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倭寇
且说陈丑丑与父亲陈定天,师傅了痴去了鱼龙镇的丝竹馆用过膳食,一父一师聊起天下江湖局势,说起近年来一同驱逐匪盗倭寇之事,笑声爽朗,相谈甚欢。了痴也从破庙搬到了陈府住下,日夜指点陈丑丑少林功夫,陈定天听得儿子可以修习法术,当夜就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教他高阶法术与家传法术。
时光匆匆,三日后,江山殿众人便离开了鱼龙镇。
而七日后,驻留鱼龙镇许久的林月亭来到陈府跟了痴,陈定天告别,领着寒士门的一众门人离去。
这一夜,星辰黯淡无光,月色清冷,狂风不止,带着凌厉和血腥吹拂到房中打坐修炼的陈丑丑脸上。
陈丑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随着这口气的呼出,面容上更加粉嫩了一些,他睁开眼睛,来到窗边,感知着这股不详的气息,心中莫名的忐忑,心神不定令他早早的退出修炼状态,他伸头出窗左顾右盼,侧头望着远方黑暗的深处:“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有些不舒服。”
他望着的远方的位置是一片树木,只是夜色之下,虽有残月悬空,却见不到分毫树木影子。他静静的看着,从发呆逐渐面色严肃了起来。片刻,没听错!有人呐喊的声音!没闻错!有血的气味!
他宛如一个全神戒备的杀手,俯身从床底拿出一柄短刀,猛然翻墙而出,漆黑的双眼在黑夜里发着白光,似电一般,朝着黑暗深处跑去。每前进一步,耳边的声音,闻到的气味就愈发的明显!他的心中也随着清晰的感觉而快速的跳动起来,想起江湖盗匪的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顿时浑身颤抖,血脉喷张!
或许人,依旧是野兽,依旧是嗜血。
随着陈府灯光越来越远,声音则越来越清晰,陈丑丑嘴唇微动,宛如和夜色说着悄悄话般,念诵着一串并不复杂的咒语,语毕,两道摇曳红光划过黑暗,似水上波纹一般,远远传了出去。
光影闪动划过的瞬间,陈丑丑看见一个怪服男子手持宛如唐刀一般的细长刀刃,凶神恶煞举着刀!在光影闪动的瞬间,他一双圆睁凶狠的眼死盯陈丑丑,他竟然也发现了陈丑丑,两人眼神相对,陈丑丑只觉心中一阵冰寒,眼神之中的杀意表现出这人毫无疑问是个刽子手!
首次面对如此直接的杀意,陈丑丑只觉浑身动作都有些僵硬,潜意识畏惧了起来!
“武士刀、和服、他是倭寇!”
“倭寇竟然破了胡总督的扬州海边防线?深入到内陆了?”
顾不及脑中的疑惑和震撼,陈丑丑硬着头皮,顶着畏惧,挥刀举在空中朝着那倭寇跃起当空砍下!而那浪人却是张狂大笑,喊着一些倭寇话。陈丑丑只听“叮”的一声,自己自认为极其迅捷的一刀便被轻松挡下,还不等他错愕之时,小腹便是一阵疼痛,一股巨力传来,他瘦小的身子被踹飞了出去!耳边,除了风声呼啸,那浪人的张狂大笑!
陈丑丑虽然年幼却并不愚笨,既然打不过,那也没必要白送一条性命,拔腿就往反方向逃跑,可他刚跑出没几步,只觉脚上踢到了柔软的事物,立时便被东西绊倒,好歹他跟了痴练过武功,算是站定了。
黑暗中下意识回身望向那柔软的物体。其时正好一道乌云散去,清冷月光洒下,透过树叶,斑驳的撒在整片森林,在有些梦幻的光芒中,那张恬静容颜在林间微笑。
“.沈姨!!!”
陈丑丑嘶吼而绝望的喊着。
他颤抖着望向躺在地板上双目空洞,鲜血覆盖的中年女子。这是从他出生后,就一直照顾自己的人,一个把自己当做亲儿子,亲弟弟的人,他的亲人!
他望着沈姨温和恬静的面容,胸中的怒火和悲伤不断堆积。他双眸的眼珠逐渐变为赤金之色,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陈丑丑下意识的扑向沈姨,检查她的呼吸与心跳,身体是温的,鲜血是冷的,气息是没有的,他抱着沈姨将头埋在她的身上,发出呜咽之声,浑身颤抖。
他仰头朝着残月嘶吼着。
片刻,他温柔的放下沈姨,旋即宛如野兽般腾起身子,一跃树上,手中短刀赤金光芒流淌,浑身毛发在风中吹荡飞舞,他纵身向前,破风裂空,朝着倭寇所在疾冲而去。
我要杀了你!
这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没有经过任何选择,没有经过任何改变,来自灵魂,来自内心的渴望和目的!
那浪人借着月色前来搜捕陈丑丑,忽然间浑身汗毛竖起,何等可怕的杀意!
浪人感觉到一道磅礴杀意锁定在自身,这股杀意不令人发寒,反而令人焦躁,心神不定!忽然间两道金光晃动,一道巨大力量朝着他劈砍而来,他触不及防挥舞武士刀挡下来人攻击!下意识便要反击,忽然间双手动弹不得!一柄长刀径直贯穿的他的小腹!
“不用结印、不用念咒、你......你是江山殿的人?”望着来人是个孩童,却不用念咒便可施法,浪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着。月色下他面容呆滞,凶恶和残忍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眼中只有对死亡的畏惧和求生的欲望。
“求求你,放过我.......”
“求饶的话倒是说的很顺。”
“死吧!垃圾!”陈丑丑面冷如冰,不带丝毫同情,好像早已杀过千百人一般,扬手挥刀轻轻一划,浪人应声沉默,咽喉处鲜血飞溅而出,撒在陈丑丑的身上,他低头俯视倒地的浪人:“狗贼!你该死!”
他举起刀不断的、不断的劈砍在浪人尸体之上,直到他满身是血,方才大口喘息,跌到在地板上,仰望月色,白皙的面容上鲜血密布,罪恶与纯洁的交织。
陈丑丑起身四顾,月亮再次被乌云遮盖,黑夜笼罩了整个世界,四周都是树林,陈丑丑看着四周无边无尽的黑暗,一时间竟不知道沈姨所在的方位,不知道那个待他如亲人般的沈姨在哪里。悲伤和痛苦,以及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内心,就要哭泣之时,强自忍住,催动灵力施展照明法术,四处寻找着。
良久,耳边传来稚嫩的叫喝声,陈丑丑身子一颤,周扬琴!陈丑丑心乱如麻,只得放弃了继续寻找沈姨,心中期盼是自己慌乱过头,所以未曾找到,等明日再来寻找。想到此,便朝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快速奔跑过去!
“是我的院子?”
“打斗声?她竟然可以跟倭寇对抗了?”
陈丑丑冲入院中,陈府内灯笼通明,循着声音,便看到了三个人打在一起,少年少女合斗一个成年人。那成年人双眉飞扬,衣服宽大,手中的刀如方才的浪人相仿,只是这人挥刀挪移之间轻敏灵动,较之方才的倭寇强了许多。再看那少年温文尔雅,小脸上带着气愤,挥舞手中的铁扇一张一合,冷风如刀,四处飞射,显然也是一把不错的奇异兵器。
那倭寇面对这少年的攻击竟然有所顾忌和谨慎,这少年便是寒士门的大弟子何九州。而那少女身姿轻灵,招法笨拙微弱,却也无所畏惧的对着浪人打去,想必少年,少女的武功却是弱上了一大截,而且她进攻着急,不时便露出了破绽,这少女自然便是周扬琴了。
原来周扬琴今日懵懵懂懂被林月亭调去了跟随大师兄何九州先走一步,前往下站打点行程。茶余饭后聊天说起,才知道是要离开鱼龙镇前往京城,便执意要来找陈丑丑告别。
而何九州担心周扬琴会出事,只得吩咐其余门人留守客栈,自己陪她前来找陈丑丑告别。行到夜晚才来到鱼龙镇,闻到血腥气味,感觉到不对,来到陈府后正好看到一个倭寇正在肆意杀害陈府奴仆和护卫。当即出招与之斗在一起。
何九州虽然年轻,但身为寒士门大弟子一身武艺传自门主许静,法术也跟随林月亭修习,年纪轻轻一手功夫便是不弱,甚至不输老一辈的好手。原本遇到的这浪人,虽然也武功不凡,可却也算不得厉害,本来数招就可以拿下的事情,愣是因为周扬琴的加入,而束手束脚,反而缠斗起来,不分胜负。
陈丑丑发现两人与浪人斗在一起,也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也不必跟侵略者讲什么江湖道义,当即念咒施加了一道束缚落在浪人身上。
那浪人正全神贯注的防备何九州,盘算如何翻盘,哪里估计到身边有人来了,斗到致命处忽然将四肢被人锁定,他急忙运气震开束缚法术。可他本来就不如何九州,突然的停滞,却是一个致命的破绽,何九州虽然年轻,却是见过世面,斗过高手的,师傅许静又是用剑高手,平日练剑比试早已得心应手,对付用刀的倭寇,可谓是轻松愉快。
只见何九州把握时机,铁扇一开,轻飘飘的一划,凌厉风刃离扇而出,宛如锋利的刀剑割豆腐一般,开了胸腹,血流满地。
何九州杀了浪人,转身便朝着陈丑丑拱了拱手,示意相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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