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老奸巨猾·邹天哭
“能与印大先生，邹城主，沈大将军同桌共饮，实在是一大幸事。”
“老夫能与妙音谷三位谷主同桌，才是三生有幸。”印沙鸥道，“奈何老夫技艺不精，对令郎的病情无能为力，实在惭愧。不过老夫让你去找剑神季碎空，并非信口胡言，莫大谷主还应及早成行才好。”
“多谢先生提点，莫赤狐铭记于心。”
“不过季碎空并不能直接救下令郎，而是协助。”印沙鸥沉声道，“妙音谷三位谷主不远万里来到天哭城，其实并非找老夫，可对？”
莫赤狐道：
“印大先生何出此言？”
“大家都是明白人，何不坦诚相对？”
莫赤狐道：
“医家大师甚少，我好不容易得知印大先生屈尊在天哭城，自然立刻前来求见。为了我的孩儿，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我相信你救子心切。”印沙鸥道，“据我所知，妙音谷最近几年动作频繁，力压天寿城和天剑城，如今更是剑指尧光山。那几座山头宝贝不少，老夫曾经采药路过几次。可想而知，那是曹天寿的命-根子，妙音谷想要拿下，无疑战争一触即发，就算是大君王和沈仲阳只怕也难以阻止。如此紧急时刻，妙音谷三位谷主却来到了天哭城，这实在不合常理。”
莫赤狐道：
“想不到印大先生远居天哭城，却对万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
印沙鸥摇头道：
“我一介医家，并不关心地盘争夺，只是席间偶尔听邹城主和沈大将军提及罢了。你可能不信，在你们三人离开议事大殿之后，邹城主已经发出真元信鸽，请人详查三位谷主突然现身天哭城的真正目的。”
“意料之中，换成我也如此。”
印沙鸥点了点头，道：
“莫大谷主，正是因为你的救子心切，所以才会有这一番面谈。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令郎的病，普天之下只有一种丹药可救，我想莫大谷主一定听说过【涅盘丹】，对吧？”
“那种传说中的东西……”
“莫大谷主，【涅盘丹】对于其余宗派来讲，可能是个传说。但对于我们医家，却并不是秘密，只是没有一个医家大师会说出来罢了。老夫跟你提起过华懿德，据我所知，他就炼制过数枚【涅盘丹】，严格来说，是九枚，自留一枚，送给他的老友们八枚。”
“呃……印大先生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莫大谷主，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入夜时分，到时邹城主和沈大将军回府，交谈就没有这么方便了。你确定还要跟老夫装糊涂吗？”
莫赤狐沉默片刻，问道：
“印大先生，我有一事请教。”
“但问无妨。”
“假如凑齐材料能炼制出几枚【涅盘丹】？”
印沙鸥微微一笑，道：
“莫大谷主，你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你如此谨小慎微，老夫可以理解。嗯——一颗【漠北紫果】，一根【苍蟒之角】，一瓶【古涧灵泉】，一朵【雪域金莲】以及一支【千幻魔花】，如果由我炼制，保守三枚，运气够好，可达四枚。如果是华懿德炼制，妥妥九枚。大师与宗师的差距就在这里。”
莫赤狐眯眼问道：
“如此看来，印大先生应该已经凑齐了其余四种材料，独缺【雪域金莲】。”
印沙鸥道：
“凑齐五种材料，谈何容易。老夫用了近三百年的时间，才弄到一根【苍蟒之角】，一颗【漠北紫果】，一瓶【古涧灵泉】，其余两样不可得啊！就这极寒雪域中的【雪域金莲】，就得耗费老夫百年时间，而老夫还有几个百年呢？怕是一个都不够了，哎！”
莫赤狐问道：
“印大先生可是以百年效力邹天哭来换取一朵【雪域金莲】？”
“别无他途。”
莫赤狐不禁失声道：
“那个丫头实在太聪明了！”
“什么？”
“我们纷纷猜测印大先生为什么愿意屈尊在这天哭城中？想不到严肃然那个丫头张嘴就说你肯定是因为【雪域金莲】，那对医家大师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接着又说你可能是炼制某种丹药必需【雪域金莲】，最后说你应该是选择效力邹天哭来获得一朵【雪域金莲】，现在看来，她全猜对了。”
“严天剑的乃孙女。”印沙鸥笑道，“那个小姑娘日后成就不得了，不得了。”
“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已经答应效力百年，邹天哭完全可以先给你一朵【雪域金莲】嘛。”
印沙鸥闻言苦笑道：
“邹天哭比你更加谨小慎微，因此他给了我半朵【雪域金莲】作为订金，剩下一半，期满再付。”
“老奸巨猾。”
“莫大谷主，我相信你来天哭城的确是为了救子，但不是通过老夫之手。”印沙鸥抬头，伸出一手，指了指远处的极寒雪域，笑道，“其实你想去那里。不过老夫劝你灭了这个念头，那上面千座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另外，除了邹天哭和沈醉，雪域中还有至少十个五行境修士常年驻守，再加上熊人部落，你们没有半点机会。一旦被邹天哭拿下，立刻就会押往北玄武王王府接受处置。你们三人虽然贵为妙音谷谷主，依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值得铤而走险。”
莫赤狐心中一凛，如果印沙鸥看得出来，邹天哭和沈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然而印沙鸥似乎看透了莫赤狐的心思，摇头道：
“放心吧，邹天哭和沈醉想不到的，因为他们不是医家，因此无法判断【涅盘丹】是否真实存在？另外，他们也不知道炼制【涅盘丹】需要【雪域金莲】。而老夫之所以敢暗示你，仅仅是因为看到你是真正的救子心切，进而推测你应该有【涅盘丹】的配方，否则，你不会傻傻来到天哭城，还是三位谷主一起。既然你们的目标是【雪域金莲】，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们已经得到【漠北紫果】，【苍蟒之角】和【古涧灵泉】。所以，我们的目标其实完全一致，【雪域金莲】以及最后的【千幻魔花】。”
莫赤狐沉默片刻，问道：
“我如何才能信任你？”
“你只能信任我。”印沙鸥道，“没有我的协助，你别想得到【雪域金莲】，更别提【千幻魔花】。另外，曜石大陆上医家大师屈指可数，除了现成的我，你怕是很难找到其余几位。再者，我就是炼丹大师，只要五种材料凑齐，就能保底炼制出三枚【涅盘丹】，你拿走一枚救子，剩下两枚归我。”
“我记得你说还需要剑神季碎空的协助，他能协助什么？”
“老夫可请不动他，但是你应该可以，一是因为救子，二是因为妙音谷在仙道盟的管辖之下，他也许愿意帮你出手一次。”
“出手一次？”
“是的。当然还有几人也能做到，但那更加请不动。”
“再详细点。”
“【千幻魔花】的所在地，有一头守护妖兽，其修为大致相当于我们的五行境九重天甚至十重天，如果没有剑神季碎空出手，你觉得你们三位能拿下吗？事实上，击杀这头妖兽还不是重点，关键是那里笼罩着一股积压千年的魑魅魍魉之气，五行境修士一旦深陷其中，就会被压制几个小境界甚至一个大境界。唯有剑神季碎空的神器【月曜·辉煌之器】可以驱散。或者你也有这种蕴含神圣力量的神器，你有吗？”
“我明白了。”
“事关重大，成败在此一举。”印沙鸥道，“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卯时末如果没有答复，老夫就当你放弃合作，而且永无再次合作的可能。”
莫赤狐告辞离开，来到后花园。
“去了这么久，想必有了结果。”徐如林道，“你走之后，沈醉过来了一次，交谈了几句后询问你去了哪里？肃然说你被她气跑了，估摸着去城主府别的地方散心去了。至于二谷主和三谷主表示不服，留下来继续争吵，不得不说这个说法真是妙极了。”
“邹天哭显然一直在防备我们。”莫赤狐道，“不过没有问题，印沙鸥那边有新情况，不过我暂且还没有答应，先回来与你们商议商议。明天卯时末，印沙鸥要听到我的答复，而这其中，又牵涉了一些事情，我无法做主。”
“详细说说。”
“印沙鸥到底是医家大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不但知道【涅盘丹】，而且还有【漠北紫果】、【苍蟒之角】和【古涧灵泉】这三种材料。他甚至一眼就看出我们三个并非是前来求医，而是在想法子弄到一朵【雪域金莲】。他比我们更清楚，想要救下我儿，普天之下唯有【涅盘丹】。对医家大师而言，【涅盘丹】并不是秘密，只是都各自封锁了消息罢了。”
徐如林问道：
“厉害，那他可有怀疑我们五个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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