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怪物
当李凉醒来，已是深夜，看着天空繁星点点，可天空怎么变这么小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味道，心想，原来是做了个梦，难怪那么吓人，不对！李凉仿佛想到了什么，试着动一动，顿时全身传来剧痛，强忍着不叫出声，突然，一个满头乱糟糟，胡子像头发一般长得盖住嘴的人头代替了眼前的夜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惊起一群夜宿的飞鸟。双眼一翻，李凉又晕了过去。
老人也明显楞了一下：“卧槽！老子有这么丑？想当年老子可是玉树临风，号称东土第一美男子！不知多少少女娇娘对我朝思暮想，夜夜难眠，不对，这小子一定是被我帅气的外表给迷晕过去的一定是这样！！”
如果李凉能知道这个满脸“毛”的家伙是这么想，估计的恶心死。
老人一屁股坐在李凉身边的草地上，捡根狗尾巴草叼嘴里嚼着，抬头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感叹道，“不知不觉整整十五年啦，不知今年百花榜又是哪些俏美人榜上有名啊，虽说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好歹有个念想不是，看看也行啊，不仅是养眼，俗话说‘偷情心脏好，花心练大脑。’爷们就得这么纯粹！简单、直接！”老人把头一扬“啧啧……想想多就有滋有味啊~”
长和镇北面是绵延起伏的群山，罕有人迹，就连猎户都很少会涉足北面这一片群山，因为相比起猎物，身家性命当然更重要。群山环绕天坑密布，天坑是一种特殊的地貌，周围都是绝壁，中间塌陷，当地人给这些天坑群取名“大锅圈”“小锅圈”，名字虽然俗气，但很贴切，如果你的锅足够大，放上面肯定稳稳当当的。其中最大的一个，周围都是百丈高的悬崖，方圆百米，坑底杂草灌木丛生，坑底最中央有一个水潭，时值仲夏，潭边几只不知名的野鸟在喝水嬉戏。坑底南面的崖壁底下，有一个天然的洞穴，洞口有两层楼那么高，洞穴的门口，一老人和一个少年坐在草地上，正懒洋洋的晒太阳。老的像个野人一样头发胡子乱糟糟，眯着眼斜靠在一个大石头边打盹，嘴角勾起，不知是梦见什么好事。
少年明显受了伤，一条腿用些乱七八糟的不知名草药敷上，几根树藤绑几截树枝，用以固定，有没有用不知道，但那手艺就真的不敢恭维，据老人讲，他用这些药救治过一条从山上摔下来，折了一条腿的兔子，当时李凉就好奇的问：“后来呢？”
“那当然是吃了啊？”
“我是问治好没有！”
……
李凉躺在草地上，腿上的伤让他不敢乱动，一动就钻心的疼，那滋味就别提了。掉到这个坑里已经好几天，老家伙第一天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反反复复几次，也就没那么害怕。一来二去相熟之后发现人虽然长的满脸毛，实际上就是个年岁较大的老人家，那看上去一脸的毛不过是胡子而已，长时间没打理的就跟长了一脸毛似的。
老人每天给自己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李凉不认识，每次都是看老人吃的津津有味，自己才敢吃一点，从小无依无靠，也让李凉尝尽百味，唯一的要求就是别饿死了就行，老人也许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第一天就拉着自己一顿胡咧咧，反正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李凉当时还犯嘀咕‘莫不是个疯子？’虽说老人性情有些古怪，始终还是让李凉放心不少，至少不是小时候老李头说的会吃人肉的野人。
李凉看了一眼正在打盹，一脸陶醉的老人，大声喊道：“山上掉石头了！快跑！”
吓得老人一骨碌坐起身，拔腿就往山洞跑。反应过来的老人转身一脚踹在李凉肩膀上，骂道：“瞎嚷嚷什么呢？打扰老子的好梦！”
李凉揉了揉肩膀，一脸委屈的说道：“我是看你做噩梦了，不停的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也是好心把你叫醒啊，你怎么还打人呢？”李凉说起谎话那可是不带脸红的。
老人摸了摸胡子，疑惑的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
“哦……”老人坐回地上，继续斜靠在大石边，使劲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刚刚做了什么梦。
“老东西，你上次说在这个洞里有十多年，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你说这里出不去，那可咋办啊，我还想长大了娶妻生子呢，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吧？”李凉看着周围的悬崖峭壁，有气无力的说道。
“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老夫不叫老东西，你娃儿懂不懂什么叫尊老？”老人一听这小家伙叫老东西，就吹胡子瞪眼。“还有就你这长的黑不溜秋那样，还想娶妻生子？我看悬咯~”
李凉一听就不乐意了：“我黑也比你满脸毛好。”
“你说谁满脸毛呢？整天没大没小的！”
“行行行，我不说了。”李凉赶紧讨饶道。李凉这几天算是知道了，这家伙就是很多年没见着人，现在不管李凉说啥都要争辩半天，正好遇到自己就是个一天胡扯的，更是话多的不像样。
一直不知道这个老人叫什么名字，每次问了都不说，李凉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合适的措词，只能学着说书先生的口气，憋足的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说完自己都酸的不行。
“你懂不懂什么叫‘为尊者讳’？我告诉你名字你就能叫了吗？”老人就是不说，口气贼呛。
“哟呵！还蹬鼻子上脸是吧，你个老东西，这个我还真不懂！”李凉顿时来了火气，不懂就是不懂，没什么丢人的啊。
“老弟好说好说，贱名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来来来，过来一点，爷爷好好跟你聊聊。”老人满脸谄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李凉好不容易爬过去一点，疼的龇牙咧嘴的，就被老人一脚蹬滚出去两三圈，嘿嘿笑道：“反了天了你！”
老人懒得搭理这小王八蛋，起身朝山洞走去，留下疼得骂骂咧咧的李凉。
――――
日子就在两人吵吵闹闹中过去，相处还算融洽。
“早上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看着像红薯，可我怎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李凉跑了一圈回来，看着坐在水潭边的老人，问道。
老人头都懒得回：“找不到才对嘛。”
“那到底是啥玩意儿啊？”李凉还是不死心，因为真的挺好吃。
“地参果！”
“地参果又是什么？”
“……”
时日一久，李凉的腿也渐渐好起来，坑底不大不小的地盘都让他跑了个遍，除了老人居住的山洞，周围都是绝壁，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老人每天就默默的看着李凉在那里折腾，懒得说什么，好歹多了点生气，遥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一个人生活这些年，就是地上三五只蚂蚁，都能看一天。
如果有出去的路，何至于自己在这里困了十多年？要不是这小子从山洞上面摔下来，都不知道上面有个出口。可知道出口又能怎么样？一面光秃秃的石壁，又怎么爬的上去？想当年周围这点悬崖也叫高？笑话！
李凉一瘸一拐的跑到老人身边，可怜巴巴说道：“我真的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
老人不想打击这孩子，安慰的说道：“多想想办法，也许能出去呢？”
“要是能出去你就不会在这里！其实道理我都懂，只是不甘心罢了。对了，老人家，你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你家人估计到处找你呢，这么多年找不到你，不知道他们多伤心。不像我，没有人会找我。”李凉有些伤心。
也许是李凉的话让老人想起了往事，老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敷衍的说道： “我啊，我就是脚踩滑了，就掉下来了。”
很显然老人不想跟自己聊这些话题，就想从来不告诉自己他姓甚名谁一样，李凉只能跟老人一起坐在水潭边，夕阳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都不孤独。
――――
中土大地上，门派林立，其中佼佼者如北域剑派、云烁寺、紫霞山等名震一方的大门派，更是弟子遍天下，是屹立在武林中的几座大山。而异军突起的风云城，却是压在几座大山山顶的乌云一般，威立于世。
风云城自成立，城主东方瑞在武林大会上力挫各大武林高手，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至今，不过区区几十年，十多年前东方瑞失踪，由其大弟子苏战天接任城主之位，本以为会就此衰落的风云城，又一次让各方惊掉一地下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苏战天，武学造诣之高，比之其师东方瑞，青出于蓝胜于蓝。
风云城位于东土神州最东端，东临沧海，西接尘寰郡，北靠天台山，南依藏龙谷，除去西面尘寰郡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外，三面皆是天下有名的盛景，每年慕名前来游览之人不计其数，也让整个风云城更加繁华。范逸风一路星夜兼程，终于赶到风云城势力范围，风云城周围有七座卫星城，分别按照北斗七星命名，由北至南呈弧形，围绕着风云城而建，依次为摇光城、玉衡城、天权城、开阳城、天玑城，天璇城，天枢城。风云城则位于天玑、天璇、天枢三城中间。
范逸风经过半月昼伏夜行，终于来到风云城最外围的摇光城外，看着眼前魏巍的摇光城，很难想象风云城是何等的雄伟壮丽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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