利的方向考虑。至于不利之处，当真没有多想。
秦可卿在楚都待了三年，即便窥不清女人全貌，对女人的性格，大概还是懂上一些的。依秦可卿的做事风格来看，确实不应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万一楚天真进不了八强呢？难道秦可卿就没有考虑过此种结果吗？甚至都不用本人回答，楚云海自己就已经否定了。
莫非，秦可卿此举不是为了偏袒楚天，而是真有了选婿之意？之所以会从前八强中决出胜者，也是为了多一些选择权罢了。
一念至此，楚云海也有些拿捏不稳了。
见楚云海神色不断变化，楚天稍稍松了口气。事实上，他也不清楚秦可卿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能忽悠一个算一个，别比武招亲还没开始，就先给自己树下一堆敌人。
双方就这样沉默了下来，又过了会，楚云海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话也没留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待楚云海走后，楚天问向女孩道：“依依，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依依本就在思索这件事，听楚天问起，她顿了一会才摇头道：“看不懂，原以为就是大皇子说的那样，可听完少爷的话，又觉得另有蹊跷。我觉着，我们还是别猜了，不如直接去问可卿姐姐。”
“直接开口嘛…”
秦依依的提案，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此时，秦可卿还和楚振云待在一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楚天不太想和楚振云见面，思虑之后，他对秦依依道：“那就等等吧，等一会没人了，我们就去找她。”
“嗯…”秦依依点头，算是同意了下来。在她心中，同样有着许多疑惑需要处理。
但想与秦可卿对话的，又何止楚天一人，楚振云刚走，秦可卿就被一堆人围住了。
看女人周围聚集了那么多人，楚天无语，不免有些兴致缺缺。楚天又不喜欢凑热闹，估摸着那边一时半会也聊不完，他便打定了提前离席的主意。
正准备问问秦依依的意思，这会，迎面走来了一个令他意外的人。见楚振云独自走向了这边，楚天一脸复杂，竟是忘了行礼。
倒是秦依依，在看到楚振云后，慌忙挣离了楚天的怀抱，她面带微红低头道：“见过楚王陛下！”
“不必多礼。”见秦依依有些拘谨，楚振云摆了摆手，后才打量着女孩道：“你就是依依吧，这几年来，感谢你对楚天的照顾了。”
“啊！”听楚天的描述，一直以为楚振云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之人。忽看到对方和煦的笑容，秦依依不免有些震惊。惊讶之后，秦依依自知刚才失态了，她忙不迭道：“楚王陛下严重了，照料少爷的生活，本就是依依分内的事。”
“呵呵…”楚振云轻轻一笑，也没再说什么。末了，他将视线移到了楚天身上，平静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依依？”
秦依依：“(○´･д･)ﾉ”
楚天：“(￣_￣|||)”
别说是秦依依，就连楚天，都被楚振云问得有些发懵。
看楚天愣住了，楚振云又道：“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也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对依依只是玩玩？”
“……”
头一次听楚振云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楚天都有些凌乱了。但也揣摩不出对方的心理，楚天只好装作面无表情道：“对依依，我自然是认真的。不用你说，我也会娶她。但是，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的感情私事，我当然不会过问。若是大楚的太子妃呢？你说朕能不能管？”一句话里，两个称谓，代表着楚振云的两种态度。
但这会，楚天无心细品，他挑眉道：“你不同意？”
“为何？依依是个不错的姑娘，朕有什么理由拒绝。只要依依同意，她就能当得这个太子妃。”明明是一件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却被楚振云以平淡的口气讲了出来。
这会，秦依依已经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唯有楚天，心思急转，极力思索着楚振云的潜台词。
可想了许久，都没能得出个答案，楚天收回了心，故作不在意道：“那就谢谢你了。”
被自己的儿子感谢，楚振云的心情同样有些复杂，但他还是脸色平静道：“无妨，只要你确定了时间，婚礼随时都可操办。”
楚振云说出的话，让楚天越来越听不懂了，他终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皱眉问道：“何故这样？”
“想那么多干嘛？娶到自己心仪的姑娘，难道不该开心吗？”轻言一笑，楚振云又转成了叹息道：“可惜，此次联姻是要与你无缘了。除非，你会放弃依依，将长公主扶上正位。”
“……”
搞了半天，还不是不想让自己掺和两国联姻。又想起那天的誓言，楚天目光坚定道：“依依会娶，长公主我也不会放过，秦可卿，她注定是我的人！”
“哦？是吗？”楚振云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对楚天的回答，既不意外，也不生气。微微沉吟了一会，他摇头道：“那就随便你好了。最后送你几个字，三思后行，量力为之。”
言罢，楚振云又静悄悄的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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